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船登岸,徐家男眷自骑了马走在前面,女眷们则坐着马车跟在后面,再后面是运行李物品的车,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沈家行去。
沈氏坐在马车里,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心情不由开始紧张起来,一边希望马车快一点一边又有些近乡情怯。
徐雅安在一旁握住沈氏的手,说道:“娘,不如和爹说我们在莱州多待些时候,你就可以多陪陪外祖母了。”
沈氏摸摸大女儿的手,说道:“娘没事,只是,唉,几年不见你外祖母和舅舅他们了,眼看离沈家越近娘这心里啊,倒是有些提起来了。”沈氏自己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徐雅安听了忍不住抬头抱着沈氏的脖子头靠在沈氏肩上,说道:“娘,嫁人了都会这样吗?我……可不可以不嫁了,我要一直陪着你们。”
沈氏摸摸徐雅安的脸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
透过马车纱窗窗口向外看的正起劲的徐雅平,一回头见母亲和姐姐抱在一起在哪不知道说什么,说道:“好啊,我才向外看了一阵,姐姐和娘又说什么悄悄话,是不是说我?”
沈氏和徐雅安闻言都笑了,徐雅安故意抱紧沈氏,说道:“我就和娘说悄悄话不告诉你,怎么了,谁让你老是盯着外头瞧。
”
徐雅平对着姐姐做了个鬼脸,说道:“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还不稀罕知道呢。”还扬了扬下巴。
“娘,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跟着三舅舅上街玩啊?”徐雅平凑到沈氏身边,嘿嘿笑着问。
沈氏看了小女儿一眼,摇摇头:“不行。”
徐雅平不高兴撕着手帕,说的:“为什么啊,以前不是都可以跟着三舅舅出去玩的吗?”
沈氏没好气的看着徐雅平说:“以前你多大,今年你多大了?”
徐雅平撇撇嘴,哀求的看着沈氏,见沈氏没有半分改变主意的样子,只好默默转身继续看窗外去了,解解眼馋也好。
徐昌盛骑在马上老远就看见沈济安带着人等在大门口,一行到门口立刻翻身下马,沈济安早迎上来拱手道:“姐夫,许久不见。”
徐昌盛也还礼道:“许久不见,到劳动嘉宇亲自迎我们。”嘉宇正是沈济安的字。
沈济安笑着说道:“大姐和姐夫难得回来,家里一直念叨呢,老祖宗早就算着日子了,今日要不是大哥和二哥有朝会,怕还轮不到我这个闲人。”
又和徐昌盛说了几句,就将一行人往内院迎,沈济安引着徐昌盛和外甥去了外院。
沈氏母女则直接坐着马车进了大门里才下车换了小轿,到二门下了轿,马氏和萧氏早带着丫鬟来接。
“大姐。”沈氏才下轿,马氏和萧氏立刻笑着上前行礼,沈氏福身回礼,道:“大弟妹,二弟妹。”又让身后的徐雅安和徐雅平上前给大舅母和二舅母行礼。
“大姐想必也急着见母亲,我们就不在这多耽搁了,先见了老祖宗,再重新叙礼不迟。”萧氏笑着说到,一边扶住要上前行礼的徐雅安和徐雅平姐妹。
沈氏点点头,说道:“也好。”
一行人才进了寿安堂正房,燕嬷嬷已经扶着冯氏迎上来,不等沈氏上前拜见,冯氏已经泪眼婆娑的抱过沈氏直喊不孝女,一时让早就思念母亲的沈氏伏在母亲身上垂泪不止。
冯氏一生就三子一女,沈氏不仅是长女还是独女,原本就多疼爱几分,本以为女儿能嫁在身边,谁知当年沈氏却执意嫁到温岭,让冯氏心伤不已。其实更让冯氏自责的是,沈氏只所以选择嫁到温岭是为了沈家,为了自己几个儿子的前程。
众人在旁慢慢劝解,母女两才止了眼泪,冯氏拉着沈氏坐到上首,马氏三妯娌立刻带着沈家的姑娘们上前行礼。
等叙礼完,冯氏和沈氏说道:“当年给你取名玉珍,原是如玉如珍的疼你,谁知你这一嫁人,都是几年几年见不上一面,让我时常挂念,真恨不得当初你也是个男儿身,不用让我尝这份骨肉分离之苦。”
说得沈玉珍差点又落下泪来,只道:“是女儿不孝劳母亲惦念。”
一旁的马氏在旁边劝道:“老夫人日日盼着,这回总算把大姐盼来了,该高兴才是。”
沈玉珍拿帕子抹了眼泪,笑着说:“大弟妹说得是,今次过来,少不得要叨扰个把月,还得辛苦弟妹们费心。”
萧氏笑着道:“大姐本是沈家姑奶奶,可是娇客,说得如此客气,可让我们几个如何担待的起。”说着看了马氏和德安一眼。
冯氏说道:“这原就是你家,你还客气什么,原来你的院子一直给你留着,只管搬进去就是,有什么缺的只管找你几个弟妹给你取,要是家里没有吩咐一声让他们给你现买也无事。”
沈玉珍应了是,便和众人说话来,还特意把沈君芫叫到身边,好生夸了一番,夸得沈君芫都有些飘飘然了,不过看在还收到了一对雕花羊脂玉佩的份上就欣然接下了这些赞美。
这厢沈玉珍和母亲等人聊的热闹,外院徐昌盛和沈济安也谈兴正浓。
沈济安拍拍徐竹兴的肩膀说道:“这是竹兴?!几年不见,这个子到窜得快,再有几年只怕就比舅舅都高了吧。”
徐昌盛说道自己儿子是既骄傲又忍不住教训几句:“他啊,这几年就光长了个子,都这么大了人还没半分长进。这次带他过来就是要把他送进苍梧书院,让你们几个当舅舅的好好教教。”
沈济安嘿嘿笑道:“姐夫,可别指望我了,我这个做三舅舅的不带坏外甥你就该谢圣人了,你看我到现在可还只是个举人那。对了,这是……”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徐竹兴旁边的徐竹青。
徐昌盛说道:“这是二房我三弟的独子徐竹青,这次跟过来,也是为了拜在苍梧书院门下。”
徐竹兴见说道自己赶紧上前给沈济安行礼,沈济安不甚在乎的说道:“你和竹兴都是兄弟,也不用生分了,就跟着竹兴叫我一声舅舅吧。”
徐竹青从善如流的喊道:“三舅舅。”便和徐竹兴退到一边。
“说到你,你是怎么打算的,一直挂着举人身份闲在家里?以你的天赋,只有稍微努力,想来中个进士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难度吧?”徐昌盛都纳闷沈济安为何一直不参与进士考试。
沈济安笑了笑,说道:“我对书本原就没多大兴趣,之前也是被爹逼着学了那许多年,如今既然可以清闲过日子,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徐昌盛忍不住说道:“真不知你那时候是怎么一路连过院试、乡试的,还夺了解元头衔的?”
“这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我当时不是为了娶媳妇吗,德安怎么说也是郡主,我要是白身,宁王就是再目光独特也不可能同意德安嫁给我啊,没办法,我只好为了自己的媳妇拼一把了。”沈济安满是笑意的解释道。
徐昌盛更是不解,问道:“那你这会怎么不接着考下去了?搞不好也和岳父、叟翁一样得个头名状元。”叟翁是沈家大老爷沈济忠的字。
沈济安说道:“状元那是好考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对读书兴趣不是那么大,要真中了进士,到时候我只怕还得担心做个什么我不喜欢的文官。”
“那你就没什么打算?”徐昌盛也想劝劝沈济安,说道:“你读书天赋一直比旁人都强,要白白放弃到时可惜了,我看你还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才是。”
沈济安叹口气,说道:“其实我一直想走武职,父亲在时极力反对,我便只能自己平常自己瞎捣鼓,后来父亲先去了,大哥也不同意。如今大哥和二哥都在朝任着实职,官位也不低,我若从武只怕也没什么出路,毕竟圣上怕是不会让文武大臣同出一家的。”
徐昌盛点点头,说道:“这个你也知道,如今以叟翁的年龄和资历,已有储相之姿,只怕时机成熟就能入阁,若你要从武职,只怕五品都顶天了。”
“可不是,所以我也懒的去考虑,正好大哥和二哥都忙与朝事,我就负责打理家里的事,顺便管理下苍梧书院的杂事。”沈济安其实也是看得开的,都不纠结这点,说道。
正说着话呢,有丫鬟上来通报说是老夫人想见见外孙,徐昌盛便说:“我也去给岳母见礼,到有许久不曾亲自拜见岳母了。”
沈济安笑了笑,说道:“可不是,你和姐姐久不来,娘就时常在家念叨,直说当年不该把姐姐嫁给你,如今山高水长的,时常见不着一面,只让人念的紧。”
徐昌盛想到自己妻子沈氏也有些愧疚:“玉珍也时常念着岳母和你们,只路途不便,又家事烦神,拖不得身,这些年也难为玉珍了。”
“这次可要多住些时候?”沈济安一边同徐昌盛说话,一边引着一行人到寿安堂正房。
才进了正门就有人往里头通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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