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痛打一顿

    冷戈把手指递到尼姑们鼻息下,转身对宋夔广说:“你看,她们的呼吸还在,真是惟妙惟肖。”

    能够把傀儡之术做到这样地步,那转轮不死术也的确是了不得的秘法。这些傀儡,有呼吸,有心跳,甚至还有类似思考的能耐。

    “如果没有需要她们的时候,她们就是能自主活动的活人,吃喝拉撒,喜怒哀乐,都是有的。”宋夔广提起这秘术尾音微颤,“可惜都是死人。”

    她们应该是按照某种规律固定地执行某些事情,比如睡觉,没有特别命令,她们会按照三十年前死城疫病之前的情况。

    三十年前是怎么样的呢?

    她们都在睡觉,那么现在她们也该在睡觉。周公子没有被打破轨迹之前在勾栏里睡觉,而穷书生得了疯病死了。

    那他们三个呢……要这样说,这些死人才是“活人”,而他们这些活着的本该“死”了。

    张吾呼吸一滞,坐立难安,这往后怕是越来越凶险,自己又不像冷戈宋夔广那样厉害,保不保得下命另说。

    冷戈注意到他脸上惨白,单手提着鹅脖子递到他手心里。

    张吾问:“啥意思?”

    冷戈挤眉弄眼:“就是那个意思的意思。”

    张吾还是一头雾水。

    “你不能光吃不做啊!来,刀也给你。”冷戈把磨好的两把菜刀一左一右别在他腰带上,当然也没有放过宋夔广,将厨房里几包菜指给宋夔广:“是吧,宋师兄?”

    宋夔广摘菜,张吾杀鹅。

    宋夔广的手指很灵巧,很难想象像他这样一个面如美玉的秀气人手上厚茧累累。他七岁上山,吃过的苦不算少,从村子被屠戮后,便彻底与俗世割开。

    冷戈一面看他熟练的动作,一面冰冷无情打击张吾:“你看看宋师兄,再看看你。”

    嫌弃的模样让张吾想起自己出生的富户,他那个娘亲也总是恨铁不成钢地说起隔壁某家公子学课如何迅速,某家公子射术又是何等精妙。

    不是怀念,是畏惧。

    张吾抬手,“师妹,水要开了。”

    趁这个机会,冷戈把宋夔广摘好的菜下锅煮,才有空去关心张吾身上满身的血。现在两个人都是一身血,非常公平和谐。

    张吾看着,灵机一动:“师兄的血,非常有男子气概呢。”

    宋夔广抬手推脱:“承让承让,师弟这身寒梅溅血也是别有一番风骨。”

    张吾垮下脸:“……你,宋夔广,你不要欺人太甚!”

    宋夔广照照水面,得出结论:“起码我的脸比你要干净些,总是要强上不少。”方才他用水洗过一把脸,狼狈是有的,但脸也洁白不少。

    张吾气极,差点提不上一口气背过去。

    宋夔广没有心思继续和他说话,只是勉强拍拍腿上的灰尘,朝冷戈过去:“你还记得当初追赶张吾的恶犬吗?它和今天的老鼠是一样的,我方才看过了,都是傀儡。”

    “转轮不死术若是大成,便不是我等能够肉眼看出来的,就是说,镇域图器灵并不能将它修炼至大成。”

    宋夔广说:“它毕竟是一件法器,就算天生神通,灵智也不会抵得上那些修真天才,更不要说彻底吃透这门秘术。”

    “当年那位掌握镇域图的修士呢?”冷戈问。

    宋夔广捻捻手指,“想必是陨落了,印记消散大半,这镇域图自然无所顾虑。”

    倒真是可惜,任凭当初斩杀三万妖修,如今也只是一抔黄土。

    “三十年的时间不足以完全抹去原主人的印记,镇域图并不是无懈可击。”

    他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尤其显得像是两汪漆黑的水潭。

    冷戈忽然想起在城门外发现的尸骨,还有六层塔里的骷髅,“按照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人逃出去,它有漏洞,而炼魂宗也是从逃亡修士口中得到的信息。”

    宋夔广说:“正是如此。”

    镇域图的布置并非天衣无缝,先前把这个方幻境比作瓦罐,那么这个漏洞就是瓦罐上的一丝裂缝。捉来的青月必然还有消息隐瞒,也许正和漏洞有关。

    张吾在一边听得心惊肉跳:“有什么办法?”

    宋夔广说:“有。”

    冷戈说:“这还要靠我们轻狂的人质了。”

    冷戈的鹅烧好了,还煮了一份菜汤和一锅饭,准备了三只碗三双筷子。酒足饭饱,张吾将两只老鼠拖出去埋掉。

    第二日他便假装身体不适回去了,而冷戈也在夜里将青月套进麻袋装回去。

    失踪的人早晚会发现,宋夔广特地拿出张吾的药膏,再用炼魂宗修士的□□配合起来,假扮老尼姑在后一天出去了,只说是去隔壁城拜访别的女尼。

    一回去,冷戈就把人吊起来,挂在房梁上,模样和当初的宋夔广一模一样。宋夔广更加肯定是谁干的了,不忍再看,便去客房洗脸去。

    青月缓缓醒转,发现自己被捆的像个王八,严严实实吊在半空中。

    竟敢这样羞辱她!连她师傅也没有呵斥过她,现在她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吊起来?

    “你最好放开我,现在是你们有求于我,这法子可是只有我知道,若是死了可别怪我不告诉你们。”青月冷笑,“我出去定要剥下你的皮,削了你的肉,好教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为什么这样的处境还这么轻狂呢?冷戈想,也许是毒打不够。

    冷戈看她一眼。

    青月感到莫名其妙,便被一巴掌抽在脑袋上。该死的力气大!一巴掌快把她脑花拍散了!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先是被毒蛇吓,然后又是被棍子打,最后还屈辱至此!越想越耻辱,越想越愤怒,泪水打湿了脸庞。

    青月抽泣起来。

    冷戈忽然问:“你饿不饿?”

    这是要软硬兼施?想要用同情的姿态博取她的信任么?呵。青月决定虚与委蛇,就算最后不说出来,也要演出示弱的感觉。

    青月瞪她一眼,做出一点诧异的模样。

    冷戈竟然真端来一碗饭:“来,吃吧。”

    青月心里一跳,还是吃了。冷戈喂饭非常把细,看着也不是敷衍。

    冷戈问:“吃饱了?”

    青月点头。

    “那就好,才不会一折腾就死。”冷戈接下来的话让她浑身发软。

    冷戈说这种话当时候还算是作数。

    于是被痛打了一顿。

    青月只好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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