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的座位安排是两两一组,面对面并排而坐。考虑到两位“古人”的心情,继国光也一口气买了四张票,至于钱的问题……反正都是假装成一进城就弄丢了钱包的乡巴佬,向好心路人凑钱买三张票和买四张都差不到哪去。
继国缘一和继国岩胜一上车就东张西望的模样很快就被划入“乡巴佬”的范围,也算是给他们换得了不少清净。毕竟这个年代勇于追爱的女孩子们越来越多,尤其是大城市里的女孩。但是,对象如果是模样周正的乡巴佬……对许多女孩来说就足以掐掉她们心头那朵准备开放的恋爱小花苞。
“噢嚄,这‘火车’的內里和外表差别真大。”继国岩胜小心翼翼地伸手触摸摸车厢的墙板。
继国缘一的坐姿因为不习惯这显得有些扭捏,但也是好奇地摸着座椅的扶手,对火车新鲜感远大于尴尬,小声地感叹道:“我原本以为会是在大铁箱子里摆上坐布团那样入座,没想到内部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可能用坐布团呢?那样坐的话,等火车一跑起来岂不是所有的乘客都要滚成一团了?”继国光也一想像那个画面就想摇头,事实上他也没有搭过火车,需要移动到其他地方的时候都是让鸣女用血鬼术直接传送过去,所有对火车的认识,都是来自那些混迹在人群的低阶鬼的情报。
那个时候的黑死牟,已经不会为这些新鲜的事物感到兴奋了。能够让他的感情产生波动的,就只有剑术而已。但就连他的剑术……这么说吧,对于生活感到麻木的创作者,是无法创作出激荡人心的作品。同样地,对自己的生命感到空虚的鬼,又要如何超越怀有激情的人类体悟开发出来的剑呢?不过是将鬼的体能和再生的优势揉和进剑术中,强行弄出这血鬼术不血鬼术;剑术不剑术的东西来自我安慰罢了。
继国光也继续在记忆深处挖掘有关火车的点点滴滴,并且想办法把那些事情说得绘声绘影,让继国岩胜和继国缘一惊呼连连。当列车开始移动的时候,继国双子们立刻打开窗户把头探出去,跟小孩子一样的表现也让继国光也在座位上笑的打嗝 (虽然他很快的也加入了探头高举双手追风的行列)。
虽然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可以在这里待多久,但是能够来一趟真的是太好了。对于那些为了人类美好的世界奋斗的剑士们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让他们亲眼见证恶鬼绝迹的美好未来更棒的礼物了。
“唔喔喔喔喔!好快呀!我要出去跑!我要跟山主一决胜负!”
和他们三兄弟一样把头手伸出窗外的,还有一只会说人话的山猪……人。
“很危险的啊!你是笨蛋吗!”山猪人的背后隐约还有另一个人影,应该就是想要把他拉回去的人。
“纹逸你放开!我才不是笨蛋,你看那三个人不是也把头伸出来了吗!”山猪人从鼻孔里喷出两团气,一只手指向继国三兄弟的方向。
‘纹逸’显然不相信山猪人的说词,还在念道:“不要跟小孩子学啊,小孩子不懂事等一下他的爸爸妈妈会来骂他的,好了啦,快点来坐好!我求你了啊大哥!好丢脸的啊!”
三颗脑袋、三双手迎着风,只因为自觉的上下错开才没有被彼此的马尾糊一脸,但仍然不时吃到兄弟们秀发的继国三兄弟想像了一下此时车厢内其他人看自己的情景会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三个大男人挤在两扇小窗边,用憋屈的姿势扭着屁股凑在一起,之类的吧。
“那个,我先退回去,你们比较好移动。”最后探头出来的继国光也左右蠕动着缩回车厢内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低着头让已经被吹成一团毛球的头发做自己最后的遮羞布。
继国缘一的头发比继国光也的还要卷,在外头吹风的时间更长、灾情更惨重,此时正忙于把纠结的发尾拆开。
相较之下,继国岩胜的外表算是最整齐的一个,他甚至还有余裕帮着继国缘一一起拆打结的发尾,只不过那空洞的眼神彰显出此时此刻他正在对自己的大失态感到极度羞愧。
不管再怎么羞愧,乘务员来验票的时候还是得面对人的。
“请出示车票。”乘务员操着公式化、死气沉沉的语气,手里拿着检票钳,继国光也连忙伸手往衣兜里掏,却摸了个空。
“这……呃……我们真的有买票的。”不管怎么想都只有可能在探头追风的那时候让车票飘走了,继国光也铁青着脸,试着把自己的苦处表达给这个看起来只想快点把工作做完的乘务员:“大概是刚才开窗的时候票飞走了……”
“我得去请示一下。”乘务员只留下这句话就拉开车厢的隔间门离开,大概去检查其他乘客的车票。
继国岩胜有些忐忑地问:“万一没有车票,会怎么样吗?会因为行诈伪之事被送去官府吗?”
“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是有买票的!”继国光也有限的知识里可没有这一段。
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默默等待乘务员返回,但在等待的期间,三名剑士也隐约感觉到车内的状况有异。放眼望去,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乘客似乎都睡着了,连一个醒着的都没有,虽然这是班夜车,但要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一起入睡,怎么想都不自然。
“小心。”继国光也首先拿出自己的日轮刀。反正最糟的情况就是被送到警局去,因为违反禁刀令被抓总好听过逃票被抓!小心翼翼地往看到山猪人的车厢移动。
“我去另一边看看。”继国缘一看出兄长大约是要跟着弟弟一起行动,自觉地选了车的另一侧。
山猪人和另一个金黄色头发的少年歪歪斜斜地躺在座位上,看起来睡得很沈,和他们坐在同一排的,是一个充满炼狱家特色的年轻人,还有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
继国岩胜感叹着炼狱家血统的强大,四百年过去了,这个外型的特征还是坚定地留在族人身上。继国光也则是用心碎的眼神看着那个靠在炼狱身上呼呼大睡的、面前的椅子上还放着一口箱子的少年。
……没事的,天下没鬼了,谁说姓灶门叫做炭治郎,头上有个疤耳朵上带着花牌耳坠,就一定要窝在山上烧炭?人家当然可以背个行囊下山坐火车的嘛!
继国光也在内心想三千八百种“灶门炭治郎下山的理由”,最终还是忍不住在继国岩胜疑惑的眼神中伸手把少年对面的箱子打开一道缝。
“唔?”灶门弥豆子好奇的大眼睛从缝隙里回望他。
继国光也微笑着把箱子关起来,微笑着转身指向继国缘一前往的方向,应该是火车头的位置说道:“你在这里看着炼狱家的小子吧,我找缘一去。喔!还有,箱子里有个女鬼,你观察一下,别急着杀。”
“什么?光也你把话说清楚啊!”继国岩胜被这突如其来的资讯搞的一头雾水,什么女鬼,都四百年过去了,鬼不是应该没了吗?突然去找缘一做什么?问题发生在缘一那边吗?是什么问题?
“呵呵。”继国光也这一笑,笑得继国岩胜胃里一阵翻腾,好像要吐出来似的,他太清楚这种笑的意思了,那是继国光也要整大事的微笑!
“没什么,兄长大人无须多虑,身为鬼杀队的一员,我不过就是去履行职责……斩鬼罢了。”日轮刀寒芒闪闪,继国光也挟着一身杀气,光之呼吸的作用下如同一道扭曲的影子消失在继国岩胜面前。
已经和这座列车融为一体的眠鬼·魇梦因为不明的原因,突然觉得自己在几分钟之前似乎做了一个不太正确的决定。
嗯,但也没么大事,就是有几个逃票坐车的人类而已。
反正等等整辆车的人都会变成他的食物,就不用麻烦给那几个人类补上血鬼术的车票啦!
一定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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