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我是一只百岁的阿飘9
张凤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叫陆蔷打消了去找同学要钱的念头。
陆蔷很是振振有辞:“以往那些达官贵人们找师父买平安符, 师父看在老顾客的面子上都是卖的十万一份, 我们两个做出来的平安符虽然不能与师父的相提并论,但是两千块钱也是有价无市的。”
张凤眠面上讪讪,有些纠结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陆蔷盯着他:“师父对他的那些‘老朋友’就是这么个态度, 价格也是说死了的,为什么你不去找同学们拿钱?”
张凤眠虚咳两下:“师姐, 大家都是同学,还是一个社团的,而且关系不错,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吃饭的, 我怎么好意思去找他们要钱啊?再说了, 聂焕受伤也确实是我们上次不察才造成的,我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你觉得拉不下面子。”陆蔷冷静分析, 又甩出来一句:“须知, 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本该银货两讫之事,却因你的一时怜悯和愧疚之心而弄成这样, 他们五人没有我们的气运和修为, 白拿了我们的东西,迟早会遇上不好的事情的。”
“哈?”张凤眠一脸懵逼, 总觉得心里惴惴的:“师姐,我学道可没你厉害,你不要唬我!”
“骗你有甚么好处么?顶立门户的人是我不是你。”陆蔷冷静地吐出一句,沤的张凤眠心口疼。他倒不是对陆蔷心有不满, 只是觉得站在事实面前,面对从小到大的这个“真理”,被她这一句冷笑话呛到了。
张凤眠心口再疼,也还是乖乖地背着书包跟在陆蔷身后,大晚上的进了学校,翻墙进了校医院。
前两天张凤眠和乔迎兴来这里架着聂焕换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校医院比以往更加阴冷。他们观察了两日,果真发现了端倪,今天晚上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两人自小就开始做这种事情,又都是气运之子,今天这件事完成的倒是很顺利。
超度了这位不愿投胎的家伙,两人又熟练地翻墙出了校医院。
陆蔷身手轻便先跳了下去,张凤眠背了书包,又是方才的主力军,此时有些气喘吁吁的,他一边坐在墙头看月亮,一边感慨:“师姐,这两日*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陆蔷侧过头看他。
上弦月缺了一块儿,挂在校医院大楼的顶端,活像是一块大饼被什么吞掉了一部分一样,高而黑的大楼,楼道里的些许灯光从窗户中透出来,一排排的,衬托着此景,有几分诡异之感。
陆蔷皱了皱眉头。
张凤眠悄声道:“师姐,你有没有觉得这段日子的怪事倒是比以前多多了?我可不信是咱们出来到了大城市所以——”
他说到一半忽而停住了,因为陆蔷猛然间回头紧紧盯着他,确切的说,是盯着他的背后。深秋的夜里,张凤眠坐在两米高的院墙上,看着月亮透过树影洒下斑驳的惨白光芒,一阵无端的凉风袭来,他忽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有一种,背后有什么东西的错觉……或许,看陆蔷的这个反应,也不是错觉?
张凤眠觉得整个人都凉飕飕的,脑子里一时混乱了——以前和师姐陆蔷出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碰到这种事情,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晚上这么诡异呢?难道是因为陆蔷迟迟没有行动?陆蔷没有行动,本事没有她大的张凤眠也就僵持了下来。
就这么沉寂了将近十秒钟,陆蔷忽而噗嗤一声笑了,她捂嘴,站在院墙下,身上像是披了一层如水的白纱,有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她笑道:“我骗你的,还不快下来,等会儿保安大叔了我看你怎么办。”
陆蔷向来是冷清少话的,少有这样活泼声色的举止,一旦如此,张凤眠便比谁都羞涩似的,红了脸,又还悄悄地总盯着她看。但是今天却是个例外,陆蔷柔声让他下来,张凤眠却一动也不动了。
陆蔷没察觉出什么,她继续回答方才张凤眠未问出口的话:“你说的也对,我这几天晚上修行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到比以前进展更快了。我原先还以为是到了师父所说的顿悟之境,这两天却发现,不仅仅是我身上有了这种变化,很多东西都有这种变化了。”
说到专业上的事情,陆蔷总是滔滔不绝的,她此时又沉寂在这种处境中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今天晚上校医院的事情,放在以前,这样的死者根本不会魂魄化鬼,即便化鬼,也不过三五个小时就消散了,总不会像这次一样,拖延了三五日,竟然还小有气候了。”
“我看,以后像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恐怕不是个个例了,我隐隐有察觉,天地间,似乎有什么大变化要发生了。但到底是什么,我还不清楚,此事事关重大,我还要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才知道的。”
陆蔷自顾自说了一番话,安排了行动,忽而见张凤眠还是坐在院墙上一动不动的,背着月光的脸上一片黑,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但无端的叫人觉得他此时一定是处于懵逼状态的。陆蔷怪道:“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张凤眠僵硬地伸出胳膊指了指前方,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师姐,我觉得你说得对,万物一饮一啄皆有定数,你瞧,他们无偿拿了我们的平安符,如今,就要替我们承担后果了。”
陆蔷看他这副神色,又是这样的话语,心下又惊又诧,忙转身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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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大老爷,您可算是醒了!”耳边有仆人殷切的喊叫声,姜伯伦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觉得头脑发晕,四肢无力,口里发苦。
他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您身体不适,睡了一下午了。”仆人殷勤地给他锤了锤肩膀,看他萎靡不振的模样,很有眼色地拿来了一杆烟枪,极为熟练地给他点上。
姜伯伦伸手去拿烟杆,触手沉重很有质感,拿到手里他才猛然惊醒——他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可是东西都拿到手里了,鼻尖满是香味,要是不来上一口,总觉得嗓子眼发痒,心里像是挠痒痒似的,浑身不自在。
他心里虽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浑身不自在,还是没能忍住砸吧了一口,吐云吐雾的,没过一会儿就舒坦了很多。
奴仆在旁边看他神色,小心道:“四太太下午三点多就走了,说是虽然四老爷还没回来,但院子里的小少爷总归是离不开人的,要回去照料着呢。”
姜伯伦听这话有些奇怪,还是砸吧了两口烟,道:“她要走就走好了,作甚要与我详说?”
奴仆见他面上不甚在意的模样,心下一突,忙赔笑敛了话题不提,笑着自抽了两个嘴巴,吓得姜伯伦不轻。奴仆转换了话题道:“今儿个晌午大少爷还来找书房找老爷,说是要商量一下关于庆城的那批货的事情,这批货扣押在码头可有小半个月了,一直拿不下来呢。”
姜伯伦熟练地敲烟杆子:“这事儿,让佑安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慢着,佑霖也回来了,他是个沉不住心总想往外跑的,叫佑安把他一块儿带过去,这事儿没个十天半个月可谈不下来。”
姜伯伦见奴仆神色迟钝的模样,闲暇起来又问了句:“你这是什么样子?怎的,大老爷我让你去传句话也跑不动腿了?”
奴仆忙不迭地应了,不敢再停留,小跑着出去了。
姜伯伦舒坦地松了一口气,往后一躺,舒舒服服地躺着继续耍烟杆子,吞云吐雾中,他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怎么在他的记忆里,还真有老四媳妇从他房里出去的画面呢?姜伯伦顿时浑身僵硬,面色难看,仿佛不能相信这样的人是自己一样。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这件事,却也没了抽大烟的想法,他起身,出了正屋,想着方才让奴仆去给长子佑安和次子佑霖传话,心里对生意上的事情还有些放不下,遂干脆自己过去瞧瞧。
路过西苑的湖泊往里走的时候,姜伯伦正见着一个眼生的奴仆打扮的年轻人正站在假山后头张望。
“你是谁?在此做什么?”他问。
年轻人吓了一跳,神色一白,转身看他,忙鞠躬行礼,口中喊了声:“大老爷。”
这人礼数虽然不错,但看着眼生,不过看他穿着一身粗褐色的奴仆打扮也玉树临风的模样,面上也有几分沉稳正气,倒还真有几分不凡。
大老爷是个爱看脸的人,即便这人眼生还在往内院张望,方才心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反而问他:“你是哪个院的?叫什么名字?”
“大老爷,我叫李水生,是外院赶马车的。”年轻人回。
“哦哦,我倒是没见过你,有些眼生。只是,你一个马夫,跑到这儿作甚?管家呢?管家也不派个人给你领领路,免得走错了道儿。”
李水生面色一白,解释道:“多谢大老爷,小的是在这儿等着二、二少爷他们呢。”
“佑霖?他出门作甚?”姜伯伦诧异道。
“爹,出门当然是有友人相约了。”姜佑霖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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