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争吵
曲贺楠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去厨房报个信儿。
他也不敢直接闯进去, 厨房门是晏少舒亲自关上的, 谁知道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羞羞的坏事。曲贺楠虽然没有吃过猪肉, 但是已经有很丰富的偶像剧阅览史,特别能体会和理解自家先生这点恋爱中的小心思,也是, 老房子着火骚个不停, 想多亲近亲近也实属正常。
于是曲贺楠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生怕惊扰到了在厨房谈情说爱的两人, 声音轻得差点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先生,陶陶和舒窈姐来了,你……”要不要出来接待客人啊。
厨房里还挺安静的, 曲贺楠隔着门也没听到什么声音。该不会自己声音太小,里面的人真的没有听见吧?
曲贺楠想了想,抬起手准备用比刚才大一倍的力道重新敲门, 但手刚举起来,屋里就传出晏少舒一贯清冷的声音:“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曲贺楠总觉得晏少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莫非是感冒了吗?
门铃又响了起来,外面的人显然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关山站在显示屏前, 偏着头目光看向厨房的方向, 看到曲贺楠走过来, 他抬手指了指显示屏,问:“开了?”
曲贺楠朝他点了点:“开吧。”
啪嗒一声,大门的锁打开了, 曲贺楠走到院子里接人,先走进来的晏陶陶劈头盖脸一通抱怨:“怎么这么久才来开门啊,我都快冻死了,山上果然比山下冷多了。”
晏陶陶虽然穿着羽绒服,但露在外面的手和脸都被冻红了,看来是真的被冻惨了。晏陶陶瞅了曲贺楠一眼,忽然就起了坏心思,趁着曲贺楠和周舒窈打招呼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袭击将自己的手伸进了曲贺楠的脖子。
曲贺楠脖子一缩,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然后抓着晏陶陶的手扣在她身后,自己也恶劣地把手伸进了晏陶陶的脖子。
晏陶陶惊呆了,脸似乎冻得更红了:“曲贺楠!你是流氓吗??”
曲贺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晏陶陶骂他,他就怼回去:“这叫什么流氓?不就是请你吃个‘雪糕’吗?刚才你还请我吃了两个‘雪糕’呢,你两只手都往我脖子里伸,我才伸了一只手而已,我这都叫流氓,那你就是老流氓。”
“你!”晏陶陶要被气哭了,曲贺楠这个憨包,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手差点就摸到她的内衣带子了啊。
晏陶陶力气比不过曲贺楠挣扎不开,干脆张嘴就咬了上去。曲贺楠吃痛,腾出一手去掰晏陶陶的脸。
关山和周舒窈连忙上来拉架,这两人从小打到大,大家其实都见怪不怪了。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别闹了。”
曲贺楠被晏陶陶咬狠了,手腕上一个浸出血的牙齿印,他啧了一声,转身往药房走了。晏陶陶看着曲贺楠的背影抹了抹嘴角,要哭不哭地站着。
周舒窈抱着晏陶陶安慰了几句:“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
“嗯。”其实和曲贺楠闹了这么一下,身体都暖和过来了,也不是很冷了。
三人走进客厅,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地板都是热的,避免空气太过干燥,屋里四角都放置了加湿器。
周舒窈脱了外套挂起来,转头问:“陶陶,你外套要脱了吗?”
晏陶陶点了点头,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周舒窈,然后视线在屋里上下扫了一圈,问关山:“少舒哥哥呢?”
关山不擅长说谎,正思考着怎么回答,处理完伤口的曲贺楠回来了,他张嘴就胡扯:“可能去花房了吧。”
曲贺楠往厨房看了一眼,祈祷晏少舒别这个时候从厨房里出来了。所以他家先生到底干什么啊,他都提前报信了,怎么还不从厨房里出来,那不是信儿都白报了吗?
周舒窈注意到曲贺楠的表情,也往厨房看了一眼,转而想到了什么,就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云小姐呢?在做饭吗?”
“啊?”曲贺楠暗道周舒窈心思敏锐,还没来得及找个什么借口,就听到晏陶陶激动地说:“云禾在做饭?做什么啊?有乌骨鸡吗?有糖醋小排吗?”
云禾做的饭晏陶陶就吃过一次,还是厚着脸皮蹭的,从此念念不忘。现在听到云禾又要做饭,她哪里还坐得住,站起来就要往厨房跑,曲贺楠见状只觉得不妙,这丫头莽莽撞撞的,万一撞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怎么办啊?
他没多想,伸手就把晏陶陶拉住了,刚才的气晏陶陶还没有消呢,转头瞪了曲贺楠一眼,恶狠狠地道:“你干嘛?放手!不然我咬死你。”
“有本事你就咬死我!”曲贺楠也气,这丫头现在这个脾气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了,他拎着晏陶陶的领子将人拖回沙发,警告道:“阿禾姐做饭不喜欢别人打扰,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晏陶陶不死心,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才不会打扰她,我就过去瞧瞧看一眼而已。”
曲贺楠咬牙,伸手将人按回去:“不行就是不行,你吵死了。”
晏陶陶听到这句话炸毛了:“你说我吵?”
眼看两人这气氛又要打起来,关山和周舒窈同时叹了一口气,上前准备拉人时,二楼突然传来开门声,然后晏少舒的声音就从楼上传来。
“陶陶,上来推我。”
晏陶陶甩开曲贺楠的手,噔噔噔地跑上了楼,即将爆发的流血事件就这样终止了。
晏少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楼的,怎么连衣服裤子都换了一套,晏陶陶和周舒窈也不是外人,有必要重新换一套衣服吗?
曲贺楠百思不得其解,他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先生的反常行为了。他转头,看着关山一副了然的模样,就问:“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关山回答得有点莫名其妙:“先生也是男人。”
这不废话吗?先生本来就是男人啊。
两人从室内电梯出来,周舒窈走上前从晏陶陶手里接过轮椅的扶手,以前她也经常这么推晏少舒,可是这一次,晏少舒却打断了她:“不用麻烦了,一楼我可以自己来。”
周舒窈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说:“不麻烦的,少舒哥哥,以前我也经常推你。”
“舒窈,你是客人,你去坐着休息吧。”晏少舒说完,自己操作着轮椅往客厅走,周舒窈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重新跟了上去。
晏陶陶是特意带了礼物过来给晏少舒拜年的,等到晏少舒过来,她忍不住在他面前展示:“少舒哥哥,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可爱吗?”
礼盒包装得精致,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包装挺可爱的。晏陶陶把礼盒放到晏少舒的腿上:“少舒哥哥你自己拆,拆礼物的过程比拆快递还要幸福呢。”
“谢谢陶陶。”晏少舒先解开了礼盒上的蝴蝶结,然后才慢慢地将礼盒打开。
关山和曲贺楠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礼盒里躺着一颗水晶球,球里面是一只白色的布偶猫,布偶猫坐在山丘上,似乎是眺望远方,也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晏陶陶看见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好可爱,这个布偶猫高贵冰冷的眼神,好像晏少舒啊,但当着晏少舒的面,晏陶陶不敢这么说。
展示完了自己的礼物,晏陶陶又拿出了周舒窈买的礼物给晏少舒看:“这是舒窈姐姐送给你的,你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这句话是对周舒窈说的,说完晏少舒动手拆礼物,和晏陶陶的风格不同,周舒窈送给晏少舒的是一个木雕,木雕上雕了一幅画,画里面有三个人。
晏少舒手指微顿,抬眸看了周舒窈一眼,周舒窈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
晏少舒收了礼物,也送了回礼,晏陶陶不敢要:“少舒哥哥,你送点别的吧,这兰花太珍贵了,我怕自己照顾不好它。”
周舒窈倒没说什么,收到兰花后向晏少舒道了谢。
没过多久,厨房的香气飘了出来,云禾招呼大家吃饭,曲贺楠和关山都去帮忙端菜摆筷,云禾的手艺好,大家吃得都挺开心的,只有周舒窈有点心不在焉。
她察觉到了晏少舒对自己的疏离和对云禾的亲近,明明祭祖那天,她才和云禾说了关于周敬林的事情。
午饭后,周舒窈看着云禾进了厨房,她便上楼去找晏少舒。
晏少舒在书房练字,这是他的习惯,午饭后会练一个小时的字。周舒窈上来的时候见门没有关,就推门进去了。
“少舒哥哥,我能和你谈谈吗?”
晏少舒没有抬头,手下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你说。”
周舒窈咬了咬唇,问:“新年礼物你不喜欢吗?”
“没有。”
周舒窈摇了摇头,说:“你就是不喜欢,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她有点沉浸在回忆里,“少舒哥哥,你是不是没有认出来啊,那木雕上刻的,是我们三个的合照啊,那时候我还小,都没有你和哥哥高,那天你们赢了篮球比赛,你把篮球送给了哥哥,哥哥告诉我,这个篮球可以带来好运,可是后来……”
“舒窈!”晏少舒冷声打断她,他放下手里的毛笔,人站在桌案后没动,一双眸子却黑幽幽地盯着她,“别说他了。”
周舒窈苦笑:“少舒哥哥,我也不想说的,可是我怕你忘了我哥哥啊,你答应过哥哥的,要好好照顾我,但是你以后不会照顾我了是不是,你连轮椅都不要我推了。”
“舒窈,我不会忘记他,也会照顾你,别多想。”晏少舒重新拿起毛笔,沾了沾墨,说,“没什么事你下去和陶陶玩吧。”
“少舒哥哥。”周舒窈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桌案前,她目光落在晏少舒的眉眼上,问他,“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那云禾呢?你喜欢她是不是?”
“嗯,喜欢。”晏少舒没有抬眸,只说,“你是敬林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云禾不一样,她是我未来的妻子。”
周舒窈紧咬着唇,放下最后一丝尊严问:“可是,我一直都以为你身边的位置是我的啊,从小到大,大家都是这么告诉我的啊,为什么现在你说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了。”
晏少舒声音很淡:“抱歉。”
周舒窈待不下去了,晏少舒的抱歉,碾碎了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将她过去所有的努力抹消了,她离开书房,跑下楼,没有和晏陶陶打招呼,自己离开了流云小舍。
停顿的动作持续太久,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晏少舒放下笔,捏了捏眉心。
书房的门开了一下,声音很轻,晏少舒睁开眼,看到了云禾。
“你还好吗?”云禾问,“是不是头又疼了,我给你按按?”
晏少舒嗯了一声,在云禾靠过来的时候,伸手环住她的腰,脸贴到她的小腹上,问她:“过几天是敬林的忌日,你陪我去见见他。”
“好。”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周舒窈即将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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