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收到热心读者“三少爷”的来信,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太子本人了,自从上次他气冲冲来鉴查院替她主持公道以来,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但是柳叶最近倒是经常能够见到言冰云。
确切地来说,是她经常能够见到言冰云送沈姑娘回来。
这一天,柳叶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等着去衙门的老爹回家,等得差点睡着的时候恍惚间看见了言冰云。
不要误会,言冰云不是她爹。
柳叶仔细想了想,今天沈姑娘上茶山去了,不至于这么早回来,那言冰云是要送谁回来呢?
穿了一袭白衣的言冰云径直走到她面前,他玉树临风地站着,而她毫无姿态地坐着,对比鲜明。
“小范大人给你的。”他伸出手,手里拿的是一封厚实的信。
哦,原来他是送信的。
“谢谢小言公子。”柳叶接过信,有点沉,她抬头,发现言冰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辛苦了!”柳叶觉得自己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信收到了,言冰云你可以走了。
但是,对方就是没走。
所以柳叶只能猜测他信都送完了还不走是因为想留下吃饭。
也对,辛苦送信本就不是他的本职工作,让鉴查院的骨干做这种事,是该好好感谢他。
可是这才什么时辰?她家里米都没洗呢!
对了!她差点就忘了,小言公子家里又不是那种吃不起饭的状况,他之所以想留下来,无非也是为了见一见沈姑娘吧。
“小言公子,沈姑娘不在家,”柳叶自认体贴地提醒道,“要不我叫人去把她请回来?”
柳叶说完就要走,却被言冰云一声“回来”吓得又坐回了台阶上。
言冰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对熟悉的人过于冷漠和直截了当了一些。
“这里面,”言冰云指了指那封信,“还有一封信是给我的。”
柳叶震惊了,低头看信封,果然范闲用他那非常不好看的字写了柳叶和言冰云收。也就是说,这信封里装的是写给两个人的两封信。
“范闲这是出发前信封没带够?”
话是这么问,但收到来信的柳叶还是乖乖坐着看信,而言冰云就站在他旁边却不看信只等她看完信。
她的那封信内容简单,很快就先看完了,信上的内容无非就是关心她和她家人过得怎样,这次没有问范家人的情况,想来他应该是给范家人单独去了信,再也不需要柳叶来发挥菜鸟驿站的作用。
至于言冰云那边,他不打开看,柳叶也就不去好奇。
柳叶收好了信,言冰云俯视她说道:“南边水患,陛下指名让你爹随工部过去治水,现在他应该已经接到旨意了。”
这才是他今天专门送信过来的目的。
柳叶登时就站起来了,“我爹一个衙门文书也能被抓壮丁?”
难怪今日父亲出门匆忙。
“陛下指名的原因我不说你也能猜到,”言冰云的声音依然没有起伏,“等你爹回来你可以再问问他。”
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她和二皇子的关系已经确定,为了不让二皇子羽翼丰满呗!
敢情现在她还是凭借鉴查院关系户的原因还得了剧透?
庆帝也真是个狠人,为了不让老二有任何可能可以用来借助的势力,连她老爹这种十八线小官都要支开。
柳叶叹了口气,推开门让屋里人给她递个笔和纸。
“没有转圜的余地,”言冰云斩钉截铁道,“你要嫁的是二皇子,这是你应该有的觉悟,给谁写信都没有用。”
“我只是想给你写下沈姑娘现在的位置。”知道他想岔了,柳叶接过丫鬟拿出来的纸笔,不慌不忙解释道。
“不用了,”言冰云阻止了她,“我和她没什么要说的。”
柳叶转头看他:“真没有?”
“嗯!”言冰云背过身,神色依然严肃。
“那我可就答应她的请求了哟?”
“什么?”
“沈姑娘说她想去道观……”
“你是在说笑吗???”言冰云的声音凶得快把柳府的门板震穿。
“笑!小言公子这气撒得确实可笑!”这不怒自威的嗓音,这放荡不羁的断句,这睥睨天下的嘲讽,这悠闲自得的姿态,远远走过来的人,不是二皇子还能是谁。
言冰云恭敬行了礼,又对柳叶道:“烦请柳姑娘告知沈小姐行踪。”
柳叶兴高采烈地朝李承泽挥了挥手,转头就写了个地址扔给言冰云。
“小言公子快去吧,”李承泽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他揣着手,眼神温柔,“迟了,就赶不上了。”
言冰云朝二人告了辞,步履不停。
李承泽走到台阶前牵起了柳叶的手,他站在台阶下,柳叶站在台阶上,这样她正好与他一般高。
李承泽好奇道:“那位姑娘要出家?”
“没有呀!”柳叶眨巴着眼睛,回答得坦坦荡荡:“沈姑娘约我一起去道观吃斋,我想说小言公子要是跟她见了面他们可能就会约去做别的,我就不去吃斋了。”
李承泽笑声爽朗:“倒是说得通!只是把小言公子吓着了。”
“让他不听我把话说完……”柳叶小声道。
缘分天注定,冥冥中柳叶有一种感觉,她写给言冰云的那个地址,他寻过去说不定就会在那间茶馆里跟他那位命中注定的姑娘情定三生。
咦,这个剧情,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你爹应该过几日就要出发了,”李承泽难得这般挣扎,“放心,我会尽力护他周全。”
“我放心的呢,”柳叶拖着李承泽的手前后晃了晃,“有二大人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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