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们顿时惊讶极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柯凡皱了皱眉,指着自己的眼睛:“废话,我又不瞎。”
队友们目目相觑,阮苏又问:“你怎么跑顶楼上去了?”
江柯凡顿时支支吾吾。
“……想去,就去了呗。”
阮苏:“……”
阮苏:“收拾一下,我们上顶楼。”
.
最后,众人跟着江柯凡一起摸爬滚打上了顶楼。阮苏不得不认同,让江柯凡带队真是一场噩梦。
不过好在最后绕来绕去还是成功到了目的地。顶楼的通道有些特殊,如果按他们的搜索方式,很可能会错过这个小细节。但好在江柯凡是个不按套路出牌、又爱四处摸爬的主儿。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了”。
不过他们总体还算走运。
通往顶楼的门用门闩扣了起来——但锁扣已被江柯凡暴力毁坏。进入顶楼后,眼前顿时变得开阔了许多。
面前出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六层楼的楼顶,却没有设置围栏等安全措施,大概是顶楼平时不对人开放吧。
“喏,”江柯凡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一堵墙,“就是她了。”
这时,女主角孔橘的真容才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面前的是一具浑身骨折,手脚扭曲的女尸。女尸身形纤细,一头墨黑短发,看得出来生前应该是个长相清秀好看的小女孩。只是——她现在却面呈死相,双眼无神地趴躺在地面上,手脚都折断,嘴角还流出了一摊鲜血。
她就是那个因为生理特殊而备受欺凌和侮辱的女孩儿。
大家不由有些紧张起来,这就是游戏的BOSS啊!前面几个小怪都折腾得他们够呛,等和BOSS起了直接冲突,那他们不得全军覆没。
“啊!对了,”其中一个队友指着女尸的手,“快看看她有没有六根手指?”
几个队友便小心地围着尸体,认真地盯着看她露出的手,却发现她的左手上并没有所谓的第六根手指,但是——多出了一段奇怪的指节。
手掌横空多了一个断指的关节,露出森森的白骨,看上去确实有些畸形。
看到这里,身份几乎就可以确定了。
可是,那骨节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其中有一个队友猜测,“她的那根手指被割下来了?”
阮苏看了一下四周,楼顶,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跳楼事故。而女尸此时全身骨折的惨状,也符合这一特征。
“这是在告诉我们主角的死因,她是从顶楼摔下去死的。”阮苏也陷入了思索,“至于指头……”
“这个等、等下再说,话说回来……”一个队友又哆哆嗦嗦地后退了一步,眼前的女尸让他毛骨悚然,“我、我们怎么这么快就见到了BOSS?现在是不是又要触发场景了?啊!难道我们就要在这里和BOSS火拼吗?!”
阮苏抬眸看了江柯凡一眼,他接着摇了摇头。
“如果会触发场景,那么江柯凡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BOSS应该就已经觉醒了。况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真要就地和BOSS火拼,那他们可谓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只是,这不仅是一个拼武力的游戏,更是场动脑的博弈。
阮苏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放下了心,一边又开始议论纷纷。
江柯凡站在一旁拧着眉头,神色凝重。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没听明白其他人讲的什么,目前触发的三个重要场景,他一个也没看到,正巧都完美错过。
他好奇心膨胀得不行,就脱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阮苏察觉到了他的迷惑表情,这才反应了过来队伍里还有个慢半拍的家伙。
“你目前知道的有多少?”
“不多。”
还真是一点也不愿意透露。
阮苏就简略地向江柯凡解释了一下他们目前为止掌握的线索。江柯凡听闻过后,恍然大悟地拍了下手:“这么说来,最开始那个教室里的就是陈玉,现在地上这个叫做孔橘?”
“对。”
“那就说明方向对了啊。”
阮苏一愣,一脸不解。
江柯凡就挑起眉来,解释说:“就像最后的BOSS战来临前,系统会疯狂掉补给。信息的补给,也是一种补给。”
阮苏这才醍醐灌顶,信息的补给——没错,这个插曲,不仅提示了他们主角的长相,还有断指,骨折……这些线索都暗示了结局,也许在之后的BOSS战里还会起到关键作用。
“看来,”江柯凡盯着地上的女尸看了一会,“这局游戏马上就要打到终章了。”
阮苏一转头,对上江柯凡的侧脸。他忽然笑了一下:“你总是这样躺赢的吗?”
江柯凡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见到我躺赢了?”
“……说的也是,”阮苏话锋一转,嘴角噙着笑,“毕竟在楼道里来回兜圈子也挺费体力的。”
江柯凡脸一红,“放屁!老子那是在找线索——”
阮苏用手一下捂住他的嘴:“嘘!少说话,多看路,一会小心又把我跟丢了。”
最后也不忘嘲讽一波!江柯凡气得脸都红了,张牙舞爪地想掰开他的手。阮苏倒是笑得很是开心。这时候,队友忽然喊了起来:“快来!我们在她嘴里找到了一张纸条!”
阮苏一怔,很快松开了手,小跑过去。江柯凡抹了一把口水,也顾不上骂人就跑过去看。
队友在女尸的嘴里找到了一张字条,带着黏腻的液体,很是恶心。
翻开来一看,发现那上面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依稀看出是:“决裂”。
“这是什么意思?”
队友们一下沉默了,顶楼上的信息量太大,他们还没有挨个消化过来。
“这个决裂……”有人开口问,“是指孔橘和陈玉决裂,还是和梁莹莹?”
“不会吧,她和梁莹莹关系那么好……”
“或许这个‘决裂’不是我们想的那种意思。也许就是类似‘我要开始复仇了’?”
大家相望无言。这时,一直站在角落里神色僵硬的眼镜男突然颤声开口道:“我……我要去一趟厕所……”
阮苏回头:“怎么了?”
“我憋不住了……”眼镜男捂着肚子,很是着急的模样,“对、对不起。”
有人要离队,阮苏看了一眼身后的队友们,然后回头道:“没关系,你去吧。我们正好在顶楼休息一会。”
眼镜男连连道谢,然后小跑出了天台门。
休息的间隙,队友们坐了下来,一起清算他们手头里的物资。武器方面,他们现在有四把大小不一的手术刀,四把剪刀,加上江柯凡最后带来的四个火折子。
大家正思考着下一步该去哪的时候,坐在一旁的何太忽然强烈地咳嗽了起来。阮苏过去扶住了她的肩膀,忽然发现何太被咬脖颈处的绷带已经被血水给浸透了。
阮苏有些讶异。何太却笑了笑,“年纪大了,恢复力不行了……没事,你们继续讨论吧。”
江柯凡嘟囔了句“嘴硬老太婆”,一边麻利地撕下了自己的一节袖管布料,递给了阮苏:“拿去换上吧。”
阮苏心情复杂地接过了布,三两下给何太换好。血绷带散落了一地。
阮苏又问何太:“还拿得了刀吗?”
何太点了点头,笑着打趣说:“放心吧,我还没到残废的地步。”
阮苏便拿了一把短柄刀给她防身用,“之后的行动,你站在我们中间。如果又触发了场景,只管保护好自己。”
何太笑了笑,应道好。之后一队人马又稍作调整,便准备启程出发。
就在这时,顶楼的门突然被人唐突地撞了开来,原来是眼镜男冒失地闯了进来。
队友们正打算叫上他一起,眼镜男突然气喘吁吁地扶住了墙,他满头大汗,又双目圆瞪地望着他们:“你、下……救……”
可他吞吞吐吐半天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阮苏皱了皱眉,心生不好的预感:“慢慢说,怎么了?”
这时眼镜男总算缓过了劲,他一脸惊恐地指向了楼道口:“我刚才去了六楼想小解,结、结果发现……六楼,很不对劲!”
“六楼?”
大家相视无言——第六楼是他们还没探寻的领域。
江柯凡长长地吹了声口哨:“看来有活儿了。”
阮苏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所有人准备好,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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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未曾这样黑暗过,他们如履薄冰地走了很久,却好像怎样也走不到尽头。
后来终于下完了所有的台阶,推开半掩的门,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六楼幽黑的长廊。从远处往里看,这条走廊的尽头一直延伸到了黑暗之中,仿佛还透着艳红的光,气氛很是诡异。
眼镜男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胆战心惊地指了一下前方:“就在前面……”
越往前走,众人忽然意识到,六楼并不像其他的楼层那样可塑性高,它更多是由教师行政办公室组成。仅有的三间教室,也都无一例外地被紧锁了起来,窗帘拉紧,门窗密闭,里面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而走到了一半时,众人不禁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为眼前的场景所惊呆了。
那是一副十分壮观的画面——在眼前两面5米高的墙壁上,涂满了各种由人血作出的涂鸦。六根手指的畸形儿、长脖子的毒舌妇、裂口嘴的黑影……连天花板都被堆满。扭曲的画风、浮夸的色调,大量的殷红颜色……强烈地冲击着人的视网膜。这一幅又一幅黑暗压抑的血画,构成了一面恢弘盛大的壁画,令人忽感凄入肝脾,好似浸泡在了福尔马林之中无法呼吸。
众人被眼前的血画给震撼住了,这些涂鸦太杂太乱,若是挨个去看,很容易迷了眼睛。他们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去,发现这壁画居然一直延伸到走廊的尽头之中。
这时,何太凝望着那些风格诡异的壁画,忽然说:“我懂了……这些都是那个孩子画的,她在向我们倾诉!”
阮苏一皱眉:“孔橘?”
众人很是不解:“倾诉什么?”
“她的内心!”何太飞快地转过了身,“和……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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