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这怎么办!

    人家可是个废灵根的瘸子,正儿八经的□□凡胎,不知道这坑有多深,被摔一下身子骨也不知道是否安好,她战战兢兢的趴到坑边:“二少爷!没事吧。”

    底下没声音,闵玑放出鸦雀让它飞下去找孟雪瑶,过了一会后鸦雀飞回来:“大人,下面是个兽林,因为里面的妖兽是孟氏家养的,所以不会伤害孟雪瑶,暂时无碍。”

    闵玑掩面:“知道了,我去搬救兵。”

    她跑回去,看见捧着茶杯悠闲观看测验的温先生,于是上去怕了拍他的肩膀。

    温先生回过头看见她,茶杯差点摔地上,嘴唇抖了抖,大失所望已经不能够形容他的表情,用晴天霹雳应该合适些:“你,你怎么……”

    看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了,果然是这厮下的黑手,简直太阴险了。

    闵玑上前一步附耳,沉重道:“温先生,二少爷掉进去你挖的陷阱里了。”

    闵玑将事情掐头去尾,温先生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想到孟雪瑶是被闵玑带下去的,还以为是孟雪瑶误入了他的陷阱糟了道,他也不顾上闵玑了,整个人都偃旗息鼓灰败成一片,带着属下急吼吼的去了荒花小道。

    其实这个温先生还是很忌惮二少爷的啊。

    闵玑出于心虚,便在测灵根的地方一边排队一边等着。

    小鸦雀:“大人,我觉得你跑路比较合适些。”

    闵玑:“闭嘴,等消息。”

    一刻钟后,必掉进坑里的孟雪瑶出现在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温先生,温先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估计也是把自己的责任摘的干干净净,全身而退。

    孟雪瑶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椅子上,神情是毫不掩饰的郁闷,目光在下面巡视了一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闵玑看天,看云,不看他,尽量不与他有视线上的交集。

    孟取含问:“二哥,怎么这么晚才来。”

    因为闵玑穿着宽大的朴素的青衣,戴着眼罩,混在一群衣着不凡的骄子里面,简直就是鸡立鹤群,所以孟雪瑶的目光终于抓住了闵玑,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咬牙道:“有事耽搁了。”

    孟取含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闵玑后神色微动:“二哥,听卫容说你竟然将白玉佩赠给了它,这个丫头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籍籍无名之辈,如何会得你青睐。”

    孟雪瑶:“她帮过我,无意中也交过手,资质不错。”想了想似乎又回忆到了什么很让他愤慨的事情,冷笑:“反应特别快,应该不错。”

    此时灵根测验已经测了一大半,闵玑的名字已经被提前登录在册,因为这是二少爷举荐的,所以特别标了一个红色的三角。

    凡测验弟子手持的都是玛瑙色的褐色玉佩。像这种白玉镶银边的玉佩是由堂主以上级别或筑基以上修士举荐的,白玉腰牌轻易不出,很难见到,这种人一般都比较厉害,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轻视。

    闵玑要上场了。

    离测灵根的柱子近了,她才感受到测试碑浓郁的灵力流转,只是深深呼吸一口就神清气爽,好像置身灵海中央。

    闵玑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孟雪瑶。

    孟雪瑶特意站了起来,他也正垂眸看着自己,衣袍猎猎旋舞于风中,尽管他已经看起来病弱,就算是站直也要将全身一小半的重量靠在他的剑上,可是他锐利的刀锋出鞘一样眼神正如他掩盖不了的野心与光芒。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看起来似乎有一些紧张。

    靠近观赏台的地方一圈都极为安静肃穆,连那鼎沸的人声都好像被阻隔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

    闵玑一只手叉着腰打量着测验碑,另一只手握着玉牌,在一旁侍立的卫容走上来沉声道:“不许无礼!这是大不敬,用双手端着。”

    闵玑将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孟取含忍不住笑了:“好像规矩也不懂呢,真是乡野丫头。”她好奇心愈重,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露出拭目以待的神情。

    闵玑照要求双手捧着玉牌在卫容步步紧逼的眼神下走到了测试碑上,只见测试碑上篆刻着无数符文,流转着暗金色的光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的感觉不是不太好,不知道是石碑的缘故,还是自己的缘故,她感觉不到自己和石碑的任何呼应,没错,她觉得这个东西死气沉沉的,尽管它灵气充沛。

    闵玑捧着玉碑无奈看了卫容一眼:“仙长,我觉得……”

    卫容:“什么。”

    闵玑:“我觉得捧着这个玩意儿站在石碑面前,像上坟。”

    卫容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闵玑在他暴怒之前,连忙扭过头正色道:“开始吧。”她从来没有用过这种东西,甚至没有见过,闵玑曾经只修过冥寂决,但是如果是灵根测验的话,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会独一无二。

    她从来都是独一无二,自化清风出生之后她就是得天独厚天下无双,这辈子还没有尝试过什么叫平庸,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

    应该……嗯?没反应?

    闵玑睁开眼睛,有点困惑,因为这石碑真的跟自己半点呼应都没有,就是上坟,墓碑里的魂儿还跟自己打声招呼呢。

    闵玑耐心的等着,按理来说天赋越强的弟子灵根越是纯粹,灵根越杂越没有修行的天分,五颜六色的总要来一个根,可是毫无反应的却不应该发生。

    台下一片寂静,各人抻长了脖子往上看。

    卫容在一旁露出疑惑之色,他令一个青衣弟子上去试,闵玑把位置让出来,青衣弟子踏在石纹盘上,面朝符文石碑,只见远处的两块石碑的低端涌出蓝色和绿色的浆液,溶液沿着地上的纹路笔直的流向主碑方向,将主碑的符文灌满,随后两根绚烂的光柱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闵玑的脸色被映的有点绿。

    那名弟子下来用眼神示意闵玑再去试一次。

    闵玑第二次站了上去,她的脚刚踏上圆盘,只见主碑上美丽的蓝绿光焰瞬间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偃旗息鼓暗淡一片,刚才有多绚烂,现在就有多惨淡。底端的浆液抖一个颤巍巍机灵,迅速倒流,争先恐后拼命的往回退,霎那间所有的浆液和光芒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六块冷冰冰的石碑。

    闵玑的自尊心受到了重创。

    众人安静了一会儿后,一个迟疑的声音念道:“克水木。”

    又过了很久,那个迟疑的声音更加迟疑了,甚至连念出来的时候都在深深的怀疑着自己:“废灵根,修行无缘。”

    闵玑听到了台下细碎的意识传声:“又是一个五行废灵根,孟二少爷是什么意思,他行事可真是诡异。”

    “哈哈,你没看到家主的脸色都绿了,孟雪瑶自己是废灵根没想到挑选的弟子也是废灵根,也倒是有缘分。”

    “哈哈,指不定是故意的,你没有看到家主的脸色都绿了么,说不定孟雪瑶在众目睽睽之下故意而为之,来报复家主他们对自己曾经的不公,你不是嫌弃我废灵根么,那我再给你整一个,哈哈,有意思。”

    意识传声极其隐秘,许多不怀好意的揣测便更加容易滋生与流传。

    闵玑本来以为这些人会嘲笑自己,可是没想到他们压根不在乎自己有没有天分,她只是他们嘲讽孟雪瑶的一个借口。

    闵玑抬头向台上看去,见孟雪瑶已经不见了,家主孟惊阕坐在主座上,依旧和峰主们谈笑风生,只是眉间却已经有了几分很容易察觉的不悦之色,那轻轻敲打着扶手的手指就已经显示出了他的烦躁和不耐,唯独林踪月在微笑,并悠闲的喝了一盏茶。

    孟雪瑶去哪里了?

    卫容在她身边微微叹口气:“下来吧,随我来。”

    闵玑又看了一眼测试碑,迷惑的跟卫容走了出去,她随着卫容一路到了山门前问道:“仙长,我是失败了么。”

    卫容看着她到此刻还难以置信、恍若梦中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过多斥责了,毕竟他也以为闵玑是个很有天赋的人,谁料竟然是个废灵根,但如此对他和温先生而言却是个好事,倘若闵玑真的被孟雪瑶带去了,谁知道她会不会作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

    故而可惜是可惜,多余的怜悯却并不需要。

    他微微叹了口气:“孟氏仙门的白玉佩是由堂主以上级别或筑基以上修士举荐者获得,二少爷给了你白玉腰牌后我以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也以为会是你难得的机遇,没想到你居然是废灵根。”

    别说孟雪瑶未卜先知厉害到能一眼看穿自己是个废灵根了,她自己个儿都万万没想到,并且深深怀疑。八千年前尽管她是妖修,修独一无二的冥寂决,可她对火的掌控臻于化境。克水木是真的,五行不属?可别开玩笑了。

    卫容道:“事已至此,你是万万不适合修行了,你不要怪我说话直,我是为你好,你不能和二少爷比,他出生就在云端里,即使是废灵根,也有无数的仙草灵丹吊着,即便是如此,家主也从来不会给二少爷更多的机会,更别提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丫头,以你的资质就算做仙仆也不会有人要你。”

    卫容叹口气刚准备再慷慨激昂的跟闵玑说一番条条道路通光明的励志之言时,就听到了后面微弱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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