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 身后的门就被哐啷一声关上,应禹丞条件反射性地转身, 试图打开,然而没用。
爷爷怕他逃跑,居然把门从外面锁死了
“禹丞,明天爷爷放你出来。今天好好配合大仙儿治疗, 我就先走啦”门外传来了应老爷子的声音。
“”应禹丞不知为何,总感觉爷爷说话的语气有几分迫不及待想走的味道在里面。
门外。
戴着老花镜,穿着米白色老奶奶毛衣的应老太太远远地走过来。
她刚刚打理完了院子,准备过来看看孙子。
“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快开开让我看看禹丞。”应老太太拍拍门, 不开心地说。
“明天来看吧, 我们去喝茶去。”应老爷子说。
“我想看”
“你这个猪, 不要进去,里面臭, 熏死个人。”应老爷子伸手, 强行牵着自己的老太婆离开“让禹丞一个人被熏就够了,我们又没病,进去干嘛”
门的另一面,应禹丞正趴在门上,“”爷爷,我听见了。
应禹丞叹了口气,转过身。
屋子里,烛火摇曳, 光线昏暗不已,房梁上的铃铛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年轻人,把你的手给本仙。”
坐在房间中央垫子上的林大仙儿高深莫测地说道,顺便把自己的手摊出来放在了膝盖上,他是在示意应禹丞放上来。
林大仙说“让本仙度灵查看一番,你身体里的鬼怪是否还在。”
应禹丞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放了上去。
“鬼怪尚且在身且看本仙做法灭了它”大仙说话的语气仿佛古老的咏叹调。
应禹丞目光下移,在两人的双手交握处停滞了一秒。
“大仙,你手保养得挺好。”
刚进来的时候光线不是很好,但是现在他的眼睛已经良好地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看见了林大仙儿那与他的及胸白胡子不相符的手。
白白净净,没有皱纹。
这明显像是一双年轻人的手。
“呃”林大仙顿了一秒,然后便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袖子里,故弄玄虚地念念叨叨“本仙得道升仙,身体自然非寻常老头所能比,”
他说完,用手撵着自己的一小留胡须,半眯着眼睛看面前的年轻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脑子不太好的青年脸色有点冷呢。
应禹丞站在那,然后突然看见那个所谓的林大仙从他的草垫子上站了起来。
“你坐下呜呜呜昂昂昂昂”林大仙儿说,奇怪的说话调子,就像是在唱歌似的。
“”应禹丞被强行按在了草垫上。
林大仙儿捻捻胡须,然后一手端起地上的鸡血,一手拿着身上八卦包里掏出来的铃铛。
“叽里咕噜哇哩呱啦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昂昂昂昂呜一一一一”林大仙捞起自己肥大的裤脚缠在膝盖处,然后一边跳,一边摇铃铛,嘴巴里嘟囔一般人听不懂,神经病也听不懂的话。
应神经病禹丞心想,自个儿反正也出不去,于是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坐在那儿看他跳大神。
虽然不知道这个大仙怎么唱起了和自己派别的道教法咒,但是应禹丞也没有当场戳破。
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跳大神,虽然他曾经被爷爷拿来跳过一次大神,但是当时的情况他没有一点记忆。
跳大神啊
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呢。
应禹丞啧啧称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大仙的凌波舞步。
不得不说,杂乱无章、毫无美感。
下一秒。
“哗啦”
腥臭的鸡血被兜头淋了下来,顿时,应禹丞被浇得满头满脸猩红的鲜血。
鸡血的味道并不好闻,应禹丞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眼神恐怖地抬起头,望着林大仙,幽幽开口问道“你想死么”
林大仙儿提着鸡血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他猛地想起来,这个人,不是什么随便忽悠的小年轻。
虽然人家的脑子是有问题,但人家没问题的时候,是个实打实的总裁啊。
林大仙儿突然之间就有点后悔给他泼鸡血。
也怪自己,没有再准备一套驱鬼的法子,习惯了摇完铃铛就泼血,上次他当蘑菇被泼几次血都没反应,自己这不是就有点顺手了吗
林大仙吓到了,但是他不能露馅
于是五秒钟之后,他把没有倒完的鸡血颤巍巍地放回原处,又强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跳了起来。
因为手抖脚抖的原因,林大仙儿手里的铃铛响得更加欢快了。
“妈咪妈咪北北哄昂咦呜呜呜呜舍利子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大脑一片空白,林大仙儿也不知道自己在念叨什么玩意儿。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啊啊
那个脑残神经病眼神快要杀人了啊
救命啊
姐姐
林大仙扔掉了手里的空盆和铃铛,整个人跳了起来,朝着房间门的方向跑去。
使劲儿拧把手。
天,锁死了
他忘了,应家那老头他把门给锁死了。
“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在外面吗”林大仙儿使劲儿拍门,然而遗憾的是这次像上次一样,应老爷子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孙子治病,把周围的下人全部撤走了。
“呵呵呵呵,跑不动了吧,你叫啊,快叫啊”应禹丞一步步逼近,眼睛里散发出恐怖的光。
“我、我不是故意泼你鸡血的,我是在给你治病”林大仙企图抢救一下自己。
然而一出口,就是青涩的少年音。
林大仙林易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太紧张了,忘记伪音
“大仙”应禹丞狞笑着再度逼近了几分,伸出手一把扯掉了面前大仙白花花的两把胡子,不经意间,手指沾上了白白的粉腻子。
应禹丞眼神更恐怖了。
这厮居然还画老人妆了。
难怪非要提前准备这种房间,感情是光线太亮了容易露馅。
林易则身子抵在门上,瞪大了惊悚的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大总裁知道他是个大忽悠了
刚满十九岁不久的少年林易则好后悔,编什么大仙身份,豪门的钱有那么容易拿吗
第一次得手就应该见好就收。都怪他财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啊
谁来救救他
此时此刻,他好后悔为了做戏做足,声称做法中途不能中断,不让人送饭打扰到自己的决定。
现在,他要和这个变态待在一起。
熬到明天。
“你说,禹丞会不会饿啊”应老太太还是有点担心孙子,坐在沙发里一边织毛衣一边担忧地说道“不行,我得给他送点饭去,那个大仙法力高深不需要吃饭,禹丞不行。”
“你干什么呢妇人之见。”应老爷子急忙拉住自己的老伴,“你还想不想禹丞好了现在过去打扰了大仙,万一他做法正道关键时刻,功亏一篑了谁负责”
应老太太被应老爷子一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也对。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要忍住。
凌晨三点半。
被紧紧锁着的昏暗屋子里。
法力高深不需要吃饭的的大仙林易则像只小绵羊一样窝在角落里,满头鸡血,满脸红印,眼里全是泪花在打转。
应禹丞也蹲在一边,眼睛望着房梁上的小铃铛发呆,他的身边是一瓶喝光的矿泉水和一盒被人吃掉的饼干盒子。
屋子里,除了看铃铛和打这个招摇撞骗的林大仙之外,高贵的应总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
“咕噜噜”肚子突然间又叫了起来。
应禹丞愣了一秒,然后又幽幽地转过头来,盯着林易则身上的那只花了八卦图布袋子。
“”应禹丞拍拍灰站起来,目光呆滞地走到林易则的面前,伸手拽
林易则急忙护住,惊慌道“没有了大哥我真的没有了小饼干和旺仔牛奶都没有”
应禹丞使劲儿扒着布袋“你给我看看。”
“不要啊,真的没有了”林易则拼命护着自己的布袋子要哭了。
他的口粮,他也饿。
高高的商业大厦。
顶楼。
装修豪华的总裁办公室。
骆明凡双手交扣,胳膊肘撑着木质极佳的办公桌面,如刀削般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凝重。
柳裴风给他打的电话让他心中产生了几分疑惑。
阎琨静似乎不像前辈子的样子。
不可能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错,那么是什么地方发生了变化
骆明凡不喜欢这种事务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他放下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关节在桌面上轻轻扣响,犹豫了十分钟后,骆明凡最终还是拿起旁边的一本工程项目书,目光扫了几眼,然后伸手拿过桌子上的电话。
“喂,丽莎吗,奥星圆项目时间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两天后带着团队动身回国,我亲自当这次项目的监工,跟你们一起回去”
吩咐完了一切,骆明凡再次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那一幅未来阎琨静的画像依旧静静地放置在那里,画中女子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前方。
这幅画,除了他以外,骆明凡禁止任何人触碰。
就连擦拭灰尘,他也亲力亲为。
“上辈子我毁你害你,把你踩进了尘埃里。这一世,我用尽全力会护你爱你”骆明凡轻声道,眼里写满了缱绻和柔情。
他是真心悔过。
希望静静能够原谅他。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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