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淡很淡的味道。
有种古怪的甜香——但是这个香味……
亚瑟alter并没有穿上自己的铠甲，只是站在巷子口嗅了嗅空气中还没有完全消散的味道，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梅林抱着自己的魔杖站在巷子口张望了一下，有些遗憾地说道：“看起来我们来晚了。”
“是assassin。”
亚瑟alter的语气十分笃定，能够拥有这种等级的气息遮断的只有assassin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assassin是哪个阵营的，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偶然还是特意等在这里的？
“既然已经走了，那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梅林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本来乔月客让他们两个人出来探查也不是为了找到那个assassin，想来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已经是有了推测。
虽然放任一个assassin在这里游荡不怎么好，但是除非他们自己主动露面，不然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说起来，王……也不知道这样称呼您好不好，但是您显然不只是因为被强制性召唤才出现的吧？”
紫罗兰色的眼眸望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性苍白英俊的侧脸，半梦魇的嗓音里面还有些软绵绵的笑意，声音比起花朵绽放时的声音都重不了多少，却比最锋利的匕首都要一针见血的说道。
“虽然……她身上的时间也并不怎么明晰，要想仔细分辨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您身上的时间循环可是相当明显的。嘛，即使我并不擅长魔术，但是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
“而且……您为什么在时间轨迹上，还有这和她重合的时间节点？”
梅林虽然是这么笑着问道，但是紫罗兰一般的眼眸之中，那一层浅浅浮动的笑意却遮挡不住底下深渊一样的深邃，让人完全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也难以理解他的行为。
不管是男性的亚瑟王还是女性的亚瑟王，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自己的这位老师。
亚瑟alter选择沉默不语，那双金色的竖瞳之中燃着煌煌火焰，缄默的跳动着。
梅林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意料之中。
这位反转之后的王可是有意思的紧，而且他的这位master身上的秘密也有意思的紧。更加有意思的是他们竟然都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这不就是放着打算等他来看笑话吗？
不，说是笑话，也不怎么确切，非要说，这种看起来解谜一样无头苍蝇似的琢磨，实在是有意思的紧。
这也是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喜欢人类的缘故。
他们总是这么喜欢给自己自找麻烦。
“不过说起来，她打算找那两个人说些什么呢？”
拥有着现在视的梅林能够看到“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之中的任何事情，虽然他很想看看那位可爱的御主到底和那两个宛如亚瑟王一样存在的人呢聊了些什么，但是偷窥那位最古之王的话，恐怕到时候他会被那位可怕的王打死的。
“你说话总是这样，遮遮掩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亚瑟alter皱了皱眉朝着梅林看过去，一般隐藏在阴影之中的面容显得十分的冷峻：“不管是什么话都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要是什么都这么直白，那未免也太过无聊了。人生总是得有些乐趣才行不然不是太过的了无生趣了吗？”
梅林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只是站在狭窄的巷子之中眺望着头顶窄小的天空一隅，反问道。
“如果你的乐趣是这种事情，那恕我不能理解你的低级趣味。”
亚瑟alter冷淡的说了一声之后就打算离开这里了。
那个assassin已经离开这里了，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她今晚应该会挺晚回来的，他直接回去就行了。
乔月客站在维摩那上面也感觉有些冷了，她打了个喷嚏之后悻悻的搓了搓胳膊给自己取了一下暖，然后把身上的装备换成了常服，顺便给自己拿了件风衣出来套了上去。
“别这么看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必须得保持着这个样子，不然没有耐久的我换回自己本来的数据面板的话鬼知道会不会当场暴毙，这套首饰是英雄王穿常服时候用的，不然你以为我会放任这种和我本身品味一点都不搭配的首饰在我自己身上吗？”
把被衣服包裹进去的头发捞了出来，乔月客搓了搓手没好气的这么说道。
绿谷出久这才注意到乔月客对于这种气温变化好像有点敏感，这种温度虽然说穿成她之前那种比基尼的样子的确会冷，但是穿回了衬衫之后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完全不需要再往外面披一件外套。
“这就是我现在的问题了。”
乔月客也能够感觉自己体质的下降。
不，说是下降，其实仔细说，应该是A闪的面板正在改善成最适合她自己本身的数据。
她的身体要想承受A闪的面板数据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在失去耐久之后，她的身体暂时就被固化在了这个形态之中没有进化改变的可能。
所以为了适应她的这个身体，A闪的面板也在逐渐改变，虽然看起来还是这些数据，但是事实上会比数据显示的更加弱一些。
“我怀疑耐久应该是和我本身的体质有关，不能拥有肌肉记忆是一方面的事情，我担心我甚至连抵抗力这种东西都不会存在了——毕竟说起来，人类的身体自我抵抗机制和耐久度这种词还是很像的，只有当人体本身的耐久下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需要外界的干涉让人体恢复正常。如果我现在解除这个状态，我可能就只能够呆在无菌房里出不来了。”
“我的身体现在被固定在这样一个状态之下，完全没有成长的可能了。”
乔月客捏了捏双手，最后还是不得不遗憾的承认这件事情。
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要这个池子是可以氪金的到东西的，她就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
如果有什么抽不到的卡，那一定是因为氪的太少了。
只有氪的不够多，没有抽不出的卡。再说了，既然那个池子里面有A闪这样逆天存在的卡面，那么耐久这种简单的东西，也一定是会存在的。
不需要心急。
“乔老师一点都不担心吗？”
绿谷出久看着乔月客无动于衷的面孔，对于她实在是有些好奇。
“担心死了，但是我可不能表现出来让你们担心。”
乔月客相当随意的这么说着，听起来十分敷衍，但是欧尔麦特本身就是直觉系的，绿谷出久虽然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但是不可否认这种人总是会更加敏感一点。
他们听得出乔月客语气里面的认真。
“说真的，你们现在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之后的临时执照考试。”
乔月客挑了下眉毛，双手环胸呈现出一种抗拒的姿态来：“距离你们临时执照的考试可就只剩下这么一周时间了，你们不仅要改制服适应制服，还要研发必杀技锻炼自己，除了你们这个班，参加的可基本上都是高年级的学生们，你们确定要把这个时间浪费在关心我的情绪问题上吗？”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也不能放着乔老师这个样子不管吧？”
绿谷出久犹豫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说道：“虽然知道老师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这种明显的负面情绪，我觉得还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这和我有什么事情，您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只不过是不能够看着您这样而已。”
“你们还真是……”
乔月客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要说的话都梗在喉咙里断掉，半晌都没有说出声。
“需要让恢复女郎帮你看一下吗？”
欧尔麦特比较关心乔月客的身体状况，她这么说道显然不是没有事情的样子。
“不用，到时候我自己会折腾的，不需要这么麻烦，反正也看不出什么好歹来。”
无所谓的挥了挥手之后，乔月客朝着底下的灯火阑珊看了过去，然后冷不丁的才说道：“我看见你家了，绿谷，我把你放在这里没有问题吧？”
绿谷出久朝底下一看，在闪烁的灯火之中愣是没有看出自己家在哪。
“别望了，我可是弓兵职阶，视力在所有从者之中是最好的，你看不清的东西我能看清。”
乔月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朝着绿谷出久伸出了手，在绿谷还茫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时候直接一把搭住他的腰从维摩那边上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乔老师——！！！！！！！！！”
远远的，欧尔麦特只听到了自己弟子被风扯碎的单薄惨叫从底下传了上来。
“乔老师也真是的……”
“不要慌，我又不会摔死你。”
乔月客抱着绿谷出久气定神闲的这么对着惨叫出声的绿谷出久说道。
还好绿谷和她身高差了没多少厘米，不然她还不一定能抱的这么轻松。
“对了，不要叫了，要是让你妈妈听见就不好了。”
狗胆越来越大的乔月客仗着自己现在有A闪的灵基为所欲为，已经爱上了这种无绳蹦极极限运动。绿谷出久死死抓住她的胳膊脸色煞白，剩下的尖叫因为乔月客最后一句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面，被她放到地上的时候脚步虚软的差点都站不住。
“好啦。”
乔月客倒是一身轻松的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心情颇好的揉了揉绿谷出久的脑袋，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催促他回家：“叫过之后就当发泄好了。我不会开解人，也不擅长安慰人，更加不擅长面对别人的关心，也就只能这样子当做回应你的担忧了。你实在是不需要太操心我，好歹我也已经是可靠的成年人了，要是事事都让你们这些孩子替我操心，我也白活这么久了。”
“——虽然现在说起来，我也的确有种自己白活这么久的感觉了。”
是啊，真是可靠的成年人呢。
绿谷出久双腿发软的扶着乔月客的胳膊忍不住在心里这么想到。
不过……
的确是舒服很多。
乔月客已经喜欢上了揉他头发的感觉了，手掌久久的搭在他的头顶没有离开。
“回去吧，等一下我带欧尔麦特回去。”
“乔老师……真的和之前很不一样。”
没有带着那种面具的乔月客身上的傲慢弱化很多，只有那种随心所欲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看上去不像是沾染了血色盛开在战场之中的火花，反而像是一朵将刺隐藏起来的玫瑰。
“也只限于这一段时间而已，”乔月客站在路灯底下，对面就是绿谷出久的家，朴实无华的简单温馨：“我可不想成为摘不下面具的人，比起王，还是干物女更加适合我。”
“但是乔老师就算是这样，还是很有气度啊。”
绿谷出久笑了一下，零星的小雀斑跳动了一下，带着那双翡翠一样的眼睛也闪闪发亮。
“老师也早点回去吧，虽然没有喝醉，但是喝了酒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
“明天……不，下周见吧，对了，给我个你的手机号，我差点忘记了你们班同学的手机号我可一个都没有。”
乔月客朝着绿谷出久挥了挥手，正打算放下手就想起了这件事情，然后手机从王财之中掉了出来捏在了手中朝绿谷出久招了招。
“说起来乔老师好像之前也没有存别人的手机号吧？”
和老师交换手机号这种事情有点新鲜，绿谷出久打开乔月客的通讯录，空荡荡孤零零的比他这种之前的书呆子都要空。
“之前感觉没必要，所以没怎么在意了。”
乔月客拿回了自己的手机给绿谷出久拨了个电话，随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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