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座久攻不下的城池来的这么容易,许然拎着脑满肠肥的城主出现在城墙之上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成功。
大头被俘, 城主是个惜命的人, 当即调转枪头投降。部分赤家军入住城池,这次他们的胜利没有费一兵一卒。
城池里的百姓们瑟瑟发抖, 作为本次主帅的许然并没有对百姓动手, 反而大力开拓和修复城池。
百姓的生活比之前的管理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能够从一开始的饿着肚子变成如今的能够温饱,支持谁已经不言而喻。
王队长不禁感叹, “宁飞似乎是专为战争而生。”
陈乐摇摇头,“不, 应该说为天下而生吧。”
谁能想到, 就是这座看上去不堪的城池仅仅只是因为一个副队长的泄密才久攻不下。
城池的攻破代表僵持了半年的两国终于突破了中间的一层薄膜, 战争一旦打响, 就不会再有停下的余地。
原来的元帅, 如今的池王非常看重这一战, 并且表明要给这场战争的策划者重重的奖赏。
边关和内京的消息并不及时互通,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战争是许然的手笔, 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周校尉升为了小将。
陈乐愤愤不平的拍桌,“他竟然做出这种事,这个功绩本来应该是你的”
王队长在内心也偏向许然, 不过还是实事求是的陈述事实,“虽然都说池国看军功,其实上层还是有很多龌龊,这次周校尉的提拔是多方博弈的结果。”
“我也知道, 但就是觉得不公平。”陈乐叹了口气,“明明我们在前面出生入死,他只在后面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所有的军功,这跟我们之前抓的那个俘虏有什么不同。”
纵观如今的三国,纨国得到了前朝的大部分金钱和圈地,宁国都是之前的皇室旁支,生活自然不会差,只有池国地处荒原,没有粮草没有金钱。
不过好在一点,其他两国的腐坏现象太广泛,池国相比之下好一点,可只要有朝堂有人在就有权利的纷争,池王身边也不全是一心为国尽忠的下臣。
其他两个队长并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对话,在立场上,王队长是中立派,陈乐是绝对的忠王派,而周校尉所代表则是另外一方团体。
许然说道,“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这么沮丧,事情并未到完全没有回旋的地步。”
“我们这不是沮丧,是绝望。”陈乐闷闷不乐的说,“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先不说这个姓周的,那个姓金的以为他凭什么上去,还不是靠抢人家的军功”
门外有人敲门,“宁飞,周将军让你去一趟。”
陈乐一惊,“他让你去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许然耸耸肩,“放心吧,没事的,我正好需要他这条线。”
顶着两人担忧的目光,许然见到了如今正得意的周校尉,哦不,虽然是个小将,也要称呼为周通周将军了。
“周将军。”
周通非常满意他的识趣,“小宁啊,你跟着我干,绝对只会有你的好处,这次你做的不错,你的态度我也看到了,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周将军的提拔。”
捋了捋自己的袖子,周通沉吟道,“过几日王会来边关巡察,同时也是用来褒奖我等,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的住就看你的了。”
许然心想果然来了,“属下知道。”
“你明白就好。”周通斜着眼睛看着他,给了一个甜枣还不忘用棍子轻轻敲打一下,“你要知道,我能让你上去就能让你下来,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里,千万不要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话说的不错,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身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利益团体,一般人可能也就被唬住了。
跟周通谈完,对方已经默认许然是他们那一边的人了,而且还非常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给主上招揽到了一个人才。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的出现,许然直接被周通后台运作,空降当了校尉,牢牢的压在了四位年轻力壮、资历丰富的队长头上。
此举一出,顿时整个赤家军都惊呆了。
先不说许然的能力,单就资历来说就绝对不够,四位队长兢兢业业,在军营里名声很好,校尉一职空了,怎么都轮不到许然这个新人来当啊。
虽然之前许然在拿下敌军城池中有重要作用,但就现在而言还是难以服众。
可是陈乐和王队长都隐隐透露出支持的态度,其他两位队长不发表任何看法,军营里的士兵也只好内心嘀嘀咕咕。
城池的攻占并不只是派军入驻,更多的还是要真正同化和统治这座城池里的百姓,赤家军先要接手前任防御的地位,又要防着再生事端,这么一来,时间就过去了十来天。
许然的校尉身份已经是铁板钉钉,这次迎接池王就是他一手操办。
池王如今也不过五十来岁,身体硬朗,眉宇间透露着一股深沉的威严肃穆之气,更厉害的还是铁血的治军手腕。
他对边关安城注视已久,听闻打了胜仗又揪出了许多奸细,就自己来看看,顺便可以看看哪里还有需要完善的地方。
“恭迎王上驾临”
“都起来吧。”
这次池王的出巡只有几个高层知道,就算是四位队长也仅仅知道来了一个需要高度保护的人,并不知道是谁。
他们给池王准备了一场小型的见面宴会,池王被簇拥着坐上高位,他是个粗人,没有太多文人的尊卑观念。
他的视线一路略过周通,落在许然的身上,“这位就是此次攻破城池的关键人物宁飞吧。”
周通低着头连忙给许然递眼色。
许然站起来,“属下正是宁飞。”
池王的眼神如同老鹰的钩爪一般上下打量,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我池国有你这等良将何愁不能攻下纨国。”
“那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有您当年的风范了。”一旁跟随的人连忙说道,言辞之间还不忘给池王拍马屁。
这场宴会宾主尽欢,池王记住了许然,这也达到了某些人的期望。
池王不能在这边停留太久,随后就匆匆离开,周通非常满意刚刚许然的表现,又一次强调,“宁飞,好好干,以后还有你的好处。”
周通如今升为了小将,他的工作也随之变多了起来,他退回了安城,而许然理由当然的接管了这座新城池的一切权利。
他开始大刀阔斧的推翻军营原本的训练机制,转而更加针对性的训练,已经习惯了之前训练的士兵们根本就没办法立刻适应。
在许然进行军营巡视的时候,被所有人认为周校尉上升后最有可能升为校尉的广队长直接冲到了他面前,一吐心里的愤懑。
“宁校尉,这些训练都是我们精心制作了很久制作出来的,绝对适应现在的战场。你毕竟年轻,很多事还是不要随便决定的好,以免哪天出了毛病连累我们整个赤家军。”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这番作为就是的给许然下马威,警告许然没那个资格动赤家军的一切。
士兵们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
许然掀起眼帘,“广队长,你资历丰富是不错,但是这里是我做主,请你搞清楚现在的身份。”
“宁校尉,你如今能坐到这个位置有什么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广队长紧紧攥着拳头,“你根本就不配。”
“我不配,你就配吗”许然懒洋洋的勾起唇角,“身为军营中最尖锐的小队,久久不能攻破敌军城池,作为最信任奸细的人之一,你扪心自问奸细的信息泄露全部都只有王队长一个人的问题吗”
被他的话一说,广队长的脸色瞬间就阴沉无比,重重的冷哼一声摔东西走人。
陈乐对周围看热闹的士兵说,“去去去,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去训练”
等周围的士兵散去,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训练营的变动最终还是由许然制订的全部实行。一开始士兵们哭天喊地的怒骂,直到他们发现原来许然也一直都在跟他们在一起默默的训练。
每个训练项目都加重了很多,而且更具有针对性和时效性,许然每次和士兵们训练完脸不红气不喘的,这让士兵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真的不行。
他们本着和许然较劲的念头努力奋发比斗,渐渐的竟然也没了叫骂的心思,各个闷头训练,训练项目也逐渐的适应。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士兵们意外的发现许然的训练项目更加适合体能,一开始虽然有点苦,但是后面的作用远远比之前的苦练要有用的多。
天边云层翻滚,云朵壮似鱼鳞,片片层叠。
许然在城墙上思索着接下来的动作的时候,陈乐找到了他,询问他接下来准备办。
“如今的训练已经基本都差不多了。”许然的手指抚去城墙上的灰尘,“可以进攻了。”
“进攻”
就算是想到过许然会有的一切反应,陈乐还是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如今他们的军力已经分散,远远不足完整赤家军的军力,而且一旦进攻下座城池,必定要带走城内大部分的军力,那到时候这座城池的情况又是否会有所反弹。
“其实纨队并没有那么强大,你们太高看他们了。”许然勾唇,“唯一一个有点用的将军现在还正在被他们的内部斗争搞得焦头烂额呢。”
陈乐思索一下,觉得好像也是。
在没有分割出这么多板块之前,他也是前朝的百姓,自然知道继承了前朝的纨国皮子底下会是什么样的东西。
“对了,我听说宁国那边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谋士,他如今颇受宁王的重用,以后若是跟他对上要小心些。”
“他的名字你知道吗”
陈乐愁眉苦脸,“哎呀,我这个就不太记得,好像是叫原什么吧。”
“原辞。”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陈乐猛的一拍手掌,“你知道他”
“何止是知道。”
许然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陈乐也识趣的没有再问,他转身下去开始准备整顿城池中的军力。
军中不服的声音不绝于耳,之前许然一同训练的事情倒是让士兵们认同了许然的身手,但是这统率的事情还是觉得资历不行。
“喂,你眼睛瞎了”
思索间,许然和一个正对面走过来的人碰撞了一下,来人头都没抬顿时就开始谩骂。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许然抬起头,入眼的正是在揉着肩膀的狗腿子,这个人他很有印象,那件犯人的服装就是这个人给他的。
一阵沉默中,狗腿子终于不耐烦了,他狗仗人势已经很久了,借着金五的名头在军营后勤可谓是嚣张跋扈。
这正眼一看,狗腿子猛的大步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你”
许然脸上挂着一个温和的笑容,“怎么不认识我了”
“宁宁校尉”狗腿子腿一软就跪在了许然面前,他的身体开始害怕的剧烈抖动,之前许然上位的时候他还担心受怕了好一阵子,后来见许然没有别的动作还庆幸自己躲过去了,没想到今天正好遇上正主了。
许然现在可是校尉了,再也不是当初他或者金五可以随意陷害的人。
“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许然慢慢踱步,“我倒是还对你记忆犹新。”
“校尉饶命,校尉饶命”狗腿子止不住的磕头,“是小人没长眼睛,是小人的错,请校尉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
许然一手拎起狗腿子后颈的衣服,把人扔在了军营的正中心,扬声对所有士兵道,“这个人是不是经常在军营内胡作非为”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接话,不过他们大部分人的眼中还是有透露出对狗腿子的疑惑。
许然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人,“你自己说说,在军营里都干了什么事,如果说错一件或者少说漏说,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狗腿子颤颤巍巍的开口,“小人小人在伙房工作的时候经常克扣好的食材伙同账房克扣军中饷银”
一开始,他的话并没有很多人在意,可是到了最后,却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所有人的雷点。
进入军营是为了什么一是图一个快速升官的通道,二是每个月军营都会给每位士兵发放饷银,这些银子都会被寄回他们的老家,让家里的亲人们活下去。
可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们,一开始这些银子就已经被克扣过了。
“没了。”
“此等小人丧尽天良”有个士兵高声呐喊。
“没错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喊打喊杀声震动军营,许然抬手,众人的高呼瞬间被压制下来。
“杀了一个小卒有什么意思。”许然踢了一脚,“背后有谁,都说出来,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狗腿子迟迟没有说话。
这话要是说出来了,就意味着他彻底得罪了金五,以及金五的背后势力。
一个小小的伙房小工,哪有什么资格和手段能够克扣这么多士兵的饷银。
许然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就代替他们去死吧。来人,拖下去。”
士兵们对狗腿子恨的咬牙切齿,瞬间上前了两个人,一人抓住一只手往外拖。
狗腿子吓到了,“大人大人饶命大人”
“我说我说”
见许然还是那么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他死死的闭上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是金五是金五和账房那边串通好了的,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停下吧。”
狗腿子浑身大汗淋漓的瘫在地上,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
许然对那两个士兵说道,“去把那两个人抓起来。”
“是”
“住手住手你们凭什么抓我”金五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金校尉的侄儿,你们敢动我你们就死定了”
士兵们可不管那么多,断人钱财无异于杀人诛心,他们可不是上层,所以根本没必要顾忌那么多。
金五和账房被绑在柱子上,头顶是燥热的太阳,账房年事已高,他和金五不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早就知道结果,根本不需要再辩解。
金五一看到许然到来,瞬间眼前一亮,“宁飞你干什么,晚要是我出了事,我叔叔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还怕他”许然慢悠悠的走到金五面前,低声说,“你怎么这么蠢啊,如今我也是校尉,而且我和金校尉在同一条船上,他会为了你这么一个侄儿跟我对着干”
金五梗着脖子,“那你就更不应该对我下手。”
“你看清楚,是我要对你下手吗谁让你克扣军饷。”
“那也不是我的事,干嘛算在我的头上。”
许然冷笑,“因为是你在这里动的手,没有第三个人,你的幕后也不会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不是吗”
台下的所有士兵都瞪着金五,恨不得喝他血吞他肉,吓得他裤子都湿了,一阵骚臭的气味飘散在空中。
许然后退两步,突然抽出身侧士兵的利剑,利刃出鞘,白光乍现后是一阵浓重的血腥味。
台上的两人顷刻间已经失了命。
金五歪着脖子,脖子间股股的鲜血流淌在地上,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因为不敢置信。
许然随手扔开手中的剑,剑身落在地上,声音有些钝,“这两人枉顾军纪,结党营私克扣军饷,现就地正法,以扬军威”
“好”
“做得好”
军营里大声欢呼起来,要是没有许然,他们还不知道要被蛮多久。
“新任账房很快就会上任,之前克扣你们的我绝对会想办法替你们找回来。”许然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之前还不服他的士兵瞬间被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折服。
不管如何,对方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军中人心已稳,军饷一事正式打开了许然无所作为的局面,作为他的朋友,陈乐是担忧大于欢喜。
“这金五你怎么说杀就杀,要是留着能够知道他背后还有哪些人,你怎么就这么不理智呢”
金五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是金校尉等人特意放在赤家军里的一步棋,要说周通不知道这事,绝不可能。
许然这么冒失的杀了人,恐怕会把金校尉那边得罪个干净。
“我可不能一直顺着他们,目的已经到达,当然要进行下一步。”
“我真是搞不懂你。”陈乐都快被愁死了。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许然就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里面是周通对他此次莽撞行为的呵斥,并且严令禁止他以后再私自做决定,立刻回信向金校尉道歉等等。
烛光摇曳中,这封呵斥的信纸沾染上了火星,随后快速在空中燃烧,成为了一堆灰烬。
军威已有,是时候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20 23:13:1320200421 21:2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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