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是真的没有想到,在京都城如此关键的时刻,她居然真的就在二皇子府躺着吃葡萄吃了两天。
她不好奇外面的局势吗?
好奇也没用,她脚痛啊!
何况李承泽遵医嘱不许她动,她又哪里敢动。而且就连李承泽自己都没有动,在那翻了两天的《射雕》,喂她吃了两天的葡萄,她差点就怀疑他是不是有个什么影子替身在外面替他行动。
如果只看二皇子府上,指不定就会以为现如今正是京都的好时节,秋高气爽,天朗气清,百姓安居乐业,皇室父慈子孝。
父慈子孝个头!
被废的太子和不是亲生的长公主正逼宫呢!
没有资格争皇位的大皇子和全天下都不知道他也是皇子的小范诗神正拼死抵抗呢!
怎么偏偏是二皇子府上宁静安详呢?
柳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外面那些争得你死我亡的皇室贵胄。
但她更对不起的,显然是范闲。
因为那位不久前才从外面回来增援又拼死保卫京都的小范诗神居然亲自来了二皇子府上慰问伤员,而且这个伤员,还不是在保卫京都的战场上负的伤。
听到谢必安的禀报之后柳叶就开始愧疚。
愧疚完了就意识到,范闲绝壁是故意的。
照理说他一路历尽艰辛本来该一回到京都就接受大家的关怀,但他现在主动登门来访,这哪里是慰问,这分明就是对他俩友情的公开处刑。
还是说,范闲是来责怪她没有照顾好他老婆孩子的?
柳叶觉得头越来越疼了,比脚都疼。
李承泽自然不知道她脑子里已经绕了这么多弯,只当她听说范闲登门拜访感到激动,又不想她注意力全放在此处,就又往她嘴里喂了一颗葡萄。
于是范闲进屋见到的就是二皇子一边往自己嘴里丢葡萄、一边喂二皇妃吃葡萄、一边还在翻书的和谐画面。
“小范大人!”李承泽见他来了,当即穿好鞋履,热情地迎了上去,手里的书卷都来不及放下。
柳叶心中默默认定了一件事,不管岁月如何流逝,范闲始终是二皇子心里的白月光。这份坚定的感情,无法不令人动容。
至少,她很动容,动容得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块,自然也放弃了主动和范闲打招呼的想法。打什么招呼呢,她家夫君不是已经招呼过了嘛。
范闲见她的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小老头式的揣手姿势又卷土重来。
“殿下,你家王妃没事吧?”他问的是站在他旁边同样揣着手的李承泽。
李承泽冲他笑得温和,“扭伤了脚,正疼着呢。”
“不对吧,”范闲故意表现得非常诧异,“我在外边听到的怎么是王妃小产危在旦夕,殿下痛失妻儿一心寻死呢?”
柳叶恍然大悟,难怪这时候是范闲主动登门拜访,原来外面的谣言已经传得这般疯狂。只是这个疯狂的谣言无形中似乎也帮了他们,它给二皇子在这场争斗里的角色缺失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一派胡言,”李承泽怒道,“造谣咒小王妻儿,当割了舌头。”
范闲耸了耸肩,对他语言上的暴力不发表看法,“我虽然是不信的,但陛下担心啊,现在确认你二人无事,陛下就能放心了。”
“父皇也回来了?”李承泽的语气听不出波澜。
“回了呀,今天刚回,”范闲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不是殿下让叶家人去接的吗?还让他们帮了我和大皇子一把,真是多谢殿下了!”
范闲拱手道谢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闲散洒脱。
“小范大人说笑了,”李承泽眉梢微挑,眼神有意无意地从柳叶脸上瞄过,“叶家满门忠孝又明辨是非,哪里是我能支使的。”
“不是你安排的?”范闲连挠头都挠得非常刻意,“那就奇怪了,我刚才见你府外那些人的装束跟叶家的差不多,还以为都是一拨人呢。”
“他们也是叶家的人,”李承泽从来都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只不过是来拦着我不要轻举妄动的,跟你们遇着的自然不是同一拨。”
范闲也不再执着,“原来是这样。”
一句话说完,目光看向的却是柳叶,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家男人多会算计。
柳叶已然听明白了。
庆帝健在的消息传来,李云睿和李承乾的造反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而这让一切成为镜花水月的直接原因就是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造反的叶家倒戈了。
果然古往今来,最怕的就是反水怪。
几乎同时,柳叶也想明白了李承泽这些日子如此安心的原因。
他早就猜到了叶家会反水,所以才放弃了与长公主的合作?
但他是从什么时候猜到的呢?
这大概是一个比本格推理更本格的推理了。
对面范闲友善的凝视,柳叶挺直了后背骄傲地回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是在说:没错,我家男人就是会算计,你要如何?
惹不起,惹不起。
“跌打酒!”范闲转移了话题,从身后拿出来的药酒是给柳叶的,“是搽的,不是喝的!”
“知道的,”柳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
范闲瞥了一眼旁边面带笑意的李承泽,担忧地望回到柳叶身上,那意思很明显是说“我觉得你嫁他就很傻”。
……
看在他千里迢迢回来又千辛万苦保卫了京都城的面子上,还能怎么办,只有原谅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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