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霸吐神第一次见到白山吉光是在白山的祭典上。
那时,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街面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农民们明知今年也没有丰产,但是在如此盛大的节日里依旧欢声笑语,为来年能有丰饶的收成而虔诚的祈福着。
带着荒霸吐来到白山的天狗头戴狐狸面具,手持羽扇,脚踩木屐,看着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愚民不禁嗤笑。
“这些人怕不是以为白山会一直这样和平下去吧……”
说着说着,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神色略微不耐地皱着眉头的荒霸吐又立刻噤若寒蝉,颤巍巍地摇着羽扇。
唉,忘记了旁边这位可是引起国家之间战争的武神了,在子民被神武天皇几尽赶尽杀绝的情况下,必是对此处产生了厌恶。
即便被贬成了戎神,那也是令妖神之间均是闻风丧胆的存在。
事实上,天狗也很意外,对方在听到白山时,思索片刻后便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邀请。
名为荒霸吐的青年眼神怅然若失的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萧萧肃肃,风姿特秀。
半晌后,轻声提醒了一句。
“不是说要带我来看神官舞的吗?”
虽是强盛的武神,但荒霸吐性情直爽,从不记仇,对刚才所说也没有多大的在意。
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更何况……
身姿挺拔的俊美青年心里依旧揣测着之前自己听到“白山”两个字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悸,仔细思索却什么都没有感觉。
随着二人一步步缓缓地向着祭典中心走去,不远处已经响起悠扬单调的袛圆口亲佳子驱散灾难与疾病。
苍凉辽阔的尺八,清脆悦耳的筝,敦厚有力的太鼓相互结合,融宇宙与一体,尽显神代的恢宏绚烂。
巫女此时正站在祭台上,伴着此时缓缓乐声跳着神乐舞,手持长矛满满挥动,一步一顿,姿态优雅。
突然,乐声变得急促起来,巫女瞬间从衣袖中抽出一把三钴法剑,动作刹时间如江海奔入其下,风驰电掣,挥剑成河。
随着最后的乐曲终了,巫女向着观看祭典的人们行礼,祭台上,突然缓缓散落起樱花,落英缤纷。
巫女惊讶地望着眼前明显反季的现象,惊疑片刻,思索一会儿以后便释然的笑了。一边向群众解释是因为神明大人显灵,一边眼神温柔地望着手里的法剑,伸出手轻轻摩挲。
而在台下其他人还在欢呼之时,荒霸吐突然神色复杂地望着那把不过七寸的法剑。
在刚刚巫女跳起来的时候,荒霸吐分明看见一个身穿着和神官差不多服饰的少年虚影同样站在祭台上跳着舞,为了此地虔诚的子民们祈福。
黑色大袖笼罩在他的身上略显单薄,长袖挥舞间仙气飘渺,一步一蹙完美标准,神情安静平和,气质温柔,即便连最基本的现身都做不到,却给人一种他是神明的感觉。
不过……确实也是神明就是了,而且,是比任何神明都要称职的神明呢。
青年垂下眼眸,湛蓝如海的眸子里没了平日难以调和的暴虐,反倒是充满了安宁静谧。
许久未曾感觉如此平静了呢。
抬起头兴昧的望着那个此时已经气喘吁吁的少年微红的脸,心中思索片刻。
既然如此,不如帮他一把好了。
同是寄宿于武器里的神明,想必自己的力量他接受起来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
“神官大人,请随我来。”
身着红白巫女袍的年迈巫女恭敬地向着这位从京都来的神官行礼以后,便带领着他去观看被供奉在内室的白山吉光。
三钴法剑正安静地躺在白绸铺就的木座上,锋芒逼人,状若含光。
荒霸吐伸手轻轻执起剑,朝着此时正不舍地望着法剑的巫女点点头,转身离开。
巫女望着这位大人离去的身影,神色既有不舍也有庆幸,五味交杂。
马上就要发起战争了,交给神官大人总比交给匪军要好得多,至少白山一定会被保养的很好……
……
荒霸吐一路驱驰到了自己的居所,拿起这把此时有些不安地颤抖的短剑,轻轻抚摸起来,为他上油后,又仔细地用油纸擦去。
似是感受到抱着自己的青年动作十分温柔,磨砺自己的灵力也十分亲近,白山吉光不再颤抖,反而发出一道嗡鸣以示感激。
赭发的神明大人在感觉到了以后发出轻笑,面色难得温和地抚摸着掌中物,徐徐开口。
“不必那么感激,只需要以后在我无法控制神力的时候安抚一下就好。”
短剑剑首轻颤,以示答应。
“哦?”
青年兴味盎然的听着勉强算是同族的后辈所言,过了一会儿,加大了灵力输出。
恍然间,一个白发少年就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下一刻就脸色羞红地爬起来,向着面前这位将自己从封闭沉闷的神社里带出来的恩人。
行了一个标准的神礼以后,少年虔诚感激地望着面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的青年。
“吾名白山吉光,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主公大人了。”
……
“大人,”白发的秀雅少年蹙着眉头,担忧的望向神色略显暴躁蛮横的神明,轻声开口。
“需要我疏解一下吗?”
作为一只年龄偏小,神力微薄的付丧神,白山吉光每次给荒霸吐疏解完都要红好久的脸才能缓解,但他还是坚持着这么做,毕竟没多久就自己恢复了。
一想到这个,荒霸吐就连忙摆手。
“不必,你先修炼好,以后再说。”
白山吉光咬咬唇,看着这个自从将自己带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勉强过自己的神明,眼神倔强。
“不可以,大人都为我做了这么多了,我不能忘恩负义。”
许久,荒霸吐看着累得半趴在自己膝盖上睡着的白山吉光叹了口气,起身将他抱起送到床上。
望着床上因为释放本源灵力过度而略显病态的精致面孔,此刻正眉头微皱,神色委屈,樱唇微张,唇瓣略有些干燥。
看到这里,一向豪放直爽的神明大人罕见的有些脸红,纠结踌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低下头,轻吻上去。
床上的少年迷蒙之间突然在感受到滋润的力量从口中涌入,本能控制着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起来,唇齿相交,水.乳. 交融。
……
“大人,”少年面色腼腆羞涩地望着青年,眼里是满满的尊敬虔诚,“我能为您跳一支舞吗?”
俊美的青年眼含惊讶地望着少年,轻启薄唇,丝毫不信这种想法会是少年自己想出来的。
“谁给你想的馊主意?”
少年没想到居然被青年发现隐藏着的秘密,委屈地瘪起嘴,终究还是乖巧的回答道。
“是、是天狗。”
荒霸吐烦躁地揉揉皱起的眉头,在看到少年惶恐不安的神色以后,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开了口。
“跳吧跳吧,我看着呢。”
白山吉光欣喜的点点脑袋,激动地和荒霸吐说。
“这可是我和一位先生学了好几个月呢。”
荒霸吐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
荒霸吐看着眼前的少年跳的舞,额前青筋直蹦。
“……所以说,你在那两个人面前也跳了吗?”
“欸?”少年思索着歪歪脑袋,“没有呀,天狗说让我每天看一遍回来练习。”
荒霸吐顿时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强做镇定的让少年先出去,自己有点事要办。
看着少年茫然懵懂退下去的背影,荒霸吐仿佛解脱一般,忍不住地迅速低下头,捂住地捂住脸。
神色羞恼,没有被捂住的耳根脖子此时已经鲜艳欲滴,完全没有了以前那副沉稳勇武的模样。
天狗……你这个家伙!
教小朋友跳什么云中绝间姬。
……
后来,斗转星移,黑船事件之后,全世界战争大肆爆发,惶恐无助的人们皆是疯狂的祈求着神明保佑,却依旧凄惨淋漓地死去,死不瞑目,再也不愿意信仰神明。
在现世里唤作中原中也的无能为力的神明看着越来越少的信仰,叹了口气,不恨人类见神明没用就丢,只恨自己人微言轻,被神明们沉重的规矩老老禁锢着。
信仰越来越少,即便是曾经被人们恐惧着的神明也渐渐衰弱,等待着自己的沉睡陨落。
可是,神明大人等来等去,却终究没有等到属于自己的倾颓。
……?
白色长发早已长及腰处,此时跪坐在垫子上正好铺下一地的洁白无垢,少年柔韧劲瘦的身躯外始终套着神官所穿的宽大道服,愈发显得清瘦,然而挺拔的身姿却如咬地青松,挺直有力。
“没有了信徒又怎么样,那就由我来做中也你的信徒好了。”
少年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神明,眼眸里蕴含着虔诚信仰与那一丝终于被中原中也察觉到的隐藏至深的爱慕。
轻笑一声,青年低下平日里高傲的头颅,在少年额头上虔诚真挚的一吻,不带丝毫情. 欲,尽显神明之间独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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