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 王夫人提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张看起来很美好的蓝图而已,在没有本事将之变成现实的情况下,它越是美得精心, 就越是惑人心神沉迷其间,也难以去寻找真正的能解决现实问题的破局之法如此沉醉着沉醉着,再面临现实的时候, 也就是被对手打上们来, 不得不面对失败还无力无法再挽回的时候了。
至少就贾政的能力看, 是不会再出现破局之道了。
可惜贾政并没有看透这杯美酒里沉淀有毒素的眼光, 只是沉溺在了它的表现出来的美好中就像是一条肥硕又愚蠢的草鱼, 只需些许鱼饵的诱惑就仅剩下咬钩的本能了。
但, 也不得不说, 便作为那个钓鱼的人, 王夫人这时候也不怎么开心就是了更多的是茫然, 是一种并不知自己这时候是不是该哀叹自己这辈子竟然就磋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的茫然。
也无所谓了,左右她这辈子已经结束了,且她孩子的人生也在开始之前就结束了唯余下她对这个男人的恨和了解, 足以让她将这个男人的全家都送进地狱里去
就对着贾政再做出一副诺诺的模样来“老爷”
只, 此时她面上的神情有多怯懦, 内心的狠与恨就有多汹涌仅描绘出一个锦绣花园以诱惑贾珍不够她还要乘热打铁将贾政彻底的关进其中才是
便是做不到彻底, 也要想法子留下贾政去过的证据,省得日后这乌龟又将头缩回去,装出一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骗人。
哦,还有贾母。
王夫人深知那老太不会如贾政这样一骗一个准儿, 因此也要想办法在贾政将这事儿告知贾母前就打消掉贾政和贾母通气的可能便不能阻止一世, 至少也要拖住一时吧
心中想得越多, 面上就越是一副纯良的模样“老爷, 您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我说得不对”
不不不,对对对,还是太对了。
但也政府如王夫人是一个心口不和的人一般,贾政也是很能做面上的功夫的,就轻咳一声“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王夫人“”
若非确定贾政不过是在自己面前拿乔,她也真想听听就这人的木头脑袋能计较出个什么长短来
而那贾政也果不负王夫人的认知,便是捏着胡须摆出了一副计议的架势来,那肚子和脑子里也终究是空的,支吾了好一阵,最终不过支吾出了一声“大丈夫处世当为苍生立命,如何就就眼界如此狭小了”
王夫人“”
她不由很是惊奇的看着贾政,仿佛才知道这人不是肚子脑子空空而是虽满却满得全是稻草一样
还大丈夫为苍生立命呢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苍生要能指望你还不若直接去死
只也并不说什么,而是十分乖巧的“老爷说的是,我不过一届妇人,最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贾政“”
也别怪他挑剔,但今儿的王夫人也太乖了些吧乖得他几乎都要不知所措了。
还有些不满意便在之前,在面对王夫人提出的那些个蓝图时,贾政是有满心惊叹过的,可他也不能就只配在旁边对着王夫人喊厉害啊他是男人,是王夫人的丈夫,也是这个家的依靠又如何能就被家中的女子牵着鼻子走了
却也并不知道还能对这看似圆满的图纸再增减些什么
不就因此而矛盾上了吗
贾政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种人家说什么他就是什么的日子他其实已经过得习惯了,还自得又自恼的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听贾母的话儿不过是因着自己尊敬贾母这个亲妈的缘故却是断没有将同样的理由套用在王夫人身上的道理。
因此,便是要采纳王夫人的主意,他也一定要先打压了王夫人的威风,叫她不会因为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就能在家中作威作福并压自己一头了。
也就能看出所谓的从长计议,不过是贾政要议一下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而已。
可惜的是贾政空有雄心,却是没有丝毫能匹配的能力,便吭哧了半饷,也不过能吭出些空话而已。
也就正撞见王夫人不接茬了。
贾政
也只能瞪着眼睛瞧王夫人了。
好在今日的王夫人也的确是乖巧至少在贾政看来很乖巧虽说因着贾政的没事儿找事儿晾了他一回,也到底将他从台上拎下来了。
就听她道“妾虽说是这么想的,但到底还是没办法就将之变为现实,可不还得仰仗老爷”
于是贾政也就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只诧异又自得的就捻了胡须道“如何就这样说了”
王夫人便苦笑一声“若只说薛家,那的确是麻烦不到老爷的有什么事儿在我们姐妹之间是说不得帮不了的只这甄家”
可不是王夫人有心亲密便可得了。
贾政“”
倒也是。
王夫人计划的重点在于串联勾结,可要是勾结的双方难以真心联手,说不得就会在没开始就失败了而贾政之所以能在描述中吃到双方的红利,不也正因是他将这两者合起来,才能叫这两者为自己所用吗
因此,他还要先说动,说通,并说服甄薛两家能做主的人才是。
而甄家能做主的人,没有意外就是甄应嘉了。要王夫人去说动他,也果真是不怎么现实的。
想到这里,贾政不免干劲满满,被王夫人打击的意气也回来了。就难得的、半点推脱都没有的大包大揽道“这有什么你却看着罢,这该如何说服甄兄为夫也必不会推辞的”
活似一只迫不及待炫耀尾巴的孔雀
也叫王夫人是再一次的惊叹便见过卖自己的,但也没见过这样上赶着卖自己的
却是趁着贾政还沉浸在自己能解决王夫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的自得中时又出言道“只这事儿可要告知老太太”
虽说王夫人是一点都不希望贾母知情的,但既然贾政都给她现场上演了什么叫求着不走打着倒退,那她也是不好就辜负贾政示范的心意,依旧将主动权交给贾政才是大不了自己想办法拨一拨对方那浆糊似的脑子呗,还怕事儿真能脱离她设下的轨道了
“不必。”贾政看着王夫人的眼神很是不满“母亲都多大岁数了,怎能让她还一味的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劳此事你我办妥便是,很不必叫母亲费心了。”
然后尤嫌不足一般,又一次的对王夫人警告道“此事断不可叫母亲费心,不然便是你我的不孝了”
王夫人“”
她真不在意对贾母的孝或不孝,只却是有些在意贾政的态度为何这般强硬
要知道,当贾政扛起孝顺这杆子大旗的时候,也通常会是他想要强硬的捂住所有人的嘴的时候可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忙着捂嘴
王夫人并不知道贾政这样做的原因,但她也似乎没有一定要弄懂其间原因的必要
毕竟她要的不过是贾政的死贾家的亡而已,具体又会怎么死怎么亡不必多做区别只除了,在这死与亡之际,贾政自己有很是出过一把气力。
比如现在。
只王夫人在面对贾政时作戏也是游刃有余的老手了,便心里开花,面上也能故作害怕的道“老爷如何就这样说了我嫁入贾家这么多年了,便有无能之过,可待老爷、待老太太、待这一家子上上下下的心却是从来就没有”
言及此处,竟是有些哽咽了。
贾政却并不知王夫人这是在做戏要不说他不如王夫人呢别人做戏能分得清戏里戏外,可贾政做戏,却是连对面和自己搭戏的人都看不分明。
于是还要换上一副深情丈夫的面孔赶着安慰王夫人,并许诺自己定然会一生都记得王夫人此时的贡献待日后发达,也必定忘不了这位糠糟之妻的功劳
王夫人也就又顺势变了面上颜色,且用一种仿佛是强颜欢笑一样的神情看着贾政“能有老爷这一句话,我也就知足了。”
多贤惠的老婆啊要这人脸上的笑能不那么勉强,说不得还真能把贾政糊弄过去。
但,既然王夫人都刻意做出这样的神情了,还能允许贾政视而不见吗
贾政也就终于难得的眼力利索了一次,眉头也一皱“既相信又何故这般勉强可是我说得话儿有不足之处”
只,瞧他那不乐的模样,若王夫人要真敢点这个头,那贾政会做的怕也不是补足自己的话儿而是训斥王夫人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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