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寂静无声, 车里的两人都没有说话, 周遭安静得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楚卿恬率先打破了平静, 一边打开导航一边问：“有什么忌口吗？”
齐旌淮回答：“没有。”
楚卿恬又问：“中餐还是西餐？”她松了刹车, 车驶离停车场，还不忘提醒, “安全带系好。”
正是下班晚餐的时间，街上人声鼎沸, 路上尽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车驶进公路，耳边一下嘈杂起来。
齐旌淮抿唇拉过安全带系好，沉默了片刻，回答：“中餐。”
话落, 两人之间再次恢复沉寂, 十字路口等红绿灯, 楚卿恬停了车转头看着一旁的人。她毫不掩饰，目光中充满了侵略性, 直到看着齐旌淮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逐渐僵硬，才好整以暇地开口：“川菜、粤菜、淮扬菜或者有什么其他想吃的？”
齐旌淮咬着后槽牙, 知道这人是在故意逗弄, 满脸尽是忍耐到了极致的愤懑，转头看着车窗外，并不答话。
绿灯亮起, 楚卿恬轻笑了声，没再说话，自顾自地挑了一家原身常去的私房菜馆。
近半个小时的车程，跟着侍者进了包厢，楚卿恬也没想着把菜单给齐旌淮，直接点了几个菜。
侍者离开，包厢里一下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桌上的茶杯氤氲着热气，缓缓升起的白雾似乎让人的轮廓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楚卿恬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散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对面人的身上。
这目光十足的肆无忌惮，让人如坐针毡，齐旌淮一直等着楚卿恬开口，却久等不到，良久，似乎耐心终于告罄，他喉结轻轻动了下，攥了攥手，问：“楚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楚卿恬喝了口茶，茶杯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又带了几分不容置疑，“不急，先吃饭。”
齐旌淮一贯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耐住性子。
等填饱了肚子，楚卿恬才从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到齐旌淮的面前，明亮的灯光下，她眉目清淡，“看看。”
面前的合同，白纸黑字，写得分明，齐旌淮垂眸看着，对面的人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只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沉默了一瞬，缓缓抬手，拿起了合同。
齐旌淮一字不落地仔细看着，想在这份合同里找出哪怕一丁点儿问题，但是没有，没有任何陷阱。不仅没有陷阱，反而还优越的让人难以置信。
他越看，就越是心颤。
半晌，他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抬眸迎上对面人的视线，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她，嗓音干涩：“为什么？”
楚卿恬手指轻扣在桌上，她看着面前的青年，眼眸含笑，听见这话，红唇轻启，“不是每一件事都一定需要一个理由的，凡事不去计较得那么清楚，会活得轻松许多，不是吗？”
明亮的灯光下，青年面容清隽，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漆黑，薄唇紧抿。良久，他抬眸直直望进楚卿恬的眼里，一字一句道：“凡事不一定会需要一个理由，却总有它的目的。”
安静的包厢里突兀地响起了一声轻笑，“目的啊……”楚卿恬不急不缓地说：“确实有。”
迎上齐旌淮一瞬不瞬的目光，楚卿恬歪了歪头，“但是——”她潋滟的桃花眼里闪过过一丝戏谑的光，恶劣地勾起一抹笑，接着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蓦地一怔，齐旌淮僵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楚卿恬，眼睫轻颤。
他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对面那个恶趣味的女人，楚卿恬撑着下巴，接着说：“不过，不管目的是什么，都不会比现在差了不是吗？”
包厢重归于沉寂，齐旌淮攥紧了手，指甲掐在手心的疼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有了几分清明，沉默了片刻，他再次拿起了那份合同工，声音艰涩道：“这上面的承诺，你真的……能做到？”
楚卿恬红唇轻扬，眉眼舒展开，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当然。”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笔，递到齐旌淮的面前。
垂下眼眸，入目的是女人细长白皙的手指，指间捏着黑色的笔，指端是酒红色的指甲，映衬着白皙娇嫩的肌肤，绚丽夺目，却也艳丽逼人，齐旌淮手指微蜷，闭了闭眼，他抬手接过笔，直接翻到最后，在洁白的纸页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上合同，楚卿恬站起身，微笑着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
*
盛天作为圈里近乎霸主的存在，行动能力自然是无需置疑的。
第二天一早＃郑涵若向齐旌淮道歉＃这个词条就突然窜上了热搜。
吃瓜网友们前一刻还在肆意辱骂着齐旌淮，下一刻，就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热搜弄得摸不着头脑。点进去一看，还真是郑涵若本人的道歉。
一条长微博，首先表达了自己对齐旌淮的愧疚与歉意，然后详细解释了事情的所以经过。
吸毒的是张导，潜规则的是张导，是她向齐旌淮求救，去警局只是配合调查。从头到尾，齐旌淮都是被拖出来背锅的那一个。
一字一句，可谓是十分详尽 。
正义凛然的网友们瞬间炸开了。
有少部分根本没仔细看微博的，直接开喷。
——呵呵不用看也知道，这是收了多少黑钱来帮齐狗洗白？
——路人，没看，不信，谢谢！
也有一部分看了还不相信的。
——啊啊啊若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这是怎么了，原谅我阴谋论，被威胁了吗？
——呵呵论齐狗的姿色，确实有被包养的可能，说不定是哪个金主砸钱了呢，所以迫不及待地要洗白了[微笑.jpg]
也有看了以后保持中立的。
——只想要还原一个真相，本来不愿相信齐旌淮是这样的人，可是这几天的事实在是……希望最后能等到真相。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请问郑女士，前面那么多天，你为什么不出来解释，任由这么多脏水泼在了你的救命恩人身上？到现在才假惺惺的出来掉两滴鳄鱼泪道歉？口区！
——一开始说齐狗潜规则、耍大牌我信了，后来说他吸毒拉皮条，我也信了，可现在你TM给我说这些都是假的！是被陷害的！抱歉，我怕脸肿，不敢轻易相信了，耐心等一个结果吧。
——突然想到，那位张导以前就被曝过潜规则女星，只是被压了下来。而皆知郑姓女星是这位张导正在筹备的那部电影的女一号，事发当天整个剧组的人都在一起聚餐，而齐旌淮与张导，与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这样，那齐旌淮无疑是被拖出来背锅的……我靠！简直细思极恐！
还有一些是齐旌淮死忠粉，一开始便持怀疑态度，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的。
——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说出真相[大哭.jpg]
——哥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谦逊温柔，认真演戏，一个对粉丝都温柔以待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事！可是这几天所有的脏水都泼上来，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总之相信哥哥，也谢谢您愿意还原出真相[感恩.jpg]
——呜呜呜呜我枕头哭湿了一片，哥哥承受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苦，可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我好心疼啊啊啊！张人渣你不是人！！！
网上热烈地讨论着这件事，原本已经逐渐沉寂下来的事，在郑涵若一个微博的发酵下，又重新有了热度。
不管网友们对此持何种态度，怀疑的种子都已经种下，而事情还在继续发酵。
等到中午十二点，数名女艺人齐发微博声讨张导张宇华，几乎是瞬间＃张宇华人渣潜规则＃这一词条再次窜上了热搜，后面还缀着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一时之间，不论是那些女艺人的粉丝，还是正义的吃瓜路人，都将矛头指向了张宇华，原本前段时间那些辱骂齐旌淮的话，在这一瞬间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在张宇华的首页里，最后一条微博还是前段时间发表的，内容是谴责声讨齐旌淮，在这一刻，便陡然变得可笑起来。
——呵呵呵呵说你人渣我都替人渣委屈，先不论齐旌淮的事是不是被陷害的，就你做的这些事，你哪儿来的AC数谴责别人？
——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爸妈生你下来就是为了让你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我真是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什么玩意？！
*
网上一片沸腾时，楚卿恬刚驱车离开了停车场，路口红绿灯，车子刚一停下，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屏幕，抬手摁了下耳机接起。
“楚总，我爸转院的事？”
电话是齐旌淮打来的，楚卿恬问：“转过去了？”
这所私人医院坐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占地面积极广，楼下是绿化做得极好的小花园，这个时间，正好是散步的时候，从楼上的窗户看下去，入目的便是小花园里影影绰绰的人影。
VIP病房内极尽奢华，一层楼也只有一个病房，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一间套房，设施齐全，舒适度极高。齐旌淮站在小客厅的窗户边，漆黑的眼眸虚虚落在楼下的树影上。
耳边的手机里传来楚卿恬的声音，他低低应了一声。其实也早就猜到了，毕竟昨天签的那份合同，里面连带着承诺的，还有给他父亲最好的医疗资源。
楚卿恬继续道：“那家医院算是楚家名下的，不用担心，你父亲会受到最好的治疗。”
想到刚到医院时安排病房的医生护士们小心翼翼的态度，齐旌淮沉默了一瞬，抿唇回道：“谢谢。”
“应该的。”绿灯亮起，楚卿恬松了刹车，问：“你还在医院？”
齐旌淮：“……嗯。”
楚卿恬又问：“看见网上的消息了吗？”
那边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的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些许迟疑和不解：“什么……消息？”
自从与公司解约以后，齐旌淮就没在关注过网上的消息，微博以及一些社交软件，也是能卸载的都卸载了。
楚卿恬温和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没有回答齐旌淮的问题，而是转而道：“我现在正在来医院的路上。”
齐旌淮微怔：“您……”
楚卿恬却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你到医院门口等我？还是我来病房门口接你？”
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是知道除了答应没有第二选择，齐旌淮低声回：“您在医院门口等我就好。”
“行。”楚卿恬说，“我到了给你电话。”
那边又应了声，随即楚卿恬便挂断了电话，她抬手摘下耳机，听着导航语音，跟着转动方向盘。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后，齐旌淮垂下眼睑，听着耳边轻盈的风声，漆黑的眼眸里带了些晦涩。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楚卿恬带着笑意的嗓音，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捏得有些紧，骨节泛着白，单薄瘦削的身形立在窗边，远远看过去，显得有些孤寂。
沉寂良久，齐旌淮收回视线，漆黑的眼眸落到手机上。他重新解开手机，修长的手指点开应用商城，指尖悬落在微博这个小图标上面。
身后蓦地响起了齐母压低后的声音：“电话打完了吗？”
像是突然被惊醒，齐旌淮猛地摁灭了手机屏幕，他收起手机，转身看着齐母，微微颔首回答：“好了。”
齐母回头看了眼虚掩着的病房门，低声道：“你爸睡着了，我回家带点换洗的衣服来，你等下要是没事，就守一下，可以吗？”
齐旌淮愣了下，下意识看了眼手机，顿了顿，才道：“我没什么事，妈你回去吧，爸这里我守着。”
齐母应了声，随即离开了病房。四周重归于宁静，周遭似乎只余下浅浅的风声，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人声。
齐旌淮拿着手机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他视线落在手机上面，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楚卿恬含笑的嗓音。眸底微微一黯，他解开锁，正要点开通话，静谧的房间里蓦地响起了铃声。
手上的手机轻轻震动着，掌心微麻，似乎连心也跟着颤了颤。齐旌淮深深呼吸了两下，抬手接起电话。
楚卿恬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我到医院了，你直接出来吧。”
沉默了片刻，齐旌淮低声道：“楚总，我……我妈刚回去了，现在病房里没人，我得守着我爸，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外面阳光正好，楚卿恬的车靠边停着，透过车窗洒进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的骨头也跟着懒了下来。她靠在椅背上，听见齐旌淮这话，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她声音含笑，带着两分低哑：“我耐心有限，嗯？”
齐旌淮眼眸一缩，顿了顿，才接着道：“楚总，病房里真的没人，有什么事，您可以在电话里说。”
说不清到底为什么，齐旌淮不想再和楚卿恬单独待在一处，仿佛只要一想到两人独处时的画面，他总是会忍不住心颤。
楚卿恬又问：“那我今天白来了？”
齐旌淮的声音很低：“……对不起。”
楚卿恬却突然转了话题，问：“我吃人吗？”
齐旌淮微怔：“什么？”
“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楚卿恬笑了下，好整以暇道，“合同你看了，那你应该知道，你以后的经纪人——是我。”
手机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良久，齐旌淮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楚总您日理万机……”
“没得商量。”楚卿恬径直打断他的话，好整以暇地提醒：“VIP病房二十四小时有医护人员看护，不用你寸步不离地守着。”
她顿了下，给人反应过来的时间后，才漫不经心地继续道：“赶紧下来，别让我等太久，明白吗？”
大概沉默了近一分钟的时间后，楚卿恬听到了齐旌淮隐忍下来的低哑嗓音：“好。”
挂断电话，楚卿恬看向车窗外，等着人来。
系统突然开口：【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吗？】
楚卿恬挑了挑眉，红艳的唇微微勾起，【像什么？自然是像狂拽酷炫的霸道总裁了。】
【不，】系统痛心疾首，【你现在像个强抢民女，霸道无理的纨绔。】
【呵。】楚卿恬嗤了声，她靠在椅背上，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喃：“左右不过只是个目标人物，就试试看呗。”
五分钟后，齐旌淮上了车，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他直接坐上了副驾驶。楚卿恬驱车离开，往公司的方向开。
车行驶在路上，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静谧的氛围让人有些坐立难安。齐旌淮偏头看向车窗外，一个余光也没有留给楚卿恬。
一路无话，进了停车场，两人下车，楚卿恬领着人往电梯走，摁了楼层后，齐旌淮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一般，打破了两人见的宁静。
“楚总，您带我来……”
电梯缓缓上升，楚卿恬淡声回答：“有些事情需要给你交代。另外，工作也该提上日程了。”她停了下，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签你的目的，左右离不开利益二字，你只需要做好你该做的，明白吗？”
齐旌淮垂下眼眸，看着地面，低声回答：“明白。”
出了电梯，楚卿恬带着人直接进了办公室，路过秘书办，她停下脚步，淡声吩咐：“让张总监和何璐来一下，再泡两杯……”她停了下，转头问旁边的人，“你喝什么？”
齐旌淮：“水就好。”
楚卿恬才转头继续道：“一杯咖啡，一杯温水。”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办公室，留下秘书办的人风中凌乱。
一人去了茶水间泡咖啡，当然，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带上水群的手机。
群里又是一阵热火朝天 。
秘书A：“传说中的qjh？！”
秘书C：“话说你们看了今天的热搜了吗？”
秘书D：“什么热搜？”
秘书B：“D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独得楚总青眼了，这认真工作从不摸鱼的态度，我等真是自愧不如。”
秘书D：“……等等，我要先去康康。”
秘书D：“靠靠靠靠靠！！！！”
秘书C：“所以，是楚总在撑腰吧。这公关的速度，爆料手法的利落，热搜的手笔，啧啧，真真是霸总难过鲜肉关。”
秘书E：“呜呜呜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是真实存在的吗？！”
秘书B：“慕了慕了，什么时候能等到一个霸总这样对我呢？”
秘书A：“首先，你要长得美。”
秘书C：“其次，你要想得更美[嘻嘻.jpg]”
秘书B：“[微笑.jpg]”
秘书办的人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心办公室里的两人暂且还不知道，偌大的办公室里，两人面对面坐着，楚卿恬手里拿着手机，点开的是微博的界面。
她看了眼对面的人，问：“微博还有吗？”
齐旌淮沉默了下，如实回答：“之前卸载了。”
楚卿恬点点头，“那现在下回来吧，改一下认证，密码我这里留一个。”
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地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应用商城。
这么几天，齐旌淮也稍稍了解了些楚卿恬的性格，霸道强势，不容置疑，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总而言之，反抗之后，最终妥协的也总会是他。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下载了微博，之前卸载是因为上面的骂声太多，而现在，既然已经决定继续回到这个圈子，那这些东西自然也得一并接受。
网速很快，还不到一分钟时间，便下载安装好了，齐旌淮垂眸看着手机，深呼吸了几下，修长的手指虚空悬在手机屏幕上，片刻后，终于落在了屏幕上。
过了开屏广告，刚一进去，便是铺天盖地的私信、@，以及评论。消息多到连界面都卡了一下。
界面停在了首页的推荐上，视线落在屏幕上，齐旌淮还没反应过来，便蓦地怔在了原地，周遭一片静谧，那一刻，似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娱乐博主发的微博：
——@剧追完了吗：#郑菡若向齐旌淮道歉##张宇华人渣潜规则##向齐旌淮道歉#被陷害，被黑料，被辱骂，我们都欠齐旌淮一个道歉：齐旌淮，对不起！
手指控制不住地轻颤着，四周在这一刻都归于宁静，周遭仿佛只余下自己一人，齐旌淮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屏幕上，似乎连心跳都静止了，直到带着轻笑的嗓音响在耳边：
“说过的，你所承受的一切，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了，抱歉！
二更在晚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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