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第90章/生歌

    苏茜跟江波说的时候, 江波没有答应亦没有拒绝, 表情淡淡。

    “这能有什么好玩的？”

    “你就当去喝喝酒聊聊天, 人家都特意叫我带上你, 我肯定得让人家如愿。”

    江波偏头看她，见她眼底尽是戏谑, 不由无奈, “我怎么感觉你想看戏？”

    “没有, 绝对没有, 况且我想看戏，还得有做戏的人, 你说是不是？”

    江波摸着她的脸，“当初贺学峰打你的时候，你疼不疼？”

    “你试着被一个成年男子扇巴掌, 你看疼不疼？”

    江波想象那个画面, 手掌贴在她脸上，“对不起, 我当时太嚣张了。”

    不知道为什么, 苏茜跟他说起这件事，他总是记着，当初明知贺学峰是什么货色，他还害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没有考虑到她当时的处境。

    “你也知道啊，都过去了，我都忘了。”

    苏茜双手环抱着他, 其实她跟江波这样一直携手到老不是一件坏事，跟他在一起后，她的日子倒是平静许多，连失眠都很少有了。

    ……

    郁芸菲生日那天晚上，她包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一层大厅，请了将近一百多号人。

    苏茜跟江波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提前到了，觥筹交错，整个大厅被布置得很亮堂，又不失生趣，生日墙更是摆满鲜花，不知道有几朵。

    郁芸菲这个人就擅长交际，认识的人非常多，她正在跟人合照寒暄。

    苏茜见她身边有不少人，就没有往上凑，跟江波坐在他们位置上。

    有人过来跟他们寒暄，他们都客气回应，闲聊几句。

    “茜姐……”赵学雷过来跟她打招呼。

    “你不用拍戏吗？”

    “请假过来的。”

    赵学雷见江波得空，也跟江波打招呼，喊一声江总，客气握手。

    苏茜在环顾周围的时候也注意到王毅的身影，他身边是上一次那个女朋友，手放在他女朋友的腰上，正认真跟人聊天，时不时点点头。

    江波：“看什么呢？”

    “有好多我认识的人，也有好多我不认识的人，芸菲真的很厉害。”

    郁芸菲虽说也是富二代，家里有钱，不过也涉足影视投资，这些年来投资了不少好片子，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的制片人，但在圈里也是有份量的，交友能力了得，工作能力也不错，算得上女强人。

    “走，我们去跟芸菲合个照。”

    苏茜拉着江波跟郁芸菲在鲜花生日墙前合照。

    合照的时候，江波的手很自然地搂在苏茜腰上，身子贴近她那边。

    “苏茜，待会不醉不归。”

    “要喝这么多吗？”苏茜笑道，她还没有喝到醉过。

    郁芸菲看着她，点头，强调今天是她五十大寿，一定要不醉不归。

    苏茜笑着点头。

    又有人跟郁芸菲合照，他们才走开。

    像这种生日party一般没有什么流程，就是一帮人凑在一起吃吃喝喝，苏茜拿了一杯香槟跟一点甜品。

    江波已经跟别人寒暄，她懒得参与他们无聊的聊天，于是走开，找到柳思晨。

    柳思晨正跟一群二十几岁的女孩聊天，见到她过来，立即跟她介绍她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模特跟明星，她看着她们的身材都是很苗条。

    “茜姐，你猜她多重？”

    苏茜抬眸看了看柳思晨指着的人，个高有一米七五以上，偏瘦，她随便猜一百一十斤。

    “错，她才九十八斤，你看多瘦，现在的女孩都不给我们留活路，个个那么瘦，个子还高。”柳思晨无心抱怨道。

    大家都是听听而已，没人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正就是瞎聊天，讨论身材讨论护肤品讨论香水，过一会，柳思晨拉着苏茜到一边单独聊天。

    “茜姐，你看到王毅了吗？”

    “嗯。”

    “你说我追回他怎么样？”

    苏茜有些惊讶，“他现在不是有女朋友吗？”

    柳思晨倒显得无所谓，“反正也持续不久，他就是那样的人，我们当初分手的时候也没有闹得太僵，要不茜姐，你跟我一起过去跟他聊聊天，替我壮壮胆。”

    苏茜莫名其妙就被柳思晨拉到王毅跟他女朋友面前。

    柳思晨跟王毅聊天。

    苏茜目光往前。

    郁芸菲正站在江波身边，她今晚穿得华丽，一条银色的两片长裙将她身材勾勒出来，手里端着一杯香槟，不知道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人说到什么，她身子有点笑倒在江波身上，十分亲昵自然。

    这一画面似曾相识。

    苏茜脑子仿佛一下子爆开，她记起她为什么跟江波离婚了！

    她的脸一下子变白，听不见周围的一切欢声笑语，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江波，其实眼前是黑暗的，甚至是窒息的，她觉得呼吸不过来，有人在掐住她喉咙，甚至有人将她往下面拉，要将她溺毙在水中。

    她的心好痛，万箭穿心，还留着她一丝意识，让她一点点感知自己的血流尽流干，让她感受死亡前被万箭穿心的痛苦，好像有人拿针直接沿着她的指甲盖插进去，生不如死。

    酒杯从她手上掉落，碎了一地。

    “苏茜……”王毅见苏茜神色不对。

    苏茜呼吸急促，肩膀一上一下，眼泪不知不觉中流出来。

    “茜姐……”柳思晨也慌张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都不想呼吸了，就想着就这样死掉好了，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朝她袭来。

    苏茜整个人往后面倒去，连站在她前面的王毅都拉不住。

    “茜姐……”柳思晨惊呼。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目光朝这边射过来。

    “苏茜，苏茜……”王毅只能拼命喊苏茜的名字。

    苏茜呼吸跳停，整个人没了呼吸。

    “都别围着，散开！”

    王毅二话不说就为苏茜进行心脏复苏跟人工呼吸。

    江波跟郁芸菲他们都赶过来，也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江波见到苏茜倒在地上，心一揪，在王毅进行心脏复苏有些不力时，他接手。

    有学过医的人也上来帮忙。

    大概抢救了一分钟，苏茜的呼吸依旧没有恢复。

    江波的手都是颤抖的，生怕看到苏茜瞳孔散掉。

    就这样抢救了三分钟，苏茜的呼吸才恢复过来，微弱，但人依旧没有意识。

    谁都不知道苏茜发生了什么，人就这样倒下去。

    送到医院的时候，苏茜直接上呼吸机，因为她自主呼吸非常弱。

    医生也在给她做各种检查，血压也一直往下降。

    江波跟王毅等人都等在外面。

    医生还怀疑脑出血，ct出来后发现脑没有出血，就没有其他身体问题，就是自主呼吸比较弱，等于说人自己没有求生欲望。

    苏茜就这样昏迷了两天都不见醒，就两天感觉人都瘦下去一点。

    江波跟江励飞每天陪在医院。

    “她为什么还没醒？”

    江励飞忍不住问过来检查的医生。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病人可能潜意识不想醒，我们查不出她有什么问题，现在营养液给她输上，再看看过几天能不能醒。”

    人陷入长时间昏迷，很有可能器官衰竭，可他们也无能为力，医学数据没有办法解释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

    江波将苏茜的手心叠放在他手背上，她这两天因为输液，手臂插留置针的地方已经变得有些淤青跟水肿，他问过当时在苏茜身边的人，都是说突然倒下去昏迷的，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party刚开始，她连一杯香槟都没有喝完，也不是酒精中毒。

    “爸，你要不休息一会吧，我看着就行。”

    江励飞看他爸两天没合眼，怕是人会撑不住，他劝了一句。

    “那你看着她，我睡一会。”

    江波没有强撑，他们是VIP病房，有家属休息床，他到床上躺一会。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探望苏茜，因为她人没醒，大多数人只是来送送花看几眼就走了。

    到第五天的时候，人才转醒，这个时候的苏茜瘦下去不少，本来就没有多胖，这一瘦显得骨感许多。

    “茜茜……”江波轻声唤她。

    几个主任给苏茜做检查，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都不说话，清醒的时候只是睁着眼睛，跟谁都不说话。

    医生怀疑她有精神疾病，又把精神科的医生请过来，但因为苏茜不说话，整个人安静，医生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只能从她去过的医院调她的病历过来。

    江波才知道苏茜有过吃安眠药的历史，她断断续续都在吃安眠药，除了去年，还有前三年，甚至前五年，她都在各大医院开过安眠药，持续时间跨度比较久。

    江波喂苏茜喝粥的时候，跟她说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

    林运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苏茜病倒的消息，据说在医院住了将近十天还没出院，她突然在那么多人的场合晕倒，很难没有消息传露出来，他跟林城说一声，然后跟林城一起去医院看苏茜。

    当真正看到苏茜的时候，林运都吓一跳，因为就十几天没见，苏茜整个人瘦一圈，瘦下去后皮相也瘦下去，没有以前饱满，显得整个人苍老了三岁。

    “她到底怎么了？”林运忍不住问江波。

    苏茜这副一声不吭，只是呆呆地睁眼模样，特别像受了重大刺激的人。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总得有原因吧？”

    江波睨了林运一眼，没有说话。

    林运以为江波是不肯说，想着待会出去去问医生，他看了看身旁的林城，见他弟一双眼睛恨不得黏在苏茜身上，他不由在心底叹一口气，一个两个怎么都出事。

    “苏茜……”林城过去，想要碰苏茜的脸，结果被她躲开。

    “你还是别碰她，她不喜欢别人碰她，你们先走吧，有什么事的话，我会告诉你们。”江波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城还想呆在这，被林运带走。

    “我想留在这边照顾她。”

    “江波会照顾她的，她现在是一个病人，你不要给她添麻烦。”林运拒绝林城的请求。

    “我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你会，林城，你自己也是一个病人。”

    林城这才沉默。

    林运怕又刺激到林城，还是找补了一句：“你可以偶尔过来，但不要久待，看几眼就走，我会让人及时告诉我们苏茜的情况，你肯定也是希望她痊愈的，所以我希望你正常一点，别去干扰她的休息。”

    “嗯，我知道了。”

    基本能得到江波的应允过来看苏茜的人都是跟苏茜关系比较好的人，至少不是一些不认识的人，不过江波不会告诉他们苏茜真正的病情。

    入院第十四天，凌晨两点。

    护士过来巡房，见到苏茜自行把留置针给拔了，手腕冒出一点血，赶忙替她重新插上，“苏小姐，这个针不能拔的，拔了就输不了液，身体就不会好，下次我们不要拔好不好。”

    此时正在陪床的是江励飞，他打了一个盹，听到护士的声音才清醒，“她把针头给拔了？”

    “嗯。”

    江励飞看向苏茜，见到日渐消瘦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茜姨，我们别拔针头好不好，针头疤了会疼，你也怕疼的是不是？”

    苏茜没有回话，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所有人。

    因为他们说话也把江波吵醒了，他就没睡，一直盯着苏茜。

    没想到过了两个小时，苏茜又想拔针头，被江波摁住。

    可她有点不管不顾，就是想拔。

    “茜茜，别闹好不好？”

    苏茜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拔，江波跟江励飞都摁不住她，她情绪开始有大波动，手脚乱动。

    无奈之下，医生只好给她打镇静剂，她才平静下来，好好睡觉。

    江励飞眼眶变红，没想到好好一个人会变成这样。

    “爸，茜姨这样还会持续多久？”

    “我不知道。”

    江波这几天跟苏茜相处，他渐渐看到苏茜以前的影子，就是眼神很怯弱，不大敢跟人对视，也不知道认不认识他，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持续多久，反正不管多久，都要治，直到治好为主。

    苏茜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她清醒的时候就想拔针头拔针管，别人拦她，她也要拔，问她想干什么，她也不说话，被逼无奈，治好把她的双手双脚都用绑带绑住，免得她伤害自己。

    王毅前四天来过一次，苏茜在睡觉，他没有久待。

    在苏茜住院第十六天的时候，他又来了，见到苏茜双手双脚都被绑在床上，他不由皱眉。

    “她……怎么了？”

    “她想伤害自己。”江波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目光却看着躺在床上的苏茜，此时她正在睡觉。

    “她到底什么情况，要不要请别的医生过来看看？”

    “暂时还不确定，她不肯说话，请医生也没有用。”

    王毅看着苏茜，短短十几天，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他都能看到她手臂上的青色血管，变瘦了，而且瘦到可以见到骨头那一种。

    他见她没醒，就走出病房，心情烦躁，本想在走廊抽烟，见到走廊上的禁烟标识，他又走到楼梯那边，在楼梯道里抽完一根烟，他拿起手机，发现他跟苏茜往来的信息记录停留在二十天前，他问她郁芸菲的生日party，她会不会去，她回了一个会字。

    抽完一根烟，他还抽了第二根，在烟味散去的差不多时，他才回病房。

    此时苏茜已经醒了，眼睛不再跟以前一样有光，许是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脸，怔怔地看着他。

    “我是王毅，还记得我吗？”王毅尽量以正常的语气跟她说话。

    苏茜动动唇，似乎想说什么。

    王毅立即跟江波对视一眼，他紧着开口：“你想说什么，你认识我是吗？我是王毅，我们之前见过很多次。”

    “救我……”

    苏茜无声地说出两个字。

    王毅只看到她的唇型，并不能辨别她说的是哪两个字，他凑近一点，“你说什么，能说一遍吗？”

    “救我，救我……呜呜呜……”

    苏茜说完后就开始大哭，眼泪直流。

    “茜茜……”江波怕她又出什么意外，摁铃把医生叫过来。

    谁都不知道苏茜说救我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跟王毅说救我，不知道里面意味着什么。

    等医生检查完后，苏茜又昏睡过去。

    王毅自然不敢离开。

    她开口说话是一件好事。

    江波听到苏茜说救我两个字时，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疼，她是在发出求救信号。

    差不多过了五个小时后，苏茜才再次清醒。

    “你醒了。”

    这次有三个人围在床边，包括江励飞，两位护工站在不远处，没有靠近，苏茜刚清醒一分钟，医生又过来了。

    “你记得你是谁吗？”

    苏茜听到医生的问话，眼珠子转了转，看向江波，眼角有一滴泪流出，随后才回道：“我记得，我是苏茜。”

    医生又问了她的个人信息，这次苏茜都能够答出来。

    医生问到她以前的事情，她才闭口不说。

    “好，你先休息。”医生问好之后便出去了。

    “茜茜……”江波握着她的手。

    苏茜朝江波笑了笑，跟他视线对上时又移开。

    “茜茜，你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你追我，我还记得我们离婚了。”

    “那记得我们后来又在一起了吗？”

    苏茜眼神才透露出茫然，“我们……不是离婚了吗？”

    “你记得他吗？”江波指着王毅，问道。

    苏茜看着王毅的脸，摇摇头，说她不记得了。

    医生最后给出来的判断是间歇性人格分离，也就是精神分裂，现在的苏茜不记得她跟江波离婚后的事情，只记得离婚前的事情，现在的她又是以前那个怯弱，不敢跟别人对视的苏茜，她对她跟江波离婚后的事情记得很少，约等于无。

    住院第二十五天，苏茜精神比以前好了一些，可以跟认识的人说话。

    郁芸菲过来时，她还有点不自在，忍不住看向江波。

    “苏茜，我很担心你。”

    苏茜笑了笑，眼眸低垂，“菲姐，你不用担心我，波哥说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你住院后就没人陪我逛街了。”

    “菲姐，为什么会找我逛街，你以前很少找我逛街的。”

    郁芸菲抬眸看向江波，不明所以。

    “她不大记得近几年的事情。”

    郁芸菲讶异，还有这样的事，怪不得她瞧着现在的苏茜又没有之前苏茜那般自信，又回到记忆中的样子，怯弱，说话都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有点自卑的人。

    “我以后会多找你逛街的。”

    苏茜摇摇头，拒绝道：“可我不想跟菲姐逛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没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好好养病，一切等你出院再说。”

    郁芸菲没有待太久，说一些话后就离开。

    苏茜在她一离开后就不说话了。

    江波坐在苏茜身边，执起她的手，“茜茜，你是不是不喜欢郁芸菲？”

    苏茜抽回她的手，不跟江波对视，低声道：“对，我就是不喜欢她。”

    “为什么？”

    苏茜这才抬头，豆大的泪珠掉下来，黑眸里盈满泪水，她看着江波，她深爱的男人，哽咽道：“因为她把你给抢走了，她把你给抢走了，为什么？你说过爱我的，你说过只会爱我一个人的，江波，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苏茜哭得泣不成声，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江波捧着她的脸，逼她跟他对视，“苏茜，你在说什么？”

    “江波，你不能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你怎么能欺骗我，你怎么能变脏了？”

    “苏茜，我问你，你跟我离婚的原因是什么？”江波一颗心往下沉，已经想到最坏的可能。

    “你变脏了，你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你跟芸菲姐睡了，你骗我，我都知道了，你怎么能抛下我一个人，你说过你会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苏茜哭得心力交瘁，她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跟他离婚，她容忍不了他跟别人睡了，容忍不了他欺骗她。

    “可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跟郁芸菲睡过，你说的是哪一次？”

    江波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他还有辩解的余地。

    “2004年8月12日。”

    江波听到这个准确的日期，他就开始慌张了。

    他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日子，就是因为他那天喝醉跟郁芸菲做了，在他跟苏茜结婚的第五年，他其实都没有想到他会醉到那种程度，第二天醒来后他整个人就懵掉了，他记得自己是跟朋友喝完酒回酒店，恰巧郁芸菲也在同一家酒店，两人在电梯里碰到，然后他就到她的房间了。

    他再三警告郁芸菲不要说出去，还给郁芸菲一大笔钱当封口费，他根本不想跟苏茜离婚，他爱的是苏茜，那也是他结婚五年唯一一次出轨，他甚至把当天酒店的监控还有他住房记录都消掉，当时入住登记的是他助理的名字，他都把它消掉。

    他以为她不会知道的，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就那一次，唯一的一次，事后他还把当时的助理直接让他到国外的分公司工作，一直没有让他回来，还帮他拿到绿卡，让他家里人跟着过去。

    他没想到他做到这个份上，还是被苏茜发现，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人真的是不能做错一件事，他之前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还以为苏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真的就一次，多少人向他投怀送抱，甚至把女人送到他门上，他都没有逾越过，他都不记得那天晚上是怎么发生的，反正第二天醒来发现郁芸菲在他床上，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苏茜知道，不计任何代价，都不要让苏茜知道。

    就为了那一晚，他花费了将近五千万的代价，结果还是被她发现。

    他当时都不知道苏茜已经知道了，直至离婚，苏茜都没有告诉他，她知道了，就是一心想要离婚，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无缝，除了他，送他回来的助理跟郁芸菲，没人会知道当晚发生的事情。

    江波也是从那以后，不再酗酒，至少不会再喝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从那一晚开始，提心吊胆一个月，之后搞定一切后才慢慢松下心。

    他看着苏茜，她哭到眼睛红肿，他觉得自己快被愧疚死，所以说她当时跟他离婚后很快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