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4 章 第 1224 章

    他看似目露了然之色,口中却是没有半点应和之语,心下里更是少不得冷哼一声我信了你的邪

    还需在冷哼之余展开更多也更不一样的心理活动比如分析出左统领的这声巧合、这句解释,其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缘由

    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傅怀灏一向都深信这句话,并得在今日将之再一次的印证了。

    只因,也就在两人因着身侧站有一位使得自己下意识的就心生排斥之意的人,故而连迈出的腿脚都显出了些许僵硬的时候,那左统领竟是再一次的、干巴巴的开口了“老夫这些日子里,虽说忙碌,却也有听说小公子的忙碌更胜于我。”

    傅怀灏“”

    一时,他只能应以沉默他是真的很有些不能明白为甚这人会开口就吐出这么这么识相的话

    太出人意料了,

    也太让人受宠若惊到不敢也不会去相信了。

    还必须要真心实意的谦逊一句“统领大人可别这般折煞小生了,小生的诸多所为不言其中可又有敢与大人相较者,就说小生人小力薄,便有为,也颇遇诸多不顺,又哪里如大人这般将色色样样办得尽善尽美,定能入了殿下的眼呢”

    左统领“”

    对此,他也同样回以了沉默。

    直将傅怀灏给沉默得很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就算这人并不愿响应自己这番不走心的吹捧,却也多少该给自己些热讽冷嘲的回应才是啊

    就更别说热讽冷嘲才是傅怀灏预想之中的、左统领定会给予他的回复了

    且便是热讽冷嘲,其间中透出的情绪多少也能帮助傅怀灏确认左统领的站位

    偏偏,没有什么都没有。

    空芒得傅怀灏心中无措至极。

    更是有足够的空白供他浮想联翩一时是希望的鼓槌敲击得心弦砰砰作响,一时又是理智的丝线拉拽住心神,劝他不要这般天真的劝阻

    好容易,才将心中的那番左右拉拽不知该如何着落的心绪略略安置,就听得左统领又道“小公子”

    至此处略了一顿。

    也竟是不知为何,叫傅怀灏居然从这短促的停顿中听出了破釜沉舟的决绝“这些日子以来,小公子与老夫都各自忙碌,算来”

    “今儿也确可道一声好久不见了。”

    傅怀灏“”

    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巨大的惊喜砸中了他,砸得他昏昏乎乎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左统领,这是在与他叙旧吧

    只俩人间又有甚旧事好叙便有,也不过是之前傅怀灏登门却是被拒无情呵斥出去的那件吧

    想到这里,傅怀灏那如几如烈火亨油的心,也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冷静。

    他不能太过激动了。

    在面对这好容易降临到面前的机会时,更是需得小心翼翼的将之把控住了,而不是因着自己一时的

    克制不住错过了这可能是独一份的良机

    是的,在默默将自己同左统领的过往及现下分析了一回之后,傅怀灏也很能明白即便左统领有在今儿同自己刻意制造了这么一回偶遇,但也只需看左统领初时那情不自禁的眼神,就能知晓对方的心中多有不甘不愿,若此刻自己这方再施压得狠了,逼压得对面的不甘愿冲破了理智的桎梏,击碎了想要同自己合作的需求,便是傅怀灏自己与自己找不快了。

    就很是谨慎的“将军说的是。”

    先小心的将话儿给接下了,这才略略抬高了些姿态“只这些日子里,不单将军忙于各色要务,小子自身也很是有些杂事扰身,难免会不便分心于他物。”

    左统领也因着这话而很有些难辨喜怒的看了傅怀灏一眼

    他不至听不出这混小子话语中的自得之意,还是一股我已是无需再求你可你却是须得转过头来求咳,找我的自得。

    也顿就因着这一认知而甚感憋气。

    好在,此刻的他还能面前将心绪的起伏控制在憋气的程度之内该感谢这混蛋小子今儿说话的语气比之先前可谓大幅进步过了吗

    罢了,还是感谢左统领自己罢,感谢左统领之前将事情做得够绝,以至现下里他再回想自己先前又是如何将面前人赶出自家大门且更是不但赶还有大张旗鼓的将这人被自己赶的狼狈四下里宣扬的

    就颇觉脸疼。

    却并非是羞愧自己做事太过,而仅为自己竟是在那时就无知的将自己的后路一砍两段,以至于今儿还得想法先补路头就突突的痛了。

    好在傅怀灏也是至少在左统领看来该是一个极其以利为先的人。

    左统领顿心中有底了。

    就轻声且很是有些漠然的开了口“傅公子可是得了太子及林大人青眼的人,会将老夫忘到脑后也实属正常。”

    言似抱怨,偏语调听着却是十分的中正淡定,故而傅怀灏也不至就会错了意,能全无歪曲的、一路直行的奔向左统领话语中的重点人物而去

    林海,林大人。

    所以,这能算作是左统领不但关注自己更关注自己所参与的土地咳,明白的说就是倒卖还颇为心动的铁证吗

    对此,傅怀灏十分之感动,却也十分之不敢露于声色之间。还得装作无意的将话题笑着岔开“统领大人这是在说甚小子可是连您的家门都进不去的,又如何能得林海林大人正视一眼了您所言者,也真是叫小子不知如何”

    左统领便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纵但论今儿于庙宇中陪伴殿下礼佛的,可就有好几位林大人呢。”

    所以,要是没有什么切实之处,你又何必话里话外的忙于撇清自己与一位并不在此处的林大人之间的关系

    傅怀灏“”

    他也就顿时收了笑,一张脸紧绷里潜藏着几分的恐惧的紧张“统领大人真真明察秋毫,却是又何苦就将目光放在小子身上不觉大材小用了”

    继而,又似一鼓作气的“若是因小子之前冒犯过大人以至大人至今依旧”

    险险收回可能涉及到诽谤左统领心量狭小的词句,只将话题带到自己的不知好歹上“也请大人原谅小子则个。”

    左统领“”

    轻咳一声“很不必如何。”

    许是连他自己都不习惯于用这般温和的语气同傅怀灏交流吧,一时间竟是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更如若不知自己还能言些什么一般,嘴唇张合了一番,都无任一词句吐出。

    只那脚步却是遽然便顿住了。

    对此遽变,傅怀灏初时不查,至一两步之后,终不得不随之住了脚步“大人”

    回头便见左统领正看着他,那眼神中几多复杂情绪翻涌,最终都演变成了滑出口的一声叹息“小公子不必如此避老夫如蛇蝎,毕竟”

    他状似艰难的开口“若提原谅,也该是老夫恳请小公子大人有大量,莫以老夫先前的糊涂举动为意”

    再是神色几经翻覆后终定下决意的坚定“小公子若是心中意难平,老夫也负荆请罪也是使得的。”

    使不得。

    管这人此时说的话儿又能有多好听呢便不计过往单观他此刻的神情,傅怀灏也毫不怀疑自己要真敢令对方负荆请罪,那对方背来见自己的也定不是荆而是刀还是一挥就能斩断自己脖颈的大刀

    就同样真诚道“大人何须此言也当真是太过折煞小子了,谁不知咳,便是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罢,也改不得小子那日言行的放肆大人不计较小子的无状已是千好万好,又哪里需要给予小子这许多的宽容大人便不怕如此会将我养得越发不知轻重”

    好问题。

    只这问题却是适于询问左统领的他如何会容得傅怀灏再来自己面前放肆了

    故,也俩人都知晓这话不过是又一、还是终克制不住露骨的试探罢了。

    左统领也自能想明白这点的,也当即就因明白松了一口气,还能调笑着回一句“小公子,若你我再这般言之无物下去,怕是这墙先到了尽头了。”

    是了,左统领在见面之初,便有言道自己出现在此处是因受不得以程曦领头的诸多闹腾来墙根处散散,若是连这墙都没了

    故,还望对面人能把握住机会才是。

    说来两人之间的对话,至此也确实是很有些无聊的,虽不能完全就将之定为无用毕竟大家兜了这诺大的圈子绕了这许久的路终也有试探出终点不是

    且这一试探也是万万省不得的

    其间,傅怀灏的试探因由自是不必多说,而左统领的试探,却着实是源自于他之前有将事情做得太绝,更把话堵得太死虽是傅怀灏不敬在先吧,但当左统领才是急需挽回的那个人之时,真追究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

    故,也只能左统领先低头了。就这,都还不知傅怀灏是否愿接受他的回头呢

    好在结果终究是喜人的哪怕傅怀灏数次都不愿接他的话,只是与他兜些无谓的圈子吧,却终究还愿意与他兜圈子不是

    这,不正有说明不管如何也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至少傅怀灏是没有强硬拒绝左统领的念头的。

    又或者说,这小子是没有这般的勇气的。

    那,左统领也就能稍稍安心,并有余力去想又该如何才能弥补自己昔日犯下的过错了。

    对此,他可是极有信心的。

    也当即就信心满满的开了口“老夫听闻小公子这些日子里,在林大人的引荐之下可是颇见了些江南当地的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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