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年花天酒地一辈子, 除了约会从来没有准时过, 给童甄茗递消息却体贴规矩,特意等上班时间给童女士打电话。
有这层时间差, 童木做好挨骂的准备, 没想到一直到下午,迟迟未接到童女士的来电。
这是要酝酿多大的暴风雨?
童女士从未想过儿子有一天会叛逆, 童木也想不到童女士突然母爱爆发是什么模样。
母子亲情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
直到童女士打完电话, 跌落在椅子上,冬季里少见的晴好天气刺得她眼睛发痛。
听到张鹤年说的信息, 童甄茗怒不可赦,想要把人拎到面前骂个狗血淋头。可找出通讯录,要拨号的那一瞬间, 她浑身没了力气,无力地看向窗外。
从几年前, 童木慢慢不接戏开始, 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儿子已经萌生出一点迹象。只是她看不懂, 又刻意忽视, 直到今年转学,离家出走,搬进家属院, 都说明他早做好了打算,想要一步步脱离自己。
可她做了什么?
她害怕老家,害怕提起害死父亲的事,只能用工作来分散注意力。她怕听到童木在老家的消息, 仿佛没提起一次,就会揭开她无比后悔的伤疤。
直到今天,童木去办了分户,她才蓦地清醒,一段母子关系要到了什么地步,对方才难以忍受,分户自己过?
童女士虽然跟儿子有血缘关系,但相处起来像是远亲。
办公室的门敲响,特助进来,见童总脸色苍白,桌上的手机还亮着,她大胆看了一眼,似乎要给童木拨过去电话。
难道童木出事了?
特助慌道:“童童没事吧?”
“连你也这么关心他。”童女士自嘲地笑了笑,“我对童童是不是很差劲?”
特助觉得这话没法接。
这是什么送命题?答对了扣工资,答错了违背做人道德底线。
童女士像是自言自语,“我不是像其他父亲母亲一样吗?我要是不赚钱,谁给他房子车子,谁给他厨师保姆跟助理?谁给他争资源,让他过上现在的生活?”
“童总,我冒昧地说一句。”特助说,“您要不给童童配这些的话,他自己也能配上。”
童女士怔然,恍惚地笑了笑,“你说的对,我竟然把这些都忘记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飘来一朵云,将日光遮住了些,室内变得些许昏暗。
特助不知童总心里想什么,站的小腿有些疼,又想知道童童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外援。
童女士忽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你说,我现在还能做一个好妈妈吗?”
特助呆愣当场,不敢置信地问:“您,您是说?”
童甄茗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背对着阳光,露出笑脸,“不知道这样对童童来说,会不会太迟了。但亡羊补牢,我能做一点是一点吧。”
“再不做的话……”童甄茗笑得勉强,“我都对不起当年的自己。”
当初她费劲手段,离婚打官司,只为把童木争过来,给他一份好生活。可后来究竟哪里变了,她的记忆有些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过户手续之类的都是为了剧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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