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是极会长的女孩子,她吸收了父母所有的优点,从小到大,她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这样的赞誉也让她越加不愿去过平凡而朴实的生活,所以,她选择了一条在所有人眼中大逆不道的道路。
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渴望什么,并且最终,她得到了。
只是,十年的等待,一点点扭曲了她的理智。
安锦不是不愧疚,只是她会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会给予相应的补偿,她会赐予无上的财富给安祁。
原本,她这样坚信着,但是现在,事态失去了控制。
安锦在夜风中打个哆嗦,她望着安祁家的楼层,忍不住跺了跺脚。
身后黑色的轿车闪了闪车灯,提醒安锦注意时间。
安锦忍不住拿出手机,手指在拨号键盘上点了点,最终却还是忍住的接通电话的冲动。她怨毒的看了又看了一眼安祁的窗户,恨恨的回到车上,拽上车门,“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握紧拳头,心里却有一种事态失控的恐慌感。
安祁不知道自己想要见的人来了又走了,司徒默公司的策划案暂时可以放松一点,他现在更愿意把精力放在和两个孩子的相处上。
毕竟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围绕着两个孩子,无论是事关原主,还是司徒家族的未来。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安祁用自己之前磨练出来的厨艺把孩子喂的嗷嗷叫,家里的气氛总算是没有那么拘谨僵硬了。
与此同时,司徒默那边也大有进展。
“司徒莹可不甘心当个嫁出去的大小姐,每年只拿着少得可怜的分红,”司徒默在电话那头冷笑,“这位大千金的野心可不小,她现在帮我们截断了我二叔后路,说白了只是不想自己可能的权柄落到不相关的人手里。”
安祁看着锅,拿着汤匙盛出一点尝尝味道,满意的点点头,“但是你们司徒家的长老们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这样,”司徒默听到电话这边的动静,有些有些幽怨,“我都还没有吃过几次你做的饭。”
安祁连忙安抚,“这都是小事,小事好吧?赶紧把事情处理利索了咱们都安心。”
司徒默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接着说道,“所以,我把双生子的事情告诉了长老会。”
安祁一愣,继而笑开,“妙啊!”
当晚,安南安北回到家,面对的就是安祁比之前还要灿烂的笑脸。
“嗨呀!”安南欢呼,“看样子今天有口福了。”
安北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些期待。
“臭小子们,”安祁笑骂,一人拍了一下脑袋,“我有饿着你们吗?洗手,吃饭。”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围坐在饭桌旁,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的声音有些急促,也有些刺耳,三个人相互看看,都有些沉默。
安祁似有所感的看看大门,笑了笑,“你们吃饭吧!没准只是上门查水表的。”
安南安北对视一眼,沉默的低下头吃饭,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这样的学生应该参与的。
安祁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女人,用米色的围巾围住脸,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安祁瞬间明白了这个人是谁,安锦,那个消失了十年的表姐,终于,在事情错综复杂的今天来到安祁的家里,似乎,这也预示着所有的事情即将尘埃落定。
安锦紧了紧围巾,踌躇一下,最终还是踏进了这间屋子。
安南安北先是疑惑了一下,继而恍然这个女人是谁。安南猛然扭头看向安北,自己的弟弟眼神却漂移了一下,忍不住在哥哥复杂的目光中低下头。
“好样的,安北。”安南咬牙切齿,一脚踹开凳子,气冲冲的跑回房间,duang的一声撞上了房门,但是没过几分钟,又急匆匆的冲出来,张牙舞爪的小兽一样护在安祁身前。
安锦因为安南警惕的目光瑟缩了一下,安祁安抚似的开口,“见笑了,别在意。”然后他拍拍安南的脑袋,又扭头看向惴惴不安的安北,“南南北北,去写作业吧!”
安北嗫嚅了几下,率先还是转身离开,安南却迟疑了一下,小声叫道,“爸爸!”。
安祁安抚的笑了笑,“放心,爸爸心里有数。”安南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躲进房间,期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这个应该被称作母亲的人。
一时间,客厅中只剩下这对十年未见的姐弟。
谁都没有说话,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
安祁坦然的走回餐桌旁,看着一桌子饭菜,意味不明,“可惜了这桌菜。”
似乎是因为没有在两个孩子面前公开处刑,安锦的勇气又回来了一些,她摘下围巾,露出保养得宜的姣好面容,眼神四顾间,流露出些许傲慢和不屑。
“我来的目的你清楚,”安锦腰背挺直,微微昂头,“你知道南南和北北是谁的孩子,你也应该清楚司徒家目前的形式,鉴于你这十年的辛苦,只要你配合我,事后我会给予你难以想象的财富。”她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祁,“你知道,长老团施加给司徒默的压力其实也很大。”
“表姐说的没错,”安祁毫不在意安锦脸上如同胜利者一样的微笑,“但是,事实上,我认为你并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本。”
安锦的脸扭曲了一下,阴鸷的盯着安祁,剥开这个女人光鲜的表象,十年见不得光的生活早已经让她变的扭曲而不自知。
她所渴望的,是荣华,是尊贵,是立于众人之上,她筹谋,她机关算尽,但是,十年的时光和分别的恐慌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终究让她在日复一日的焦虑中处于崩溃的边缘。
安祁站起身,走到安锦面前,钳住安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低声笑到,“我慢慢的分析给你听。先说说你的优势,长老会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司徒明的女儿彻底失去了希望,而司徒默没有孩子也不会有孩子,直系继承人只能从安南安北中产生。所以,这给了你错觉,以此来钳制我和司徒默?”看着安锦脸上的疑惑和得意,安祁冷笑一声,“表姐,你的考虑还不够周全。”
“第一,司徒明失去了妻族的支持,他的能力不足以让他登上家主之位,即使他有所谓的继承人。第二,你不能把孩子交给司徒家族,还是因为司徒明的妻子,这和你十年前的顾虑是一样的,司徒明的妻子是个理智的人,她不会让和自己没有感情,没有血缘的人登上家主之位。第三,你没有想到,安南,哦,还有安北的感情,你漏算了人性和人心。”安祁放开安锦的下巴,背对着灯光让他的面孔有些冷酷,“你别无选择,只有我和司徒默才能给你希望的未来。”
安锦离开了,被安祁一番话撕碎了所有关于未来的畅想和蓝图。她幻想中高高在上的姿态轰然倒塌,“现在的你,还能肆无忌惮的给我一点小小的教训吗?”在她逃出安祁的房子时,他的表弟嘲讽的声音像是附骨之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不能。
司徒明已经失去了妻族的支持,在整个司徒家族中已经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在加上司徒莹还在不断的追查父亲的所谓的继承人,安锦虽然还维持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实际上生活水准较之前却下降了不少。
就像安祁说的,她别无选择,明知道安祁不会那么好心,可她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意愿。
安锦的到来没有给安祁留下太大的问题,毕竟,这是安祁早就预料到的场景,只是,在安锦离开后,他发现自家的两个孩子似乎是陷入了持久的冷战。
安南像是忽略了安北的全部存在,他拒绝一切安北做出的求和解的举动。
这天,安祁加班回来,就见两个孩子一个坐在客厅餐桌上写作业,另一个却紧闭房门缩在自己的卧室里。
安祁扔下背包,拉开凳子坐在安北的身边。
从“干爸,”安北低着头,在纸上胡乱的滑动着,“我,对不起,我……”
“干爸不会问你别的,北北,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只是觉得,她毕竟是我的妈妈。”
安祁摇摇头,“我不能说你做的对或是做的错,但是北北,你不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我和你妈妈之间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的谈话可以调和。”安祁叹了口气,“你知道南南当天为什么会那么警惕安锦吗?”他看着安北惶恐的张大眼睛,接着说道,“你知道答案,但是你不愿去想。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南南怪你的原因。她也是南南的妈妈,你认为南南会那么绝情吗?”
当然不会。
安北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特别是近年来,她极端,暴躁,扭曲。
谁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安南怪安北,不是怪他同意妈妈到家里,而是生气安北根本没有把安祁的安危放在心上。
抛开过程来说,这纠缠十年的恩怨也就该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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