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急忙过去查看金之明的情况,见他眼下嘴唇皆是乌青,确定是中毒。

    然后他又探了探金之明的脉搏,时有时无,若是不紧急救治,怕是没多久就会一命呜呼。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摊开放在了桌上。

    顾源此时也在近前,见沈曜掏出了一包银针,微微一愣,然后他问沈曜“你这是要给六殿下施针吗?”

    沈曜点了点头,从小布包中取出三枚两长的细针,然后拿起手边的酒壶给针消毒。

    接着沈曜摸索了一下金之明的几处要穴,正准备施针,顾源忽然拉住了他“你有把握吗?”

    沈曜答道“暂时压住毒性蔓延还行,但是能否彻底的解毒还得殿下您把太医找来查到是哪种毒才行。”

    顾源闻言连忙让人去宫里传太医过来。

    随后沈曜抬手给金之明施针,随着三枚针刺入他的穴位,金之明猛地苏醒了过来,接着仰头又喷出了一口黑血。

    众人见状,刚想开口指责沈曜胡乱施针,就见金之明面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但是精神还是不大好。

    沈曜见状扭头看向外面“太医来了吗?”

    这时一个太监引着一位年过半百的太医从门外小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太医放下医箱赶忙探了探金之明的脉搏,又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眼睑,接着又挽起他的袖子,发现手腕一直延伸到手肘处有一条细细的红线,这才扭头对顾源说道“禀告五殿下,这六皇子殿下确实是中毒,但是这毒好像不不是出自我们北齐。”

    顾源闻言内心稍稍松了口气,然后问道“那刘太医可知这毒出自哪里?可有解毒之法?”

    “看着倒像是月照国特有的遗梦之毒,至于解毒倒是可以的,只是”刘太医顿了顿,然后看向沈曜,接着说道“但是想要彻底解毒,还需要配合温神医的神医九针才行,不知沈二公子可学过?”

    沈曜点了点头“这个我可以帮忙。”

    “那便没有问题了。”

    随后金之明状态稳定了之后,顾源命人将他送回了住处,沈曜正准备跟刘太医一同过去,忽然被顾源叫住了。

    沈曜回头看他,顾源冲他微微一笑“今天多亏有你,不然金之明在这丧了命,我们北齐麻烦可不小,多谢了。”

    顾源语气中的柔和,是原主是从未体会过的,若是原主还在此时怕是激动欣喜不已。可沈曜听来内心却毫无波澜,他平静的看着顾源,缓缓说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眼前即将消失,草民想是个人都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草民还略通点医术,便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换句话说,就算今日中毒的不是金之明殿下而是个普通的百姓,我还是出手相救的,我的行为不为任何人,完全出于本心。”

    顾源闻言收敛了笑容“你是真的变了,从前的你,可不会这么跟我讲话。”

    沈曜微微一笑“草民只是长大了而已,以前年少无知,因为倾心于殿下你,所以一心只想跟着殿下身后跑,一刻也不想分离。可是最近想来,这种行为简直是既幼稚又愚蠢,而且还惹得殿下你厌烦。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纠缠殿下了,还请五殿下你原谅从前我的无知与冒犯。”

    说完,沈曜给顾源行了个大礼。

    顾源看着沈曜好半天没说话,但是从他握紧的拳头来看,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很美丽。

    沈曜斟酌着怎么才能让顾源降低火气的同时,还能放过自己一马,就见一年轻的小太监从不远处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五殿下!”

    顾源回身看他,表情有些许不悦“何事?”

    “皇帝陛下听闻金之明殿下中了毒,宣你进宫问问情况。”

    顾源点头“我知道了。”

    随后他又转过身来看沈曜“我们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说。”

    什么叫过些日子再说?现在就说清楚好吗!你这样子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兴趣啊喂!

    沈曜内心狂吼,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态度恭顺的送顾源离开。

    顾源走后,沈曜去了金之明的住所帮忙施针。金之明的毒毒性虽然剧烈,但是好在中的不深,不出半个月的时间就能痊愈。

    金之明逐渐好转,下毒的凶手也终于缉拿归案。原来下毒的人是一名在五皇子府服侍的小厮,因为怨恨金之明冷落他而宠幸了别人,故此下毒,但是究竟他的毒是从哪里得来,却没问出个结果。

    沈曜听沈潇说到此处,不由得摇了摇头,渣男果然还是不要当比较好,一搞不好就可能出了人命。

    金之明身体痊愈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丞相府登门道谢。

    此时沈曜正忙着背书,听下人传了信,微微一怔,随后起身出门去迎接金之明。

    金之明此刻正在会客厅欣赏挂在墙上的书画,他今日穿着打扮的极其华丽,花枝招展的就像只孔雀,甚至比参加顾源寿宴时还有过之无不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会小情人。

    沈曜看完金之明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除了没有补丁以外,真的很质朴了。

    金之明见沈曜出现,眼睛顿时一亮,随后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恩公!”

    沈曜被他这一嗓子震的头皮一麻,刚想客套两句,就见金之明忽然单膝跪地,握住他的右手就要亲吻他的手背。

    沈曜吓一跳,连忙将手抽了出来“六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金之明一脸纯真“这是我们月照国表达感激之情特有的礼仪啊!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对你表达感谢,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额,没有什么不对,但是我们北齐人都比较矜持内敛,你这忽然一下子,我有些接受不来。”

    金之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原来如此,难怪花月楼的姑娘都要先同我喝一会儿酒,才能接着办事,敢情这是你们北齐的风俗。”

    沈曜闻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别把小爷我同那些姑娘们相提并论好吗!而且你都来北齐几年了,才知道这些吗?!

    金之明见沈曜脸色有点不好,以为是自己的话说过分了,于是连忙拍了自己几下“你瞧瞧我都在恩公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真是一点脑子没有!”

    说完他又冲沈曜露出歉意的笑容“恩公,我说话每个遮掩,你可别见怪啊!”

    随后他侧身将带来的礼物递给沈曜“这是我们月照国特有的秋虫夏草,很补身子的,我听其他人说恩公你自小体弱多病,吃这个对提高身体素质很有效的!”

    沈曜冲金之明说道“殿下,我出手救你,只是因为不忍心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并没有什么私心,你大可不必给我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过......既然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推辞也不大好,那我就勉为其难手下好了。”

    金之明见沈曜将礼物收下了,表情顿时轻松了下来,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门票递给沈曜。

    沈曜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花月楼新编了几首舞蹈,专门给常客送了些门票,我想着你们北齐的公子哥好像挺喜欢这个,我就多要了一张,想与恩公你一同去观看。”

    沈曜将门票还了回去“我对逛青楼没有兴趣。”

    金之明有点失落“我前些日子见你们七殿下也去了花月楼,想着他那样冷性子的人都爱好这个,恩公你这般风雅的人应该也会喜欢,没想到我想错了。”

    沈曜闻言一愣,随后问金之明“你说的七殿下指的是顾珩吗?”

    “正是。”

    “他去花月楼做什么?”

    “男人去青楼还能做什么,无非是与姑娘们春宵一度,或者听曲赏舞。不过据说他同花魁慕容月交情不浅,很多人都认为他是背后金主呢。”

    沈曜听金之明说到这,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好你个顾珩,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敢情也是个爱风流的。

    金之明见沈曜神色有些阴沉,出声问道“恩公?”

    沈曜回头看他“花月楼的舞蹈什么时候表演?”

    “三天后。”

    三天后,那不正是庙会的时候吗?沈曜正好有小假可以去一趟。

    “你说到时候顾珩会不会也去花月楼?”

    “应该会吧,那个时候不是你们北齐的庙会吗?各个青楼好像都有画舫游湖,我想七殿下应该会去给撑撑场面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过去看看。”

    顺道揭开顾珩虚伪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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