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就抽搐了一下, 这才能恭敬道“不是这般, 只是只这事儿毕竟是皇家的阴私之事,且又事关陛下颜面,因此还望殿下为陛下多想想才是。”
程铮听得挑眉, 原本只会因为礼教之名的一时犹豫不想却是无意中救了自己
他不傻, 自然不会相信这裘世安如此急切的将自己引入房子当真只是为了皇帝的面子他老子那张脸早就落在地上千人践踏万人踩了, 难道还少自己这一脚吗
因此那屋子里定是有布置,虽不知究竟是什么布置, 但也一定是针对自己的布置。
只凭这一点, 便是这院子里布满了地雷, 也休想叫自己进屋躲避一步
就愈发坚定了身姿, 只站出一种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的不屈来“并非孤不愿将父皇的面子放在心上,只眼下这事儿着实厉害,孤想着只怕能够将这一宫之人尽数牵连进去因此又如何能在一间小屋子里不声不响的解决了如此不是显得孤霸道蛮横吗”
裘世安便是一傻,几乎就要怀疑程铮这是看出什么来了。
而程铮虽不知裘世安到底做了什么,但他也是没兴趣用自己的命去探查的, 因此脚下是半点不敢移动“且眼下这院中的诸人只怕都已经扯进这件事儿了, 如何便就将人隔绝开了说不得一个个问过去, 才是正理这里人这么多, 如何就能够装进一间屋子里了”
恰在此时, 那常青却是已经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陌生的太监, 手中俱是案几交椅等物。
程铮不想常青竟会如此利索, 毕竟常青跟着他已是离宫一年有余,且往日在宫中时也是不入内宫的,这一时间是哪位娘娘伸出的援手
常青就将东西布置好了,这才低声在程铮的耳边道“奴才才走到前殿门前,就被庄嫔娘娘拦住了。”
程铮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半点没有迟疑的开始盘算庄嫔和这事儿当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只是眼下看来整个翊坤宫都是被看管的模样了,庄嫔既然没被挪出去,想必也是个弃子因此此时这微不足道的示好,说不得也是求援了
只自己却是泥菩萨过江,说不准能帮不能帮。
心念电转,行动也是不慢,只是却并不在那椅子上坐了,而是就拱手高声道“不知安嫔娘娘可在”
这一声委实洪亮,甚至于在空寂的翊坤宫庭院中都好似响起了阵阵回响,也就回响得裘世安只觉得脑子好似被那撞钟的木锤子狠狠敲击了一下,整个颅腔里都是乱哄哄的。
也因此没能在第一时间出声阻挠,便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叹声“贱妾当不得殿下这般礼遇。”
这声音很年轻,且纵使只是一声叹息却也掩饰不住其间的无尽缠绵婉约之意,只叫听见的人不由觉得整个人的身子骨都酥了一半,只迫不期待的要瞧瞧这出声之人是何等佳丽。
好在这里多是太监宫女之流,便是余下的男人也算得上心智若铁,因此大家不由一瞬间的恍惚,便就回过神来。
程铮更是再次恭敬道“娘娘何处此言,只要父皇一日不曾下旨,您便一日是孤的母妃,这做晚辈的,岂有轻贱长辈之理”
裘世安“”
不说那屋里的丽人会作何想法,只说眼前的裘世安就恨不得一口气抽过去
长辈母妃还要皇帝下旨
程铮要做什么他这是要上天啊
说好的听自己的吩咐呢说好的只是露一露脸呢要是程铮寻常都是这样露脸的,也难怪陛下想要摁死他
但不等裘世安将面上狰狞的神色尽数抹平,那屋内又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惋“殿下这般的说法可真不知叫人说什么是好了,只贱妾如今乃是戴罪之身,哪里就敢当殿下这般的看待”
程铮立时就正经了面色,只微微垂下眼眸,就做出一副恭顺持重的模样,连声音也是一色的淡定稳重“娘娘何必这般说,别说此时罪证尚未落实,便是您果真那也不是能够让人恣意轻贱的,父皇定会念在昔日的情分上许您一个最后的体面,因此您切莫这般想。”
裘世安“”
他再也忍不住了,就将脚在地上重重一跺,同时唾弃道“太子这是什么话儿陛下叫您来审案,却不是叫您竟是来论旧情的您这般的做派,可真真叫奴婢不知该如何上报”
程铮的神色也是克制不住的一变,那和缓之意尽数消退,只换做冷厉的锋芒“孤却不知裘公公这是何意孤和安嫔娘娘何时便有旧情了却还望公公说个明白”
说着又微微带着些叹息和无奈道“莫不是公公嘴里的旧情便是孤守理不肯轻贱了妃母可这天理人伦,孤定不会违背若公公一意孤行,那孤宁可一死以证清白,也不愿违背了圣人的教诲”
裘世安的神情就为之一变再变,虽每一次的变化看上去都像是在为程铮的话而震惊,但离得近的人却是无一人会错辨他目光中的狠辣来。
程铮自然也是看到了,却也浑然不惧,只是在面上做出一副凛然的姿态来,可心中却是再一次的笃定了眼下自己绝对不能进屋子反正这里也算大庭广众,那裘世安还能将自己打昏了拽进去不成
如此两人一在台阶之上,一在台阶之下,一抬头一低头,对视良久,竟是谁也不愿退让。
就在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甚至使得周遭的人感觉到浑身的温度也在随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散的时候,那屋中女人的声音居然再一次的打断了这一方的寂静“殿下这样的说法果真句句在理,只是妾身病重在身”
于是不良于行
裘世安当即就是一喜,而程铮的眉头再度一皱
但不等这两人出声对峙,那女人却是又道“因此还请勿怪妾衣容不整。”
程铮“”
他再也克制不住的放声笑了出来,声音清脆而明朗“妃母这是说什么话儿按说当是孤拜见您的,哪里便有孤怪罪您的道理了”
屋子里再没有回答,只是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轻微动静,不多时便就听到那动静移到了门边。
便见青黛色的素色门帘微微一掀,只露出三只茭白如玉的手指,那指尖处却泛着莹莹的粉色,只瞧这点端倪便可看出门后站的是一位怎样的美人。
程铮却在这一眼之后便就微微垂下眼眸,只用眼角的余光将那门扉处笼罩。
可便是这样,亦被那门后的女子狠狠的惊艳了一把那女子的容貌已是绝色,更奇的是她瞧着仿佛年届廿旬,但回眸间却是同时兼具了妇人的风情和少女的青涩,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竟是融合得出奇妥帖,也使得她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似可叹却不可说的曼妙之感。
果真是美人,皇帝也果真会享受。
程铮虽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一下对美的纯然惊叹罢了,他也是见惯美人的,纵使寻常围绕在他身边的只有分颜色,却也使得他能够面对这十分颜色的美人不至于失态。
因此这短短的失神之后,程铮的心思便再度开始活动,目光也不着痕迹的从这女子的脸上移开,只往其周身一转。
便就看到女子秀发如绿云垂坠,虽不至于飘散,但瞧着也好似只在身后拢了一拢。
这发现不由使得程铮有些错愕,须知对高门大户的女人来说披头散发都是不敢见人的,更何况安嫔可是堂堂皇妃
那可是因为生病之故
程铮便就再大胆的看了一眼,却见那安嫔身上虽是一袭般旧的罗衫襦裙,但那衣襟袖口却是拢得整整齐齐的,且衣纹平整,不见半点药渍。
这果真奇怪。
程铮不敢再看,只心中的疑惑却已然埋下。
但就在程铮思量的时候,那女子却是莲步轻移,只走到裘世安的面前“裘公公,不知妾身可下得这台阶不”
裘世安也就颔首低目道“娘娘哪里的话您是主子,怎么就有问奴婢的道理了只您到底是重病在身,太医吩咐了”
女子只蓦然打断道“躺了这许久,再不松快松快,我这身子骨竟是连太医也救不得了。”
裘世安“”
这大抵是他第一次听到宫中妃嫔这样直白的怼他,因此不由惊奇了三分,一时间只说不出话儿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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