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定国公府的偏心老太君10
不过虽说有二十六个马匪, 但明田带来的府丁无不是以一敌二的好手, 外加上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四个小姑娘, 哪怕人少,因为对方警戒心不高, 带了轻敌的心态,难免一遇面就被重创。不过一个照面,四个小姑娘出手就杀死了包括魏三在内的十三四个马匪。
剩下的几个马匪一见兄弟被杀, 顿时个个烧红了眼, 嘶吼着奔了过来, 顿时士气鼓舞。悍匪不愧是悍匪, 凶狠起来不要命的往前冲,看把式也是练过几年的,但在明田这边就有些不够看了。
这是真刀实枪的, 现场顿时充斥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几个小姑娘南下时也不是没见过死人, 也不是没用刀剑刺伤甚至杀过一两个匪徒,但乍一看到堪比小型战场的现场,眼前血肉一片, 几人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尤其以老二凌玉森为特点, 她一向文弱许多, 南下时也曾心软,一度秉持着要用律法判刑, 此时突然真刀实枪的打起来,她手下就缓了许多。和几个小姑娘比起来,还是府丁们下手狠辣老练的多, 毕竟他们都是明田千挑万选从原身以前大儿子身边的亲兵中调出来的,不说每个人都上过战场杀过敌,但多多少少是见过血的。
眼看着其中一人的大刀就要砍伤老二凌玉森,明田用脚踢起地上的大刀,单手一握,随后用力向前一掷,不过一瞬间,大刀穿胸而过,血溅了凌玉森一身。
老大秦玉鑫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目眦欲裂,恨铁不成钢道:“二妹,你在想什么?!还不快动手!”话音刚落,她就侧身躲过袭击自己的一个马匪,看着老三秦玉淼淡定自若的拔出插在马匪心口上的□□。
老大秦玉鑫后知后觉:她以前不是最讨厌老二磨磨唧唧多愁善感的性子的么?还巴不得她就此死了,怎么到了临头第一个忍不住想要救她的却仍旧是自己呢?方才若不是明田的那一刀,她怕自己就要往前冲了。
现场拼杀很快就结束了,明田见着还剩两三个马匪负隅顽抗,突然抓了老三秦玉淼的手,大声叫喊道:“快!我们的人身受重伤,不能叫他们逃回去通风报信!”
但是事与愿违,明田拼了命的叫府丁们拦住,却仍旧没有拦住那身受重伤的三个马匪,府丁们都围在几个主子身边,下手有顾忌了许多,反倒叫三个马匪抢了马冲出重围给跑了。
老五秦玉垚还在叫嚣:“啊!怎么就叫他们给跑了!”
一个中年府丁在明田身前抱拳行礼:“老太君,已经成功放跑了三人,按他们快马加鞭的脚程,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阳方山。”
明田点头:“天色已暗,他们料想我们今天是进不了城里了,只能在外头过夜。秦大,你把几个受了重伤的兄弟带下去包扎休息,往回退三五里地,在那边小树林岔道口点火休息。”
末了,明田又吩咐旁边的人:“秦二,你从刚才没出手的兄弟里挑八个,身上绑了绷带糊点血,装成重伤的样子跟着我们坐在篝火旁。剩下的三十来个兄弟,你叫人换套夜行衣躲在树林草丛里,等着马匪。”
秦大秦二都领了命令退下,一行人按着明田计划的来行事,直至坐在篝火旁,几个小姑娘身上有了些暖意,深秋的夜也不再那么寒凉了,几人喝了点水吃了点干粮,方才的虚脱无力没了,几人才慢慢活了过来。
也就是这时,老五秦玉垚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祖母,原来你刚才是故意放那三个马匪走的啊?”
老三秦玉淼坐在一旁,默默摸了摸秦玉垚的头。秦玉垚惊叫道:“三姐!你把手上的血全糊在我头发上了!荒郊野外的洗一次头发多不容易啊!”
“没事,等把这群马匪收拾完了,进了方阳县就有热水澡了,还能睡床盖被子。”秦玉淼道,秦玉垚想了想那副情景,默默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继续扒拉着火丛,弄得火星子四处飞溅。
老五秦玉垚年纪小,又和老三秦玉淼开始斗起嘴来,唯独老大秦玉鑫默默地坐在一旁烤火,默不作声的。老二凌玉森微低头,看着火丛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明田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老二,早晚都有这一天的。”
“……嗯。”沉默半晌,凌玉森点了点头。
老大秦玉鑫在一旁冷哼出声:“哼,你这么柔柔弱弱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的好?”
凌玉森却是没听出她的冷嘲热讽,拉住秦玉鑫的的手,颇为感慨道:“大姊姊,祖母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之前我在战斗时分神,要不是祖母搭救,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我当时也看见了你的动作,你虽然没有祖母武艺高,但看到你为了我险些被马匪砍伤的份上,我就知道,因为有你们在,我以后是不能心软的了。”
秦玉鑫被反将一军,噎了半晌,神色怪异,脸颊微红,忸怩道:“哪、哪有……你别是看花了眼。”
深秋的夜晚还有些凉意,几人都严阵以待,也没什么心思去旁边的河里洗漱换衣,基本各个都还穿着白天糊了血的衣服,此时静下来,都觉得身上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熏得几人都不好受。
明田烤火烤的身子发热,站起身仰头看了看黯淡无光的星子,突然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冷笑一声,拔剑而起。
长剑出鞘的声音惊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明田的神色一时都戒备起来。
明田道:“阁下来就来了,何必如此装模作样,鬼鬼祟祟的?”
明田说着,脚下微动,踢起一根还燃着火的木头,右脚微动,狠狠踹了出去。火把直冲着一旁草丛里慢慢爬过来的人飞去,呼啦一声,秋末的枯草一下子燃了起来,逼迫的躲在里头的马匪纷纷跑了出来。
要是再不逼他们出来,怕是再往旁边爬一点,就要发现秦二他们的踪迹了。明田心下暗道。
马匪当头的是一个斯文瘦弱的高个男子,身上还带了些书生气:“在下道上人称路秀才,不知阁下是哪方道上的人,何故要取了我三弟的性命?”
“官家的人,取尔等性命,何须理由?”
明田嘴角含笑,眸光深沉,静立在篝火旁,明亮的火光照着她半边脸,另外半边脸隐藏在黑暗中,映衬的她越发像是个夺命修罗。
路秀才神色一变,猛然反应过来,冷声喝道:“是官府的人!全杀了,不能留一个活口!”
他一招呼,身后呈弧形出来了一伙身上带着煞气的汉子,初看起来,足有三四十号人,各个神情冷凝,面露凶狠,手上或拿大刀,或手持马鞭长剑□□,或持双锤,甚至还有人持了烧火棍的。
看来也并非所有马匪都有条件骑马佩大刀。
明田也不急,看着秦玉鑫四人拿枪的拿枪,拿剑的拿剑,提刀的提刀,自己挽弓搭箭,箭上裹了油布点燃,朝着路秀才射了过去。
黑暗的夜里,燃着火的箭像是流星一样显眼夺目。
这一箭仿佛一个开关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路秀才本以为那箭是朝着自己来的,弯腰躲了过去才发现箭直直地射向后方。随后,路秀才看着方才还歪倒在地上仿佛已经重伤不治的七*八个府丁都从地上一蹿而起,精神奕奕的和己方人战成一团。
路秀才心下一慌,猛然意识到不对劲,高声吼道:“老吴!快放焰火!”
老吴利索的拿了焰火就要放,路秀才这才听见身后传来的厮杀哭嚎声,回头才发现背后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大群人,黑暗中分辨不清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但看那黑压压的一片就知道,来人定然不比己方少!
路秀才猛然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老吴!不能放焰火!”然而老吴已经拿出了竹筒,路秀才离得近,冲过去一把夺过竹筒,低沉了声音道:“不能放!得让大哥他们留守在山上,山上易守难攻,定然不能中了这群官兵的诡计!”
“哦?是吗?你现在才发现这是诡计未免有些太迟了吧。”明田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耳内。
路秀才瞪大了眼,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明田,她手上仍旧还挽着方才那弓。路秀才如果这个时候还意识不到明田方才射出去的带火的箭目的不是自己而是让后方人马动手的信号的话,他就白被阳方山众人尊称为“军师”了。他凝神看着踏着众人的血而来的明田,看她轻轻松松的拦下兄弟们的进攻,一挡一踢一踹,乃至一拳一掌都颇有章法的模样,忍不住恶向胆边生:“堂堂官府,竟然也会使出这般阴损的法子!真是让人作呕!”
“你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杀了你们就是为民除害,我们只有被百姓称赞的时候,没有被人厌恶愤恨的如过街老鼠的时候。”明田淡然道,已经走到了路秀才身前。
老吴已经愤怒的喊着口号拿着大刀冲了过来,明田漫不经心的侧身一脚踹出,直直地将老吴踹出三丈远,随后被一个身穿黄衣裳的小姑娘一刀捅了下去。
路秀才心下乱跳的很,手中长剑已经使出,还不断的开口扰乱明田:“官府居然派出一个老婆子来,朝廷当真是没人了吗!这样的朝廷,不被推翻真是天理何在!”
明田淡定的拿弓轻飘飘的拂开路秀才的剑势,反唇相讥:“女人又如何?我们能剿匪,日后也能上阵杀敌,可不比你们这群只会鱼肉百姓烧杀掳掠的贼子好多了?海寇作乱,你们不去杀敌维护百姓,反而在这里有样学样,当真是白瞎了这身功夫。”
路秀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刺向明田胸膛的剑已经伸出,随后一股剧痛,他看见自己的手腕被她生生的这段,手中剑竟是直直地转了个方向,刺向了自己的胸膛,他听见这老太婆子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恶人也好意思叫马匪,我嘉鹤湾十八峰的英雄好汉不屑与尔等为伍!”
路秀才生命中最后的一抹记忆,是他躺在冰凉的地上,背后硬邦邦的,耳边传来阵阵厮杀声,鼻尖一股浓厚的让人作呕的血腥味,他瞪大着眼睛,看着天空中一抹极其瑰丽的紫色烟火。
模模糊糊间,他突然想起昔日自己说要以此作“狼烟”引得山上兄弟们下山支援的计谋,当时还被山上一百零七位兄弟称赞来着,但是随之,他想起了被自己谈笑间随意杀害了剜心剖肚的那些无辜之人。
第二波攻击一共死了三十七个马匪,算上之前第一波杀的二十三个马匪,山上应当还剩下四十八个马匪,另外还有三四十个没有战斗能力的妇孺。明田一边做着小学数学题,一边吩咐着秦大和秦二治伤的治伤,休息的休息。
怕是要不了半个时辰,方阳山马匪的扛把子王刀疤子就要下山来支援兄弟顺便为兄弟们报仇了。
想了想,明田看着也损失了一部分人马的己方,让秦二带着一部分受了伤的兄弟穿着马匪的衣服,只不过脖子上都系了红布条,然后稍作休息片刻,让“两方人马”开始表演起来。
表演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马蹄声渐近,明田气沉丹田,故意道:“他们援兵来了!速战速决,勿要恋战!”
说着,表演着的双方更加卖力的刺啦起来,一时间喊叫声,兵戈交加声,还有马儿嘶鸣声,不绝于耳。
“二弟!三弟!”一声满含了哀伤和愤恨的怒吼传来。
明田了然,王刀疤子算是看见她送给他的“大礼”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把魏三和路秀才的尸体绑在树上吊着,脚下生了一团火烧着。
明田没觉得有多残忍,这个方法还是她跟着王刀疤子学来的,毕竟上一任方阳县的县令,就是被他杀死了之后还用这种方法折辱恐吓现任县令的。所以这任方阳县县令对他几乎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就跪地上哭爹喊娘的献金银女人。
阳方山的一百多个马匪自称好汉,甚至要不是路秀才劝阻,王刀疤子已经自立为王,把整个方阳县划归自己的地盘儿做个土皇帝了。虽然他现在的日子也跟土皇帝没差。
厮杀声很快又四起,黑灯瞎火的,王刀疤子带来的人果然没仔细辨认穿着马匪衣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兄弟,反正照着明田这边的人来砍就是了,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内部有情况。
“靠!有兄弟反水了!”有人愤怒道。
但更让他们感觉到绝望的是不远处那冲天而起的漫山遍野的焰火。纵然是在半夜里,也能看见西北边的天空被烧的红彤彤的一片,那里是阳方山土匪窝的位置。
深秋草木枯朽,又是少水干燥的日子,最是放火好时机。
“寨子、寨子里被烧了!”都被烧了,那还能说明什么,老窝都被人一锅端了,他们纵然在这里逃出生天拼出一条命,也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了。
要说借着晚上天黑趁乱逃走,怕不是被早已恨他们恨的牙痒痒的百姓捆起来送交官府?
一干马匪顿时心神俱裂,双眼通红,杀的不管不顾了。
王刀疤子怒火中烧,一把大砍斧头武的虎虎生威,让周边人不敢靠近他,他很快反应过来:“脖子发红的不是自己人!”
话音刚落,伪装成马匪的府丁们扯开了脖子上的红布巾。明田冷笑一声,随意提起一旁的大刀,往前一冲,脚踩着地上的尸首踏上了一个马匪的肩膀,很快略了过去,一路脚踩着众人的头顶或是肩膀,不过两三个呼吸间,人已经来到了王刀疤子的马前,随后身形一跃,整个人横在他身前,不过两三招就弹飞了他的斧头,随后一刀割下他的头颅。
“王刀疤子已死,余下人等,缴械不杀。”明田低沉的声音传遍每个人的耳边。
至此,王刀疤子,路秀才和魏三都已经身死,剩下的马匪纵然有几个有功夫在身的,更多的不过是乌合之众,在一群训练有素的上过战场的府丁面前很快败下阵来。
王刀疤子带了四十个人来,死了二十一个,投降十九个,全被明田叫人给捆了,随后留下秦二带着受了伤的二十七*八个兄弟留守此地,顺便看压被五花大绑的十九个马匪。
明田点了一个能说上话的马匪王六,带着秦大和拼杀了一整日有些疲惫的四个小姑娘骑上马,带着十余骑还有力气的人,朝着漫山遍野的火而去。
与此同时,秦二郎耷拉着一张脸,看着脸色冷峻的自家闺女,老四秦玉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亲娘的好来。
秦玉焱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衙门里的捕头们把房屋里被困住被锁住的妇孺解救出来,现场或哭或嚷,有的甚至跪地朝着秦玉焱和秦二郎磕头道谢。空气中劈啪作响,连带着一股火*辣辣的热感,借着旁边山火蔓延的火光,显出几分瑰丽来。
秦玉焱终于忙完了,秦二郎看着她欲言又止。
秦玉焱很好心情的问:“阿爹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女儿吗?”
秦二郎想起方才秦玉焱面无表情一刀砍掉县令脑袋鲜血四溅的场景,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忙摇头说不。秦玉焱完成了明田的嘱托,很有心情的给秦二郎解释:“阿爹,你一定不清楚祖母为什么叫我们两个进城吧?”
“……这不是为了搬救兵么?”秦二郎道。
秦玉焱摇头:“不,你看这阳方山马匪一百零八号,我们攻上来的时候只剩下八个,包括寨子里的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都下山去了,这说明了什么?”
秦二郎终于慢慢反应过来:“这还用说,当然是阿娘武艺高强,带着四五十个府丁也能把百来个马匪打的屁滚尿流的,所以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秦玉焱默默点头,又摇头,不住的给明田的命令脑补各种高大上的深刻理由:“这是祖母早就料到情况!阳方山马匪一百多号人,可是方阳县县令却抗旨不尊,可见他也是为虎作伥,沆瀣一气,两者同流合污不知多久!所以祖母给你圣旨,是因为你是国公爷,能面见县令,让我从旁协助,却是因为我能拿着圣旨砍朝廷命官而毫不手软!祖母肯定早就知道这县令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所以早早地把他给解决了,让我们一家进城,这样我们剿灭了马匪,杀了前任抗旨不遵的县令,又有圣旨在手,接管方阳县不就是顺理成章了吗?”
秦玉焱激动的看秦二郎:“阿爹,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是祖母在为我们铺路啊!方阳县就是我们秦家统一天下——啊呸,名扬天下的第一步!”
明田: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jpg
秦玉焱不愧是现代穿越过来的,虽然受了十几年熏陶,但除了早些年沉浸宅斗外,这六七年来无不是在明田教导下成长,再加上她天生对封建君主没那么大的敬畏之心,怕是明田说方阳县就是我们造反之路上的第一站,在秦家其他人还在为忠君爱国的思想作斗争的时候,她就已经磨刀霍霍斩君王了。
这是明田让她跟着秦二郎进城以防县令不听从圣旨还有第二种解决方案的原因,但是明田也是万万没想到秦玉焱这么能脑补。
秦二郎泪眼婆娑:“我竟如此不孝!这么辜负了母亲的一番深意!”完全没听清秦玉焱后面说的什么要统一天下巴拉巴拉的话。
明田带人上山的时候,已是丑时三刻(半夜2点45)离天亮也不过片刻的事情,阳方山旁边的小丘陵枯山的火仍旧烧着,烧的漫天遍野都是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连带着几人脸上的疲惫之色都消了不少。
终归是方阳县没有屯兵,秦二郎和秦玉焱能带来的人手有限,不过在秦玉焱杀了县令震慑众人后,还是带来了四五十个捕役,其中半数都是没有编制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四五十个人能打的太少了,就这四五十个人围殴守山的八个土匪,也还要秦二郎和秦玉焱亲身上阵才拿下。
不过这样的好处倒是很明显,在看到两人身手都不弱,甚至那个小姑娘还“杀人不眨眼”后,一般心思各异的捕役很快就被秦玉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被她指挥的团团转。
明田一行人在王六的带路下很顺利赶到了,此时秦玉焱已经把八个守山土匪杀的杀捆的捆,把被掳上来的妇孺救了出来,又说了些话,安抚了她们几句,说天亮就带着她们下山进城,到县衙禀明冤屈。末了,又借助衙役的口,说了如今的县令已经被他们杀了,他们是朝廷派来剿匪的钦差大人,一时不少人跪在地上三呼万岁,泪眼婆娑。
秦玉焱没多少敬君之心,看众人这般顶礼膜拜一个陌生人不免有些奇怪,不过她看到明田的时候很快也换了副神色,两眼亮晶晶的看她,跟那些跪地上拜谢嘉平帝的妇孺的神色也没什么不同了。
明田几人带着王六前来,一妇女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王六,顿时冲上来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你还我女儿!畜牲!”
秦玉焱刚想说什么“优待俘虏”就听明田道:“让她们打骂吧,把另外三个捆着的一并仍地上随她们处置,以泄民愤。打死了,秦二那边还有十八个活的,够压到县衙判罪,然后押送到菜市场门口砍头的了。”
秦玉焱顿时收了嘴,听明田说的什么“以泄民愤”顿时发散了诸多思维,忍不住凑上前来,低声问:“祖母,我们秦家……是不是真的要起事了?”
明田:“……你给我收起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搞事是真要搞事了,但是起事什么的,还是别想了。”
秦玉焱不免低落了片刻,随即又兴奋起来。倒是明田,想起和嘉平帝的约定,想起秦玉焱的说法,不由得有些心痒痒——哎呀,不行,明田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而且太后老姐姐是真疼原身啊。
一切都收拾完后,已是寅时三刻,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明田负手,迎着深秋的山风而立,夜间的风带了些潮湿的凉意,她咳了两下故作高深道:“你们且说说,在这次的行动中,你们都领悟到了什么?”
几人低头沉思,过了半晌,老二凌玉森轻呼一声,两眼亮晶晶的看明田,兴致勃勃道:“最开始在茶铺里的时候,祖母先遣散府丁们,带着我们几个人在茶铺里喝茶歇息,后来第一批马匪来的时候,我们佯装成夺命逃蹿的样子,出其不意攻人不备,在马匪们最为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以致命一击,这招叫瞒天过海。”
老大秦玉鑫也点头道:“放两三个马匪活着回去通风报信,是放长线钓大鱼,等到第二批马匪来的时候一部分正面迷惑,一部分人侧面攻击,两面包围,此乃瓮中捉鳖,暗度陈仓!”
老三秦玉淼继续道:“这次不放走任何一个人,留守在山上的马匪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而自乱阵脚,随后马匪王刀疤子就会带人下山。”
老四秦玉焱恍然:“原来祖母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难怪我和阿爹带人攻上山的时候,山里面不过七*八个马匪,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再放一把火,看见火,山底下的马匪们就会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老五秦玉垚蹦跳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时候祖母就亲自出马杀了那马匪老大王刀疤子,剩下的不过都是败军之将、散兵游勇,所以很快就被我们一网打尽了,这叫擒贼先擒王!”
说完五个小姑娘都一脸崇拜的看着明田,就连还蹲坐在一旁石头上歇脚的秦二郎也一脸崇拜外加自豪的看着她。
憋了一口气打算听五个小姑娘恭维的明田:……算了,你们脑补的开心就好。
不过万人迷系统很给力的提示出了数据:【叮!宿主,秦玉鑫对你的崇拜值为75/100,程度为五体投地;凌玉森为80/100,程度为奉若圭臬;秦玉焱为86/100,程度为奉若圭臬。】
明田似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几人。
凌晨,明田先让秦大去城里造势,而后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方阳县城门前,迎接了几乎全县百姓的欢呼迎接。
明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身后是瘦削了些两眼乌黑的秦二郎,再后面是五个即便疲惫也不掩美色的五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看秦玉焱姊妹五个的百姓们竟比拿臭鸡蛋菜叶子砸仅剩的十八个马匪的百姓还要多。
“五个小娘子可真厉害啊!听说这是定国公府秦家的五个小娘子,那可是国公的女儿呢!只比皇帝的公主们差一点!”
“是啊是啊,听说每个人都能以一挑二的杀那些马匪呢!那些公主能杀马匪为民除害吗?”
“这么凶悍的婆娘,日后怕是没人敢娶。”有人煞风景道。
但是很快就被百姓的口水淹没了:“王六麻子你个赖皮的就别癞□□想七想八的了,小娘子们可都是为民除害,你见了马匪的马蹄子就要跪下来尿尿的货,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
“不管男女,只要能杀了这些天杀的就是好官!”有水军浑水摸鱼。
明田直接被百姓和众人簇拥着到了县衙大堂前,她撩起衣摆,端端正正坐在了高堂上,竟也没一个人反对,纵然有那么几个酸儒或是乡绅小声骂着什么“老妇安敢”,也被明田特意安排的伪装后安插在民众里的府丁们“科普”了一下明田的身份以及她的所作所为。
很快,反对的声音也渐渐渐弱直至消失了,甚至还不是被暴力消除,而是被百姓更高更响亮的声音盖过去的。
明田不由得默默的在心底舒了一口气:现代的水军冲击古代的民智,真特么好用,回去京都后也试试,看谁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明田端坐高台之上,定国公府府丁充当着衙役喊着肃静,很快周围就安静了下来。明田看着地下跪着的十八个瑟瑟发抖的马匪,一脸为国为民的大无畏模样:“老身也是江宁人,阿爹就埋在江宁,万万没想到如今竟然有人打着各种幌子纵容马匪鱼肉乡民,烧杀掳掠,欺上瞒下,竟致使各位乡民受苦受难三年之久!”
“老身身为能触到陛下的江宁人,当真是对不住各位父老乡亲,竟是时至今日,亲身到此才发现有此等事情,这是老身羞愧,是陛下的失德啊!”明田说着,上辈子的演技一飚,老泪纵横,深情凝望,看的不少人都神情恍然,深受感染。
外加上水军推波助澜,激起民愤简直不要太简单,很快明田就“被迫”在百姓的高呼声中,以一品诰命夫人的妇孺身份,判了前县令、阳方山一百零八马匪以及县里和马匪勾结过的乡绅官员死罪,三日后,斩首于菜市场东门口。
刚扔下判牌,地下百姓就一阵欢呼,仿佛亲身上了战场并且参与了一场战斗并且胜利了一样。
三天后,前来看砍头的不光是县城里的人,就连附近几个城镇也有不少百姓跑来菜市场看马匪以及和马匪勾结的官兵的砍头戏,在这之前,被判斩首的三十多个犯人被压着□□示众,百姓们纷纷扔臭鸡蛋菜叶子,泄愤很久。
而在秦二郎顶着大太阳等着午时三刻的时候,明田却带了五个小姑娘有条不紊的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方阳县的几个官都被杀没了,现在替补的也不用上了,趁着还有三两个月朝廷的任命才能到,老大,你且先代县令之职。”明田道。
老大秦玉鑫有些吃惊道:“我?可是我从未……祖母,是不是太仓促了些,而且本朝也没有女子为父母官的先例。”
“你也说了是本朝,你可以做那个先例。”明田笃定道,神色淡然却透着一股极其震撼人心的力量:“祖母早就说过,教导你们五个出来,不是为了让你们更好的嫁入皇家做什么王子皇妃的,嫁得再好也不过是守着四方天空,哪有在外闯荡,见识广阔天地来的好。再说了,这些日子,你们不是也过的很舒爽吗?要是我现在让你们回府待嫁,你们自己怕就是第一个不同意的人。”
几人都不禁笑了笑。
明田又道:“祭祖只是顺带的,南下剿匪才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就是安抚民心,老大暂代县令之职,老二暂代县丞,老四暂代县尉,至于主簿么……反正只是给老二打下手的,就让二郎来做便可。”
让舅舅给外甥女做下手,明田大刺刺的说出来,几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秦二郎文不成武不就的,虽然是个长辈,在外人看来估摸着还是定国公秦家的顶梁柱,但实际上,除了能充当后勤主任的祝九娘外,他的地位无疑是府上几人当中最低的。
明田继续道:“老三和小五也别着急,你们尽快召集县里的壮丁,跟老四一起好好训练,我还有大用。”
老四秦玉焱一脸兴奋:“祖母!您真的想开了,我们秦家莫不是真要起事造反了?”
明田险些咳出声来,其他四个也被吓得不轻,明田抬头看了远方的天空,目光幽幽:“南下的第三件事,训海军,征或是造船,出海剿匪!”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文完结+番外。第三个世界:《我家少爷他有点不正经》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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