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呢?怎么也少了两个人?”
听到队友的询问,眼镜男便开始解释前因后果。听闻全过程后,队友们不禁也感慨万分。
“最后……”眼镜男叹了口气,“门开了,她丢下何太就跑了。剩下我们两个也正好收到了你们的讯息,就把伤者扛了回来。”
队友们纷纷咋舌:“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心机这么深……”
“我早看出她是个两面三刀的小贱人了!你是不知道,她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讨论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阮苏突然捏着手里的通讯器,问:“这是使用的公共频道吗?”
“没错,”旁边的人解释说,“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通讯器都能听到。”
阮苏顿了顿。
“也就是说,玥玥也有很可能听见了我们在这里会和的讯息。”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都一阵头皮发麻。一个能把队友当人肉垫子的恶女,指不定又会在背地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丧天良的事呢。
“好了,休息够了,”阮苏就站了起来,“我们准备出发吧。”
“可是出发去哪儿?我们一楼还没有清理干净,要再看看吗?”
阮苏摇了摇头:“我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这里会有指示。”
队友们疑惑不解:“什么?”
“在最开始的第十三个教室里,”阮苏解释说,“陈玉的课桌里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五楼厕所的位置。这里的线索都是连着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眼镜男干笑了一声:“其实……这个纸条是玥玥拿出来的。”
队友们顿时翻起了白眼,如果早看出来她这么能坑队友,他们一定要在这恶女坏事之前把她隔离起来才对!
阮苏已经开始在医务室里搜寻起来。如果当时的纸条是在陈玉的课桌抽屉里,那么现在,纸条也许会在……
阮苏来到了三张病床前,抬头问身后的人:“当时孔橘睡的是哪张床?”
有人指了一下最里面那张没有人躺的:“是那张!”
阮苏走到了床边,伸出宽大的手掌,在床单之上一寸一寸仔细地抚过——突然,他皱了皱眉,两指捏住枕头的角,抖了两抖。
一张泛黄的纸条碎片果真飘落了下来。
“还真有!”队友们顿时惊奇地围了上来,“居然藏在了枕头缝里!”
阮苏将纸条翻开一看,那上面果真记录着一串数字:2-15。
“二楼的第……十五间。”
先前探路的队友们顿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什么?二楼吗?”
“不可能啊,”另一个队友也附和说,“二楼我们之前已经去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
“而且一共13间教室,1间厕所,哪来第十五间?”
阮苏挥了挥纸条:“看来你们检查得不够仔细了。”
一行人语塞,但又只好配合着阮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他们还剩下三个火折子,再用医务室里的一些废纸缠成球,做了一个简易火把。应该足够用了。
好在医务室里有一些专业刀具,他们终于不用像个底层玩家一样到处捡破烂当武器了。阮苏也放下了早已变形的桌腿,在医务室里挑了一把短刀作为武器。收拾完东西以后,队友转过身,望着床上的两个人:“那他们……”
阮苏轻叹了口气,在桌面上点燃了一支蜡烛,又把纸条放在了旁边比较醒目的位置上。
“这里已经被解锁过,应该不会再有丧尸来了。就先把他们留在这里吧。”
一行人就此出发了。
.
出了医务室后,众人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走在密不透光的幽暗长廊上,就像在深海之中摸索,让人的肾上腺激素飞升。
当时只顾着扶何太和大家会和,一路上担心何太的伤势,步伐飞得飞快。可等阮苏再次回到了黑暗的长廊上,才意识到这里随时都有可能藏着未知的风险。
但此刻,稳住心态,不要自己吓自己才是上策。
一行人里,阮苏打头阵,手里举着简易火把。他们一共有三只打火照明用的火折子,分别在头尾和中间人的手上。一片幽暗之中,只见一个忽明忽暗的火把,和两簇微弱的火光。
人群聚集在一起,刻意放缓了脚步,以防危险突发毫无准备。
而长廊上似乎却很安静。
走廊上的景物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有些扭曲,角落随意堆放的旧桌椅、生锈的铁扶手……突然,队伍中间有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你、你们有没有听见一个呼吸声?”
有人顿时反驳:“别神经兮兮了,我们这儿这么多人,没有呼吸声才叫吓人好吗!”
那人连忙摇头:“不是的……那呼吸声很急促,我也说不上来……可、可是好奇怪……”
阮苏皱了皱眉,他停下了脚步,用火把对准人群,火光顿时把身后的队友给照亮。一、二、三……没错,加上自己,六个人都在。
等等,为什么会有七个影子?
阮苏绷紧了神经,再次眯起眼细数了一遍。可他刚数到“5”,火把突然“噗”一声,熄灭了。
众人顿时惊叹起来,阮苏反应很快地掏出火折子飞快点上,火光摇曳地重燃了起来,这回数字对上了,是六道人影。
是自己的错觉么?
“怎、怎么了……”队友们看阮苏的表情很是微妙,霎时有些紧张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阮苏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转过了身:“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
结果到了后才发现,二楼的结构确实和一楼有些细微的差别。
除了十三座教室都是一样的布置外,右侧楼梯间的对面多了另一个房间。门紧闭着,被铁链锁了起来。
因为这个房间的门框设计是直接把墙壁打通,不仔细看的话,会把它忽略当成一堵普通的墙。也许就是这一点使得他们第一遍搜寻的时候遗漏了这个房间。但这样粗糙的设计,倒是很像学校里某个被废弃的工具间。
阮苏把手中的火把交给了身后的人,一边抡起桌腿,猛力敲了一下铁链,纹丝不动。
立时有人慌了:“怎么办?”
阮苏沉默了一会,“有铁丝吗?”
队友们忙是一阵慌乱的搜索,最后从扫帚上拧弯了一小段铁丝,连带着扫把整个递给了阮苏。
阮苏:“……”
队友们委屈脸:“条件艰苦,只有这个了。”
最后阮苏用扫帚解开了锁,撞开了门。霎时间,空气里扬起一股灰尘,呛得人连打喷嚏。
这里确实是一个储物室。
房间有些狭窄,没有窗户,显出几分压抑。这里堆放着各样的坏旧桌椅,从积灰程度来看,已经有一段历史了。
阮苏吹灭了火把,队友们纷纷带着火折子,小心谨慎地在屋内探索了起来。忽然,有人有了发现:“快来看!这箱子里有东西!”
大家纷纷摸黑围了过来,那人将火折子吹亮,对着打开的木箱一照,发现里面是一沓手写的信纸。
有人伸手拿了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勉强辨认出了信纸上的字。
“我只是想告诉你,谢谢你把我送去医务室”
“这没什么,以后不要再给我传了”
“对不起,我不会让别人看见的”
“1999年,1月13日”
这是最顶上第一封的书信,用两种字迹书写,看样子像是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哦,这不就是以前小孩子上课喜欢传的小纸条么?”其中一个人认了出来,“我那个年代,大家都流行这么干。”
队友们也纷纷表示认同。再往后翻,他们发现每张信纸都有工整的折痕,角落都一丝不苟地写下了日期。看得出来,信的主人很珍惜它们。
“希望你喜欢那些果干”
“很好吃,但是希望你不要再送给我了”
“对不起,是课间没有人在的时候,我去放在你抽屉里的”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在学校里我是不会跟你说话的”
“对不起,那放学了之后呢?”
却没有后文了。
看到这里,大家相望一眼,心里登时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这是孔橘和另外一个女孩的对话吧!”
“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当初把被铅球砸的主角送去医务室的同学。”
“孔橘一定很感谢她,才会这样,又传纸条又送东西的。”
“不过那个女孩应该是有点怕她,可能是怕自己帮了孔橘,也被其他人孤立起来吧。”
阮苏挑起了眉:“继续往下看吧。”
那是一张在众多信纸中,保存得很完好、字迹清晰的纸条:“我把你送去医务室,其实只是我当时有些同情你。但你为我做的这些,我很感动,谢谢你”
“谢谢你,谢谢你”
“好吧,在和我成为朋友之前,你必须诚实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好吗?”
“好”
再下一行,字体就变得有些僵硬,还在前面涂了好几个黑圈,不知道是写错了字,还是在纠结地措辞。
最后她问:“你为什么有6只手指?”
那一行问题,却没有得到回复。
不过,从那张信纸再往后翻,之后的纸条内容,就是些轻松的对话了。
“今天你有时间吗?我还想和你去河边散散步。”
“应该有吧”
“那我放学后等你”
“别在校门口等,你躲到后门那棵树后面去,记得别发出声音”
“好”
“我喜欢上次吃的那些糖,我们可以再一起去买”
“好”
……
随着传阅的信纸一张一张读完,到了后面,两个女孩子的友谊明显逐渐加深了。一开始被动的那一个也开始会偶尔主动地向孔橘问好。
“我妈妈多带了一些腐乳,也许我可以分你一点,沾馒头很好吃”
“谢谢!”
“你喜欢辣口吗?我有一些零食”
“喜欢,喜欢”
……
再往下看,在一张白纸上,女孩给孔橘写了很长的一段话,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
“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不过既然来了就只好去接受吧。老师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也别管其他人怎么做。”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哈哈,你真是个怪胎”
而这张纸也就成了这沓信纸之中的最后一张。
“其实这么看来,”队伍中一个青年女性感叹道,“她们还挺温情的。两个小女孩儿之间的友谊……”
“对啊,”有人附和道,“在孔橘被所有同学欺凌孤立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女孩站出来和她交朋友,命运还不算太差吧。”
再往箱子看,可以找出一些信纸里提到过的东西,果干盒子、糖纸……都是两个女孩曾经交往的痕迹。最后又翻到了一本课本,上面写着“梁莹莹”。
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这时,气氛难得的多了几分温馨。
而看到这里,之前一些破碎的线索总算连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地方说不通。在厕所里发生的那一幕究竟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他们打完了丧尸以后却没出现主剧情?是不是他们又漏了哪些关键线索?
阮苏正思索着这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枯如槁木的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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