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季家并没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但刚巧被摁进来的钱家人还是被眼前这极度血腥的一幕给震傻了。
“你……你们怎么能动用私刑!”钱浮生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尖利。
钱婆子等人更是五内俱焚的差点没晕死过去。
季府大管家轻蔑地瞄他们一眼, “不过是处置个背主的奴才,何至于让你们如此大惊小怪?”
钱浮生表情一呆, 旋即又一迭声追问道:“这奴才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家主子要……要这般打杀了她?”
季家在平安镇不是一向以怜弱惜贫著称吗?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弄丢了我们家大小姐还不思悔改的找人冒名顶替且一骗就是这么多年了。”季府大总管脸上的表情就如同寒冰一样冷冽,“这样忘恩负义, 背主求荣的贱婢, 你们说该不该杀!”
钱家人噤若寒蝉的看着脸上杀机毕露的大总管,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个劲儿地点头说:“该杀!当然该杀!”
院子里的季老将军听到这边的动静, 叫了声大总管的小名, “少跟他们啰嗦, 把他们分别带到房间里去审一审,但凡有半句敷衍不实之处,就把他们家年满十三岁以上的壮丁都通通招入军中,送到赶死营里去!”
大总管是季老将军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对季老将军的脾性再了解不过。
知道他这样说是想要诓得钱家人不敢做小动作, 因此, 他在钱家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中, 大声应诺,指挥府中下仆把钱家人拖到别处审讯去了。
华夫人见此情形,也趁机把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的钟老夫人给强行拖走了。
他们走后,季老将军转脸对季老夫人说:“我知道你心里恨的不行,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何苦跟他们计较, 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反倒不美。”
季老夫人吐了口长气,“老天爷对我们实在是太不公平了,我们这么多年来,行善积德、扶倾济弱,从没有做过半点坏事,可我们的女儿却……却过得这样坎坷痛苦,我……”
季老夫人不说还好,一说又觉得喉咙里有一团铁锈气要往外面呕。
季老将军连忙扶着她坐下,“夫人,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其实老天爷对我们十分不错,要不然,他老人家又怎么会让我们在有生之年见到我们的女儿呢!如果我们在百年以后,知道我们的亲生女儿就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受苦,那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呢!”
为了避免老伴再次钻牛角尖,季老将军将注意力转移到昭昭和女人身上说:“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和外孙女了吧。”
季老夫人点头,眼神慈爱的望着两人,“今天多亏平叶及时,否则,你只怕就见不到她们娘俩了。”
“母亲,您这就说错了,今儿啊,就算我没去,昭儿她们也会平安无事的。”亲自盯着厨房做了一大盘鸡腿过来,小心翼翼送到女人面前的季大将军笑容满面的反驳道。
跟季大将军一起过来的还有季大将军的妻子季夫人。
季夫人是个非常漂亮且温柔的妇人,她明显爱极了自己的丈夫,每次望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盛满了星光。
“哦,这话怎么说?”季老将军饶有兴致的看着女人和昭昭问。
季大将军连忙把今日在百花巷里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给父母听,“如果不是我反应及时,把胡子给刮了,恐怕我这个做亲舅舅的也要把自己的外甥女给割喉呢。”
“居然还有这种事?”季老将军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八度,“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季家的血脉,哪怕是和我们失散这么多年,也没有弱了我战神血脉的威名,”又问昭昭,“孩子,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怎么这么厉害?”
昭昭早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她很是干脆的编了个小时候在山上砍柴,偶遇一个白胡子老头,说她根骨极佳,传了她一套道家无上功法的故事。
“我师傅说,这门道家养生功只要我能够练到大成,飞花摘叶皆可伤人!”
季老将军和季老夫人还有季大将军几乎不约而同碰撞了一下眼神,明显心动了。
“不知道你能不能把这门功法传授给我们,你也知道,战场上刀木仓无眼,多一门保护自己的手段,就能够多一份活下来的机会。”季老将军满脸诚恳的望着昭昭说:“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们,任何条件,都随你开。”
在昭昭原本生存的末世,道家养生功就像是小学生的课本一样,被派发的到处都是,反倒是那些威力极大的厉害功法,只藏匿于各大世家之中,难有一窥的机会。
因此,面对季老将军的如此请求,昭昭并没有什么被冒犯的感觉。
她略微斟酌了一下,就道:“我可以把我所学的功法告诉你们,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季老将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我要学季家木仓!”昭昭目光灼灼的与季老将军对视。
平安镇距离边关并不远,她虽然内力小成,单打独斗也不怵任何人,可是在群攻方面就有些抓瞎了。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她要是被外族大军围住,还带着个神智并不怎么清醒的母亲……
昭昭哪怕是用自己的脚丫子想,也知道她们必然是死路一条。
“好好好,求人不如求己,看样子我们季家又要出一位女将军了!”季老将军抚掌大笑。
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亲外孙女就是亲外孙女。
这么多年来,他没少劝说安蕊习武,都被她一口回绝。
哪像他自己的嫡亲外孙女,他都还没跟她提呢,她就主动说要学他们家的镇家之宝季家木仓了。
“父亲,我来教昭儿吧。”季大将军毛遂自荐,他对昭昭这个外甥女现在可是充满了好感,“既然昭儿的师傅说她根骨极佳,想必她练起长木仓来也是一把好手!”
季老将军戏谑道:“这我可没办法做主,要看你外甥女怎么想,毕竟你现在是她的手下败将,谁知道她愿不愿意让你来教她。”
季大将军连忙将充满期待的眼神望向昭昭。
季大将军和女人实在太像了。
像得昭昭几乎以为是女人在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她。
一时不查,就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就算答应,她也不吃亏,别看季大将军险些被她割了喉咙,实际上,那也是她有心算无心的缘故。
否则,他们要真对上的话,她未必伤得了带足了护卫的季大将军。
钱家人都是群软骨头,又被季老将军那句血腥气十足的赶死营一吓,自然不敢有丝毫隐瞒的把他们所知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季家大总管知道。
大总管经过一番比较,确定他们并没有撒谎亦或者敷衍了事,很快就带着他们招供的供状回到正堂。
“……这么说,我可怜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她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而是从我女儿的养父母手里偷抱走的?”季老夫人满脸震惊。
昭昭也十分诧异。
根据原主的记忆,钱婆子可没少在女人面前喝骂,说女人是她花了三钱银子买来的下贱秧子,哪怕是为她做牛做马一辈子,也还不清她从火坑里把女人捞出来的救命之恩。
“是的,别看钱婆子时刻把大小姐是她买来的话挂在嘴边上,其实真相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当年钱家家境贫寒,钱婆子担忧儿子娶不上媳妇,正巧在路边看到大小姐小小年纪却是个美人胚子,旁边又没个大人照顾,一时鬼迷心窍就把大小姐抱回家去了。”
“而且,”季家大总管语声愤怒,“根据她丈夫钱老头的招供,收留了大小姐的人家对大小姐应该十分不错,因为钱婆子把大小姐抱回家的时候,大小姐脖子上还挂着个平安如意的银锁,可见是真心实意把大小姐当自己女儿疼的。”
“原来我的女儿之所以会遭受这么多的屈辱和痛苦都是拜她所赐!夫君!我要她死!不!夫君!我要她生不如死!”季老夫人的眼睛里差点没流出血泪。
季大将军更是恨得直说要把钱婆子千刀万剐。
“放心,我不会让她好过的。”季老将军的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去,把钱家人都通通带上来。”
季家大总管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像拖死狗一样,让人把钱家人拖了上来。
本来啃鸡腿啃得很香的女人看到钱婆子等人顿时失控了,不止将骨头乱丢乱扔,人也重新蜷缩到角落里大叫救命。
季老将军还是头回见到这种情形,额角的青筋顿时猛地一跳,望向钱家人的眼神也充满了杀意。
钱婆子在招供以后,就知道季家人绝不可能放过她。
即便身为平民的她不会像那背主的老婢一样,被季家杖毙,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因此,她一来到正堂,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求饶,恳求季家看在昭姑身体里怎么说也流着他们钱家的血的份上,饶她一命。
谁曾想,她膝盖才弯到一半,那个贱人就发了疯。
只可惜,现在她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对她又打又骂,肆意发泄了。
钱婆子眼底闪过一抹遗憾,嘴里却还在继续喊冤。
她的口不对心怎么可能隐瞒得了季老将军。
满心愤慨的季老将军直接让人堵了钱婆子的嘴巴,目若鹰隼的紧盯着同样跪倒在地上求饶的钱老头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虽然你妻子做尽了坏事,但倘若她没有伤害本将军的女儿,亦或者你出手阻止了她,即便本将军再不满意这门亲事,也会把你们钱家当亲家看,也会把你的儿子当女婿看!只可惜,本将军这根高枝你们注定是攀不上了。”
“不仅攀不上,你们还狠狠地得罪了我们季家,以后你们钱家的子孙只要还在这平安镇一天,就休想有出头之日。”
季老夫人到底按捺不住满腔的愤怒,霍然冲到钱婆子面前,红着丹凤眼,扇了她近百个大嘴巴,连自己的手都扇肿,连对方的满口牙都扇掉,才不甘不愿地在儿子和儿媳妇的安慰中,停下来。
“我等着看你们全家下地狱的那一天!”
钱老头和钱浮生虽然早就在心里幻想过成为季老将军亲家和女婿的好处,但是都没有他本人亲口说出来的更让他们懊悔不迭。
在这样悔断肠子的煎熬中,钱家除钱婆子以外的人都被放回家去了。
钱老头对钱婆子这个老伴还有点心,在被赶出季家时,壮着胆子问季家大总管预备着拿他老伴怎么样,他能不能给他老伴来收个尸。
季家大管家古怪的看他一眼,才道:“我们季家是讲规矩的人家,怎么可能随便对百姓动手,你老伴拐骗幼女充作童养媳虽不致死,但也触犯刑律,当然要送到官府由平安镇镇守审判。”
钱老头没想到自己老伴还能捡回一条命,心中很是庆幸,不停地冲着季府大门磕头,感谢季家人高抬贵手。
一心为老伴感到欢喜的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钱浮生在听了季家大总管的话以后,非但没有感到高兴,相反还阴沉下了一张脸。
季家大总管回到正堂后,把他的观察说给季老将军等人听。
季大将军冷笑,“有这样恶毒的母亲,做儿子的又能好到哪里去,相信再过不久,我们就能听到那钱婆子的死讯了,毕竟,在那畜生的心里,所有的错事都是他母亲做的,而他和大姐怎么说都有个女儿,即便不能破镜重圆,以后也必然能在我们季家讨到一点好处。”
季大将军在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了昭昭一眼。
昭昭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把这当做一种冒犯。
毕竟她现在这具躯壳里确实流淌着钱浮生的血液。
不过,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
“这些年我虽然不像我娘一样住在猪圈里,但是我在钱家的日子也同样不好过,简直和丫鬟没什么分别,后来更是被他们强行嫁给了一个比我大了整整二十岁的男人,我要是没想办法的话,至今都还不能带着我娘脱离他们的魔爪,所以大将军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会吃里扒外,我对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感情。”
为了避免季家人因为原主做的那些事情把她和女人隔开,昭昭只能尽她所能的美化一下原主的行为。
好在她穿来的还算及时,这段时间对女人也不错,以季家人的秉性,应该不会做出一刀切的事情。
“那就好。”亲眼见外甥女把上房让给大姐住的季大将军对昭昭还是十分信任的,只不过担心她被钱浮生那个生父蛊惑,才提醒她几句,如今见她这般表态,自然心情大畅。
季夫人却比季大将军要细心。
生怕昭昭因此对丈夫生出芥蒂的她连忙转移话题道:“爹、娘,如今大姐回来了,以后她和……表姐那边要怎么算?”
现在不弄清楚这个,别说府上的仆婢,就是他们这些做主子的都会错乱。
“关于这个我已经想到了,安蕊做了我们这么多年女儿,并无半分失格之处,这次她明明可以依她生母的意,把昭儿母女给杀了,可她并没有,而是把真相告诉了我们,如果她愿意的话,以后,她还是我们季府的大小姐。至于昭儿的娘,她本来就比安蕊要小一些,以后排行第二,不仅如此,我在赶回来的路上还给她想了个新名字,安福!平安是福的安福,夫人,你觉得怎么样?”季大将军问季老夫人。
季老夫人用力点头,“你考虑的很周道,以后我们家就这么论。”
季老将军又看向昭昭,“你娘现在神志不清,只能依靠你来拿主意,不知道你对此又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我娘做了大半辈子钱浮生家的,我很高兴她现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对此我并没有意见,但是我更想要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那姓钟的老虔婆,归根究底,若不是她弄丢了我娘,钱婆子也不会和我娘有半分瓜葛。”昭昭目光有如实质的看着季老夫人,现在就看她是要妹妹还是要女儿了。
季大将军很是动容的看着外甥女。
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外甥女能够在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情况下,反复和他们提及钟姨母,反复为她母亲讨公道,足可见她有多好,有多在乎她的母亲。
他怎么能因为她身体还流淌着钱家人的鲜血就不信她呢。
季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她本来就是钟家妇,我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收留她数十年已经尽够了,就让她回自己的家去吧,以后是好是坏,都跟我这个做姐姐的无关了。”
季大将军夫妇眼睛猛地一亮。
尤其是季夫人。
差点没高兴的欢呼出声。
她早就受够了钟老夫人那个比自己婆母还要婆母无数倍的好姨母了。
季大将军怕昭昭不知道季老夫人这句话有多重,眉飞色舞的告诉昭昭,钟家也是京城有名的世家,但是对家中女眷极为严苛,季老夫人当年也是废了好大劲儿,才把守寡的妹妹和外甥从钟家捞出来的,如今送她回去,日子只怕是比青灯古佛都要惨淡个十分。
昭昭听季大将军这么一解释,顿时心气平了。
季老夫人又让自己身边的罗妈妈去把华夫人叫过来,“她怎么说都是安蕊的亲生母亲,我们既然要把她送回去,也得好好的和安蕊通个气。”
罗妈妈去华夫人院子的时候,华夫人正站在满地狼藉中和整个人都处于狂化崩溃状态中的钟老夫人吵架。
“姨母,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我刚刚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依照目前的情形,想要在盛怒的父亲手里保下你,就只有舍弃赵妈妈,这也是母亲二话不说就要把赵妈妈杖毙的原因,她也是要保你啊!在你弄丢了她的亲生女儿后,她依然要保你啊!”
“你休要为她说好话,我知道她恨我,我知道你也恨我,恨我毁了你现在的好日子!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钟老夫人几乎是在用毕生力气咆哮。
“可是你怎么能怪我呢!如果你听我的,如果你帮着你弟弟把那对母女杀了,赵妈妈根本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你架到火上烤!现在好了!你做不成季家的嫡长女了,我也因为弄丢了姐姐的女儿,要被姐夫那个杀神迫害致死了!呜呜呜呜呜!还有你可怜的大哥,他也要被你给连累了!呜呜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生了你这样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呜呜呜呜呜呜!”
“姨母!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华夫人险些没被冥顽不灵的钟老夫人气歪鼻子。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叫我姨母,我是你亲娘!我才是你亲娘!”钟老夫人抓起自己身边的不管什么东西,拼命往地上砸,本来就一塌糊涂的地面更添了几分乱七八糟。
华夫人额角一抽一抽的疼,“姨母……”
“咳,大小姐,老太爷和老夫人请您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门口的罗妈妈咳嗽一声,提醒华夫人她的存在,
华夫人苦笑,“这声大小姐我受之有愧,以后,你们都改口吧,叫我表姑奶奶就成了。”
“大小姐有所不知,”罗妈妈笑容满面的将季老将军刚才说过的话对着华夫人复述了一遍,“所以,我们府上除了多了位二小姐外,与从前毫无分别。”
华夫人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她用力眨了眨模糊的双眼,“我现在就去见爹娘。”
她又看了眼同样满脸震惊的钟老夫人,“姨母,你的姐姐姐夫远比你想象的要豁达的多,当初你们弄丢表妹,不,弄丢我妹妹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如果你们坦然相告的话,妹妹也不会落到恶人的手里,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你怎么对得起你的姐姐姐夫?!”
钟老夫人失魂落魄的望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再也没了刚才不可理喻和歇斯底里。
对于季老夫人的决定华夫人并无异议,她知道这对整个季家上下来说,都是最后的底线了。
如果她还不知好歹的为姨母求情,只会惹来季家更大的怒火。
季老将军对此很是满意,又说:“安蕊,我和你的生父是刎颈之交,以前因为你生母百般反对的缘故,我才一直把你兄长放在你弟弟平叶收下混吃等死,如今,我准备带他上战场,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不知道你同意吗?”
华夫人二话不说地点头道:“一切都听父亲的。”
她对自己那位满肚子的花花肠子的兄长可没什么好感,而且她知道以父亲的胸襟,也不会在战场上做什么手脚,对其不利。
心头两块大石都被陆续搬开的华夫人当着全家人的面,向昭昭母女道歉。
甭管她当年是否年幼又知不知情,她都是这桩惨事中的受益者,她有必要向她们母女说一声对不起。
“我可以代表我自己原谅你,因为我知道你也是无辜的,但是我母亲我无法做主,因为这是你和她之间的事情。”昭昭本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也向来不喜欢慷他人之慨。
“好,那我等她醒来,再向她道个歉,希望她能够原谅我。”华夫人满脸郑重的说。
紧接着,她又冲着季老将军感叹道:“父亲,血缘可真的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东西,您瞧,昭儿这落落大方的脾气,可真的是像极了母亲。”
“是啊,像极了你母亲。”季老将军望向昭昭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温情。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长得像极了老伴,还继承了他们俩武力值的外孙女简直可以说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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