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不是一个滥好人,更何况,即使他是一个圣父,也受不了这样花样百出的可怕未来。他无法想象这是一种多么糟心的体验,也许不得不面对一个两个甚至是一群性格怪异的家伙每时每刻不断制造各种惊悚的,挑战人类想象的遭遇事件,还打着一切为了主人的称号。
如果这是老管家想出来的折磨安祁的法子,无疑,他是成功的。
为此,安祁不得不反击。
所以,这个倒霉的,大胆的红衣服的女郎,就成了那个用来吓唬猴子的鸡。虽然安祁的本意并不愿意为难这些身世堪怜的女孩子,还曾经有过把她们散养在城堡中的想法,但是只要想一想未来可能的鸡飞狗跳,小贵族就忍不住脑壳子都疼。
至此,安祁的脸色变得越加的阴沉起来。
小贵族的这张的脸长得非常的俊美,平日里带着三分的笑意的样子总是让人觉得无比的亲切。可一旦他生起气来,上挑的眼角就流露出几丝凛然和凌厉,再加上位高权重的精神威压和睡衣也挡不住的满身贵气,一种层次的感觉就变得分明起来。而这样的贵族,顿时让那个只是徒有其表的女孩子慌张的不知所措。
她受到的所有的教育都是在教导她如何动作以求方方面面更加像是一个真正的S型女王。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的主人真的不喜欢像她这样的人又该怎么办?因为除了这一身用来讨好拥有某种癖好的贵族的手段,她没有任何赖以生存的技能。女孩子只是单纯却不是愚蠢,更何况她曾听到过无数次奴隶贩子的恐吓,如果,被主人厌弃会有怎样恐怖的后果。然而现在,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努力避免的结局恐怕是一种必然了。似乎,自己这一次愚蠢的试探彻底的让事情的发展走进了一个糟糕的局面。
她只是一个被随意买卖的奴隶。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一点。她只是想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只是,运气不大好。
这一刻,她是绝望的。
在这间豪华的吓人的房间里,她曾经以为垂着红色纱帐的雕花四柱床,那些璀璨的吊灯,金质的烛台会被主人慷慨的赐予她,或是给予她使用它们的权利。但是现在,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看见明天的太阳。
优雅,强大,而俊美逼人的小贵族在一步步走进,柔软的地毯遮掩了他的脚步声,可是红衣服的女郎却真实的听到了死亡的钟声,化作胸膛中轰轰的心跳声。小皮鞭掉在地上,女奴恭顺的跪伏下去,茫然的张着眼睛,却无法从空无的四周捕获赖以生存的空气。
这一刻,她想到了那个男人!
明明是同样的身份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却有着天壤之别呢?
他们,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女郎想到很久以前,那时,她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每天需要关心的只是哪一种花边比较好看,或是哪个才俊的新发型看起来很酷帅。可是后来,后来又怎样呢?
后来,他是奴隶,而她也是奴隶,只是却有了不同的结局。
女郎这一跪,让安祁迟疑了,他不得不停下了逼近的脚步。无论怎样,他是一个男人,而不仅仅是一个贵族,他还抱持着源自更加文明的社会的烙印和束缚。他该怎么做?退让或是继续,他想,他需要一点建议,来自更加熟悉某种规则的人的建议。
于是,他转身走出去,回到了几分钟前刚去过的地方。
默雷克希尔还没有休息,依旧是刚才那样诱惑的装扮,靠在窗户旁边静静的望着窗外。栏杆的影子斜斜的打在他的脸上,留下明明暗暗的影子,深沉的可怕。
“你……”安祁只说出这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那个窗户边的男人转头看向贵族的方向,只是他的面孔全部躲进了阴影中,只有眼睛,亮的惊人。
“你受伤了!”不是疑问句。
安祁这才恍然的抬起衣袖,果然,方才鞭子抽过的地方,红色已经沾满了白色的衣袖。
“我只是几分钟没有看着你而已。”默雷克希尔调笑着走过来,冷着脸略显粗鲁的拽住小贵族的胳膊向里拉。
“我也没有想到,我只是没有防备而已。”安祁踉跄的跟在男人高大的身影后,干巴巴的陈述,显然,在某种红色的证据下,他的辩解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默雷克希尔把安祁按在床上坐下,才转身拽开抽屉,摸出一个小小的酒瓶,毫不留情的倾倒在一直握在手中的安祁的胳膊上。
这是酒精啊喂,安祁忍不住嘶嘶的抽气,却止不住伤口处钻心的疼。
男人没有理会贵族扭曲的面孔,熟练的打开一个小铁盒子,挖出一块白色的膏状物小心轻柔的抹在火辣辣的伤口上,嘴里却毫不留情的嘲讽道,“我该高兴吗?你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哭鼻子?”
“这并不可笑,”安祁涨红了脸嚷嚷道:“天啊,这不是我的错,你在生什么气?”
默雷克希尔的动作一顿,才接着给安祁抹那种白色的药膏,凉凉的感觉逐渐取代了火辣的疼痛,安祁放松的舒了一口气。
直到伤口无一丝遗漏的全部涂抹了药膏,默雷克希尔才沉默的收好小铁盒。却突兀的转身弯腰钳制住安祁的下巴,深邃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小贵族。
“你问我在生什么气?”他微微用了一点力,让安祁的脸扭向朝着烛火的方向,然后用目光细细的描摹着每一寸,“蠢孩子!”他嗤笑道。
在被钳制住的时候,安祁的头脑只剩下一片空白,暖暖的鼻息喷在脸上,有一种暧昧的亲昵。他支在床上的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意,心跳也无端的加快。无论怎样,默雷克希尔都是一个英俊的让人惊叹的男人,不是吗?
也正是因为他的大脑处于当机状态,才没有对男人的话做出反驳。不然,蠢孩子?
默雷克希尔又凑近了一些,几乎碰到了对方的鼻子,漂亮的白色的肌肤蒙着一层淡淡的橘红色的光芒,高大强壮的男人忍不住舔了舔突然变得干涩的嘴唇,“你是一个贵族。而她是个奴隶,当然,我也是!”说着,默雷克希尔直起身,大大的后退了一步。
安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不得不承认,在刚才,他被对方的气势完全的压住了,没有翻身的余地,像是被丢在岸上的鱼,如何挣扎只能是徒劳。但是,在最初的慌张之后,安祁却腾升起兴奋的感觉,他微微昂起下巴,眯起眼睛,仿佛在告诉对面观察着他的男人,感觉棒极了。
“我是贵族,你想说明什么?”
男人拢了一下衣襟,大步跨回到床边,紧贴着贵族坐下,指着他的伤口说:“我的意思是,你拥有对我们的完全处置权,无论你想怎么样!不会有谴责,不会有唾骂,无论你想要做什么,这就是贵族。而造成这个伤口的人,你可以杀了她!”
安祁不自在的动了动,显然,那种强势的气氛又笼在了他的身上,“可是,我不能,你知道,她只是被教导成那个样子,我可以处罚她,但是,仅仅处罚,是的,处罚!”
贵族扭头看着身边的男人,默雷克希尔的眼睛中有一种他不明白的东西,很危险,但是却该死的吸引人。
默雷克希尔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缓缓的将一只手环过小贵族的腰,把人完全的拢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把头埋在安祁的颈边,悄声告诉他,“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安德烈,你没有能力改变,就要遵从。”
安祁的后背紧紧的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像是一湾温水,安心而安全。他放松了身体,把手搭在默雷克希尔锁在他身前的手臂上,安抚的拍了拍。
“你不可以这么好!”小贵族听到身后的男人这样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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