第20章 射箭

    言玥穿了一身青衣, 楚怀仲见了有些一愣, 似是没太认出来, 但又似是认出了她, 反正是站在那里恍神的瞧了她好久。

    他这么一瞧,就免不了站在他身边的将军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靶场旁站着两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穿着一样的衣裳, 梳着一样的发髻, 看着也就十一二的年纪,模样长的清秀,似乎为首的那个容貌更胜几分,不过也都是难得的美人坯子,那将军好奇的回头了眼楚怀仲,可见摄政王的目光竟然还未收回,想着两位姑娘的穿着,像是哪个府里的丫鬟装扮, 难道是王爷府中的宠妾?

    可他从未听闻王爷府中有什么妾室, 更何况这两个姑娘的年纪看着………

    这位将军心里正想着, 难道他们这位摄政王喜欢小姑娘?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 楚怀仲却在这时回过神,发现他也正盯着言玥看,便是眸中略显凌厉,语气中颇有一种护食的味道。

    “南将军,看什么呢?”

    南西城被楚怀仲这么一问, 当即吓得收回了目光,摄政王看上的女人,谁人敢犯。

    于是连忙解释,“属下在看那边远处的粮草是否都安顿好了。”

    言玥身后不远处便是粮仓,此刻正有辆粮车在往粮仓里运粮食,楚怀仲是何人,怎会不知兰西城说的不是真话。

    “真的?”他口气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就像是严刑拷打。

    南西城吓得喉咙一紧,当下额头就吓出了冷汗,但因为说实话的下场肯能会更惨,所以他咬着牙,还是没认,“末将没有说谎。”

    楚怀仲见他吓的那样,虽然知道他在说还是没说真话,但到底跟了他很多年,知道他没那个胆子,于是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而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功夫,言玥便已经走到了高台下。

    “臣女给摄政王请安。”

    她微微福了福身,这高台距离地面大概有一人多高,言玥站在下面,刚好没过她的头。

    她本就是来把糕点送给他,顺便亲自表示感谢的,所以当她看到楚怀仲在高台上之后,她便是径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但因高台乃是军营巡查训练的地方,言玥不敢贸然上去,所以就止步在了台阶处。

    当楚怀仲见到言玥站在高台下后,便是想也没想的走了下去。

    方才他之所以瞧了言玥那么半天,其实是在疑惑她为何是这身打扮,一身青衣梳着两个丸子头,若不是他识得尚书服丫鬟的服饰因而多看了两眼,险些没认出来。

    于是他走近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衣服?”

    见惯了官家小姐穿金戴银,以前见到言玥皆也是那般的打扮,可如今这青衣穿在她的身上,倒是有别具一格的清新秀雅,一下子竟小了许多,看着就像是个十一二的小姑娘。

    提起这衣服,言玥也是尴尬。

    “为了行走方便,故此才乔装打扮了一番。”

    言玥觉得她这身装扮颇为别扭,但楚怀仲瞧着倒是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会射箭吗?”

    楚怀仲都是并不纠结她的衣着。

    此刻靶场上的将士都在刻苦的操练,言玥听了楚怀仲的话,一脸诧异的指着自己。

    “我吗?”

    她怕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嗯。”

    楚怀仲轻嗯了一声,看着似乎心情十分不错。

    “不会。”

    言玥倒是没有一丝犹豫的诚实回答。

    她自小娇养在尚书府,从出生便是尊贵的大小姐,平日里琴棋书画她倒是没少学,可这拉弓射箭,别说会了,她连碰有没碰过。

    但这也没什么觉得丢人的,毕竟整个金都城的女子大概都不会射箭,又不是只她一个。

    “无妨,本王教你。”

    楚怀仲不知道为什么,倒是突然来了兴致,也不待言玥同意与否,他就带着她去了靶场。

    摄政王要教一貌美女子学射箭,此情此景,这靶场上的将士哪里还有心思操练,个个都好奇的围着看热闹。

    要是按着平时,楚怀仲自然是冷着一张脸狠狠的呵斥他们偷懒,但这次他竟然默许了。

    “王爷,我真的不会射箭,怕是您教了也是白教。”

    言玥瞧着楚怀仲那兴致盎然的模样,她怕是一会自己表现的太过笨拙,驳了摄政王的雅兴,等那时候惹得他不悦,到不如现在就赶紧将这件事给推了,她是来给他送糕点的,又不是来学射箭的,他愿意教也该问问她愿不愿学。

    “你是本王教射箭人里面最没信心的一个,还没学怎就知自己不行。”

    楚怀仲这话听着虽是在责怪,但语气上却十分温和。

    “我又没想学,还不是摄政王殿下自己想教。”

    言玥心里当然也不愿意,她把这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楚怀仲,反正一会她给他丢人可别怪她。

    楚怀仲直接无视了她的话,那样子是教定了她这个徒弟。

    他站在她身边举起弓,手刚好把弓柄最中间附的位置让给她。

    “握着这。”

    他示意着言玥握在弓柄最中间的位置,此刻这么多将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言玥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似乎不学也是不行了,

    于是只好乖乖地伸出小手,握住那弓柄的附处。

    可言玥刚握住那弓,楚怀仲就用另一只手转而握在了她的手上,他的手掌连带着那弓和她的手全部包进了他的掌心。

    而此时方才还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竟莫名其妙的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的胸膛时不时的摩擦着言玥的后背,掌心透过手背传来的温度再加上楚怀仲胸口处一阵阵的温热,一时间一股脑地全部充斥向她的大脑,那一刻她整个人都是蒙的。

    “把手给我。”

    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什么时候,楚怀仲竟已经在她的另一只手里塞了一只箭。

    见眼前这小人儿迟迟不肯举箭,楚怀仲便是直接抓着她的手,将箭镞置于弓的附处,左手握住箭冒,右手端扶着箭镞,而后带着言玥的手一起,拉开弓弦。

    他是在教言玥射箭,自然是要告诉她这射箭的窍门。

    低沉的声音便是在言玥的脑袋顶缓缓响起,“射箭最重要的就是准头,箭镞要对准靶子,弓臂要与视线保持一平,调整呼吸,要心无杂念,不受外界干扰,对准目标一击即中。”

    楚怀仲的话音刚落,言玥便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出,直中靶中红心。

    “好!”

    楚怀仲这一箭引来了在场所有将士的欢呼叫好。

    可言玥却是全程都在蒙的状态,直到她看到那箭插,在靶心正中间,她才是恍然回过神来,此刻心里便是跟那些将士们一样的激动,她回头看向身后的楚怀仲,眼神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崇拜。

    “要自己来一次吗?”

    楚怀仲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眸中竟多了一丝笑意。

    “我自己?怕是不行。”

    言玥从没体会过这种箭在弦上的感觉,方才楚怀仲一箭射中靶心,她虽然觉得十分的过瘾,心中隐约想要尝试,可见那比她手臂还要长的弓,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而且这弓太沉,我好像拉不动。”

    这弓当初在设计的时候,所考虑的是在战场上使用如何能够一箭击中目标,所以为了提高精准度,这弓的设计远要比普通弓箭更大更沉几分,而为了射程能够更远,弦的材质也都是选用最粗的牛筋,寻常男子拉动都会觉得十分吃力,更别说是言玥这样瘦弱的女子了。

    “无妨,本王帮你。”

    这弓箭对于言玥来说,便是使出吃奶的劲都不管用,但对于楚怀仲来说却是家常便饭一般的简单。

    “一会你只管找准角度,我会跟着你的角度帮你提弓,记住要心无杂念。”

    楚怀仲说的心无杂念,言玥不知道此刻她心脏如小鹿般的乱跳算不算有杂念?

    依旧还是那双温柔的手掌握着她的手,但与刚才不同的是,刚才是楚怀仲带着她,而此刻他只是跟随着言玥的手,只管帮着她去提那沉重的弓箭。

    既然试,言玥就要认真的试,她将箭镞对准前面的靶子,按着楚怀仲告诉她的方式,静下心来,心无杂念。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对和射击有关的东西充满兴趣,于是喜欢大于了紧张,她认真的用箭镞校准靶子上的红心。

    “找好角度松手即可。”

    言玥已经找好了角度,于是楚怀仲话音一落,言玥便松了手。

    那箭离弦之后,便径直向着箭靶冲了过去,众人的目光皆跟随着那飞射而出的箭看向远处的靶子,大家都在猜测这小姑娘射出的这一箭会是个什么结果。

    而言玥松手之后也紧张的目视前方。

    嗖的一声,箭镞稳稳的插在靶中红心之上,没入三分。

    “好!”

    这一箭又引起了在场的所有将士一片掌声,方才楚怀仲要言玥射箭,众人瞧着这只到摄政王肩膀处的小姑娘,皆是抱着一副看热闹哄小孩的心态。

    可当言玥一箭射中靶心之后,将士们除了欢呼之外还有不绝于耳的惊叹。

    一箭中的的本事,他们这些大男人每日训练,只怕也要练上个一年半载的时日,还要看天赋如何,若没有天赋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可言玥一个女子却只和摄政王学了一遍,就能轻松击中,众人皆纷纷议论,这个长得貌美却穿着如此普通的女子到是何身份

    一箭中了靶心,言玥自己都惊呆了。

    “这………我竟然中了?”

    她第一次射箭,莫说一箭中的,便是擦个边她都已经很开心了,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不偏不倚射中靶心。

    言玥回头看向楚怀仲,心里想着,该不会是楚怀仲暗中帮了她?

    方才楚怀仲只是跟着她的角度,并未做出任何的干预,不过当所有人都惊讶于言玥竟然能一箭中的的时候,她瞧着楚怀仲反倒是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一丝惊讶的他,那样子就好像这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若是不信自己,还可再试一次。”

    言玥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这般的没有自信,楚怀仲倒是一点都不怕她掉链子,丢他面子。

    不过言玥自己也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高的技术含量,毕竟这弓箭无论是她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碰过,这一次中的可能是歪打正着,若再试一次便就能见到分晓了。

    楚怀仲俊眉一挑,示意她再来一次,言玥便也不客气,握住弓箭,瞄准靶心,箭矢飞驰而出,果然又中了红心。

    “好!好!”

    这一次中的,不仅打消了言玥对自己的疑惑,也更是解开了方才许多将士心中的疑惑,一次是歪打正着,那么两次便怎么都不会是巧合了。

    “王爷,这位姑娘竟有如此高的天赋,敢问姑娘是何身份?”

    言玥这两箭让在场所有将士叹服,楚怀仲看着言玥,唇角上扬,十分随意又带着一丝骄傲的说道:“她是尚书令言大人之女,本王未过门的王妃!”

    楚怀仲说完,众人才是后知后觉,原来眼前这穿着十分普通的女子,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尚书令之女,他们未来的摄政王妃。

    “末将见过王妃,王妃箭术如此高超,远在我等之上,敢问王妃可有什么诀窍,还请不吝赐教。”

    那将士是打心里叹服言玥的箭术,虚心想要向言玥请教,可言玥活了两世,若是问她做糕点或者琴棋书画什么的,她倒是颇有心得。

    可这射箭,她这也是第一次接触,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射中了,哪里有什么诀窍能教给他们。

    见着将士们恳切的目光,言玥转而求助身后的楚怀仲,可却发现楚怀仲此时也和那些将士一样,正等着她回答。

    在众将士面前,她若是说她没有诀窍,怕是会打消了大家的积极性,也会让人觉得她吝啬,不肯将秘诀公布给大家,可若是让她硬说,她又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就在言玥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玉芙在一旁开口。

    “我家小姐自小投壶就是一顶一的高手,不管那壶至于多远多难的位置,我家小姐都能投中!”

    玉芙的这一番解释算是解救言玥于水火,她于是也顺着说道。

    “我今日是第一次接触弓箭,不过我自就小喜欢投壶,从小到大也练了数十年,想来可能是和这个缘故有关吧,不过我觉得若是想要达到目标,刻苦训练要比任何技巧都重要,大家还是要刻苦训练才是。”

    这投壶和射箭,虽然射出的方式不同,但这准头却是大相径庭的,投壶时也需要静下心来,心无杂念,不受外界干扰才能投中,而这射箭的真谛也是如此。

    “多谢王妃,末将受教了。”

    这将士一口一句王妃的叫着,她还没嫁给楚怀仲呢,这称呼叫得未免有些过早,不合规矩。

    言玥本以为楚怀仲会提示一下,毕竟他们还有些时日才会大婚,这样一叫万一传出去,肯定会引起非议,可楚怀仲却根本没有要澄清的意思,这里是他的军营,言玥又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毕竟他是摄政王,这一秒高兴眼里含笑,下一面若是惹怒了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你们都抓紧训练,谁若是能超过王妃,本王赏黄金一两!”

    楚怀仲这话说的慷慨,但将士们心里却是明镜,摄政王妃的箭术精湛,恐怕只在摄政王之下,所以这赏赐,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楚怀仲说完看了眼言玥,示意她跟他走,于是他便是带着言玥向前面的营帐走去。

    “摄政王殿下夸下如此海口,就不怕这些将士般空了你的摄政王府?”

    言玥一边跟着楚怀仲,一边问道。

    刚才他说完,言玥就想着,这军营里有上千名将士,到时候若有人超过了她,他便给这人黄金一两,若有十人超过了她,那他便给他们黄金十两,这里有上千名的将士,还不得把楚怀仲这家底都般空了?

    楚怀仲听闻身边小人儿抛来的问题,他眸中含笑道:“言小姐无需担忧,本王家底殷实,莫说这区区一千将士,便是整个金国的将士也搬不空本王的王府,不过………”

    他俊眉一挑,“言小姐这般替本王担忧,本王还当真是找了个会过日子的媳妇。”

    这话听着,楚怀仲怕是对她存在什么误解,言玥连忙否认。

    “摄政王误会了,我并这么想,我只是觉得那些将士超过我应该很容易,摄政王该选个厉害的人做他们的目标才是。”

    言玥只不过是觉得这么多将士,日后远胜于她的人定是比比皆是,楚怀仲这么说,虽然是对这些将士们的一种激励,可每人一两黄金,这奖赏也实在太大了些,若是人人都得去,便就失去了这奖赏最初的本意,而且她也只是单纯的替楚怀仲担忧,毕竟一千两金子可不是个一千两银子那般的小数目。

    “言小姐难道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言玥瞧着他对自己十分有信心的模样,她才第一次摸箭,难道她该对自己有信心?那也未免太盲目自大了。

    “若本王说日后加以练习,你的箭术只在本王之下,而能超越你的人屈指可数,你可会信?”

    言玥大惊,“这怎么会?”

    那么多的将士每日勤学苦练的,难道还超不过她一个毫无基础的小女子?

    楚怀仲只是微微含笑,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言小姐若是替本王心疼金子,那便让他们不能超你便是。”

    言玥撇嘴,“摄政王殿下说的倒是轻巧。”可转念她又说:“就算是超过我又怎样,反正也是摄政王殿下奖赏将士,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方才差点被楚怀仲给绕了进去,她和楚怀仲不过只是半年之约的协议关系,她为何要替他心疼金子?

    若是摄政王府真的被他搬空了,日后待她嫁过去,她这个管家也能落得个无事一身轻,如此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楚怀仲自然瞧出了言玥心里打的小算盘,于是他说道:“这和言小姐自然有关系,王府里值钱的物件本王大半都给了言小姐做聘礼,若言小姐真的输给了许多将士,你可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本王变卖家当?”

    言玥…………

    楚怀仲用可抵半座城池的聘礼来迎娶她,这件事早就在整个金都城都传遍了,楚怀仲当下这么一说,言玥到是觉得她竟有些对不住他。

    转眼言玥已经跟着楚怀仲进了营帐,她想着,虽然这半座城池的聘礼是楚怀仲自己愿意给的,但到底是拿人家手短的道理,于是她想了想。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自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变卖家产,想来他日我嫁入王府,父亲必定会准备许多丰厚的嫁妆作为陪嫁,到时便用这些来犒劳将士,填补王府的开销吧。”

    言玥说的极其认真,极其的赤诚模样,她是想着,父亲给她备再多的嫁妆该也不会比摄政王的丰厚,所以里外里她都亏不上,她可是真心将她的嫁妆拿出来给他用的。

    楚怀仲见着言玥一脸认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本王方才只是与你说笑,你又何需这般认真,以本王在金国的地位,何需动用你的嫁妆。”

    他说着转身便坐到了椅子上,目光落即玉芙手中拿着的食盒,便是指着那盒子,心情似乎很好的问道。

    “这是给我的?”

    要不是楚怀仲提醒,言玥险些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她接过那食盒,拿出那盘花糕,将其将放到桌上。

    而后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花糕,以谢昨日摄政王的救命之恩。”

    楚怀仲饶有兴趣的走到桌前,拿起一块糕点,看着那糕点中夹杂着的花瓣。

    “这花糕是用何花所做?”

    寻常的花糕常见用桂花,也有用菊花或海棠的,可楚怀仲看着这花糕里花瓣的形状,这三种似乎那个都不是,不免好奇了起来。

    “这花糕是用半边莲所做,我听说半边莲可解蛇毒,所以便用了这个来做花糕。”

    言玥说完,楚怀仲便是仔细的打量起手中这块精致的糕点,没想到只是一块小小的糕点,竟用了这般多的心思。

    “你是如何知道本王中蛇毒的?”

    想起昨日,他分明交代了寒枫,这件事不让言玥知道。

    楚怀仲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可玉芙当下却是心头一惊,那心虚又害怕的模样,根本不用招就直接出卖了自己。

    “是王爷蛇毒发作的时候我听到的,当时我虽昏迷,却听得见屋子里的声音。”

    玉芙是她的人,她自然是要保住她,于是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不让楚怀仲有问责玉芙的机会。

    “哦?既是这样,那你昏迷时除了本王蛇毒发作之外,你可还都听到了什么?”

    楚怀仲显然是知道言玥在有意的包庇玉芙,所以才故意这么问。

    言玥当时昏迷的没有一点意识,哪里知道当时除了摄政王蛇毒发作之外还都发生了什么,但楚怀仲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她心下一急,脑袋一转,便是说:“我当时只在摄政王蛇毒发作的时候有了一丝意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言玥这谎扯的,连她自己都佩服她自己,某人见着眼前这小人儿如此会狡辩,便也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再继续追究。

    言玥见楚怀仲没有再追问,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见着楚怀仲拿着那糕点迟迟不吃。

    “殿下尝尝味道如何?”

    她可是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做了这盘糕点,这做糕点的最大乐趣就在于得到品尝糕点人的评价,可她瞧着眼前这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入口评价一番的意思。

    “本王不吃甜食,况且半边莲治疗蛇毒的用法是取之茎叶捣烂冲于酒服下,其药渣外敷于伤口表面,而你将这茎叶去掉只取其花瓣,这花瓣再经过高温蒸煮之后便已经失去了药效,根本起不到解毒的作用,不过心意不错,本王心领了。”

    楚怀仲说完便将手中的花糕又放回了盘中。

    这下言玥傻眼了………

    她兴致冲冲的做了一盘花糕以示感谢,可她不懂医药,并不知这每一种草药都有它不同的用法,而一种草药,针对不同的病用法也截然不同,此刻言玥才是体会到中医药理的博大精深。

    如此被楚怀仲当众揭短,言玥不免有些尴尬,但仔细回想起来,家里的那本药书似乎只是记录了各种药材所长的形状和特点,对于每一种药的用法和用量只是一笔带过,几乎算是没提,那书上只写了一句内服可驱蛇毒,言玥便以为只要吃了就行。

    她哪里知道这东西还要捣碎了对酒冲服,这药理哪里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想来她实在是太蠢了。

    “那摄政王的蛇毒………?”

    她做的花糕解不了毒无所谓,她其实还是比较关心楚怀仲体内的蛇毒怎么样了。

    毕竟王御医让他静养他不肯,寒枫又说他忙于朝政和军务,每日忙的连膳食都顾不上吃,也不知他没时间吃饭,是不是也忘了服药?长此以往这样下来,身子岂不是要累垮了?

    “本王体内的蛇毒已无大碍,你无需听王御医那般夸张。”

    当年在战场上他身受重伤,可带着伤他依旧还是击败了敌人,大获全胜。

    故此在他眼里,便从来没有休养二字,若是他传出身体有恙的消息,那么觊觎金国之人,便就会虎视眈眈,边关敌国也会蠢蠢欲动,到那时将会使整个金国至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他又如何向皇兄交代?向百姓交代?

    “可………”

    言玥本还想再说,毕竟依玉芙的叙述,他明明伤的很重,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整个金国的百姓,他也不该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可她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一个孩童的声音打断。

    “王爷,王强大哥他要走了,你快下令不让他走!”

    言玥闻声看去,竟然是刚才将她堵在门口的那个小将士阿虎。

    他跑到楚怀仲跟前,看到言玥在这里时微微有些一愣,但转瞬他便继续拉着楚怀仲的手哭诉道。

    “王爷王强大哥走了,他不要阿虎了,求求你别让他走行吗?”

    因为刚才听了王强将士的讲述,所以言玥对这件事也算是略知一二,听阿虎所言,想来那个王强将士在收到了妻子的家书急招后,一会便准备离开了。

    将士离开军营回家探亲,都是要经过楚怀仲的同意,这叫阿虎的小将士倒是个鬼精灵,知道来找楚怀仲让他下令不让王强走。

    只是这将士常年在外征战沙场,就是不征战的时候,因着将士来自金国的五湖四海,所以要想回家也是不容易的。

    能得一次回家的机会,这个叫阿虎的小将士为什么会这么反对?

    见他哭的伤心,言玥便是俯下身子问他,“他不过是回家探亲,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为什么不让他走?”

    言玥瞧着外面的将军将士都十分的畏惧楚怀仲,可这个叫阿虎的小将士却丝毫不怕他,不但不怕他,还敢去拽楚怀仲的手,而楚怀仲竟也不气,这倒是让言玥觉得很特别。

    “他回了家就被媳妇勾走了,怎么还肯再回来!”

    阿虎气鼓鼓的说着,言玥没想到一个十岁大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想着他怕是对王强的媳妇又什么偏见,于是便想着替那个素未谋面但同是女子的王强媳妇说句话。

    “你见过王将士的媳妇?”

    阿虎回答:“没见过!”

    他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没见过你怎么就知道王将士的媳妇不肯他回来呢?”

    从一开始言玥见到阿虎,便觉得这孩子和普通的孩子有些不同,先不说他这么大的年纪,本不应该出现在军营了不说,单是这孩子的脑回路就与常人不同,他似乎对那个王将士过分依赖,而对其他人言语间总是充满敌意。

    “你们女人不都是这么勾引男人的!”

    阿虎白了眼言玥,竟是满脸的不屑。

    瞧着他那表情,他这是认为她在勾引楚怀仲?

    言玥回头看向楚怀仲,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楚怀仲原本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语的态度,但阿虎这话一出口,很明显他很是不悦。

    “阿虎!”

    他的语气很冷,冷到言玥都觉得有些害怕。

    而就在这时南将军走进营帐,看到阿虎果然在营帐里,便是一把将他拽了过来。

    “好你个小子,竟敢跑进王爷的营帐里告状,不怕王爷罚你,不许你吃晚饭?”

    “南西城,带他出去。”

    显然楚怀仲对阿虎已经用了极大的容忍。

    可言玥瞧着这孩子,总觉得他是心里有什么疙瘩,所以才会这样。

    这疙瘩若是不解,他可能会一直带着这份仇恨和偏见生活下去。

    于是她阻止了南西城带阿虎出去,而后温声问他,“阿虎,你是觉得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勾引男人对吗?”

    阿虎点头,“难道不是吗?你们不勾引男人,男人怎么跟你们走,我阿爹就是这么被一个叫狐狸精的女人给勾引走,不要我和我阿娘的。”

    阿虎这么一说,言玥大抵是知道了,这孩子之所以对女子有偏见,因为他父亲,所以心中一直存在阴影。

    “那你觉得你阿娘也是吗?”

    言玥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这瘦弱的小男孩十分的有耐心,心中总是隐隐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坏孩子,只是他总是在用着他的强势来伪装自己,伪装那颗藏在角落处敏感的心。

    “我阿娘当然不是,她很温柔,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阿虎说的骄傲,而言玥便是一笑,“那你都说了,勾引你阿爹的是一个狐狸精的女子,而你阿娘不是,因为你阿娘是你阿爹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对不对?”

    阿虎点点头。

    于是言玥又说:“所以王将士身边并没有一个叫狐狸精的女子,而他回家只是回家去看他的媳妇,就像你阿爹回家看你阿娘一样,你在家的时候难道不期盼你的阿爹回家来看你吗?同样王将士也有妻儿,他也要回去看望他的妻子和儿子对不对?”

    “那他去了之后,还能回来吗?”

    虽然阿虎觉得言玥说的都对,但他还是担心王将士去了之后就不再回来了。

    “相信我,他只是回家探亲,他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阿虎似信非信的表情,言玥伸出小手指。

    “我向你保证,要不我们拉勾?”

    小孩子最信拉勾,言玥小时候便是这样。

    “你可真幼稚,我才不要跟你拉勾,这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

    阿虎一脸嫌弃的看着言玥,倒是弄得言玥一愣。

    这时南将军开口替阿虎解释,“王妃莫怪,阿虎是王强在河边捡回来孩子,带他回来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是王强悉心照顾才让他捡回一命,所以阿虎对王强的依赖很深,这次王强回家探亲,他觉得王强不要他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南将军不说,言玥也大概猜出了缘由,这个孩子这么小就经历了父亲的背叛,之后又险些丧命,他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敌意,他唯独对王将士敞开心扉,但却被告知王将士的妻子叫他回家,他想起之前父亲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而抛弃了他,他便是觉得自己又要受到再一次的背叛,所以才会做出极力的阻止的举动。

    言玥从一开始就有没生阿虎的气,哪怕他说她在勾引楚怀仲,她虽差异,但也觉得这是童言无忌。

    “阿虎还是个孩子,我自然不会怪他。”

    言玥说的认真,可阿虎却在一旁撇嘴。

    “谁是孩子,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到是你一把年纪,还穿的像个小孩,可真幼稚!”

    无缘无故又被提到了她的衣服身上,言玥觉得这次回去,她可以考虑一下让管家给府里的丫鬟换一身行头,特别是这两个丸子头,必须得换。

    “是是是,你不是孩子,我是行了吧。”

    面对这个伶牙俐齿的阿虎,她说不过,只当大人不计小人过。

    可忽然她却发现了一个能够制服这鬼精灵的办法。

    因为此刻阿虎正在对着桌子上的那盘花糕,一口一口不住的咽着口水。

    言玥拿起那盘花糕递到阿虎面前,”想吃?“

    阿虎见着那近在咫尺的糕点,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盘花糕是我做的。”

    言玥瞧着,是该她报仇的时候了,于是得意的又说:“刚才你那么冒犯我,我都没与你计较,现在你欠我一个道歉,你向我真诚的道歉,我便把这盘花糕送给你,你要是嘴再甜点,没准我哪天心情好,还会再做给你吃。”

    言玥做糕点的水平在金都城的小姐堆里是首屈一指的,糊弄眼前这孩子完全绰绰有余。只是她在将那盘糕点递给阿虎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楚怀仲极其不悦的神情。

    这盘糕点做的十分精致,别说阿虎想吃,就是一旁的南西城见了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傻孩子,王妃在给你台阶下呢,你还不赶紧道歉,不要吃的了?”

    南西城怼了怼一旁倔强的阿虎,若这是旁的,只怕千金都难让阿虎服软,可此刻至于他眼前的却是那软糯糯,香甜可口,他连见都没有见过的花糕,这诱惑力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倔强。

    “阿虎不知姐姐是摄政王的王妃,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姐姐见谅。”

    美食当前,到底他还是服软了,虽然这表情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这道歉言玥已经十分的满意了,于是她也拿起了做姐姐的架子,在阿虎的脑袋上温柔的胡噜了胡噜。

    阿虎虽然十分不情愿被人这样当小孩子摸来摸去,但为了那盘糕点和以后的口福,他想了想还是忍了。

    “喏,都给你,拿去吧。”

    言玥大方的连盘子一并都给了他。

    阿虎终于接过他垂涎已久的花糕,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

    “谢谢王妃姐姐!”

    阿虎说完便转身跑出了营帐。

    兰西城见那小子跑的够快,他一脸紧张的连忙追上去,“臭小子慢点跑,别摔了那盘花糕!”

    阿虎和兰将军离开,营帐里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言玥刚糊弄了那小鬼头给她道歉,心情别提有多好,可她笑呵呵的一转身,却刚好撞上了一脸铁青的楚怀仲,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言玥见状很是不解,当下问道:“摄政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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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鸢》求预收

    北埭公主与南欲太子和亲,两国结交百年之好,传闻北埭荒蛮之地,公主样貌丑陋,脾气粗鲁是个莽妇,江鸾虽生的灵动,并不似传闻中所说,可到底与南方女子的娇柔相差甚远。

    嫁到东宫之后,她努力让自己收敛,言行举止尽量温柔,落落大方,可不管怎么掩饰,总还是有一不小心露馅的时候………

    譬如她剪了夫子的眉毛做笔,训了太子的鹰做宠物,摘了太后十年才结一颗的长命百岁果,制成果汁献给牙疼的太后享用………给皇后出谋划策,训诫后妃,帮她宠冠后宫。

    夫子颤抖的握着手中含有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毛笔,“此寿礼学生有心了。”

    太后饮了治牙疼的百岁果汁:“太子妃甚得哀家欢心。”

    皇后艳压群芳,皇上终于看到她的美:“本宫很满意这儿媳。”

    边疆一月未上加急折子,皇上再也不用熬夜了,欣慰道:“两国好不好,全靠你们俩,朕陪皇后去赏花了。”

    在太子容承眼里,不学无术,惹是生非,一喝酒还变身的太子妃江鸢,却成了众人的团宠,他怕不是自己眼瞎,就是别人眼瞎。

    直到那日江鸢归国,发誓再不踏入南欲疆土半步,容承这才意识到,是他瞎了………

    小剧场:

    内官来报,“殿下,太子妃她爬上树把鸟窝给掏下来了。”

    一直以端庄自持,严于律己的太子容承再也坐不住了,他怒气冲冲到了院子,却看到江鸢正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只鸡蛋大的小雏鸟。

    一双眸子似能掐出水来的望着他,“殿下,这小鸟死了母亲,你说我能把它养活吗?”

    容承一怔,片刻是从嗓子缝里挤出一道声响,“能………孤和你一起养。”

    #高冷儒雅无规矩不成方圆的南国太子*惹事生非视规矩如粪土的北国公主#

    历史架空,追妻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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