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孙科在和我们一起打羽毛球的时候出事了!]
晚上八点,祁峰正坐在家中写作业呢,居然就收到了这么一条用孙科的号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连忙给这个号发去回复:[他出什么事了?]
[脚踝那里骨折了!人都昏过去了。我们拿他的脸给手机解的锁!]
那头用着手机的人着急地又给发来消息:[我们认出这是你的号,但认不出哪个是他爸妈的号!]
这几名高中生似乎是想起来他们这样还挺像是盗号骗钱的,于是立马用孙科本人的手机给他拍了照片,给祁峰发了照片过来。
照片上的孙科脸色发白,嘴唇则更是发白,躺在担架上一副人事不省的样子。
祁峰:[孙科的家里有个微信群,你们在最近联系的对话列表里找找有没有看起来像的。]
三分钟后,那头给出了回复:[找到了找到了!我们这就和他爸妈说!]
又是五分钟过去了,被这个消息弄得心神不宁的祁峰根本做不进作业,干脆换上了出门的衣服。
祁峰:[你们要去哪家医院?我过来看看。]
很快,那头就给他发来了医院的名字,并且他的微信上也多了一条加好友的请求。
“爸,我出去一趟,我同学打羽毛球受伤被送去医院了。”
正在自己屋子里的祁父连忙走出来,问:“要不要爸开车送你过去?”
祁峰:“不用了,我看了一下医院的地址,从我们家门前走得绕好长一条路,还堵得厉害。我从旁边爬一节坡上去,在那儿打车,省时间。”
说完,祁峰就一脚踩进运动鞋里,却是在鞋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脱了鞋又跑回房间。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抱着一副拐杖了。
祁峰:“我出门了!尽量十点半前回来。”
祁峰抱着拐杖冲出自家小区,并跑着冲上家旁边的那座有着一百六七十节楼梯的坡。
此时的嘉陵天已完全黑了。月亮开始慢慢身高,路灯则把祁峰的背影拖拽得老长老长。
他一口气冲上了那条能顺路去医院的马路边,并拿出手机调整起自己的定位来。
一手抱着拐杖,一手用手机打车实在是有些方便,祁峰干脆就把拐杖一左一右地支在了咯吱窝那儿,站在路灯边上打车。
然而他发出去的订单才被人给接了,司机的定位都还没出来呢,一辆大晚上的都能让人肉眼看出很贵的车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祁峰愣了,但他还没来得及低头看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轿车的后座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那正是徐起新,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曾在青训营里和他共同接受训练的男孩。
此时他穿着米色的风衣,站在深秋时节的晚风中。
当一阵狂风吹起时,树上的黄叶被吹落,并发出“沙沙”的响动。
那似乎是让两人都回过神来的声响。
自上次见面之后,他们已有许久都没见了。
到底有多久呢?
久到眼前的这个人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又高了些许。
徐起新在下车后没有立刻叫出他的名字,而是在与祁峰视线相交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他的右腿。
突然加重的心跳声似乎代替了他们之间的话语。
直到片刻之后,徐起新才开口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祁峰:“我……我去看朋友。”
此时接了他单的司机正好打电话过来。
不等祁峰接起电话,徐起新就快步绕到他的另一边去扶着他。
祁峰一时有些没能回过神来。在对方突然一下碰到他的时候,受过伤的右腿就这么不自然地虚了一下。
那会给身体带去重心的变化,也让站在他身旁的徐起新扶得更用力了。
这简直让祁峰觉得莫名其妙。但直接把人甩开好像也不是很对劲。他用那种完全理解不能的目光看向对方,也暗暗使劲要挣脱开对方。
徐起新则沉声道:“你先接电话吧。”
情况都已如此,祁峰只得先接起电话。
他和电话那头的司机确认了位置,而对方则告诉他,自己还有一分钟就到了。
徐起新就挨着祁峰,自然能听到这通电话的内容。
但他没有多问些什么,而是动作十分自然地帮祁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说道:“我刚刚从嘉维回来。去看了李量他们。”
祁峰顺着说道:“他们……他们怎么样?”
徐起新:“都挺好,就是有点想你。”
说罢,两人都沉默了。
私家车跳闪着的光从徐起新的身后传来。它打断了祁峰正欲问出的话,却让徐起新接着说道:“我也是。”
祁峰都愣住了,徐起新则道:“走吧,我看你上车。”
祁峰依旧觉得有些古怪地点了点头,但等到他要抬脚向前走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会儿他正是撑着双拐的状态!
等、等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了!
但是他这一个停顿就又让徐起新误会了。
徐起新仔细地注意着祁峰的脚下,问道:“好走吗?”
祁峰谨慎道:“好走,好走。”
说着,他就在徐起新的注视下连姿势都不敢换,两手一起拎着拐杖向前走去。
但不得不说肌肉的记忆是可怕的。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就立刻找到了自己之前腿还没好时的状态,走起来带着些跛了。
徐起新跟在他的身旁,几乎是祁峰走一步,他才走一步。
等到祁峰走到轿车的后排车门边上时,徐起新又是先替他打开车门,又是收了他的拐杖放在门边,而后直接把人给抱了起来。
祁峰这下就彻底懵了。
又或者说,从他拄着拐开始往前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懵了。但这会儿就懵得更彻底了,直到徐起新把他放到后排的座位上,又把拐杖给他放到腿上都反应不过来的那种。
做了这些的徐起新没有立刻为他关上门,而是走到了司机的床边,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
徐起新:“师傅,我朋友行动不太方便,一会儿能麻烦您把他送进门吗?”
司机看了看被递到自己眼前的一百,愣了愣,推脱起来。
但徐起新的脸长得虽年轻,态度也是温和有礼,却在无形中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
徐起新:“您收着吧,应该的。也许一会儿他要去的地方没电梯呢。”
坐在后座上的祁峰此时已无法直视此时正在前排发生的一切了,他面无表情地把车门给拉上,然后沉默着用单手手捂住了大半张脸。
前头的徐起新很快和司机说好,并叫出了祁峰的名字。
祁峰立马把手拿下来,强行打起精神应了一声。
“路上小心。”徐起新透过司机那边打开的车窗看向他:“我们明天见。”
直到轿车开始缓缓向前开去,祁峰才像是被按下了开关那样,放下了后排的车窗,探出脑袋。
徐起新依旧还站在那里,在夜色中看着他。
祁峰又连忙坐好,抓着脑袋在手机上翻出徐起新的微信号。
祁峰: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这才过去几天就出来,真的没事吗?
徐起新: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祁峰等啊等,等着徐起新在那句话之后再给他发点别的讲述他病情或者恢复情况的话。但徐起新却是只给他发来了这一条。
祁峰咬牙又给徐起新发去消息。
祁峰:怎么突然就回国了?
徐起新:俱乐部给我放了假。正好,我想回来看看。
徐起新:郎昊来看我的时候说你有让他带消息给你。
祁峰暴躁地敲了一下座椅,心中暗骂郎昊不讲诚信。
收了徐起新一百块的司机通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起了祁峰。祁峰却还只是被两人间的聊天内容吸引着注意力。
祁峰:我只是和他问起了你。
徐起新:谢谢你。
祁峰盯着那句“谢谢你”看了许久,然后才放下手机,不自觉地捏紧了很久以前他在拐杖上绑着的红色与蓝色的绑带,并带着烦躁的心情看向窗外。
见状,司机终于忍不住地打听起来:“我说小同学,你这朋友家里是干什么的啊?坐的车要大几百万,还配着司机呢。”
祁峰几乎想也没想就压低了声音道:“他没跟我说。”
司机似乎是还想和他聊一聊,祁峰便干脆拿出了耳机给自己戴上。
十五分钟后,祁峰要去的那间医院就到了。
他和爱八卦的司机一前一后地下了车。一开始的时候,祁峰还一手抓着一只拐杖,用它们撑着水泥地。
但等到司机要走来帮他的时候,他却是看了对方一眼,把左手拿着的拐杖换到右手去,抱起拐杖快步向医院大厅走去,只留下完全惊呆了的司机站在那儿。
那种感觉居然还挺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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