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药膳
云禾向剧组请了一天的假, 准备做几道药膳, 给晏少舒补一补身体。昨晚腿疾来势汹汹, 虽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身体遭了罪,还是比以往虚弱了些, 就连唇色, 也淡了许多, 一看就知道是个病人。
曲贺楠得知云禾要亲自动手做药膳, 便自告奋勇要给云禾打下手。晏家家底深厚,好东西特别多,多半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
云禾还考虑着, 曲贺楠就拿了不少东西过来备用,加上当初从流云小舍带来的那些药膳食材,云禾决定做太子参乌骨鸡、首乌灵芝鱼、三仙禽参汤。这三样都是针对晏少舒的身体状况特意做的, 只准备了晏少舒一个人的分量。
剩下的食材,云禾挑选了几样,做成了山楂牛肉盅、沙苑甲鱼汤、鸡肉葱枣粥和茯苓白果糕。她是清楚关山和曲贺楠的饭量的, 所以这几道菜的分量特别扎实。
云禾忙活了一早上,临近中午, 浓郁诱人的香味终于从南院飘了出去。
今天周六, 学校放假, 晏陶陶在自己的房间埋头写作业。
忽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进了房间,晏陶陶闭着眼吸了吸鼻子,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也不知道炖的什么东西,那味道勾得肚子里的馋虫躁动不安,根本静不下心来写试卷了。
晏陶陶将笔一搁,就往楼下跑。
“张姨,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啊?”
晏家除了有大厨房,每个院也有小厨房,小厨房有专门的负责人,西院的负责人姓张,晏陶陶出生的时候,就来晏家了,晏陶陶便一直叫她一声张姨。
小厨房里干干净净,晏陶陶这才想起来,好像昨天晏华棠提过一句,说张姨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
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晏陶陶自己也不会做饭,便顺着味道走出了西院,打算去蹭个饭,半路上,碰到了同样寻着味道找来的晏恩嵘晏老爷子。
人上了年纪,东西吃进嘴里总觉得寡淡无味。今天原本也和往常一样,晏老爷子吃着小厨房准备的午餐食不知味,就忽然闻到了炖肉的味道,然后他就寻着味道找了过来。
爷孙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晏陶陶乖乖地叫了一声爷爷,晏恩嵘揉了揉小丫头的头,对周管家说:“老周,你回去吧,陶陶扶我进去就行。”
晏陶陶笑着对周管家说:“周叔,我会看好爷爷的。”
照顾着晏老爷子的身体,晏陶陶扶着晏恩嵘走得很慢,等到爷孙俩走到南院,才发现这味道竟然是从晏少舒的院子里散发出来。晏少舒喜静,他的院子里只有三个人,小厨房常年也就是个摆设,根本没见用过。
晏老爷子不确信地说道:“这味道是从少舒院子里传出来吧?”
晏陶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说:“肯定是二伯母,她最近对做菜很感兴趣,还特意请了聚丰楼的大厨来家里教她,没想到短短时间,二伯母的手艺就这么好了。”
说话间,晏陶陶已经扶着晏恩嵘走进了院子,她话音刚落,程德音愉悦中夹杂着兴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程德音兴奋道:“阿禾,你真是太厉害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仅医术了得,连厨艺也这么棒,要不是我亲眼看着,我都不敢相信这些都是你做的,你这手艺,不比聚丰楼的大厨差!”
紧接着,又听到曲贺楠说:“音姨,云禾姐的厨艺可不得了,当初在云水镇,就因为她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还被小偷给盯上了。”
程德音微讶,瞧了云禾一眼,问曲贺楠:“还有这事儿?”
云禾外叔公那家人的事情,曲贺楠只是从关山和晏少舒那里偶然听到几句,并不知道详情,这会儿听到程德音夸赞云禾的厨艺,他便想到这件事儿,也就随口说了出来。
他看向关山,向他求证:“关山,这件事你最清楚,你给音姨说说?”
啊,这让他怎么说?当初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可是偷偷调查的。关山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就看了晏少舒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征询的意味。
晏少舒:“……”怎么又都看我?
云禾也有些疑惑地看向关山,那时候她好像只见过关山几面,且关山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友好,两人几乎没有交集,为什么曲贺楠会说关山很清楚呢?而且,关山看向晏少舒的那一眼,明显地是在询问晏少舒这件事该不该说,所以,晏少舒也知道?
云禾又看向晏少舒。
晏少舒神色一片坦然,他没看云禾,也没有看关山,而是看向饭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轻声说:“开饭吧。”话题就被生硬地转开了。
看着满桌子的菜,大家早就迫不及待了,一门心思都放在美食上,也没有觉得晏少舒是故意转移话题避而不答,也就更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晏陶陶和晏恩嵘了。
爷孙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尴尬。
晏恩嵘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里面压根就没人听到,老爷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眼看着就有要离开的趋势,老爷子离开,周叔又不在,晏陶陶肯定要跟着离开,于是晏陶陶赶紧朝着里面的人喊:“少舒哥哥,二伯母。”
晏陶陶喊得急,声音特响亮,饭桌上的人动作一顿,齐刷刷起转头看过来。
“爸?陶陶?”程德音是第一个转过身来的,见到晏恩嵘也在,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一边说,“你们怎么过来了?是来看少舒的吗?”
“爸,少舒身体没有大碍了,就是还有些虚弱。”程德音从晏陶陶手里扶过晏恩嵘,将他迎进了屋。
晏恩嵘看向晏少舒,气色果然还不错,看来云禾还是有些能力的,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但如今看到晏少舒这样,他也彻底放下了心。
晏陶陶本就是奔着午饭来的,她目光扫向餐桌,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忍不住问:“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程德音笑着说:“是阿禾做的药膳,给少舒调养身子的。陶陶,爸,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啊,毕竟是做给少舒哥哥调养身子的。”晏陶陶馋得不行,但也还没有馋到要吃专门给晏少舒调养身体的药膳。
“没事,少舒的药膳是单独做的,那些我们可以吃。”程德音解释道。
这样可就太好了,晏陶陶抑制不住眼睛都亮了,她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晏恩嵘全程都很淡定,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为了几口吃的,表现得太过迫切,该有的架子还是得端着,不然怎么在小辈们面前立威,他说:“那我就吃点吧。”
程德音高兴地吩咐曲贺楠添了两幅碗筷。
晏恩嵘前几年生过一场病,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食量也越来越小,但是此刻,晏恩嵘吃着云禾做的菜,他竟然不知不觉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晏陶陶更是不用说,起先还有点别扭,可是尝到味道后,她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先把自己的胃填饱了再说,她刚才就是因为慢了一步,最爱的鸡翅被曲贺楠抢走了。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满足。晏老爷子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夸奖了云禾,字里行间,都透露出老爷子对云禾的满意和喜欢,其实更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人在晏少舒身边,他也更加放心了。
程德音要不是下午约了姐妹美容,她也舍不得离开,就云禾今天露的这几手,她决定找个黄道吉日好好跟着云禾学一学,等学会了,她也可以经常给晏少舒做药膳了。
晏少舒吃完饭就去书房处理事情了,虽然如今他还有接手晏家的事业,但是也会处理一些事情,这是晏老爷子特意吩咐的,不过考虑到晏少舒的身体,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也不多。只用了半个小时,晏少舒就处理完了,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吩咐关山,把云禾叫上来。
——
楼下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厨房里隐隐地说话声反而清晰了几分。
“你们以前吃过云禾做的饭?”晏陶陶和曲贺楠分工合作,但是大多时候,还是曲贺楠一个人在洗碗,晏陶陶就在旁边看着,她有心帮忙但是曲贺楠嫌弃她碍手碍脚。
“当然吃过啊。”刚才晏陶陶两只眼睛都快掉到菜里了,曲贺楠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于是此刻,他颇有一点优越感,得意地说,“而且是经常吃,你还不知道吧,云禾姐搬到流云小舍后,她就经常做药膳给先生调理身体,沾先生的光,我和关山也有口福了。”
“她住进流云小舍了?”晏陶陶惊讶道,同时心情有点微妙,据她所知,晏少舒在云水镇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女人能住进流云小舍,就连周舒窈去看望晏少舒,也都是被安排在酒店里。
曲贺楠欢快地洗着碗,没有注意到晏陶陶的神情,他还在说:“当然了,不仅云禾姐住在流云小舍,她母亲也在。哎,说起来,还有点想念在流云小舍的日子了,最起码,一周最少有四天可以吃到云禾姐做的菜,哪像现在,快一个月了,才吃了今天这一次。”
“……”说实话,晏陶陶心里有点嫉妒,她也想要一周吃四回,同时,她也很愧疚很羞愧。隔了一会儿,晏陶陶还是将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曲贺楠,那舒窈姐姐怎么办?你是不是忘记舒窈姐姐了?”
厨房安静了下来,晏陶陶问出这句话后,很长时间曲贺楠都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将所有的碗洗干净,然后不紧不慢地用擦手帕将手上的水渍擦干。
再抬头时,他收敛了笑容,表情严肃:“陶陶,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舒窈姐,不管有没有云禾,她永远是我们的舒窈姐,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可是,我们都忘记了,最终做选择的人,不是我们,是先生。”
“可是……”晏陶陶低着头,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敢抬起头,只是低声说,“可是舒窈姐姐她很喜欢少舒哥哥啊,从小到大,大家都说以后舒窈姐姐是要嫁给少舒哥哥的,当初舒窈姐姐出国读书,我也答应过她,要帮她守着少舒哥哥,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像个叛徒。”
说到这里,晏陶陶脑海里全是以前周舒窈对她的好,以及这段日子,云禾耐心地给她讲题,帮她分析试卷,帮她向晏少舒求情的场景,这些场景交替着出现在晏陶陶的脑海里,让她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大,眼泪便兜不住了,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曲贺楠,我辜负了舒窈姐姐的信任,我对不起她。”晏陶陶哑着声音,说得很慢,“可是,云禾她……她真的喜欢少舒哥哥吗?”
曲贺楠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晏陶陶的肩,安慰道:“云禾姐喜不喜欢先生我不清楚,但是先生肯定是喜欢云禾姐的,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回晏家了。”
“你呀,也不要自责,舒窈姐不会怪你的。”曲贺楠开解道,“至于以后怎么样顺其自然吧,对我而言,我只希望先生以后可以开心一点,有一个人可以陪着他,这些年,先生他一个人太寂寞了。”
曲贺楠的这番话对晏陶陶还是起了一点作用,她回去后,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场,然后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周舒窈发了一条消息。
【呜呜呜呜,舒窈姐姐,对不起,我守不住少舒哥哥了。】
因为她好像叛变了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晏陶陶:我太难了,守不住人,还管不住嘴。我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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