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同刘巧梅还有马秀兰三人一起回去,估计是都吓到了,连平时话最多的刘巧梅也是一路无言。
“明天不是不用上工吗?秀兰姐、巧梅你们有什么打算”
周茉不想再继续让她们沉浸在刚刚的气氛里,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明天我要去镇上买点东西。” 马秀兰沉默过后,再次开口依然是平淡的语气。
“去镇上,真的假的啊?我都还没去过呢,来了这上河村每天都是上工下工的。”
刘巧梅果然被成功转移注意力,兴奋得拍掌转了个圈。
“秀兰姐,镇上离我们这远不远啊?”周茉暗思那本书里有交代过女主赵立红是通过卖卤肉在黑市里赚得了第一桶金。
要是近的话她也能三五不时的给自己补补,要不然光靠吃糙粮腌黄瓜酱菜的,别说赚工分了,身体撑不撑的住都难说。
“也不算远,我们走路约摸两个小时就到了,像他们脚步快的一个半小时就可以了。”
周茉:……
其实偶尔给自己加顿餐就可以了。
“两个小时还不算远呀,秀兰姐。”
刘巧梅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她虽然在家要经常干活,可到底也是在城里长大的。
“我们所插队的上河村已经算临近镇上了,在这条河下游处的下河村,要想去镇上没有自行车或者拖拉机,那可要走差不多四个小时。”
同样是知青,马秀兰能理解她们,但是插队时间长了,这点路程她还真不觉有什么问题。
“天啊!那我们明天没有拖拉机坐吗?”刘巧梅仍不放弃,抱着最后一点可能性。
“不清楚,大队上只有一辆拖拉机,就算明天拖拉机没人开去拉粮食运化肥,那也要有人会开啊。”马秀兰的话戳破刘巧梅的最后一丝希望。
“秀兰姐,难道平时没人会开拖拉机吗?”
周茉急了,这拖拉机没人开就是长久要走路去镇上了,跟偶尔走可是区别大着呢!
“现在大队上就是我们一队的赵立军同志跟三队里队长家的儿子赵建国同志会开,那还是赵立军同志教才会的。”
而他们口中的两个人刚好从旁边的玉米地里钻出来,两方人撞了个正着。
周茉:夭寿了!两个大男人钻玉米地里,没眼看啊。
赵立军:完蛋了!刚刚浑水摸鱼的泥巴好像还沾在脸上。
“三位女同志是开完会,回知青点那?”站在赵立军旁边的那人先开了口,他不似赵立军那样硬朗,肤色也不像乡下人那样黝黑或者麦色。
不仔细看还会以为他是插队而来的男知青,但认真看还是会发现他与男知青相比,又多了些狠厉,少了些书呆子气息。
周茉这次吸取前两次教训,站在最后面稍看了一会就移开了视线。
待得到回答后又听他问:“刚刚好像听见你们说我们两个的名字了,有什么问题吗?”
哦,原来他就是第三小队队长的儿子赵建国啊!
周茉挑挑眉:果然是不能在背后说别人,不禁念啊。
“我们明天想去镇上,但是秀兰姐说只有你们两个会开拖拉机。”
刘巧梅飞快的答出了经过,末了还加上句,“不知道两位同志明天会不会开拖拉机去镇上?”
“我们明天恰好要运化肥回来,早上可以搭你们去镇里。”
赵建国把要说的话都吞咽了回去,疑惑的看了眼说话的人,但以他们的关系他也不会不知趣的拆台。
“太好了,可算不用走四个小时了!”刘巧梅欢呼雀跃起来。
马秀兰和周茉也舒心一笑,有车总好过走路。
待送别了周茉她们后,赵建国向赵立军表示他怎么不知道他们明天要到镇里去运化肥回来。
赵立军面不改色答:“反正早晚要运回来的,拖拉机是队上共有财产,趁着明天大家不用上工还能载他们一程,主席说了为人民服务!”
赵建国嘴上说着“哦”,脸上却摆明了:小样,跟我装。
而同一时间,与这边人声鼎沸的大队会上相比,一队赵队长家就安静的出奇了。
赵队长她媳妇正坐在赵立红床边以手抹泪,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平时也是娇养着 ,鲜少让她干重活。
可今天因着孩子他爹要到大队里忙上忙下,所以她就让二儿媳早点回去做饭,好让孩儿他爹能吃口热乎的饭再去开会。
在她心里这老二家的是真哪哪都不满意,把她打发回去做饭,让能干的大儿媳留下与她搭把手好早点干完地里的活。
可谁知等她忙完回到家时,她家红儿就这样趴在柴垛堆旁边,额头上还红肿了一大块。
让她怒火攻心的是就这几步之路,那老二家的居然毫无察觉!
赵立红意识刚回笼就发觉头疼痛不已。
“红儿,你醒了?”
“红儿,是不是很疼?”
“红儿,……”
一声声红儿唤得赵立红眼泪直接出来了,她有多久没再梦见过她娘了。
她能感觉到有人用手替她擦去刚刚流下的泪水,“红儿,不哭不哭,没事就好哈。”
是谁?会是谁?到底是谁会那么像她娘?
她拼劲了气力想睁开眼看看,可是她上眼皮实在太沉重了……
赵立红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刚刚破晓,她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却发现手被另一个人握着,待她看到是谁的时候她眼泪又想出来了。
清楚到连眼角皱纹都能数出来的娘,就这样在她眼前,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可是她却不敢用手去触摸,她怕她一伸手这梦就破碎了。
赵立红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轻轻抽泣,她对不起爹娘,所以这么多年他们都没能进一次她梦里,他们在责怪她!
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吧,她的床、她的柜子还有那墙上挂着的日历都一模一样。
等等!日历?!
赵立红看着日历上的“1976”,感叹梦不可能做这么细节化吧。
她又赶紧瞧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十指纤纤的手,还没有被生活磨得粗糙起满茧。
赵立红突然有点激动,她缓缓伸手去触碰她娘,她要搏一下这梦会不会破碎。
“红儿,你醒了!饿不饿,头还疼不疼?”
本来趴着睡的人因赵立红突然轻轻触碰一下而马上惊醒,焦急询问她。
赵立红喜极而泣,她知道她赢了,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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