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且还是大事儿
要说贾赦没可能全身而退,这是必然的。
却也是贾赦无甚准备甚至于压根就没往此处去想的。
要能排除开王夫人、薛家两者和皇子之间的联系,那贾家家中两房就再一次的回到菜鸡互拙的状态中,又有贾赦也到底被贾母压制,故便是能将二房赶出贾家,那他也得元气大伤。
可贾赦可是搭上了林海家船的人啊要林海不能罩他,那他却是上船作甚
贾赦也因此哆嗦着手指点着林海,却是半饷都点不出一句话儿来此时此刻,他又还能说什么也大抵是直到此刻吧,他才发现自己于林海,兴许不是并肩作战的盟友,而不过是一能过河的桥。
待得河过了,那桥是留是塌,过河人又何须放在心上
待明白这些后,他也终于在这后知后觉之后找回了自己说话的能力,还能说得很清晰很平静“妹夫,你也就告诉我一句实话罢,你到底算计我多久了”
又不等林海回话便是一嘲“我本想着自己投胎没本事遇上这样的娘亲弟弟已是惨极,谁曾想眼下却是连妹夫你也”
也算计着如何害他
笑容愈发苦涩,几如泪下可惜并不能打动林海的心。
要说林海没有算计贾赦他不屑于用这样的谎话来骗贾赦。但要说贾赦的今日里有林海的功劳说真的林海也的确是不敢贪这份功劳的相比王夫人,他那点雕虫小技又能算得了什么啊
本着要贾赦死也能死得明白而非单纯给自己开脱的心,林海也很是苦涩的笑了一笑“不敢不敢,小弟真的有心无力啊。”
贾赦“”
其实他也并非不知自己的话言过其实了,却因有觉自己已是被林海害得极惨,那此时再骂林海,也越是骂得狠越是能叫他心中畅快便如那断头台的死刑犯,这刀都架到脖子上了,还有什么需要忍的吗
就笑一声“妹夫何须自谦,你的本事,却是不自知吗”
林海还没真必要贪功“贾兄不必就做出一副小弟是仇人的模样出来,毕竟比起令弟妹小弟还真不算什么人物。”
要说王夫人是个人物,贾赦认。
但要说王夫人是个林海也比不得的人物,贾赦自认还不至于被这样的谎言所欺骗
越发的冷道“妹夫,你也真真是好笑,这算计得人却是不承认自己有算计的心还用一女子做挡箭牌真真是羞煞你读过的书”
也果然就将林海额头上的青筋都逼得跳了一跳,却又不好和这人真计较就他那脑子,便计较了又能计较些什么出来呢
还不得不以德报怨“贾兄此时听不进小弟的话儿也是正常,那贾兄不若回头问问你那弟妹,如何就逼得薛家竟是狗急跳墙的连我这无甚关联者也要上门求一条生路了想必令弟妹是能给贾兄一满意的答复的。”
贾赦虽愤怒,好歹耳朵还没聋,这听得林海的话儿关键是听进了林海的话儿之后,也不由就惊道“那薛家竟是因王氏才找上你的”
而不是林海自己早有布局
或者二皇子程镮或薛家原本的那个主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面对贾赦的质疑,林海却是温文道“人,尚在小弟的府中压着,本想着贾兄若要,便与兄拿去便宜行事,眼下瞧着却是必要的了,兄且稍待,小弟这就叫家人”
“不必”
贾赦且一口截断了林海的话儿。
只,与他口头上的干脆相比,他心里却是已然乱得找不到北了。
不必
不必什么
不必把人给他
不必将他也拉扯进这事儿
可他又当真不需要这人他又当真脱得了这事儿
贾赦“”
对此二问,他一时间竟是找不出答案来,毕竟他也是真想不到
想不到薛家是因为王夫人才被逼进京找林海的。
更不敢想薛家进京找林海的人此时就在林海手中,且林海还不吝啬于将其转到自己手中。
虽林海也不是那等必做不出逼供逼伪造口证的人吧,但他也是真没必要对自己,对薛家也使出这等手段的。
太浪费了。
所以,林海也真的是没偏自己的薛家转在坑贾家上,林海贾家的女婿居然不如身为贾家媳妇的王夫人。
贾赦“”
苍天啊,他果然是投胎没找对姿势吧不然这一个个该是亲人的存在,怎么就只会在这方面争先恐后
可这时候说什么也没办法再投一次胎了,除非是为下辈子做准备于是贾赦也十分颓然“妹夫,这时候也只有你才能救拙兄一命了。”
说实在的,无论何时林海对贾赦的面皮那都是认知不足的,比如现在他就又一次的十分之敬佩贾赦能对自己再三翻脸还能半点都感觉不到翻覆中的不自在
却终需道“贾兄果真是个能看开的,只这次贾兄却也要挺住了才好”
“想来贾家的荣耀,当至贾兄止了。”
于是,贾赦也就更加不能说清自己该在这时候报以什么样的心情了是竟然如此还是果然如此
其实贾赦并不是一个心性豁达的人,他之所以能在此时还这样不在意,也着实是因为对贾家的荣耀,他还真是不怎么上心的面上的光鲜往往都是需要实际的内在去支撑的,只他本就是个无能之人,别说光宗耀祖封妻荫子了,能借用祖先的余热苟且完这辈子都是他的造化了
但也不能说就能对此真全不上心了须知这荣耀也不仅仅是荣耀而已,贾家既身为勋贵人家,那衣食住行也真真是无一不精细的,贾赦养尊处优多年,要在遽然间连这些都一并失去
莫若就直接要了他的命吧
当然了,要真走到要命的最后之际,贾赦指不定又会生出一股千好万好不如留一条狗命好的人生感言了。
林海是了解贾赦的,这种了解直接表现在他能果决的替贾赦做出取舍还取舍得贾赦无话可说“贾兄这时能保得性命已是万幸,又如何还想着能再进一步了,想来便贾家先祖地下有灵,也不会过多责怪贾兄才是。”
不是过多责怪,而是根本不该怪
对林海的安慰,贾赦认为是极有道理的却还不够有道理自认不过一受害者,又如何会替贾母王夫人之流背锅了
少不得还驳斥了一句“娶妇不贤,祸及子孙,如何就能将祸害之故安在子孙头上了”
也是
林海难得的被贾赦带偏了一回思路,又直觉的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好在贾赦在骂得这句后还是记得正事的“妹夫,你也知我是个无甚能为的,活了偌大的年纪也没能活出个能耐来,且眼下年纪也大了,若是”
若是真因皇子的缘故被带累着整治了,都不用再加流放一类的后续手段了,只需将他剥离贾府往外一丢,那他就会因己身毫无可谋生的手段而活活饿死了
也自然了,别说贾赦只不过是个没本事又不愿真使气力做工的人,便他残了瘫了,林海尤其是身为林海妻子的贾敏又真能看着自己的长兄受苦
可能活下去和能活得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等级而以贾赦素来的作风看,要达到他能肯定的好,那需要付出也必定不是一般的多。
只林海却是不会在他身上这样抛费的。
贾赦“”
这就很要命了。
更要命的是他还不能就要求林海也把他当祖先一般的供起来要他真敢恬不知耻的开这个口,那都不用别人动手了,关林海的关爱就足以使得他预见下半辈子的下场了。
至此,唯一的办法也就只剩下是请林海出一时手解他一世困贾家自己就是勋贵人家,要能抢在雷霆之前将贾家现有的财产收收拢,小心保存好,待过得雷霆后再将之取出唔,就不说什么天高任鸟飞了,总贾赦也不至于会过得太差了。
可林海又会愿意出这个手吗
当然不会
“贾兄说笑了,”他就很是亲切和蔼的看着贾赦,话语更是几近于谆谆教诲的温和了“难道贾兄已是忘记了贾家是因何而招忌讳的了若兄与小弟也学了那糊涂人的糊涂事,却是嫌弃自己还被拖累得不够吗”
贾赦闻言,亦是越发无奈了“便是嫌弃又如何,难道会因为我的嫌弃就叫对方知趣了左右也是被带累定了,还不如想想要如何才能在被带累之后了此残生吧”
要真只为了此残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说这许多不过就是为了在残生中也能过得快活吗
不过林海也并不会去指责贾赦话语与事实的矛盾之处,而是一本正经“若贾兄真不甘心于此,却不若自己拼上一回”
贾赦也并不是不想拼,只他自己却是要如何拼
“贾兄不是已有破釜沉舟之意了吗那再彻底些又何妨”
“如何彻底”贾赦好奇道“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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