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杀妻证道后, 我儿砸重生了24
非虚尊者的动静很大,也很快速。或者说,正因为明田的身份地位再加上他向来少有动静, 所以他但凡有动静,必定会成为全中州修士们热议的点,这次也不例外。
王长老一脉倒台,倒台还不算,这些往日里高居无华派中高层的元婴、金丹修士们被废了灵根丹田, 被人半死不活地抬到崇明金顶之下。
这般明晃晃的打天灵宗的脸面, 堪称无华派千年来第一遭。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九州四海,中州修士们对此议论纷纷, 是以不过刚过了小半天,莫然就恍然发现, 九汤城里全是议论这件事情的了。
这事的热闹程度甚至盖过了在坊间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江摘月和何野的联姻一事。
莫然对此不可置否,只是暗想,顾明田, 你终于出手了么。
天灵宗行事如何, 莫然对此显得有几分冷漠。
不同于凤弦心心念念的自家宗门被荀晏占据后的“欺世盗名”以及自己的无名无姓, 莫然对这些很看得开。
他对宗门的归属感没有那么强,只因为这是秦暝老爷子的心愿罢了——因为在乎师父秦暝,所以他才会跟着在乎天灵宗。
这次成功离开妖州, 来到九汤城,见江摘月一面问清楚当年的事情只是个附带的,他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凤弦。
几十年相依为命下来, 秦暝老爷子在莫然心里的地位已经非比寻常了,比起顾明田,他更愿意侍奉秦暝为师为父,所以为了弄清楚自己师门的秘密,以及帮助秦暝报仇、重铸身躯。
找凤弦,便成了最紧要的一宗事。
经一堑长一智,不同于二十年前的鲁莽和无措,这次的莫然是做了万全之策的,所以他很顺利地见到了凤弦。
在传言中,因为二十年前越阶战斗和身为化身尊者的荀晏一战后而身受重伤在养伤闭关的凤弦……并没有如传言中一般过得丧里丧气苦哈哈的。
莫然进去见他的时候,只觉得屋内布置得温馨典雅,香炉里正熏着昂贵的熏香,屋里酒菜和灵果的香味四溢,香风阵阵,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廊下也还站着一列轻歌曼舞的美貌女修。高台之上,正斜斜地歪坐了一人,左拥右抱了两个角色女修,一个给他剥果皮,一个给他扇风。这紫衣半露的俊俏公子,正一手扶额,敛目半睡不睡。
要不是带莫然进来的是江帜元君,他也能确信这高台之上的人就是以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凤弦元君,打死莫然也不敢相信,那个在他心目中应该和秦暝老爷子一样忧郁沉思的复仇人,会是如今这般不正经的模样!
看这一幕幕,简直就是声色犬马之流!
莫然脸色一黑,突然觉得,时常爱捉弄他的有些不正经的秦暝老爷子,比起凤弦来说,简直是太沉稳可靠了。
不愧是他的师父。
想起秦暝老爷子的大话,莫然不由得脑洞大开,难道说天灵宗的灵宗一系传人,都是这般荒诞不羁的形象?那到底是功法导致的心性,还是说选弟子的时就这般选的?要是这样,自己岂不是成了个另类?
莫然百思不得其解。
深吸一口气,莫然敛神,拱手,在凤弦睁眼之际,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天灵宗弟子莫然,见过凤弦元君。”而不是天灵宗晚辈莫然,见过凤弦前辈。因为莫然笃信,要是按着辈分来算,自己应该算得上是凤弦的师叔叔叔叔祖了。
高台之上的凤弦目光一沉,他挥手,方才还一片宴乐之像的大厅倏然一静,诸人皆恭敬地陆续退出,就连江帜元君也不例外。
大厅里顿时就剩下凤弦和莫然二人。
看着江帜元君退下,莫然顿时一惊。虽说他早看出来凤弦不过一客居九汤城的元婴修士,却隐隐有反客为主的趋势,但真看到了这一幕,还是不免觉得惊奇。
外人只道荀晏温润有礼,德高望重,但驭下手段也颇为不凡,这才有了天灵宗今天这般如日中天的威势。坊间也都传,虽同出一宗,但比之荀晏,凤弦浪荡纨绔作风,放诞无礼地很,故而他多结怨少结缘,更像是个独行侠,手中没什么可用之人,身边也无可交心之友。
今天一见江帜元君的态度,莫然才晓得有关凤弦这方面的传言,怕是不可信的。
凤弦挑眉问:“你就是二十年前给我留下‘奇变偶不变’这半句真言之人?你是从何得知这半句真言的?”
莫然回:“家师所授。”
“家师?呵,好一个家师!”凤弦轻笑一声,神态张扬嚣张:“你的师父姓甚名谁?又为何会知晓我天灵宗的秘语?你且如实答来,若是有半句胡言乱语,本公子也不介意亲手了结了你!”
“家师名讳,我自然会告诉元君,但在那之前,元君需得回我一个问题。”莫然昂首挺胸,看高台之上的凤弦,目光凛然:“敢问元君,可能对出下半句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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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这一句完整的真言,是秦暝老爷子告诉莫然的,只说与天灵宗的天宗秘法和灵宗秘法的修炼有关,其中意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以莫然如今的修炼时机,他是还不能体会到这句包含了天地法则的至理名言的。所以,哪怕知晓完整的真言,莫然还是不通晓它的意思,只大概知道,和奇阳偶阴一说息息相关。但是哪怕不知晓它的意思,这句只有天灵宗的灵宗嫡传弟子们才能知晓的真言,正好拿来验证对方是否是天灵宗灵宗嫡传弟子的身份。
凤弦脸一黑,接上了后半句真言后,莫然就看见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中飘出来一缕幽魂,悬浮在半空中,看着高台之上的人。
两方对视,久久无言,莫然知晓,接下来的事情,怕就不是自己所能知晓的了。他恭敬地为一人一魂阖上大厅的门,退了出去。
不知在外边站了多久,莫然接到凤弦的传音,让他寻来江摘月,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二人。莫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一想到可以见到江摘月,心下升起一股小雀跃,忙不迭地就跑了。
莫然和江摘月见面,二人又是一番唏嘘。
两人见面后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结果就是大名鼎鼎的无华派嫡传弟子何野真人和莫然比试一场,输的口服心不服,憋憋屈屈的认了怂,为莫然后来一段时间的骚乱埋了伏笔。
莫然和江摘月到大厅听秦暝和凤弦一顿唏嘘感慨,云里雾里地看着两人疑似认了亲,莫然一跃成为凤弦的师叔叔叔叔祖,因为太长,省略了一些,直接叫师叔,所以莫然成了江摘月的师叔祖。这滋味,简直酸爽。
看秦暝老爷子兴致不太高的模样,见了莫然没说两句就径自化作一缕青烟飘进了戒指,再怎么呼唤也叫不出来了,莫然只好看凤弦。
凤弦长吁短叹:“将近万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师叔心里难免不好受,莫然,你身为弟子,切莫记得要开导开导他一些才是。”
莫然点头。
江摘月听得云里雾里,不免要发问:“师父,为何会有今天这般状况?”
“你们……”凤弦看着站在台下郎貌女貌的二人,心下一时酸涩,忍不住别开了头,往日里吊儿郎当的态度都显得有几分苦楚了。
江摘月见状,心下一突:“师父,是不是徒儿问了些不该问的话了?”
“未曾。”凤弦哑声道:“只是不免感慨一番,宗门阋墙,绝非妥事。昔年英豪,今日亡魂,沧海桑田,终归都是物是人非。”
凤弦将昔日和秦暝有关的往事一一告知,只三言两语,就勾勒出当年的盛景。
“那是距今一万两千六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天灵宗虽避世小秘境,却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大界九州四海的一切动向。秦暝师叔就是那时天灵宗的天下行走,他广交友,勤学练,后又大开山门广收徒。故而哪怕天灵宗避世,这些大界的弟子也可影响九州四海动向。但无奈……”
提及过往,多少英豪旧故,皆往事随风。
鼎盛时期遭到座下弟子的联合背叛,骄傲了一辈子的秦暝老爷子如何能忍,好在他拼着最后一击,将传承衣钵扔给了一个最小的弟子,而后怀忿而死。小弟子苟延残喘度日,躲进小秘境,终生未出,只收弟子传衣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甚至因为敌人的强大而不敢与之相抗衡。
凤弦说的模棱两可,但话语中的悲切和悲痛还是戳中了二人,毕竟这是他们的师祖辈的经历。只是,两人也明确的察觉到了,无论是秦暝,还是凤弦,二人都对他们有所隐瞒。譬如说,究竟是因何缘故秦暝被背叛,又如何兵败如山倒,后来的小弟子乃至弟子的后人又为何不敢再提此事,乃至如今凤弦提起此事也是忿忿不平却又忌惮万分的模样究竟为何。
难道打败秦暝老爷子的那人,竟能真活万年之久?
两人虽不懂为何凤弦和秦暝都对他们隐瞒,但也都猜测得到,他们,有一个劲敌,而这个劲敌,恐怕比如今天宗的荀晏还要来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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