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苏一行人和莫阿姨的反应简直一模一样。他们目瞪口呆,很久才缓过神。
“卧槽,这是什么绝世变态啊!”
“恋子情结就算了,居然还让小孩子来演自己,还教小孩去……呕!”
“这是什么恶心的奇葩角色,我三观简直碎了一地!”
阮苏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来时,眼前那三个人的幻影已经消失了。
“你的直觉真准,”彭鸣心服口服地朝阮苏竖起了拇指,“我现在确信了,这还肯定只是冰山一角。那个副院长恐怕不只是心理变态这么简单……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理所当然地做这种事,竟然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证她!难道她背后有很强大的势力?”
阮苏沉默了一会,只说:“线索肯定就藏在这些楼里。”
彭鸣叹了口气,“不知道知道了真相的莫阿姨今后会怎么做……”
“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彭鸣点了点头,接着小心地来到了门边,用耳朵贴着门仔细听了听,随后回过头来肯定道:“她们俩还在外面。”
队友们相视一眼,接着就把目光望向了涂清月带来的一堆子弹。
这时,涂清月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的表情恢复了最初的波澜不惊,握着手里的枪,不知在思索什么。
“真、真是个神经病……”有人在窃窃私语,“一定要小心这个毒女!”
阮苏沉默了一会,接着看向涂清月:“你带来的子弹呢?”
涂清月抬起了头,接着便转身去捡起了地上的一滩弹夹,抱在怀里堆成了厚厚一沓。阮苏目测了一番,这么多子弹,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发了。
“这都是哪里找的?”
涂清月皱了皱眉,伸手往后面她来的方向指了一下,“就在那后面啊。”说着还挥舞了一下手里闪着锐芒的沙/漠/之/鹰,“这个也是。”
阮苏看了彭鸣一眼,后者忽然想起一句话:“……大难之前必有补给。”
涂清月开始把子弹分发给每个人,轮到江柯凡时,她还刻意手一打滑,少抓了一把。但江柯凡也没在意这些,啪啪几下把子弹一口气全装上了:“别废话了,快走吧。”
阮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望着涂清月的眼神不免加深了几分。
涂清月在给自己装弹的时候,旁边一个队友就小心翼翼地来到彭鸣身边,对他说:“我感觉她的精神不太稳定,我们要不要保险把她的枪收了?万一她又……”
彭鸣叹了口气,摇头说:“可枪是她自己找到的,这些子弹也都是她发现的,我怎么好开口?”
“这女人……”那个队友只好悻悻地扭回了头,最后嘀咕一句,“……简直阴阳怪气的。”
另一边,江柯凡利索地装好弹后,突然开口叫了声:“那个苏。”
阮苏一怔,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嗯?”
接着,阮苏忽然被一下拉了起来,下一秒,江柯凡就扶住他的腰,不怕疼一样让阮苏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你是因为我被啃的,我负责把你运到医务室。”
丧尸是他闯祸引来的,阮苏是为了挡他才会受伤的。江柯凡知道自己应该负全责,说这话的神情也很认真。
但这小虎崽连他名字也不叫对。阮苏叹了口气,补充道:“……阮苏。”
“嗯?”江柯凡接着才意识到阮苏在提醒他,顿时有些不耐烦,“随便,你快扶好。”
阮苏:……
可阮苏的身材比江柯凡还要高大了几分,江柯凡根本拖不住他,两个人绑在一起反而没法好好走路了。江柯凡正琢磨着要用什么姿势的时候,涂清月就站在他们旁边,突然斜睨了江柯凡一眼,冷言暗讽了句:“犯不着这么假惺惺。”
说着,手上还咔咔两下给她骚气的沙/漠/之/鹰上了膛,动作幅度之大,分外惹眼,颇有刻意之嫌。
江柯凡差点又要炸,被彭鸣连忙一把按住。江柯凡吃瘪得不行,最后只好生闷气地兀自扭过头,嘀咕一句:“……暴力女。”
阮苏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就杠上了,简直莫名其妙。最后,他也受不了自己像个软包子一样被丢来丢去,就松开了勾着江柯凡肩膀的手,“行了,我只是被咬了一下,又不是残废了。我能自己走,撒开吧。”
江柯凡就松了手。失去了支撑的力度后,阮苏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忽然感觉有些头晕。因为失血过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失。尽管有些虚弱,但尚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此刻更是关键,一定不能掉什么链子。
于是他重新抬起头:“走吧。”
离得最近的江柯凡,一眼便察觉到了阮苏神情微妙的变化。他的表情一时也有些复杂。在走向大门的时候,刻意往阮苏的面前挡了几分。
一行人一齐装备好子弹,六个黑漆漆的枪口,一架沙/漠/之/鹰,充足的火力,紧绷的神经——彭鸣一脚踹开了门,十个人登时朝楼梯口的两具丧尸猛攻而去!
“副院长”见到了人影,第一个闻风而动,青面獠牙地朝他们扑来!
“靠,你这个恶心的变态!”
队友直接轰出一枪,一下打爆了“副院长”的一颗眼珠。彭鸣立即眼疾手快地补上一枪,又把她另一只眼球也给打得汁液四溅。
没了眼球,她空洞的眼眶流出黑液来,动作忽然僵持了几秒钟,像是有些茫然。霎时间,四面枪声缭绕不绝,无数发子弹同时狠穿进了“副院长”的身躯之中,悲鸣之间,狼烟四起!
刚才被赶得有多狼狈,现在血虐丧尸就有多畅快!
一行人一边射击“副院长”,一边又谨慎地往楼梯之下挪动而去。但他们太专注于将邪恶的“副院长”打穿,一时忘记了还有老丧尸“莫阿姨”的存在。等反应过来时,阮苏猛然惊觉莫阿姨已然近在咫尺!
眼看着就要被扑上,阮苏握着枪,正打算按下扳机——江柯凡却抢先一步从他眼前冲了过去,飞出一连串子弹,把满脸是血的“莫阿姨”击退了几分!
阮苏愣了下,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枪。刚才他握着枪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软,好在江柯凡临时过来帮了一把他。
不过……这小子这会怎么这么急着在他面前表现?
江柯凡帮完阮苏后,接连着冲到队伍头阵,端着枪就是一阵扫射!在他猛烈如斯的炮火下,两个丧尸根本无处遁形,失去了所有战斗力。江柯凡为大家开了路,十个人很快下到了下一层楼梯。这时,还有人不过瘾地想继续,彭鸣立即拦住了大家的枪:“够了,别再浪了,省着点之后用!”
也是,这丧尸复活力这么强,等他们没子弹了,那不又得卑微成狗,被按着头打。
于是大家见好就收,立即趁空往楼下跑去。
等出了宿舍楼后,大家才发现天空是那么透亮,草是那么绿。武器在手,底气就有啊!
这时,彭鸣敏锐地看见了一旁的通告栏:“那里有总览图,我去找一下医务室。你们现在这儿等等我。”
接着,彭鸣就和几个队友一起小跑了过去。监护家长走了,阮苏这时才慢慢地挪到了江柯凡的身边,看他正在拨弄着枪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阮苏犹豫了一会,接着才开口问他:“你在内疚么?”
江柯凡一怔,一扭头略带惊诧地望着阮苏,半晌后,神情忽然又软了下来。
最后,表情很不自然地闷声说了句:“……少废话。”
阮苏笑了笑,江柯凡的情绪就是这么简单好懂。
其实,他并没有真的想去跟江柯凡计较什么,他帮江柯凡挡那一下,也完全是出于本能反应。倘若那不是江柯凡,他很大概率也会伸手去挡。至于被咬那一口……
其实玩这个危险的游戏这么久,阮苏也不是第一次被咬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站在江柯凡的立场,看着某人为了自己而受伤,他心里也许还是难免会有些歉疚吧。
说起来,江柯凡总自称“哥哥”、对彭鸣也是百依百顺,像个兔子似的喊他“彭鸣哥”,可一到了阮苏这儿,立马就变成了“那个苏”、“那个什么苏”、“随便”。
阮苏忽然感觉有点儿好笑。
于是,他最后决定安抚一下江柯凡的情绪,也顺便为自己鸣个不平:“叫我声哥哥,我就不计较了。”
江柯凡闻言,立马换上一个“你傻逼吗”的表情。
“叫我一声哥哥,”阮苏思索了一会,补充道,“阮苏哥也行。”
江柯凡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你想得美!”
“真不叫?”
“滚滚!”
阮苏立马捂着脖子,表情很是痛苦:“嘶,这里好痛啊……”
“你——”江柯凡脸一红,没想到阮苏突然闹这么一出,他心里发虚的同时,看着阮苏龇牙咧嘴的表情,一时又难辨真假。
最后只好一律打假处理:“你闭嘴!别再装了!”
阮苏苦笑了一下,“……我是真的有点疼。”
江柯凡抿起了嘴,不说话了。他看见阮苏的伤口再次渗出了血,红布也透出铁锈腥味,那画面分外狰狞。这会儿,江柯凡心里的羞愧和歉疚混合在一起,让他忽而心生烦躁起来。
“我会去给你拿药的,”江柯凡望着阮苏,“你应该不至于流这点血就挂掉吧?”
谁想到,阮苏却坚定不移,执着地追问:“你别转移话题。”
“……”
江柯凡顿感这人怎么这么难缠,一扭头,正好又对上某人笑盈盈的眼睛。那表情带着三分玩味,五分认真,就好像在说,“谁让你连我名字都不记得?”。
江柯凡自知理亏,可男子汉的尊严又在头上飘。
“……”
“……”
两人无言对视了不知多久,久到阮苏都快放弃了,江柯凡突然又抬起脸来,朝着他扔下一个模糊的音节,然后扭头一溜烟就跑了。
但饶是如此,阮苏还是耳尖地分辨出了那个“哥”字。他眼睛一亮,下意识脱口应道:“嗯?”
一抬起眼,江柯凡早就跑得远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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