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戈与宋夔广相对而坐。
冷戈问:“救是不救?”
宋夔广摇摇头,不出声,显然是要袖手旁观了。
冷戈趁机道:“没想到宋师兄也是隔岸观火的小人!如今一有机会,还是要报复的!”
宋夔广皱紧眉,这厮的用词非常不当!她的开蒙师长是谁,竟然如此无能,没能把她乱七八糟的言论纠正一番!
冷戈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不才,开蒙师长正是赵尊者!”
赵尊者赵听云!天门当中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要说他的弟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宋夔广这话像是在自己打脸。
宋夔广暗嘲:“据我所知,赵尊者的弟子都是天门的翘楚,像是楼师兄和姜师弟。”
冷戈:“还有你面前独一无二的冷师妹!”
宋夔广完全把张吾忘在脑后,只顾着和冷戈唇枪舌战:“那你真是厉害了。”
“自然如此!”冷戈捡起一根棍子,扒开半扇门,朝外面张吾离去的方向看看,看到一条大狗咬住张吾的衣服,“不然师尊如何在十万人中选中我呢?要知道,后天门的弟子们就数我上山年纪最小!”
宋夔广:“你上山不是因为被赵尊者捡到的么!我记得你当时还只是三岁小童。”
冷戈挑眉:“那又如何?我还是年纪最小的。”
宋夔广偏过头,避开她火烫的目光——来自于过分膨胀到内心和狂傲邪魅的思维方式。冷戈别的不行,可是脸皮是天门第一厚。
“快救我!”张吾险些被大狗咬住胳膊,手上的棒子又被一口咬断,气喘吁吁,希冀地望向房门,看见冷戈露出的半个脑袋后眼神一亮。“师妹!师妹!救我!”
冷戈觉得他像只被狗追杀的公鸡。
太吵。
只是她还是听不过瘾,好听的话谁都会听:“你说几句好话听听,兴许我的双手一高兴,就自个来救你了。”
张吾闭眼,“我的好师妹!”
冷戈:“不得行,太肉麻,我要听好话,不是烂俗的情话。这话连三岁小孩也骗不了,来,你可以的。”
张吾:“师妹花容月貌?”
冷戈摇头叹气,不甚满意,让张吾更加慌乱,想要挣脱大狗往这里跑来,刚跑没两步又被狗咬住袖子,陷入缠斗。
“师妹的大恩大德,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张吾心里怒骂着,脸上还得扬起十分感激的神色,笑得嘴角抽搐:“我知道师妹真人不露相,在山上是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
……倒是,数一数二的脸皮厚。
还有数一数二的蛮力。
“好,我今天就帮你一把,别忘了你说过什么!”
冷戈绷紧手臂,仿佛拉开的弓弦,舒展开,将那截木棍笔直地投掷过去。只是她的身子比弓的威力更加可怕,木棍发出破空之声,猛地扎进大狗的脑颅!
从左到右,完整穿透,仅仅带起一丝血花。
片刻,木棍落地,血雾喷涌成片!
喷到数米远的树干上,喷到石地上,还给张吾脸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吾顾不得抹下脸上的血浆,赞叹道:“好!”
冷戈:“不愧是我上道的张师兄,熟练,自然!”
张吾微微推脱:“哪里哪里,都是师妹厉害。”
冷戈推开门,跨下台阶,迅速走到大狗的尸骸边上,蹲下来察看,还不忘递给张吾一张手帕。
这突如其来的爱的关怀让张吾感动的一塌糊涂。
“它的眼睛……没了。”冷戈看完尸体,拍腿站起来,张吾低头瞧去,两只狗眼漆黑一片,分明是空荡荡的……明明方才还有的:“这是?”
冷戈:“让宋师兄来瞧瞧,他聪明,总该能看出什么。”
这时候倒想起宋夔广来了,有事情宋夔广上,没事情大功独揽。
张吾点头:“好,我去叫他。”
说完便迅速离开冷戈,唯恐避之不及。
果然还是内行看得出门道些,宋夔广之前的猜测差不了许多,他简单割开大狗的皮肉,观察过后,得出结论:“这是傀儡。”
张吾忍不住道:“可是傀儡不都是没有血肉的么?”他见过木头的,石头的,铜铁的,个个栩栩如生,只是到底没有血肉。
“这不一样,我在书阁看过一种邪术,转轮不死术,能够将活物炼化成傀儡,还保留部分意识,只是……他们的确已经死了。”宋夔广沉吟,徐徐道来:“这种法子是妖族的秘法,按理说,应当已经失传了。”
冷戈:“你这么肯定?”
宋夔广慢慢掏出帕子擦干净手指,将指尖沾染的一点味道散去:“我只是说,已经没有修士能够使用这个法子了。若是还有,那应当是赵师叔那样级别的修士才能顺畅运转——”
“可这两百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声。”
“若是我,这两百年的时间足够我完成一次完美的袭击。”
冷戈问:“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你说,修士?”
宋夔广点头:“正是你想得那样。”
冷戈:“三经镇域图里有这项邪术,而它已经演化灵智,能够使用这样的术法。”
宋夔广:“然也,天时地利尽为它所有。本身便能沟通天地,再加上一整座城尽是它的地方,长年累月……”
他说着说着,便愈想愈恐怖,本事就是镇杀三万凶兽的凶煞之物,生出灵智,还和此地死气结合……张吾倒吸冷气:“这……我们不是死定了么?”
“死?死什么死,师兄连做狗都不怕,还怕死么?”冷戈拍他肩膀,提醒起他发下的毒誓,直听得张吾恨不得钻进地底下,永不见人!
他斜眼看看宋夔广,似乎这位并没有反应,只想是听不见他的窘迫,便松了一口气,在冷戈面前丢人丢习惯了,自然也没得怕了。
“是,我是不怕!”
“我只是担心师妹师兄吃亏!”
宋夔广很不配合:“我不会吃亏,事实上,这种情况,身死道消的可能超过九成。”他还特地在地上用树枝比划,证实这条令人绝望的结论。
冷戈说:“不是还有一成吗?”
宋夔广点点头,“我要说的正是下面这一成。”
他们这样冷淡的模样也极大打消张吾心里一点焦急,这时候胡思乱想没什么好的,还是冷下来,仔细想想该做些什么,以博取最后一点生机。
宋夔广说:“现在只是开始,如果把我们比作瓮中的蚂蚱,那么它就是握着竹棒的一只手,等待着将我们驱赶向布置好的陷阱。”
“现在只是开始,往后只会越来越凶险。”
他撩起袖子,露出手上的伤痕,鲜红刺目:“可惜我们现在只是凡人肉身,灵气动用不得,能够借助的只有一些外物。”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们除了灵气外还能提供什么。”宋夔广坦然问。
冷戈果断:“我能打。”
宋夔广肯定地点头。
张吾回答:“我还懂一些机关和炼药。”
接下来是宋夔广,“阵法和推演。”
“非常好,这一成机会我可以将它放大到两成。”宋夔广看向冷戈,忽然想起周公子,心下有了主意:“把你的新同伴请来吧。”
冷戈:“是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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