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夫人的基因非常强大, 不仅女儿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儿子也同样像极了她。
女儿像她是好事,儿子像她……带兵的时候, 就有点镇不住场子了。
没法,季大将军只能蓄起了络腮胡, 勉强让自己看起来沉稳粗犷点。
这样的他一出现在昭昭面前,当然不可能出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认亲画面。
直接把他和他身后一干护卫当做入侵者的昭昭抓着手中的铜簪就朝着季大将军猛扑了过去。
季大将军在过来之前, 虽然已经猜到自己这个外甥女的武力值有可能不低, 但还是被她吓了一跳!
为了避免出现自相残杀的惨剧,季大将军既不躲避也不反抗的站在原地, 在护卫们的大惊失色中, 直直注视着昭昭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丹凤眼朗声道:“我是你舅舅!亲舅舅!”
铜簪已经到了对方喉咙处的昭昭表情一呆。
“你若是不信就稍等一下, 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吗?”季大将军目光灼灼的看着昭昭问。
昭昭当然好奇。
她抿了抿嘴唇,捋了把湿漉漉的青丝,打算看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如果对方敢耍她的话,她一定会让对方死的很难看。
要知道, 那日在制服那匹驽马时, 她若不是担心惊世骇俗, 一只手就能够把它按趴下!
所以别看他们人多势众,实际上还不够她塞牙缝!
“放心,我不会给你弑舅的机会的。”季大将军弯了弯明亮的丹凤眼,弯腰从他的马靴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正儿八经地割起了胡子。
边割还边对着昭昭做起了自我介绍,以及他们今晚之所以会冒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昭昭默默听着他的解释,看着他那张随着胡须的减少越来越与女人好似龙凤双生的容貌,半晌,才冷着表情问:“那个姓钟的老虔婆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如果不是钟老夫人弄丢了女人,女人根本就不会经受这么多磨难,更不会年纪轻轻就失了神志,连自己姓谁名谁都不知道。
“你外祖母就她一个妹妹,咱们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不过经此一事,她休想再像从前那样,在我们季家为所欲为。”季大将军眼神阴郁。
他本来就不怎么看得起狗仗人势的钟老夫人和他那个宛若寄生虫般骄横跋扈的表哥,只不过是看在大姐的份上才一再劝着妻子和自己忍耐!
谁曾想,他们夫妻俩这些年来的忍耐都是笑话!
因为季大将军曾经变相救过她们母女一命的缘故,昭昭尽管并不满意季大将军的答案,但还是决定带着女人跟他再去一趟季府。
不管怎么说,他们季家总要给女人一个交代。
昭昭转身去叫女人起床。
临走前她没忘记让季大将军把院子里的尸首处理掉。
“我娘胆小的很,吓到就不好了。”
女人被昭昭保护的很好,尽管外面打得一团糟,她却半点都没感觉到,相反还睡得很香。
吩咐下属们处理尸首季大将军注意到昭昭这个外甥女把上房让给了她的母亲,神情微微动容了下。
久病床前无孝子,一个在母亲傻了后,还对她不离不弃,甚至尊敬有加的女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感动的。
尤其是对她母亲的娘家人而言。
被昭昭拍醒的女人欢喜地去拉她的手,“昭儿,昭儿,娘刚刚梦到你了。”
“是吗,”昭昭眉眼弯弯的帮女人穿衣服,“我在你梦里做什么了?”
“嘻嘻……你给了我一只烤鸡腿……香喷喷的烤鸡腿!”女人流着口水,比划那只烤鸡腿的大小。
昭昭习以为常的帮她擦掉。
“这可真是个美梦。”
而美梦是一定会成真的。
已经习惯为母亲实现各种愿望的昭昭默默补充。
在这样幼稚到了极点的对话中,昭昭牵着女人的手出了门。
季大将军在得知真相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亲姐姐。
“以前大家总说我和大姐长得非常像,但是我没想到我们能相似到这样一种地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女人不放。
女人被他盯得心里发慌,“昭儿,他是谁?”
“他是娘的亲弟弟。”昭昭唇角带笑的说。
“亲弟弟……”女人喃喃重复。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亲弟弟’这三个字将会给她未来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化,但是这一刻她对季大将军无疑是非常好奇的。
“是啊,娘的亲弟弟,也是昭儿的亲舅舅。”昭昭耐心的重复。
“哦哦哦,昭儿娘懂了,就和陈太太家的一样……我们是兄妹!”女人指着季大将军拍手。
“不是兄妹是姐弟,”昭昭满脸温柔,“舅舅比娘要小呢。”
女人更高兴了。
催着季大将军让他叫姐姐。
还说他要是叫姐姐的话,她就把梦里的大鸡腿分他一半。
季大将军喉结一阵蠕动,他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疼过。
尤其是当他想起今日回府,夫人随口和他提及的有关这对母女的一些遭遇时。
他用力眨巴了两下眼睛,声音颇有几分嘶哑的问昭昭,“梦里的大鸡腿是什么?你娘想吃鸡腿吗?我这就派人回府,让厨子给她做,顺便带辆马车过来。”
他为了阻止悲剧发生,来得太过匆忙,现在除了自己这个人以外,毫无长物。
昭昭没和他客气,直接把要求说给他听。
还告诉他,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女人更习惯向她要东西。
“我娘现在脑子有点不清醒,压根就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需求……现在有了梦做媒介,我也不需要担心自己在没有主意到的时候委屈了她。”
“你是个好女儿。”季大将军发自肺腑地说。
“不,我太没用了,如果我真的是个好女儿,就不会委屈她在猪圈里住了整整十三年。”昭昭叹了口气。
“猪圈?!”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季大将军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
不过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女人明明与季大将军如此相似,却没有一人发现其中猫腻了。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整日蜷缩在猪圈里的疯婆子居然是季大将军的嫡亲长姐呢!
“难道你来之前,没有把我们所有的事情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吗?”昭昭疑惑的看他。
季大将军狼狈的抹了把脸,“我也是今晚才知道你们的存在,我……我们季家对不起你们娘俩!”
昭昭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她说对不起。
因为在已经铸成的大错面前,对不起毫无意义。
不过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和他对着干,等到季府的马车一过来,就牵着女人的手坐上去了。
因为怕讨人嫌,每日天刚蒙蒙亮就跑到百花巷里来收夜香的王二麻子见到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推着自己的三轮小车,披着蓑衣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
此时雨声稍歇,听到巷里动静的陈太太擎着一把油纸伞打开了门。
“昭姑,你这是又要去季府了吗?”她扶着门框,垫着脚尖问,白胖的脸上满是关切。
昭昭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是的,陈太太,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昨晚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根本没睡沉,”陈太太捋了把鬓旁的青丝说:“你娘呢,你要去季府,怎么不把你娘送到我这边来?”
眼睛却一个劲儿的往季大将军身上瞄。
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百花巷?
而且还长得这般像昭姑她娘。
昭昭知道在这百花巷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陈太太一样,对她们抱有着极大善意的。
她抿了抿唇瓣,看了季大将军一眼。
季大将军心领神会的翻身下马,自我介绍说他是昭昭的舅舅,这次过来是为了接昭昭和她母亲回娘家的。
“回……回娘家?!”陈太太目瞪口呆地看着马车上的季家徽记。
“是的,陈太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娘居然是季老将军的嫡亲长女。”昭昭满脸感慨的说。
陈太太懵逼了。
如果说昭姑她娘是季家的嫡长女,那么华夫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即便心里再疑惑,她也不会傻到问出口,而是满脸又惊又喜的恭喜昭昭,恭喜她们母女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同时她也没忘记向季大将军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当年若无季大将军,她和母亲不可能活下来,更不可能嫁给现在的丈夫,生下三个孩子。
缩在角落里的王二麻子没想到自己今天过来收夜香,居然会知晓这样一个大秘密,整个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前不久的无耻举动时,更是两股战战地尿了裤子,生怕对方借着她舅舅的权势,把他抓到菜市口去砍头!
好在昭昭根本没那个闲工夫搭理他,在拜托陈太太帮她们看一下房子后,就重新坐上马车,在百花巷众多街坊邻里暗搓搓地观察下,往季府的方向而去了。
由于季家并没有封口的意思,很快这个消息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平安镇。
百花巷里还有几座小院落的王牙婆算是第一批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她刚知道的时候,虽然没有像王二麻子一样尿了裤子,也差点没晕死过去。
她的儿孙们也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很庆幸母亲这回没有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季大将军的外甥女卖到窑子里去!
真要那样做的话,他们全家肯定小命不保!
满心庆幸的王牙婆更是决定至此金盆洗手,改邪归正。
她却不知在她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昭昭灵魂深处的那抹黯淡金光也跟着明亮了一瞬。
钱家是第二批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们怎么说都是女人的前婆家,还磋磨了女人这么多年,很多好事者都想知道他们在知道这件事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当钱家人得知女人的真实身份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女人的婆婆,“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那个丧门星怎么会是季老将军的女儿?”
昭昭这辈子的父亲,女人的丈夫钱浮生脸色也是从未有过的难看。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真的错过了一道登天之梯。
如今听母亲这样一说,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地附和道:“一定是弄错了!季老将军和季大将军是何等英雄人物,他们的女儿和姐姐怎么会做出委身外族的事情?”
“没错!就算她真的是,季家也不会认她!这样败坏门风的女儿认回家不是给自家抹黑吗?”
其他季家人也如同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抨击女人和她那同样伤风败俗的女儿。
就在他们抨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再次被人敲响。
“又是哪个王八蛋要看我们家的笑话,我今天非活劈了他不可!”钱老婆子是个脾气暴躁的,抓了厨房里的菜刀就往外跑。
钱家人也黑着一张脸跟了出去。
真当他们钱家好欺负啊,谁都可以凑上来踩一脚!
满心愤愤的钱家人一开门就哑了火。
原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女人刚刚相认的娘家下人,也是他们整个平安镇的无冕之王季家大总管!
眉毛都已经变得花白的季家总管目光有若实质的打量着瞬间抖得好似一群鹌鹑的钱家人,“我们家老夫人有请,还请诸位跟我走一趟吧。”
钱家人一点都不想去,可他们不敢不去,只能好像要上断头台一样,硬着头皮坐上马车。
同一时刻,昭昭这辈子的婆家许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们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早餐。
许家大妹满脸严肃的给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分别夹了块腌制好的酱瓜。
“爹,大哥,别理外面那些不安好心的人,甭管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季家的外孙女,都和我们家没关系!”
心里却总算想明白那日继母为什么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华夫人了。
想必那个时候她就盘算着要和季相认了吧。
“嗯嗯,放心吧大妹,”许家父子齐齐点头,吃粥吃的呼噜响,“那样的毒蛇,她的日子过得再好,我们都不会去沾边的。”
上次要不是大妹机灵,他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待在家里咽小米粥嚼酱瓜。
许家大妹满意点头,也端起碗吃粥去了。
像这样的大事隐瞒谁也不能隐瞒季老将军。
在昭昭等人到达季府的时候,距离平安镇并不远的边关,季老将军在时隔数个时辰以后,终于收到了大女儿不是自己亲生女儿,自己亲生女儿另有其人,还备受苦难的消息。
“……这封信真的是你们老夫人写的?”季老将军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信纸,脸上满满的都是怀疑之色。
安蕊的眉眼像极了老伴,怎么可能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确实是老夫人亲手所写,而且老夫人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还吐血了!”特特被季老夫人派来传话的老管家之子不敢有任何隐瞒。
“什么?老夫人吐血了?!”季老将军的神经立马绷得死紧。
“还请老太爷不要担心,府上的老大夫已经检查过了,老夫人是因为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吐血……如今经过针灸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老管家之子连忙补充道。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关口忙,也该回家去看看了。”季老将军这才松了口气,让外面的小卒把两名副将寻来。
那两名副将收到消息急急奔过来听令。
季老将军言简意赅地告诉他们,家中有些私事要回去处理,让他们提高警惕,千万别让外族有机可乘。
两名副将哈哈一笑。
“那群狗娘养的早就被老将军您和大将军给打怕了,哪里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您就放心家去吧——正好也耗耗您积攒已久的假期!”
说来还是老将军太负责,他们这些边关的将领,除了他以外,哪个没趁着休沐的时间,跑回家去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季老将军并不是个婆妈性格。
和副将通了气以后,就亲自去马厩将自己心爱的战马牵了出来,在一众护卫的拱卫下,马不停蹄的往平安镇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季老夫人和华夫人虽然早就从罗妈妈口中知道,昭姑的母亲与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是,她们在看到女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受控制的战栗了一下。
尤其是季老夫人更是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时流下了眼泪。
“孩子,来,快来让娘好好抱抱你!”季老夫人迫不及待地冲女人伸手。
女人给她的反应却是飞也似的往后退了数步。
季老夫人面色微变,“孩子,我……我是你娘啊!”
她站起身就要去拥抱女人。
女人吓坏了,下意识蹲到地上蜷缩成一团。
“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昭儿!娘怕!昭儿!救娘!”
季老夫人如遭雷击的看着女人,半晌才用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钱家人到哪了?为什么他们还没过来?!”
罗妈妈擦着脑门上的汗,“您别急,大管家亲自去接了,一定会把人给带回来的!”
季老夫人阴沉着脸,“你让人再去催一催,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他们!我要看看他们到底长什么样!”
才能更好的报复他们,给女儿报仇雪恨!
罗妈妈应声退下。
季老夫人重新把目光落到已经将女人搀扶起来搂在怀里的昭昭脸上,“昭儿,咱们府上的大夫医术十分高明,待会儿他过来了,你好好安抚你娘,让他给你娘仔细看看。”
昭昭点头,主动开口询问她,“老夫人,您把钱家人请过来了吗?”
“昭儿,你应该叫我一声外祖母。”
季老夫人喉头哽咽地抹了把夺眶而出的眼泪,“是的,我要找他们问清楚到底是在哪里见到你娘的。”
在最初的失态后,她已经重新恢复了冷静。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只护犊的母豹子一样,随时都可能把伤害她女儿的仇人撕成碎片。
自从女儿离开,一颗心就如同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钟老夫人刚壮着胆子和赵妈妈出现在季府正堂,就看到自家姐姐凶神恶煞的瞪视着大门口,仿佛要择人而噬。
钟老夫人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姐姐,当初我真的不是存心的,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
赵妈妈也在旁边砰砰磕头,“当时的情况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还请老夫人发发慈悲,饶过我家主子吧!”
“妹妹,你们怎么说也在季府住了几十年,怎么一点季府的规矩和骨气都没有学到?!”
季老夫人眼神漠然的看着面前这对没有半分悔改愧疚只知道虚言狡辩的主仆。
“来人啊,把这没规没矩的赵氏给我杖毙了!”
“姐姐不要啊!我身边就赵妈妈这一个贴心人了!”钟老夫人惨叫一声。
“妹妹,我们做了五十多年姊妹,再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性格,我很清楚,没有这贱婢的蛊惑,你就算再胆大包天,也生不出这冒名顶替的妄念!如今我的女儿因为你们主仆俩受尽屈辱,我连杖毙她给我的女儿出口气都不成吗?”季老夫人冷笑一声,再次扬声让人把赵妈妈拉下去。
赵妈妈也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她扭曲着一张涕泪横流的面孔,“夫人,以后老奴不能陪在您身边了,您多多保重啊!”
钟老夫人用力推搡开那些上来擒拿赵妈妈的粗使婆子,“姐姐,你不能这样做!姐姐你不能!你不能这样残忍的对我!”
她满眼乞求的望向女儿。
“蕊儿!蕊儿!赵妈妈,在你小的时候可没少照顾你!你快给她求情啊!你快给她求情啊!”
华夫人避开了钟老夫人充满渴望的眼神。
她能够理解钟老夫人此刻的心情,但是她却没脸如她所愿的那样去给赵妈妈求情。
因为就在不久前,她才亲眼目睹那个被自己冒名顶替了的正主是如何蜷缩在地上,神智混乱的苦苦哀求众人……
哀求众人不要打她!
“她不能这样残忍的对你,我可以!”差点跑死了心爱战马的季老将军如同天兵天将一样出现在正堂门口。
看到老伴的季老夫人眼圈一红,上前福身请罪,“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若非妾身所托非人,咱们的孩子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季老将军亲自将老妻搀扶起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如何能够想到自己嫡嫡亲的妹妹竟是如此的丧心病狂,再说,当年若不是我深受重伤,万千黎庶命垂一线,你也不会舍了我们的女儿,义无反顾奔上战场,稳固大局!”
季老将军手下的护卫,比起那些婆子们的效率可是高多了。
在钟老夫人的哭天喊地中,赵妈妈很快就被杖毙了。
整个正堂门口满满的都是浓郁的化不开的血腥气。
而钱家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如同小鸡崽般,惊慌欲的被季府的大管家带人给强行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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