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第91章/生歌

    林城进来后, 站到苏茜床边。

    “你好一点了吗？”

    苏茜很友善地朝林城笑了笑, 说她好多了。

    “你……”林城察觉到苏茜有一点不一样, 碍于江波在场, 他又不能多说什么，就是她看他的眼神让他又觉得温暖, 不再是无奈或者厌烦, “你……你快点好起来。”

    “我会的, 你放心。”

    简单的问候结束后, 林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去握苏茜的手, 却被苏茜躲开。

    “姐姐……”

    苏茜听到这个称呼，抬眸看着林城，他离记忆中的样子越离越远, 她眼泪又有点控制不住。

    “姐姐, 你不想牵我的手吗？”

    苏茜摇头，说她不想, 原本坐在床上, 又整个人双手抱膝，蜷缩起来大哭。

    江波见她情绪又开始激动，先把医生叫进来在一旁候着，然后安抚苏茜。

    林城想去碰苏茜, 被江波挡开。

    “茜茜，没事了，别哭了, 再哭医生又过来给你打针了。”

    苏茜这才情绪平复一点，见江波抱着她，她贪恋温暖的怀抱，又不愿意他抱她，仿佛被两头拉扯，最终她还是让江波松开她。

    林城站在一边，有些无措，他总是被她排除在外，尤其是她跟江波在一起后，她就不怎么愿意跟他见面，她还满心欢喜跟他说她遇见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想要跟对方结婚。

    苏茜身体还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她哭一会就会觉得累了，想昏睡过去，她让林城跟江波都离开，她不想见到他们，他们都是给她带来痛苦回忆的人。

    在她睡着后，江波让林城离开。

    “她也让你离开，”林城难得跟江波杠上，“都是你害她变成这样，要不是你，她不会在医院。”

    江波直接让保镖把林城带出去，就是不愿意跟他废话。

    房间内又恢复安静时，江波才开始头疼，想他跟苏茜的未来。

    连江励飞到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

    “茜姨好一点了吗？”

    听到声音，江波才抬头，说好多了，她至少愿意说话，愿意吃东西，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苏茜目前的作息是混乱的，她时常睡两三个小时又惊醒，常常处于梦魇中，醒来后又会觉得浑身乏力，身体状况比较糟糕，她醒来后见到江波跟江励飞，又忍不住情绪低落。

    “吃点东西？”江波问。

    苏茜看着江波，有些头疼，“波哥，你还是不要在这里陪我了，我想自己待着。”

    “你不想看到我是不是？”

    “是，见到你，我很痛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茜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无力感，她的确不想看到江波，因为她还想活下去，见到他，她太痛苦太窒息，时常在煎熬中。

    “那我陪你到出院，等你出院后，我就走，不出现在你面前。”

    “不用，或许我看不到你，我会好得更快一些。”

    江励飞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他们两怎么会变成这样，之前感情还很好，现在连待在一起都不能，他听医院说苏茜有人格分裂，这才是最真实的苏茜，之前那个独立自信的人是分裂出来的，他还说八年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原来不是。

    他见到此时的苏茜才看到以前苏茜的影子，一个自卑又很爱他爸的人。

    之后的几天，江波果然不再出现，倒是江励飞每一天都会出现。

    苏茜本不是善于言谈的人，大部分时候，她跟江励飞只是安静坐着，相对无言，其实她连江励飞都不想见到，只不过没到那种见到他会窒息的程度，

    “茜姨，吃苹果。”

    江励飞将削好的苹果递给苏茜。

    “谢谢。”

    “茜姨，等你吃好之后，我带你下楼逛逛吧，医生说你可以下床走走，其实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一点，你别总是闷在这房间里。”

    “嗯，我知道了。”

    苏茜吃苹果时吃得特别慢，一直望着窗外，咀嚼的动作很慢，人依旧很瘦，头发披散着，整个人显得脆弱与无生命力。

    江励飞都吃完一半，她那一半还没吃完到三分之一，他只好低头看手机，他爸每一天都会发信息问苏茜的情况，连胡彬都每一天问她的情况。

    胡彬：茜姐好一点了吗？我能过去看看她吗？

    江励飞：你还是别过来了，她现在不想见到别人，她连我爸都不想见到。

    胡彬：行，我知道了。

    差不多玩了半个小时手机，苏茜才吃完那半个苹果。

    “茜姨，我带你下楼逛一逛。”

    “嗯。”苏茜没有拒绝。

    江励飞帮她举着输液瓶，跟她一起坐电梯下楼，身后有人跟着。

    “茜姨，你跟我爸闹什么矛盾了吗？你为什么不让他来看你。”

    “我跟他离婚了。”

    “可你们后来又在一起了，你忘记了吗？”

    “嗯，忘记了。”她知道自己生病后，记忆总是反反复复，很多事不一定记得，至于她为什么会跟江波又在一起，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毕竟忘掉江波不是一件易事。

    江励飞偏头看她，她脸上肤色白得可以看到血管，宽大的病服被她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说实话，他还是喜欢生病后的苏茜，而不是真实的苏茜，生病后的苏茜能看到生命力，现在的她感觉无欲无求，随时要抽身离开这个世界。

    “你跟我爸为什么会离婚？”江励飞也问出多年的疑问，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这句话让苏茜回头看他，原本没有太多表情的她此时透着惊讶，“你……你不是知道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没有告诉我啊。”

    “可你替你爸一起瞒我吗？”

    “瞒你什么？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跟我爸一起瞒你什么了？”

    “我有一天听到你跟你爸在书房里讲话，你让你爸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还说别让我知道，不然我会伤心的。”

    江励飞一头雾水，他跟他爸在书房里讲话的次数有好几次，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他都不记得他跟他爸都说了什么，年轻的时候，他跟他爸关系不怎么好，一见面就能吵上。

    “就04年8月24日，你去见完你妈回来。”

    江励飞努力回想，见完他妈回来就跟他爸吵架，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他忘了吵架的内容。

    “我跟我爸吵架，与你跟他离婚有什么关系？”

    他依旧不解。

    苏茜不大会观察人的表情，不清楚江励飞是否在说谎，如果他真的不知道，她又不忍心在他面前说江波的坏话，破坏掉江波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你真不知道？”

    江励飞单手举着输液瓶，左手举起两根手指，“我真的不知道，你突然有一天跟我爸提离婚，我还特别意外，但我知道肯定问题出在我爸身上，他这个人人品不行，性格又不好，□□□□。”

    苏茜下意识为江波说话，“他很好，你别这么说他。”

    “你看你，你现在都在为他说话，说明你肯定还爱他，爱他又提出离婚的原因会是什么，你让我想一想。”

    “不用想了，你爸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

    江励飞以前没有去细想过这个问题，他对苏茜印象不错，在亲妈的对比之下，苏茜这个后妈当得很合格，虽然很多事情是因为他爸才对他好，但好就是好，她帮他很多，在他跟他爸吵架的时候，也是她出面调和。

    苏茜为什么跟他爸离婚，肯定不是因为钱。

    “我爸……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苏茜矢口否认。

    江励飞觉得现在的苏茜真的不适合说谎，真的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以前还觉得他爸这种段位的男人为什么会找那么单纯的苏茜。

    “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他跟别人睡了，所以你才跟他离婚。”

    “没有。”

    “你就别瞒我了，你以为我也知道，所以在你们离婚后，你也不想跟我有联系，那天我跟爸吵什么才会让你有这样的误解，我还说了别让你知道，不对，我说不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去见过杨月珍吧？”

    江励飞喃喃自语，把事情串在一起，忽然想起来，他跟杨月珍的见面大多是瞒着他们，他那个时候跟苏茜关系处得还行，不想她多想，所以才让他爸别告诉她他去见过杨月珍，毕竟见亲妈，后妈会多想。

    苏茜在他说完才知道她当时误会江励飞。

    “我爸真是活该。”江励飞面色忿愤。

    苏茜没有说什么。

    “反正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不想跟他在一起就不在一起，苏茜，不管怎么样，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觉得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别因为我爸而讨厌我，还有，我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你懂吗？”

    苏茜在他心里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救过他的命，对他很好，他希望她好好的，那天她拼命想拔针管的样子有点吓到他，像是一个没有求生欲的人，他很怕苏茜一时想岔。

    苏茜沉默，她有时候也想自己好好的，只是她控制不住，她站在医院的花丛前，用手摸了摸花瓣。

    他们在楼下逛了好一会才上楼，上楼后碰到站在病房门口的郁芸菲。

    “菲姐……”苏茜还是很客气喊郁芸菲，她没有办法对郁芸菲生厌，但也没有办法去喜欢她。

    “我过来看看你。”

    “嗯，进来吧。”

    “你好一点了吗？”郁芸菲把花放下，握了握她的手。

    “好多了，医生说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出院，谢谢菲姐的花。”

    郁芸菲看着她，有时候想不明白江波为什么会喜欢苏茜，尤其是自卑敏感的苏茜，究竟是哪一点值得江波喜欢，还是说男人都喜欢柔弱，能激起他们保护欲的女人。

    要是后来自信的苏茜，她还能想得通，谁不喜欢自信自律又漂亮的女人。

    网上有苏茜晕倒的视频，她去看过了，她那样子很吓人，她知道她有精神病后，总是有愧疚感，她会忍不住想她有没有为苏茜的病“添砖加瓦”，把她逼成这样子，其实她看到视频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苏茜当时看的方向就是她跟江波在一起的方向。

    她这两天一直内心不安，昨天她给江波发信息问江波，苏茜知不知道他们的事情，江波只回了“知道”二字。

    她很少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成年男女大多是你情我愿，但惟独对苏茜，她有愧疚。

    她高中就在国外认识江波，最初称不上对江波有好感，是见多了才对他有好感，只是两个人当时对感情都不认真，认识的十几年中，跟江波也一直保持着一定的关系，她不会拒绝他的请求，就跟他不会拒绝她的请求一样，两人如果碰到，都有心情的话会去开房，有一种默契在里面。

    直到江波跟她说要结婚了，她一直以为江波这种人不会结婚的，更何况他已经有孩子，更没有结婚的必要，他也一直强调自己不会结婚。

    她是在他们的婚礼上才第一次见到苏茜，的确很漂亮很美，但是江波见过的美人太多，他不应该因为苏茜漂亮而娶她，她想不通，尤其是苏茜性格真的很不讨喜。

    他们结婚的时候，苏茜就一直牵着江波的手，跟在他身边，别人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先看江波，似乎得到他的肯定后才回话，跟江波寸步不离。

    别人敬酒时，江波也帮她挡掉一大半。

    苏茜总是含情脉脉看着江波，两人对视时，会忍不住相视一笑，那时候，她才知道江波爱一个人是怎么样的。

    但江波是一个浪子，他不会太受感情束缚的人，更别说专一专情，他的身份地位，就不可能只为一个女人停留，至少她是这样以为。

    结果结婚后的江波真的就变专一了，工作游玩都是带着苏茜，苏茜有时候就像花瓶一样站在江波身边，看着美，但毫无作用。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们有交流吗？能聊些什么？有话题吗？

    尽管被江波带着出入那么多高档场合，但苏茜依旧表现得上不了台面，依旧怯怯弱弱，仿佛一刻都不能离开江波。

    她以为江波是图一时新鲜，大概半年或者一年就会厌倦，结果他愣是持续五年，五年没有任何绯闻或者出轨事件发生，五年期间，苏茜仍然跟个花瓶一样站在江波身边。

    她家那些事，也大多是江波暗地里摆平，苏茜她妈跟她哥欠了一次又一次债，都是江波帮着还的，江波还帮她买了好几套房子，坐落在不同城市，跟个有钱冤大头似的，不断给苏茜花钱。

    这五年，她依旧不能感受到苏茜的魅力在哪里，她偶尔约苏茜出来逛街，苏茜都不怎么敢说话，而且她看到什么，就会跟江波发信息，逛一次街，她大概会给江波发几十条信息。

    她不明白江波是怎么忍受得了这样频繁的信息。

    江波能五年做到忠诚婚姻，让她十分意外，又觉得不甘心，她不是没给江波暗示过，不是没表达过她对江波的好感，但每一次都被他拒绝。

    她觉得她比苏茜好，除了样貌，她哪一点都比苏茜好。

    那天晚上，她知道江波下榻的酒店，所以也在同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故意跟他碰到，他喝醉了，醉到第二天醒来其实并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她去吻江波的时候，江波口中都是喊苏茜的名字，就喊茜茜。

    茜茜两个字就跟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响起。

    他们做了吗？他们做了。

    只不过江波估计以为她是苏茜，他根本都不知道她不是苏茜。

    第二天，江波给她封口费更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他就那么怕苏茜知道，不惜让她开价来保守秘密，她要两百万，他都肯给，十年前的两百万不是小数目，两百万一直不是小数目。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知道原来江波是真的爱苏茜。

    后来他们离婚了，离婚原因是什么，外人不知道，她以为苏茜不舍得放弃江波这棵摇钱树，但是他们就是离婚了，离婚后的江波又开始恢复以前那样子的生活，苏茜在他们离婚后第三个月就嫁给林明杰。

    为什么会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九岁的人，她不理解，也不知道苏茜为什么这样做。

    直到昨晚，她看到知道两个字，她才意识到苏茜跟江波离婚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她跟江波的事情才离婚的。

    她忽然想起之前苏茜跟江波的种种，其实不止是江波爱苏茜，苏茜也爱江波，苏茜眼里真的就只有江波一个人，她做什么都会告诉江波，就连买一件衣服，她都要告诉江波。

    江波跟别人喝酒的时候，苏茜也在小声让他别喝多，喝多对身体不好。

    她根本看不到别人，只看得到江波。

    郁芸菲现在回想起来，她真的做了一件错事，她去破坏他们的婚姻，想去验证江波是她认识的浪子，而不是什么专情老公，虽然她得逞了，但是她做错了。

    她自己不相信爱情，偏偏去破坏别人的爱情，她对江波有好感，对他结婚有不甘，她幻想过如果江波结婚，结婚对象会是她，可她自己又做不到像苏茜一样把江波当成全世界。

    “我能跟她单独聊聊吗？”郁芸菲抬头看一旁的江励飞，问道。

    江励飞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两个护工一起出去。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苏茜依旧很温和地看着郁芸菲，浅笑，“菲姐，想跟我说什么吗？”

    郁芸菲点头。

    “苏茜，我要跟你道歉，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很后悔，但我知道后悔弥补不了什么，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但是我想说其实江波那晚喝醉了，他醉到根本认不出来人，他把我当成你了，我说的是真的，他一直叫的是你的名字，他没有主动，都是我主动。”

    时隔多久，苏茜听到他们之间的细节，心里依旧不平静。

    “菲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对江波有好感，我不甘心他爱上你这样的人，苏茜，我觉得你配不上他，以前是这样觉得，现在依旧是这样觉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为你收心，我知道我做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情，以前不觉得后悔，现在我后悔了，苏茜，我不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当年的错误，我不知道这其中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一句道歉也解决不了什么，也回不到过去，我只想说江波是真的爱你，他没有做错什么。”

    “可你们就是做了。”

    “可他把我当成你，他喝醉了。”

    苏茜心里不平静，不过面上很平静，她又看着窗外，“我不知道，他喝醉后有没有把你当成我，我在想如果我喝醉，我会不会把别人当成他，答案是我不会，为什么他会呢，五年，我们结婚五年，难道他认不出来我的身体吗？我不知道，我相信他爱我，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对他，我会忍不住去想你们当晚是怎么样的，菲姐，我不怪你，也不怪他，我怪我自己，为什么要去想这些东西，为什么么不能视而不见，这跟我想要的感情不一样，我跟他在一起只会折磨我自己，我甚至会产生死的冲动，可我不能死，我这条命是别人救回来的，我死了，我就对不起救我那个人，所以我想拼命活着，努力活着，我只要想活着，我只能远离江波，我要是还靠近他，我会死，我知道我病了，所以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你懂吗？”

    “我不懂。”郁芸菲不懂，不过她也忽然意识到苏茜感情的纯粹，她就是容不下沙子，她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江波会爱二婚的苏茜，因为他遇到一个全身心爱他的人。

    “菲姐，我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想好起来。”

    “那你跟江波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不会有以后，回不到以前。”

    郁芸菲不知道该说什么，“苏茜，你们真的没可能了吗？”

    “是的。”

    苏茜说得很肯定，她以后会慢慢跟江波和解，她会努力做到对待朋友一样对待江波，但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

    郁芸菲离开后，苏茜又呆呆地看向窗外，看了一会后才拿起手机。

    手机有很多信息，有些人名是她不认识的，她知道她这一病就是病八年，这八年的记忆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她努力找回来。

    林城依旧每天过来看她，她对林城的态度不冷不淡，直到她见到林城手上的疤，她因为之前见过很多这样的照片，所以知道是怎么来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你爸跟你哥不管你吗？”

    “我爸死了。”

    苏茜有点意外，“那你哥呢？”

    “他管不了我，苏茜，我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林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跟苏茜表白，他爱她，没人会像他一样爱她。

    “你是弟弟，林城，我没有办法对你产生爱情，你一直叫我姐姐的。”

    虽然姐姐这个称呼会把她拉回痛苦的回忆，但是林城一直这么叫她，他们不是姐弟，只是她遇到林城的时候，他只有八岁，个子还很小，后来她也一直把他当成弟弟，遇到的时候，他们才八岁，后来再见面已经是九年后。

    她跟林城之所以会遇见，是因为他们都被绑架，说是绑架，其实是人口.贩卖，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年纪最小就是林城，年纪最大的是她，跟他们一样被骗走想要弄到其它国家从事一些不正当的行业的还有二十三个人，一共二十五个人，年纪都在八岁到十八岁之间，女孩居多，男孩有四个，林城是其中一个。

    那五天对于他们而言都是一段不想回望与非常可怕黑暗的记忆。

    苏茜当时看林城年纪小，所以一路上都很照顾他，她比他大十岁，所以他叫她姐姐，林城是知道她黑暗过去的人。

    那个时候他们被弄到车后厢，一群人关在里面，林城就坐在她旁边。

    那群人其实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所以计划很周密，他们都是一些很穷没有家庭背景或是孤儿，或者直接被父母卖掉的人，她除外，林城除外。

    她也是被卖的，虽然她二哥不知道她要被弄去国外，她二哥那会认识一个人，说是要追求她，给她二哥十万，那会十万不是小数目，对于他们家而言更不是小数目，然后她二哥信以为真，就把她约到一个地方，第一次她逃掉了，跟她二哥说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