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花课堂结束后,季小冬躺在宿舍床上,点开那个装死了很久的系统,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这系统的德性……季小冬好奇这次会给自己什么看起来有用似乎又屁用没有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期待的点开系统界面,她原以为的鲜花乱飞小红包没有出现,只有一个看起来比原来的红包都大一点的福气袋。
难道换样了?她看着自己界面上,“六畜兴旺”、“齐家治国”,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五谷丰登”都已经到了5级,从原来的白色字样变成了喜庆的粉红色。
“开!”
季小冬凝神静思,把半空中的一个白色小光点移到福包上。
叮叮叮叮~
出来个对话框。
出来个对话框?!
这什么鬼。季小冬满头黑线:“系统,小笨蛋,你在吗?”
系统:……
亲爱的宿主大人,系统为您服务。
系统小笨蛋一顿云山雾罩长篇大论,幸好季小冬理解能力足够强悍,终于搞明白了,这特么就是个维基百科,还是个内容不全有缺陷的百科,目前只能搜索已经解锁掉的畜牧、农业和“屠龙术”。
自由搜索比之前发放“课本”强太多了——真心话,不是嘲讽。季小冬微笑着对系统表示,真的,符合你一贯的“系统设定”,虽然长久不见,但你一点儿也没崩。
系统界面闪了两下马上恢复原状,它是个成熟的系统,坚决不能承认被宿主的嘴炮谁卡壳了。
季小冬搜了一下学术期刊,发现有人已经提出两系法水稻育种,署名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并且似乎还没有被学界重视,文章引用量不是太高。她又搜了下基因工程和转基因相关内容,文章数和她的世界有量级的差距。
之后搜了其他一些感兴趣的内容,嗯,很全面,时效性也很好。
“不错。”季小冬真心实意的夸奖系统:“我见过比你烂得多的搜索。”
有了这个,让齐北辰帮忙带的报纸也可以不需要了。她最近正因为齐北辰在家“反省”没法给她买报纸发愁。
季小冬在搜索框打下《全国妇女儿童联合日报》几个字,踢馆搞事情要找对门,这份报纸背后的机构,也是“春雨计划”的管理机构。规格高——可以让宁泽市重视;发行量大——能让全国跟多的人看到;有能力管——最好能在全国范围内搞一次普查,看还有多少宁泽市这种情况。季小冬认为,像宁泽市的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孤例。
雄心万丈要改变点世界的季小冬,拿到同学们交过来的“作业”时,深深感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她又想起从前被学生论文支配的恐惧!
格式不对,打回重写!表述混乱,打回重写!不知所云,打回重写!重点模糊,打回重写!
这是工伤……季小冬看了一上午,揉揉额角,生理意义上的头疼。
从前学生论文,好歹还是电子版,怎么着都能有个字迹清晰页面干净的优点。现在这手写稿件,这是什么龙飞凤舞蚯蚓爬,是跃动的音符吗?这里一块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不要告诉我是我想的那个!同学,你何必正面写了反面写,咱不至于这么节约吧……
不过,通通都通不过!
季小冬在小葵花课堂上把“作业”发下去,让所有人重新写,顺便按共性讲了几大类问题,规范了格式、行文,最后特别强调,一定要认认真真字迹清晰最好用正楷啊!!!
当然,都是自愿,非强制的,想写的写,不想写的不强求。季小冬拿着新到的稿酬笑眯眯的说。
即便这样,第二批上交的“作业”还是少了不少。有的人当天被稿酬刺激,写了下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再听季小冬说还有那么多规矩要求,浪费精力不说,最后还不见得选上。但还有那么一些人,不止第二遍交了“作业”,在季小冬要求改第三遍、第四遍的时候,依然按照要求认认真真修改誊写。最后季小冬选出来9篇,加上她自己的一共10篇文章。
7个女生3个男生,7个女生中有6个人反对“春雨计划”支助男生。
3个男生里除了常松年,其他两个都认为,“春雨计划”支助贫困男生没有问题,难道贫困男生不是人了吗,为什么不能领。你们已经领的够多了,家里姐姐妹妹用什么你们用什么心里真的没数吗?——后来季小冬指导“作文”修改的时候,不得不把持不同意见的人分开,以免他们吵起来。
女孩子们并不一定是为了稿酬,她们更多的是为了能够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发出自己的一点点声音和呐喊。
季小冬把十篇文字装订起来,在最前面用UC震惊体写了一段“摘要”——震惊!春雨计划的善款竟然用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经历过信息爆炸年代的季小冬,虽然不是没吃过新闻行业的猪肉,但是见过新闻行业的猪跑。她在指导大家改文的时候,有意识的突出了矛盾和“爆点”。特别是那几个小姑娘写的文章,其实并没有什么刻意渲染,只是把自己的生活描述了一下,并不需要夸张和炒作,只是把农村最真实的女童生活揭露,已经足够残酷和鲜血淋漓。
这个厚厚的信封,是一个威力十足的□□,足够把宁泽市的天炸出个窟窿。
这信她打算自己请假去寄,不能“动用”齐北辰。季小冬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她担心日后追查起来,齐北辰他老子发现弹药是自己儿子输送的,那齐北辰的日子就甭过了。
季小冬拿着信去了邮局,她要求寄挂号信。柜台里的业务员给了她一张单子,让她填写详细信息。
“季小冬?”
季小冬回过头,看见一个留着小平头,上身白衬衫下身绿色军装裤的少年拿着一叠报纸。
这谁?这么眼熟?季小冬还在脑子里搜索人脸,少年瞪大眼睛带着惊异还有些许愤怒以及发现某种隐秘的兴奋抬手指她:“你逃课!”
季小冬:???我?
季小冬理直气壮:“我请假了。”
“你请假出来寄信?怎么不让我寄?!”少年把报纸往桌上用力一放,震得老旧的木桌子腿颤颤巍巍。
“是不是常松年说我什么坏话了?!”
“没!没有!”
季小冬真的震惊了,妈蛋这竟然是齐北辰!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难道他也被穿了?
“你怎么回事儿?突然转性了?”
回去的路上,季小冬实在忍不住好奇,别说,齐北辰这身打扮,清清爽爽,还真是水灵灵的一棵大葱。
“唉,别提。”
齐北辰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季小冬忽然想起第一次齐北辰找她,就是问她怎么才能在校内打架不被叫家长。
“哈哈哈哈。”她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叫家长的威力这么大?”
齐北辰一脸菜色的点点头。
他原来并不怕叫家长的。当时他老子在边疆援建,家里他妈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照顾老人,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他身边狐朋狗友不少,在他妈精力顾不到的地方,齐北辰慢慢放飞了。
等他爹回来一看,好家伙,儿子已经成了个抽烟喝酒打架的小混混!岂有此理,败坏门风!于是他爹把工作上那一套拿回家管儿子,正好赶上齐北辰青春期叛逆,父子两个鸡飞狗跳。
这次打架学校让叫家长,齐北辰本来没敢跟家里说,把他爹的秘书喊过来了。没成想那哥们儿忒“实诚”,转头给他爹汇报了这事儿。这可把齐北辰他爹气坏了,打架不说,竟然还想着隐瞒?!
治重病用猛药,他爹一气之下把他压上了刑场。真·刑场。
齐北辰心有余悸的跟季小冬说:“你知道不,宁泽大桥下面有一片空地,就在那儿。”
季小冬点点头,秋风起肃杀。她前几天在《宁泽日报》上看到了,国家现在正在严打,宁泽市近期处决了一批死囚。
她从前在资料上看到过八十年代的处决犯人的照片,不由对齐北辰报以深深的同情,孩子太惨了。
“你不知道。”齐北辰眼眶红了一圈,又努力憋回去:“其中有个人,我看着像一起玩过的大哥。”
妈蛋!这冲击力。
季小冬忍不住感慨:“你爹也太不懂教育心理学了!然后呢?”
“然后我爹说现在严打,我犯了事儿他不会就我,他也救不了我。”少年说话的时候倔强的抬头看天:“哼,我用得着他!以后他得求我救他。”
少年人的骄傲让他不会跟跟季小冬说,当时吐得有多么昏天黑地,回家之后如何噩梦连连,哪怕现在,一闭上眼睛还是那脑花子四溅的景象。
都怪孔思莲!齐北辰恨恨的想,要不是她非得拉着我说什么季小冬家在村里的闲话,哪里会被常松年听到,跳出来打架!季小冬是季小冬,她家里是她家里,她家里爱怎么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正恨着呢,结果季小冬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他:“孔思莲没去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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