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杨敬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端木熙的房间,看到面无血色还强撑着写遗言,安排死后一切关于阳冥司事宜的端木熙。“哗啦啦!”泪水有犹如雨点般落下。这就是端木熙,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尽力为他人无私奉献。杨敬华默默地流着泪,看着端木熙全身心地投入写遗言中,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端木熙把写好遗言的信纸装好,放进抽屉里。起身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折痕,一转身,这时才看到身后泪流满面的杨敬华。他就那样站着,不知泪水留了多久,端木熙拿起手帕给杨敬华擦拭这脸上的泪水,心疼极了。
“敬华……你不是已经……怎么又回来了?”看到去而复返的杨敬华,内心还是有不少的震撼。
“端木熙,我发现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大笨蛋!你以为把我赶走,在你离开人世后我就会快乐吗?你也说过,灵鬼们只有在世间有牵挂和执念,才不会散魂,而我停留于世的唯一执念就是你啊!你若不在,我杨敬华一个人独活有什么意义?你这么做是想让我悔恨一辈子吗?”杨敬华情绪很是激动,每说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真的好气哦,熙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即使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可是还是想陪他到最后,不留下任何遗憾。
“对不起,敬华!只有这样,对你的伤害才可以降到最低。你体内有定魂珠,加上我的缚魂术,在我死后,你也可以长存与世!”端木熙说话间,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努力克制住喉咙里的腥甜,不让血液溢出,最后的时刻也不想杨敬华担忧。
“端木熙,若是你再赶我走……那么你死后,我立马用落月剑散魂。你知道的,这世间没有任何法宝可以真正救下一个一心求死之人。让我陪你走最后一程”杨敬华看到咳嗽到心痛的端木熙,再也不顾其他,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希望可以帮他驱寒。
“敬华,答应我!在我离开后……好好活着。可以吗?算我求你了……”端木熙也失声痛哭起来,真的很害怕在自己死后,杨敬华会做傻事,所以宁愿狠狠地伤他的心,也要让他离开。
“好!为了熙,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杨敬华端木熙扶着坐在松软的床上,自己坐在他身边。熙的身体前几天那么健康的样子,为何今天突然恶化?很多事情杨敬华一时想不明白
“敬华,其实在救活章轩那一刻,我就该死去的,和你在一起的几天都是我向上天借的。玉衡给我吃了七夜草,延续七天之命,今天是最后一天……”端木熙把一切从实说来,现在隐瞒那些没什么意义了,既然选择坦诚布公。
“熙,一定有办法救你的。对不对?你这么无私、这么善良、这么完美的人,上天又怎么忍心收了你?快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可以吗?”杨敬华卑微地祈求着,希望有奇迹发生,这世间有一个可以救端木熙的方法,哪怕再难也他也会不顾一切。
“没用的,敬华!世人皆知阳冥司死后,连魂魄都没有、彻底消失于天地间。生死有命,一切顺其自然,也挺好!”端木熙平静地说道,这天地间,万物都有自身的运行法则,生死早已看淡,唯独放不下也舍不得的只有杨敬华一人而已。
“不对,端木落月也是阳冥司,为什么他却可以存留于世?一定有其他的原因”杨敬华反问道。
“落月前辈当年走火入魔,大开杀戒。对世界怨念极深……还有,他不甘心被杨宁前辈封印,一直执念地重要寻找一个答案成为怨灵,是阳冥司中的一个例外”端木熙也曾怀疑过端木熙落月可以滞留人间另有隐情。只不过这事情目前还没有眉目,看来也是没机会调查了真相了。
“就算是这样,是人都该有灵魂吧?包括神明也有载体和灵魂,为何偏偏只有阳冥司没有?我不信这个邪!”杨敬华这样发人深醒的反问,端木熙有些略微的震惊,张开嘴欲说什么。杨敬华把镇魂珠趁端木熙愣神间塞进了他的口中,如今,这情况,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也是别无他法了……既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么他就非要破解。
“敬华,你给我吃了什么?”端木熙捂着嘴问道,身体倒没什么特殊反应,而灵魂深处,如同波澜涌动的海水,突然间风平浪静、稳如泰山,一层层柔和的光镇住了一切。看来是镇魂珠,真不愧是混沌至宝,即使自己死去,也放心了——拥有定魂珠,敬华只要不生无可恋的自杀,定不会散魂。
“镇魂珠。听大鸟姐姐说,可以镇住人的魂魄,只要意念强大,任何人都无法对拥有镇魂珠的人的灵魂动手。杀得了他的人,却灭不了他的魂灵。我不信命,我只信你,信我自己!为了你,我可以逆天改命!”杨敬华瞬间霸气十足,目光如炬,浑身似乎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能逼视。
“敬华……我只想在最后时刻安然度过……也希望你好好活着,知道吗?”端木熙不想杨敬华做那些无畏的牺牲,只想他好好的活着。镇魂珠进入体内后,身体虽然趋向死亡,然而咳嗽吐血却停止了。这也是安然的,端木熙知足了!
“我答应你……”看到端木熙至少没咳嗽了,精气神也好了不少,杨敬华心情随之转变,“对了……熙,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你的生日外人不能知道。我之前因为你那些话,一时气晕了,现在才想起来。我偷偷做了一个生日蛋糕,你等等我马上拿过来!”
过了一会,杨敬华就像变戏法一样,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蛋糕,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打开包装盒,蛋糕上“熙,18岁生日快乐!”的字样印入眼帘,虽然蛋糕做的朴实无华、简单平常,却是蕴含着杨敬华的那颗心。
“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这可是我亲手做的!”说着杨敬华切下一小块蛋糕喂到端木熙嘴里“怎么样,好吃吗?”期待着端木熙的反应,这么用心的蛋糕,熙一定会感动的稀里哗啦。
“嗯……就是有些甜过头了!”端木熙嘴上这么说,故意难以下咽的表情,其实内心甜丝丝的,超感动
“你不是说你喜欢吃甜的吗?”杨敬华不服气,这反应是不是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说好的稀里哗啦呢?
“可也不用这么甜吧?”端木熙看着杨敬华轻笑
“别人我还不给做呢!”杨敬华傲娇地看着天花板
“敬华,这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好在你还没离开我,有你陪我到最后!真好……”端木熙靠在杨敬华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容。结束了他绚烂而短暂的十八年岁月。
也许是哀莫大于心死,也许是还抱着最后的希望。杨敬华异常平静淡定,没有哭泣,只是紧紧地搂着端木熙,仿佛怀中的不是一个死去的人,而是一个熟睡的人,随时都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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