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锦逸愣住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孩子谁的”
“应该是罗思浩的。”阎程逸淡淡道, “妹妹她就交过这一个男朋友。”
“你确定”阎锦逸望着自己这单纯的弟弟, 突然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说不定是应家的, 这段时间,妈妈不是说她跟那个应禹丞待在一起吗”
“”阎程逸, “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只比自己和哥哥大不了三四岁,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男人, 是他们年轻人心中的榜样,是所有人敬佩的对象。
妹妹才十四岁, 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他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妹妹。
虽然阎程逸不太想承认,但是阎琨静她配不上应禹丞,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不论从家世还是人品上。
“这么快就向着她了是不是撒撒娇、卖卖乖, 所有犯过的错误就能一笔勾销”阎锦逸往日里温柔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有些冷。
阎程逸沉默了下来。
他想试图用阎琨静不是故意的来辩解,但是他不是瞎子,他没办法昧着良心撒谎。
那天晚上,他亲眼看见她往妈妈的水杯里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后来, 妈妈差点死掉,肚子里满月的小宝宝也没了。
第二天,阎锦逸在后花园的小土堆下面, 找到了他们宠爱的妹妹偷偷埋在里面的药物包装袋。
半晌之后,阎程逸才捂着自己的眼睛,有些颓然地问道“锦逸, 你说一个人能在一朝一夕之间突然变坏,会不会也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回到原来的样子”
阎锦逸突然笑了,他伸手拍拍阎程逸的肩膀,没再说话,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
路过时,他说了一句“心软是病,得治。”
至于阎程逸提出的对妹妹好点的要求。
阎锦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阎琨静不知道原主到底做过什么事,也不知道阎锦逸和阎程逸因为她和她肚子里那莫须有的崽的事情闹了个不愉快。
吃完晚饭回到书房,看完了要看的课本之后,她就洗漱睡觉了。
明天还有事,要去把头发染回来,还要买点冬天穿的衣服。
原主衣柜里的衣服过于朋克金属风,阎琨静不太喜欢。
应家。
等了大半个月的应禹丞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眼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孩子他爸却还没有动静,应禹丞不不禁有些心慌。
阎琨静那渣男,该不会是打算抛妻弃子了吧
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那日自己去告诉她怀孕消息时,她冰冷无情的表情,以及嘴里吐出来的冷冰冰的“打掉”二字。
应禹丞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颓然坐回床上,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真傻,真的。
他以为怀孕了就能用孩子绑住阎琨静的心,却没有想到渣男始终是渣男。
渣男永远都不会因为一个孩子放弃自己的大片花园
应禹丞身上穿着求爷爷给他买回来的孕妇裙,趴在床上抽泣。
眼泪哭湿了床单。
哭够了,应禹丞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要去找阎琨静讨个说法
应禹丞老实了太久,应老爷子和应家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再次生出溜走的心。
于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应家那有脑疾的年轻家主再一次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盛兰淳带着阎琨静去做头发。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把原先花里胡哨的彩虹头染回黑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阎琨静觉得有点陌生,但是又恍惚觉得,这本来就该是自己的模样。
“你的发质很好。”理发小哥用手指撩了撩她柔顺的黑发,心中十分羡慕。
阎琨静的发量很多,而且发质很好,哪怕是以前染烫过,现在也依旧乌黑亮泽。
不像自己,虽然他是做头发的,一头天生的焦黄短发也没有一点办法补救。
盛兰淳站在一边,打量着阎琨静。
她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朝理发小哥喊道“托尼老师再给我女儿剪个刘海。”
“我觉得这样挺好了。”阎琨静想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好的阎太太。”答应得干脆利落,无视了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举手的阎琨静。
阎琨静默默把手放下来。
她决定放弃提意见,她没有发言权,给钱的才是上帝。
理发小哥重新拿起了剪刀,他一边剪,一边跟盛兰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阎琨静闭起眼睛想要闭目养神,耳边无意间还是听见理发小哥略带抱怨的声音响起“阎太太,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托尼老师,这名字太俗气了,都撞名了,以后要叫我剪刀手爱德华”
阎琨静“”
这托尼老师还挺哽儿。
弄好了头发,盛兰淳开着车带阎琨静去商场买衣服。
快十二月了。
天气已经有了凉意。
太阳依旧大,那阳光却始终像是隔着层东西,温度照不进人的身体里,风轻轻一吹就感到浑身凉飕飕的。
车内车外温差大,这感觉尤其明显,刚下车,阎琨静忍不住一个冷噤。
“快进去吧,里面开了暖气。”盛兰淳拎上小皮包,牵着阎琨静的手往商城里面走去。
牵着手里温温软软的小手,盛兰淳把墨镜儿带上鼻梁,心情变得很好。
妹妹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她一起逛过街了。
一大一小母女两长得好,打扮得也十分贵气时尚,因此进商场之后,一路吸引了不少视线的注意,其中一道视线,来自于鬼鬼祟祟躲在中央大理石柱子后面的男人。
应禹丞没穿那条质感极佳的贵妇孕妇裙,而是换上了正经衣服。
外面冷,孕妇裙显然不适合他出行。
再加上他这次出来,是准备跟阎琨静这渣男batte的,如此火药味十足的会面,穿裙子确实是最不方便的选择。
他眼睛死死盯着朝商城内部走去的两个女人双手相牵处,手指狠狠地抠大理石柱子,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渣男
别以为换了个发型我就认不出你来,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能把你找出来
应禹丞偷偷摸摸地跟在阎琨静的身后,在她们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急忙拿起旁边花店的一小盆吊兰盆栽,飞快地挡住自己的脸。
好险
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应禹丞举着花盆,呆逼似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自以为十分隐蔽。
他现在已经化身复仇天使,大脑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疯狂转动,思考着要用怎样的出场方式,才能出其不意地给阎琨静这个死渣男致命一击。
“有人在跟踪我们。”盛兰淳压下鼻梁上的墨镜,对阎琨静低声说道,目光示意她看后面。
阎琨静循着她的示意看去,看见了所谓的跟踪之人。
“那个端着花盆的人吗”阎琨静歪着头问道。
透过叶子缝隙,应禹丞看见了阎琨静投来的目光,忍不住心中一惊。
他急忙在商场里走来走去,借此来降低阎琨静对他的怀疑之心。
是的。
只要自己不露脸,一切复仇就都来得及。
阎琨静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十米开外,举着盆栽挡住脸,像只螃蟹似的左右徘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妹妹,快点跟我过来。”盛兰淳突然说道。
她心中有了打算,捏捏阎琨静的手,牵着她七拐八拐朝着隐蔽的地方走去。
“好。”阎琨静顺从地跟上盛兰淳的步伐,只是依旧忍不住回头打量那个跟踪他们的男人。
这身影,她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你还买不买了,不买就给我放回来”花店老板终于忍不住了,从小板凳上起来,一把夺下自己的吊兰,放回花架,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店里。
这人穿衣打扮看起来像是挺有钱的样子,怎么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被这贫贱的beta呵斥,应禹丞气得浑身发抖,眼角泛红。
除了阎琨静,他就没受过谁的委屈
她知道她在跟至尊顶尖的豪门oga说话吗
他想要亮出身份,狠狠地打她脸,但是一抬头发现阎琨静不见了踪影,应禹丞再没有闲心跟花店老板理论,急忙跑去追孩子他爸。
然后在一个转角处,应禹丞冷不防地被人给袭击了。
“我的肚子”
脆弱的孕妇不堪重击,应禹丞嘤咛一声,抱着肚子栽倒在了地上。
盛兰淳从旁边走出来,看着这跟踪了她们许久的男人,说道“我打的是你的背,你抱你的肚子干什么”
后半段还没说完,看见男人露出来的那张脸时,盛兰淳突然就哽住了。
应应禹丞
应家的大祖宗怎么在跟踪她们娘俩
阎琨静站在旁边,牵着妈妈衣角,此时也沉默了妈的,果然是他。
她就说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阎家母女两愣在原地,应禹丞则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背上的疼痛抵不上心上的疼痛,此时此刻,应禹丞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扔进了绞肉机里,绞得七零八碎,痛苦不已。
孩子他的孩子
掉了。
他们oga本就脆弱无比,怀孕之后流产更是常事,他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他和琨静爱情的结晶
果然还是掉了。
应禹丞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边,嘴里喃喃着囫囵不清的话
不用看,应禹丞也知道,他流产了。
此时此刻,他身下的地板上一定淌满了大片大片猩红艳丽的鲜血,宛如刺眼夺目的红,悲凉又壮观。
这全都是从他的身体里面流出来的血,属于他和他孩子的血。
应禹丞脆弱又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看着应禹丞这样,盛兰淳有些不知所措,“现在该怎么办”
她把应家家主给打哭了。
阎琨静沉默了一秒,斩钉截铁地说“给应老爷子打电话。”
把他给弄回去才是正事。
应禹丞在外面很危险,对他自己对别人都危险。
打了电话,盛兰淳把应禹丞从地上扶起来,带他去旁边的一个咖啡厅里面坐着等应老爷子到。
面对坐在对座,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应禹丞,盛兰淳很紧张。
她只见过应禹丞三次。
第一次是应氏集团的一次开盘发布会,她远远地见过他一面,当时他跟在应老爷子身边,跟国内外知名的地产巨鳄敬酒,混迹在那些长他好几轮的老江湖里也如鱼的水,举手投足间无比自如。
第二次是在九中门口,他抱走了静静。
第三次,她把人打哭了。
“我不是故意的,希望应老板你能原谅我。”盛兰淳愧欠地说道,她现在已经从不知所措的状况中冷静了下来。
虽然说应禹丞是小辈,但是在工作领域,应禹丞却比她地位高上许多,叫一声应老板不为过。
应禹丞低着头,没理她。
“最近家里得了个明朝的花瓶,应老板有没有兴趣”盛兰淳试图从另外的方面弥补一下。
虽然这瓶子很宝贵,但是她今天把人给揍了,是该赔罪。再加上最近阎家危机,要是能跟应家交好,借着应家的势头度过这场危机,送个花瓶出去也不算吃亏。
应禹丞依旧不说话。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盛兰淳只好僵硬的笑了笑,心里开始发憷起来。
传闻不假,应禹丞他果然不是个好忽悠的狠角色。
“妈,您别理他。”阎琨静看不下去了,出声道,“等着应老爷子来接人就好了。”
应禹丞他现在就是个神经病,跟他打官腔无异于对牛弹琴。
“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渣”应禹丞这次突然抬头了,他看着阎琨静,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刚刚才小产,身体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阎琨静她不关心自己就算了,居然还让别人不要理他
难道他就这么命苦
活该受爱情的苦,活该被人渣折磨
“我恨你一辈子。”应禹丞说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
阎琨静面无表情地任由他哭,一头黑线,不想说话。
盛兰淳则完全懵比了。
“妹妹你和他”
“什么关系都没有。”阎琨静冷冷打断。
盛兰淳不信,两个人明显有故事好嘛
其实盛兰淳早就想问了,上次应禹丞在学校门口接走她的时候她就很怀疑,但应老爷子出来打圆场,自己也就卖了个面子,现在盛兰淳有点想刨根问底。
“你没有骗我为什么上次他开超跑去学校接你妹妹,你、你跟妈妈说,没关系的,妈妈其实也挺喜欢禹丞的。”盛兰淳犹犹豫豫地试探道。
虽然说不太希望静静找个年纪这么大的男孩子处对象,但要是应禹丞的话,也还能接受。
年轻有为长得好,风评不差不混圈,两人还互相喜欢。
挺好的。
“”阎琨静沉默了一秒,说“他有毛病,把我当他女儿掳走了。”
阎琨静话音刚落,应禹丞一双红红的眼睛就死瞪了过来,眼神明明白白三个字“你胡说。”
“不想说就、就不说呵呵呵”盛兰淳摆手,不再逼问。
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她也没必要再问了。
阎琨静无力扶额,“真不是,他有病,表演型人格障碍”
盛兰淳拍拍自家女儿的头,“没事,我都懂,你不许骂禹丞了。”
说完,她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对面的应禹丞来,真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禹丞啊,你以后要是想妹妹了,就来我家小住几天,阿姨随时欢迎你。”
“不来。”应禹丞冷漠地一口回绝。
这女人害死了他的孩子,他回家要跟爷爷告状,他应禹丞这辈子跟她不共戴天
“不要生气嘛,阿姨刚刚不是故意打你的。你也知道阿姨一向手重力气大。”
看着二人和谐有爱的交谈,阎琨静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到自己内心一片荒芜。
“妈,我真没骗您,他是真的有病”
周一。
盛兰淳兴高采烈的送阎琨静去学校。
“妹妹,在学校要听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阎琨静点点头,柔顺的黑发扎成一个侧马尾,听话地垂在脑后。
不知道今天盛兰淳为什么这么开心,但是自从家里出现危机以来,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笑过了,所以阎琨静也很高兴。
下了车,她笑着转身,朝盛兰淳挥挥手“妈妈再见。”
白瓷般的脸蛋,清纯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睫毛,小巧精致的鼻梁和唇瓣。
再加上额前的刘海,本就稚嫩感十足的一张脸,现在看上去更加乖巧无害。
哪怕阎琨静脸上总是没什么大的表情,在别人眼里也不会觉得冷,反而有几分天然呆。
刘海果然很适合妹妹。
盛兰淳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
“再见,啊对了,今天妈妈邀请了禹丞来家里面做客,你放学早点回家哦”她笑着送给阎琨静一个飞吻,然后下巴磕在方向盘上,目送着阎琨静离开。
阎琨静“”
笑容龟裂在脸上,她垮下脸来,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一路走来,畅行无阻。
也许是因为头发颜色变正常的原因,阎琨静并没有像之前上学时一样,接受到那些时不时偷看她几眼,夹杂着或鄙夷或羡慕情绪的目光。
阎琨静今天来的早,教室里面的学生还不算特别多。
进到教室,阎琨静看了一眼,同桌孙小涵还没来。
至于旁边和自己有过节的罗思浩,也没来也许是逃课了也许是迟到了。
阎琨静垂下眼皮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没有理会那么多。
她刚坐下的时候,班上的学生还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儿,众人才发现请了半个月假的静姐回来了。
不止人回来了,还把头发给染回来了
不过也就是惊讶了一会儿的时间,接下来他们便看自己的书去了。
来教室比较早的学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上进且热爱学习,没那么喜欢关注别人的八卦。
马上就要十二校联考,这次的十二校联考不止高三,他们这届高一也参与。
学校课改。
据说排名和成绩对接下来的分班有很大的影响,要取三次联考成绩的平均值分科分班。
因此这些人都贸足了劲儿想要考个好成绩出来。
然而,他们不在意,不代表有人不找茬。
“哟,大小姐回来啦”
突然之间,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从阎琨静的头顶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得瓜牛,速度慢慢慢慢慢
十一点还有一更,字数多少就听天由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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