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总像是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在不知名的地方,想要找,却又无从找起。到底缺了什么呢?
吴默有爱他的父王和母妃,做为吴王的唯一嫡子,又无兄弟相争,生活可算是美好,但是,为什么这样的生活总像是不圆满呢?像是有人生生的剖离了心脏的一部分,到底是缺了什么呢?
父王说,要去武将军的营地,争取一切力量,魏王近几年越发的猖狂,实在是不能在等闲视之。于是,吴默主动请缨,想要去武将军的军营一探究竟,毕竟,一个人的真正品性,仅仅是看表面绝对不行。
但是,没有想到,在军营里,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场大戏,真是精彩,台上的那个人,简直耀眼的夺目,像是能够吸收天下所有的目光,吴默心疼他,但是,却不觉得他可怜,那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他需要欣赏而非怜悯,那样激烈的情感,简直就像他不是传闻中的那个军师,可是,他又是谁呢?
正式见他,是在将军大帐里,吴默握住他的胳膊的一刹那,突然觉得,心中的那个缺口,瞬间被填补起来,就是这样的感觉,似乎都可以听到心脏跳动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过美好,然后,吴默看到他的嘴唇翕动,仿佛是在说,默,什么默。吴默觉得有些不高兴,然后,他听见自己说,吴默,字静言,军师叫我静言就好。
真好,不知道为什会一直看着你,但是,只要看见你,心中的满足就不能用言语来表达,只要看见你,心中的缺憾就会全部消失不见,吴默知道自己找到了,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丢失的,不见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看着你对武将军不客气的样子,突然开心的想笑,吴默默默的想,你说的默,是不是指我的默字,默,默默。真是甜蜜的称呼。
吴默能感觉到,安祁似乎是很累了,就像是磁铁的两个磁极,只要看见他,就会忍不住被吸引,只要看见他,就抑制不住的想要靠近,那就这样吧!
他问,我可不可以带他走,吴默笑了笑,其实他不知道,只要是他说的,自己就一定会去做。这样的情感真是奇特,为什么呢?如果按照一些说书人的故事来看,也许自己和他前世就是爱人,而且爱意至深,所以才会在这一世等待着相遇。
吴默看着他登上自己的马车,心内的满足感简直无法言说,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把那个人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样,就像是那个人,他是自己的一样。
凉掉的茶喝了不好,总是这么不听话。总是吗?吴默看着那人笑,也许,真的爱了他好久了。
画一幅画吧!明明那么爱笑的人,为什么总是假装自己很淡漠呢?安祁,为什么总是假装冷漠呢?简直就像是在扮演另一个人。可是,没有必要,吴默总是能够看穿安祁,无论他带着怎样的面具。
安祁,我知道你想去哪里,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安祁,不需要。吴默看着朱红色的大门在眼前关闭,安祁,是我不够强大才会让你不安吗?安祁,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安祁去见了魏王,浮云楼的手下传来消息,吴默沉默了许久,还是决定去见见安祁,为什么一定要走上这条道路呢?安祁,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在每次转头都看到你,我只是想把你护在手心里,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而不是,让你身处这样的险境。
吴默微微一愣,在一起吗?原来是这样,仿佛是水到渠成一样,我们似乎本就是一体,却不知为什么分成了两半,你在找我,而我,亦在等你。
所以,安祁,不要怕,吴默看着安祁躲闪的样子,微笑,不要怕,安祁,我总是懂你的。好吧!你现在不想回来,我会等你,安祁,你还记得那幅画吗?我等你,回来,在告诉你,我早就画完了,画里的你,一直在笑,以后,你天天都这样笑,好不好?
魏王决定将女儿嫁给武将军,安祁,你还好不好?吴默听到手下来报,说安祁住进了浮云楼,真好,这样就可以每天都去见你一次了。
吴默抬头看着窗户边的人,安祁,你的笑容为什么带着悲伤,不要担心,安祁,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满意了。
小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吴默在心底笑,“我等你。”我知道你想听这个。
可是今天,安祁,你说的是真的?让我在这里等你?吴默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祁,你的意思是要和我走了?我等这一刻太久了,安祁,我仿佛已经等了太久了,终于还是等到了。
我满怀欣喜而来,吴默抱着安祁的身体,可是,小笨蛋,你怎么忍心?
吴默拍拍胸口,这里,似乎是又空了,就连原本的那一半心脏,都不见了。
可是,我还是原谅你了。小笨蛋。吴默轻轻的亲吻安祁的额头,小笨蛋,你冷吗?为什么你的身体这样冰冷。小笨蛋,别怕,我原谅你了,这次,我一定不会藏起来,让你一眼就看到,可是,安祁,我的小笨蛋,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吴默的泪水落下,轻轻抓起安祁的手,抹在自己的脸上,假装安祁依旧还活着,会哭会笑,会轻声对自己说,“默默,别哭。”
好,我不哭,安祁,你答应要和我一起看画的,我们,回家。这回,你终于安心的呆在我的怀里了,安祁,你终于要和我回家。
空旷的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吴默抱着安祁,一步一步走回吴王府。安祁,我们回家,你看,月亮已经落下,我的小笨蛋,好好的睡吧!祝你做个好梦,梦里有我。
第二天,吴默就知道安祁做了什么,魏王死在床上,据说是因为酒喝多了。
而新婚的夫妇,真是可笑。武唯超,竟然不能人道了。不论魏王怎样,他的女儿毕竟是皇室血脉,但是武唯超毕竟于社稷有功,不能问斩,所以,武唯超被剥夺了所有的官职,被收回了所有财产,流落街头。
安祁,你看到了吗?一切都按照你的愿望在发展。吴默伸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雪花,安祁,下雪了。白雪下的都城分外美丽,安祁,你什么时候回来?
“静言,你还是不大婚吗?”
“父王,你是知道的。你可以和母妃再生一个孩子。”
身后的人叹息一声,渐渐离去。
安祁,我知道,我答应了,你不会怪我。可是,吴默冲着空旷的花园微笑,可是,我知道,你还是会伤心,所以,就这样吧!你带走了我的心,我在这里等你。
皇帝病逝,父王登基。不过几年光景,父王已经衰老,早先的争夺损耗了太多的精力。安祁你看!吴默抱着婴孩,站在安祁的画像前,这是我的弟弟,将来的继承人,我叫他默安。画上的安祁笑得温暖,所以,我做的是对的,吴默笑,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笑,安祁,你要回来找我呀!
吴默登基,封号忆安。安祁,现在,我已经站在了最高的位置上,你看,我没有藏起来,我做到了,如果你回来了,就一眼能够找到你的默默了,他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吴默在位二十五年,临终的时候还可以说是鼎盛之年,可是,安祁,我等不下去了。吴默扭头看着安祁的画像,安祁,默默已经老了,眼角都是皱纹,你会不会不要默默了?不会,微风吹过,安祁的画像摇动,仿佛安祁再说,“默默,我在等你。”
“你知道的,小笨蛋,默默一直都在。”
忆安二十六年,帝王仙逝,举国皆哀。
二十七年,默安继位,号曰:默安。
武唯超裹紧了身上的破衣,小心的蜷缩在城郊破庙的角落里,这样冷的天,真是让人没有活路。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不见了。安祁,这是你的报复吗?可是我却没有办法责怪你。吴默登基了,封号是忆安。安祁,他爱你,我,比不上他。
武唯超伸出粗糙的黑色手指,小心的接了一片雪花,都城,真是冷啊!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家,财产,还有心。什么都没有了。
安祁,吴默誓不大婚,我又输的彻底。武唯超紧紧衣袍,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真是冷啊!都城的冬天。
第二天,人们在破庙清出流浪者的尸体,他似乎已经饿了很久,但是为什么,脸上还会有笑容呢?
也许梦到了家人,食物,或是其他,可是,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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