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孑笑道:“你也是,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就是想做掌门的弟子吗?奈何掌门从未收过徒,素日为人又清冷,竟是满山的人皆不知,掌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弟子,那自然是什么都好,把握最大!”
刘武通不由摇头道:“身为男子,想要巴高望上,也是该当的。只是,山中除了掌门,持剑真人与咸通子长老功法也都极高。咸通子长老又那么喜欢他,处处夸奖,为何一定要拜掌门为师?掌门整日里冷冰冰的,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掌门自然是极好的!”
苑孑抚掌道:“你不见我中了毒,掌门连那什么仙家法宝也不用,就导我魂魄归位!少桓是有志气的男子,与咱们这样得过且过的人不同,选师父,自然也是要最好的!”
最好的……刘武通心里感慨着,一抬头,却见对面两位仙人对弈。
“你在看什么……”苑孑凑过去道:“哦,兰若仙子啊!”
少桓与王夫子对弈一局,许久还不分胜负,他忽然觉得瑞彩千条,仙气腾腾。少桓下意识地抬头一望,只见对面的半山腰上,一片浮云,一张古朴的石桌悬在半空,石桌前分坐了一男一女两位仙人,也在对弈。
仙人背后还有两名仙童侍立,一名童子就那湍流不息的瀑布中,取了水来烹茶。
那位仙子一袭白衣,裙摆处绣了一从兰草,正是兰若。与她对坐的仙人背对着竹舍,一时看不清面目,只见银冠青袍,整个人时隐时现于云海之中,举手投足,都如晴空流云、空谷回风般舒朗高洁,浮云微散,现出那出尘绝俗的容颜,却是宁君宿。
少桓微微发怔,一时竟是看得痴了,随手不知落子在哪里,却听王夫子大喜道:“你这是怎么下的?赢了赢了!”
少桓一顿,忙起身拱手道:“夫子棋艺极高,弟子受教了!”
王积薪笑眯眯的捻着胡子道:“你还是凡人吧?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棋力,不错不错!我给你一块令牌,你可以随时上这飞崖岭来找我下棋。我这里有刚开的十年杏花村,走,咱们喝酒去!”
这也行?刘武通挠挠头,上着课就把弟子叫去喝酒了,这什么夫子啊这是?!
转眼已是六月,亲传弟子大试初选之期临近。此次报名的弟子,共一百二十名。为避免强手过早相遇,要由各位长老们共同投签,选出八名红签弟子。红签弟子可以首轮轮空,并且不会在前十六强之前相遇。
少桓不出所料的成为红签弟子,在所有八名弟子中排名第二,第一名是……季天承。
然而,投票过后,有周亭、韩越两名弟子的得票相同。咸通子素来嫌恶韩越拜高踩低、阿谀奉承的为人,便道:“我蓬莱仙山,首重德行,周亭武功虽然未必胜过韩越,却一向循规蹈矩,不曾有错。我看不如,就选周亭吧!”
宋清和道:“长老,韩越也不曾有过什么错处,既然定了规矩,以我之见,咱们便再投一次签,只在他二人中拣选如何?免得叫弟子们议论我们处置不公,有所偏袒。”
点仪堂长老宏义道:“掌教所言极是,便如此吧。”
只是虽然再投签,也许因咸通子有言在先,长老们便多半将签投给了周亭,韩越落选。接下来便是由长老们抽签、分区、分组。
红签弟子其实十分重要,有了这个红签,便不会早早遇上季天承、东方未等强手,否则……韩越听说此事之后,因咸通子素来喜爱少桓,并不加掩饰,韩越难免就怀恨在心。且他迁怒于少桓,认为自己与少桓素来不睦,咸通子此举,就是为了提前替少桓排除异己,叫自己提早落败。韩越暗里发誓,这笔账,日后定要讨回来!
苑孑拿到赛程表,边看边说:“少桓,虽然武通和我,都与季天承在上半区,你这边就没有太早碰到强手呢!”
少桓道:“这一界除了季天承,便是东方未与肖成光了,其他倒也还好……”
苑孑摇头叹息道:“那是对你来说,我等如何有此实力?!”
刘武通满不在乎地笑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究竟怎样,还是要打过才知道,咱们兄弟也不用妄自菲薄!”
蓬莱三山修整一新,六月十八,四真飞临长生殿,预选正式开始。
山中弟子皆来观看,比试的擂台四周,围满了黑压压的人头。规则并不复杂,不得使用法术与幻术,点到即止,不得使用杀招,被击出擂台或自动认输者为负。
第一轮,刘武通跟苑孑轻松获胜。苑书怕被他们,尤其是少桓瞧不起,咬牙也报了名,虽然很是费了些功夫,还是赢了下来。
少桓第一轮轮空,除了替刘武通他们加油,就是间或偷瞄一眼穿了灰白两色蓬莱掌门法服,端坐大殿的宁君宿。
他远远坐在试场外的坐位上,难免觉得有些无奈,自己永远离掌门这么远。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做他的弟子。更不知到何时,才能真正,站在他身侧。
又胜了一、两场后,苑书止步于六十四强,苑孑也没能进三十二强。不过这些都在他们预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少桓还算顺利,就是在进了十六强之后,遇到东方未,两人打了一个多时辰,连番大战之后,少桓才险胜东方家的绝学流影剑,略微受了一点轻伤,才进入八强。
下半区打得要比另一边快些,少桓得胜,便急忙赶去长生殿前殿。
只见擂台之上,两人正在比剑。一身锦衣的少年,步步紧逼,蓝衣的弟子已现劣势,正是刘武通。
韩越回手一剑,刺向刘武通胸口。
刘武通急忙闪身躲开,哪知韩越这却是虚招,忽然一掌拍到刘武通肩头,内力一吐,将他震倒在地,接着抬腿就往他胸前踏去。
少桓在擂台下面,见刘武通摔倒在地,顿时大惊,但是山门明训,参试弟子不得干扰其他场次的比试。且规矩就是,要人相助,便是自动认输了。少桓略一犹豫,就见一个人影飞身跃了上来,袍袖一拂,挥向韩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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