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浮生远比季家人所想象的还要丧心病狂。
在季家送走钟老夫人——华夫人亲自陪同——没两月, 他就巧施手段杀死了钱婆子和他的第二任妻子。
当这个消息传到老早以前就已经派人监视着他的季家人耳朵里的时候, 所有人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他莫非以为杀了他的母亲和现任妻子,就能把那些不堪的恶毒过往一笔勾销?呵!简直痴人说梦!”季大将军恨得牙根直痒痒。
“行了, 早在你父亲说出那番话以后,你就应该猜到他会做些什么的, 只是没想到他杀了自己的母亲不算,居然连自己的现任妻子也不放过。”
季老夫人摇了摇头, 握住女儿的手。
“安福啊, 多亏昭儿平安把你从那个魔窟里带了出来,否则, 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呢。”
季安福懵懵懂懂的看着季老夫人鹦鹉学舌, “嗯嗯, 多亏了昭儿,多亏了昭儿。”
季老夫人看着这样的女儿鼻子一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福才可以恢复正常,她还如此年轻,就这样痴痴傻傻一辈子, 我实在于心不忍。”
季夫人连忙在旁边安慰道:“母亲, 安福是个有福气的人, 只要我们耐心寻访名医,总能等到奇迹的发生的。”
“希望如此吧。”季老夫人长叹了口气,又说:“平叶,钱家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以免落人口实, 一切让咱们镇的镇守秉公处理。”
季大将军连忙点头,“母亲您放心吧,我教昭儿学木仓都没时间呢,哪里有那闲工夫。”
季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又握着季安福的手去说话了。
她对这个女儿有着百分百的耐心。
平安镇的镇守做事还是很有一把刷子的,很快钱浮生杀人案就在他的调查下水落石出。
原来钱浮生从季府回到自己家以后,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母亲钱婆子的伤药给偷偷换了。
得不到有效治疗的钱婆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命呜呼。
许是为了讨好季家,许是为了与季安福重新来过,钱浮生在害死了母亲以后,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身上。
他还想到了一个自认为□□无缝的借口。
说妻子是因为照顾婆婆不利,心中的愧疚无法释怀,才一时想不开的投了井。
对季家与钱家恩怨了若执掌的镇守在调查清楚钱家婆媳的死因后,二话不说把他驱逐进了赶死营。
边关既缺人又缺粮,通常碰到这样十恶不赦的死刑犯,都是扔进赶死营里面,充作炮灰使用的。
带得一切尘埃落定,季老夫人特特把昭昭叫到跟前,问她要不要搭一把手,“现在钱家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昭昭看了一眼明显有了几分丰腴迷人的母亲,唇角一翘,“钱家纵有千般不是,也养大了我,因此,我会出钱买断这份养育之恩,从此与他们一刀两断。”
季老夫人抬眉,“难道你就不怕外面的流言蜚语吗?”
昭昭神色平静,“我若畏惧流言蜚语,就不会以那样一种伤敌三千自损八百的手段摆脱他们!现在这样最好,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我不奢望他们同情在猪圈里煎熬了十三年的母亲,他们也别奢望我会在这个时候既往不咎的与他们重归于好。”
季老夫人本人就是个十分自我的人。
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罔顾大家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提着一杆长木仓,抛下女儿上战场。
“你如今也是一户之主,我尊重你的选择。”
不错,虽然与季家认了亲,但是昭昭还是立了女户,把自己和母亲的护帖迁移了过去。
护帖在大凤朝相当于她原生世界的身份证,不捏在自己手里,她说什么都无法放心。
钱老头收到昭昭送回去的钱财以后,忍不住老泪纵横。
虽然知道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幻想……
如果当年那场战乱,儿媳妇抱着孙女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没有冷言冷语,而是百般关怀,现在的结局是不是会截然不同?
相比起钱老头的追悔莫及,跟着自家舅舅学木仓的昭昭却整日如同掉在米缸里的老鼠一样,高兴的不得了。
她还和舅舅的一儿一女成为了好朋友。
尽管他们一个才十岁,一个才八岁。
两个小家伙十分喜欢昭昭这个和他们颇有共同语言的表姐,见她这般努力的学季家木仓,也忍不住争着吵着要学。
季大将军喜出望外,没想到教外甥女的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收获。
季老将军也高兴自己后继有人,以前总是‘长’在边关城墙上的他也时不时会赶回来,指点一二。
弄得季老夫人不止一次半真半假的抱怨,她这个与他相依为命的数十年的老伴,连自家孙辈们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每到这个时候,季老将军都会告饶不迭,半点主帅的架子都没有——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
大概是彻底脱离了那个痛苦又阴暗的环境,又有各种各样的名医治疗,昭昭这辈子的母亲季安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活泼,吐字也越来越流利。
现在的她除了组织语言还有些幼稚外,几乎与正常人无异。
昭昭对此很是欢喜,也十分感谢季家为她母亲所做的一切。
在经过一番仔细的思考后,昭昭带着麻辣烫的点子以及诸多配方找到了自己的舅母季夫人,说要和她合作一起做生意。
季夫人是季家的当家主母,季家的中馈一直在由她打理,她也从来没让长辈们失望过。
以她的出色眼光自然知道昭昭这个点子和配方的珍贵性。
她十分感动昭昭的知恩图报——毕竟,钟老夫人在季府住了这么多年,除了充当一根搅屎棍以外,没有任何贡献——但依然拒绝了昭昭的提议。
“傻孩子,这样贵重的方子,你应该自己留着以后带到夫家才是!怎么能傻乎乎的送到舅母这里来。你也不怕你外祖母知道了怪罪于我。”
季夫人亲昵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昭昭的额头,显然,她对昭昭的这一举动充满了好感。
“舅母,您别跟我客气,我把它们给您,也是为了让咱们府里添点进项,您也知道我最近一直在跟着舅舅学木仓,根本就没时间打理这个,所以舅母,您就勉为其难的帮帮您的外甥女吧!”昭昭抱住季夫人的胳膊撒娇。
季府开销确实非常大,除了供应几个主子的日常所需以外,每次战事落幕,季府都会格外发下不少抚恤金帮助家里失了顶梁柱的将士家属,直到他们家的稚子长成为止。
这也是季家军在大凤朝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
季夫人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在季家这样的武将世家生活的如鱼得水。
她见昭昭语气诚恳的委实让人难以拒绝,略微斟酌片刻,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既然你信得过舅母,舅母就厚颜分一杯羹,不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可千万别这样做了。”
虽然昭昭没有明说,但是季夫人何尝感觉不到,她是因为太过麻烦自己等人,才主动把麻辣烫的点子以及各种珍贵调料配方拿出来以作补偿。
昭昭轻笑一声,把话题转到陈太太身上。
“虽说我们合作的时间不长,但我依然感激她对我、对我娘的帮助,所以恳请舅母让她也加入到我们的合作中来,至于她的分红可以从我这边扣。”
“不用如此见外,”季夫人摆手笑道,“她帮了我们季家的女儿和外孙女,我们本来就要好好的感激她,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昭昭松了口气,起身告辞,重新回练武场去了。
悟性极高的她在短短数月间已经学走了季大将军近八成本事,动用内力的她更是不止一次把季大将军和他的亲兵们揍得怀疑人生。
她前脚一走,后脚季夫人也整理了与麻辣烫有关的所有资料去正堂找季老夫人通气去了。
季老夫人听儿媳妇说完她此行的来意,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亏你们钟姨母在离开前还控诉我不是个好姐姐,亏待了她,在人情往来方面,她真的是连一个小辈都不如啊。”
季夫人不好跟着婆婆吐槽他的妹妹,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没有作声。
季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既然昭儿有这个心,你就收了吧,她是个好的,不愧我季家子孙,我以她为荣。”
陈太太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去季府谈生意的一天。
“哎哟喂,也不知道我上辈子烧了哪路高香,拜了哪路神佛,这辈子居然会碰上这样的好事!”
特特去裁缝店裁制了身新衣裳的陈太太把昭昭大夸特夸。
“以后你们可别在背地里说昭姑的坏话啦,她对我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都这般有情有义,又怎么会像那些好事者所说的那样冷心冷肺呢?她之所以对她的娘家人爱搭不理,也是因为他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依我看啊,钱家人那样欺负昭姑的母亲,季家没找钱家秋后算账就不错了,还想攀附上去?他们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在陈太太不遗余力的宣传下,昭昭因为与娘家断亲而糟糕透顶的名声,总算有了点回弹。
昭昭对此却很是不以为意。
她本来就是个我行我素的脾气,是现在的悠闲生活不舒坦吗?还是季家的木仓法不好练吗?何苦为了一些外人的闲言碎语去委屈自己。
对现在的昭昭而言,再没有什么比过好自己的日子更让她感到快乐了。
然而这样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在一个金桂飘香的清晨,边关突然传来噩耗。
外族入侵。
钟伟雄,钟老夫人的嫡长子,华夫人的亲兄长在一场外族突袭中,暗箭射伤了自己的嫡亲表弟季平叶,也就是季大将军。
季老将军得闻嫡子被外甥暗算命垂一线的消息后,气急攻心的晕死过去,至今都未能苏醒。
季家人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和乐融融的用早膳。
“你说什么?伟雄他在战场上用箭射伤了平叶?!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怎么敢这样做?!”
季老夫人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面前摆放着的一碗鲈鱼羹和一盘水晶饺更是由此滚到了地毯上,撒了一片。
季夫人与丈夫鹣鲽情深,压根就没办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吓得她一双儿女围在她身边不停地喊娘。
整个正堂更是因此哭声一片。
季大将军是季府的顶梁柱,他出了事,对整个季府来说,和天塌没什么分别。
季安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坏了。
如同鸵鸟一样,扎进女儿怀里瑟瑟发抖。
“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当时的情况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毫无征兆的就搭箭弯弓朝没有丝毫防备的大将军射了过去……就连我们也是呆愣了好一阵子,才手忙脚乱的把大将军给抢了回来!”过来送信的是季大将军的亲兵,他的肩膀上扎着绷带,一双眼睛因为愤怒和仇恨而变得血红无比。
“他人现在在哪里?你们抓到他了吗?”季老夫人脸色凶戾的骇人。
此时的她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五旬老妇,反倒像是一个随时都要出征的女将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几乎要让人窒息的血腥杀意。
亲兵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点头说:“抓到了,抓到了,虽然他想跑,但是还是被我们一箭射中了马腿,摔了下来!”
“你们老将军呢?军医怎么说?有没有大碍?又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季老夫人继续问。
亲兵战战兢兢地偷瞄了季老夫人一眼。
“军医说老将军……说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身上隐患颇多……今天又受了这么大刺激……痰迷心窍……他也不知道老将军还……还……”
“还什么?你给我直说!老身撑得住!”季老夫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也不知道老将军还能不能醒过来!”亲兵眼一闭,心一横,把军医的诊断结果说了出来。
季老夫人身形猛的一晃,险些如同季夫人一样晕倒在地。
昭昭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季老夫人拼尽全力地呼吸了好几下,才哑着嗓子对昭昭说道:“昭儿,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看样子外祖母又要披挂上阵代夫、代子出征了!”
昭昭眼眶一红,“不!外祖母!让我去吧!我比您更合适!”
那亲兵听昭昭这样一说,顿时精神大振。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些大将军帐下的亲兵可没少被表小姐欺负。
如果表小姐上战场的话,即便不能扭转战局,最起码也能够像老夫人一样,稳固现在的局面,静待老将军亦或者大将军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你要代替我上战场?!”季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刚被丫鬟掐人中强行掐醒的季夫人也倒抽了一口凉气,勉强站起身喝道:“昭儿!现在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季府的下人们更是一个两个的瞪大双眼。
看昭昭这位表小姐的眼神充满了古怪,就好像她额头突然长了两根犄角似的。
“舅母,我没有胡闹,”昭昭的眼神格外陈恳,“我的血管里也流着季家的血液,舅舅更算得上是我的半个师傅,如今外祖舅舅有难,我又学了一身的好本领,怎么能袖手旁观?”
“婆母……”季夫人将求助的目光望向季老夫人。
“昭儿,你确定你要上战场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季老夫人用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神紧紧的盯着昭昭的面部表情不放。
“外祖母,难道在您心里昭儿竟是那等不知轻重的人吗?”昭昭苦笑一声,干脆利落的单膝下跪道:“还请外祖母给昭儿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她的母亲季安福不知道她为什么下跪,着急地想要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季老夫人死死揪住自己的衣襟,“战场是个可怕的地狱,你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眼见着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身陷危机,却无动于衷!”昭昭语声铿锵。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这一去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你娘了!你是她的命,别看她现在迷迷瞪瞪的,可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要她怎么活?”季老夫人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格外沙哑。
“我知道,但我依然要去,因为我知道外祖父和舅舅也是外祖母您和舅妈的命!”昭昭的声音依然坚定。
季夫人捂住嘴巴失声痛哭。
再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患难见真情这句话的含义。
再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庆幸自己拥有了昭昭这样一个愿意为了他们季家而力挽狂澜的外甥女!
“昭儿,外祖母很感念你的这一份诚心,但是你压根就没上过战场,你要外祖母怎么放心你——”季老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昭昭在所有人的难以置信中,将正堂里的那座大理石松鹤延年屏风给单手举起来了!
给单手举起来了!
“哇啊!大表姐好厉害呀!”季大将军的一双儿女瞬间忘了哭泣,小脸涨得通红的用力拍着小巴掌,望向昭昭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崇拜的味道。
昭昭在季老夫人的瞠目结舌中,轻描淡写地又将那座巨大的大理石屏风稳稳当当地放回了原地,“外祖母,虽然我可能对战局起不到什么有用的影响,但是若要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你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季老夫人结结巴巴的说。
昭昭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我的力气一直都这么大啊,难道外祖父和舅舅没有和您说吗?”
季老夫人困难的干咽了两下喉咙,“他们只是说你很有灵性,是个武学天才……你……昭儿你……刚刚外祖母没有眼花吧?你真的把……把这座大理石屏风给举起来了?还是用一只手?!”
“您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再举一遍给您看。”昭昭很是淡定的说。
季老夫人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你有这份为国为家出力的心,外祖母也不阻止你了,你……你要上战场就上吧!外祖母相信你能够平安无事的回到外祖母身边!”
如果不是对外族恨之入骨,季老夫人都想为那些作死的外族掬一把同情的眼泪了。
“多谢外祖母成全!”昭昭郑重地冲着季老夫人一拱手站起身来,又望向双眼红肿的季夫人,“舅母,这段时间我跟你合作的很愉快,我们再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季夫人泪眼婆娑地回望着自己的外甥女。
“您在家里帮我照顾好我娘,我也在边关帮您照顾好舅舅,到时候我们互相交换,看谁把他们照顾的更好。”昭昭含笑望着季夫人说道。
“昭儿!”季夫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感激之情,猛然上前一步,将昭昭牢牢的抱在怀里,“舅母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自己!你放心,舅母会照顾好你娘,也会带着你的表弟表妹,在府里等着你们凯旋!”
季老夫人还是头回知道自己的眼窝子居然这么浅。
她默默地看着儿媳妇和外孙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良久良久,她才哑着声音对昭昭说:“昭,你跟外祖母来。”
昭昭不解的松开季夫人,跟着她一起走进了季家的祠堂。
季家世代都是武将出身,常年镇守边关的他们很清楚一位合格的将军夫人对他们这个家族意味着什么,所以,历代季家人都十分敬重自己的发妻,从来没有什么女眷不能进祠堂的陈腐陋规。
“昭儿,当年我代夫出征,轰动了整个大凤朝,陛下为了表彰我的功绩,特意下旨,让工部为我制作了一身女式铠甲和一杆掺杂了不少陨石碎片的宝木仓。”
季老夫人在提起这段过往的时候,脸上满满的都是怀念之色。
紧接着,昭昭看着她背脊挺拔的走到祠堂左边的兵器架旁边,亲自扯下了一尊人立铠甲上面的防尘罩。
昭昭瞬间就被那火红的铠甲和锋利的宝木仓给吸引了全部注意。
“很漂亮是吧,”季老夫人眼里带笑,“当初我刚拥有它们的时候,真恨不得再上一回战场,将那群猪狗不如的畜生通通送去见阎罗王!”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有派专人仔细保养它们,今天我把它们传给你了!”说到这里,季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自己的外孙女道:“希望你能够凭借它们,在战场上把外族打得落花流水!”
昭昭一边在对方的指点下披挂薄如蚕翼又异常坚固的铠甲,一边满脸郑重地说道:“昭儿一定会尽己所能,不负您之所托!”
在季老夫人等人的目送和母亲的迷茫眼神中,一身红色铠甲的昭昭,英姿飒爽的提着那杆重新缠上了红缨的宝木仓,头也不回的在众多亲兵的拱卫下,策马朝着边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儿媳妇,”季老夫人难掩感慨的对季夫人说道:“凶兽出笼了,我等着看那群外族狗杂种的末日!”
季夫人对此也充满期待。
不过她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生死未卜的丈夫。
“夫君啊,”她噙着热泪在心里默默呢喃,“昭儿她马上就要到了,你再坚持一下,有她在,你和公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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