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还没挨过爹的板子。”
顾大嫂笑顾至善说话稚气, 笑吟吟朝顾知薇道, “你哥哥最近长进不少,每日里跟着爹做事,便是脾气都收敛几分,没了早先的江湖义气。”
顾至善听到这个, 佯装沉下脸道,“我还以为是什么, 若说脾气, 小爷自是有的。不过是怕吓着你们,不在你们面前显露罢了。”
“你便是如何能耐, 我说一个人, 你哥哥定是服气的, 不敢挑他的刺。”
顾大嫂拉着顾知薇在暖塌上坐了,倒了杯暖热的茶给她, 挑高眉毛超顾至善道。
“是谁?”
不止顾至善服气,顾知薇也面露好奇。温热茶汤在喉间化开,倒缓解了两三分初春寒意, 暖颊微热,朝顾大嫂道,
“嫂子说的是哪个?”
“正堂里和老爷正在说话的镇北王啊!”顾大嫂笑意盈盈指了指外间, 朝顾至善道,
“我问问你,你可敢挑他的不是?”
“我道是谁。”
顾至善冷哼一声,眉宇间多了两分闷闷不乐, 朝顾大嫂道,“爹素来偏疼他,说我不如他有谋略。你是我的屋内人,倒是平白无故也向着他了。”
“唯独我妹妹好,一心只喜欢我这个做哥哥的,才算是没白疼了她。”
顾知薇闻言只是笑笑,眼底闪过一两丝心虚之色。她自是要嫁给傅仲正的,自然也向着自己未来男人。只哥哥待她素来掏心掏肺,她也不能疏远了哥哥。
抿唇朝顾大嫂道,“哥哥虽谋略不如镇北王,可一副侠义心肠,又是素来体贴嫂子的,我看倒是要比镇北王好上不少。”
“这才算什么。”
顾大嫂不同意,朝顾知薇道,“你哥哥早年也是不着家的,平日里不是眠花宿柳便是和那些个纨绔吃酒作乐。也就过了年才安生过日子,自然不如镇北王那样的,心智坚.硬不被外物所动。”
顾至善在一个砸吧下嘴,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媳妇儿在说镇北王的好处呢?难不成,她也想让这镇北王做他妹夫?
拿眼去瞧他妹子,和平时倒是没什么两样。脸颊粉扑扑,眼睛水汪汪,倒是一样的好看。看起来倒不像是对这镇北王动心的模样,顾至善略微送了口气,朝顾大嫂道,
“好端端提他做什么?花厅里酒席可齐备了?你还不过去瞧瞧,省的到晚间还没收拾妥当。”
顾大嫂这几日便在张罗这个东西,听见这话倒是笑道,“你平时是最懒得管这些杂事儿,今儿倒是有心,问起你妹妹的生辰宴。
我且问你,妹妹生日,你可备下什么礼不成?”
听见这个,顾知薇杏眸多了两分好奇,问向顾至善,“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瞧瞧,改日也说给姨母知道,也好表扬表扬哥哥。”
顾至善顿时噎住了嗓子,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本事,可他给妹妹画的画像被那人雕成玉像,再送也不合适。若不送这个,旁的让他去寻摸出个一二三来倒也简单。
当下也不害臊,起身披衣往外走去,便走边和顾大嫂道,“我如今才知道,你满心都偏到妹妹那里去,只来为难你男人。
罢了,我好男不和女斗,懒得和你争执,只等晚间妹妹收了礼物,便知谁是真心的。”
顾知薇听了这个,忙起身要去拉顾至善,“哥哥说的什么话,难不成咱们亲兄妹,只为了那点子东西不是?嫂子不过是和你说笑罢了,快回来。”
顾大嫂不肯让顾知薇去,笑着拉她回凳子上坐下,道,“左右他去了也干净,咱们姑嫂两个说话和他也没什么干系。我倒是有几句窝心话儿,想和你慢慢说呢。”
顾至善原本不是真心想走,听了这个难免有两分酸,合着她们姑嫂有窝心话,和他这个做哥哥的到没有。也不等丫鬟打帘,气呼呼的摔了帘子出去。
外间伺候的小茗见他面色不好,忙殷勤问道,“大爷做什么去?可用人跟着?”
“去太白楼给大小姐买头面,省的她嫂子说,我这个哥哥是不体贴的。”
顾至善提高嗓音朝西间道,似是怕顾大嫂听不见,不体贴几个字放的极重。
小茗不敢再劝,只吩咐常随跟着,又亲自去里间禀告了顾苏鄂知道。
顾苏鄂闻言倒是没说什么,朝小茗挥挥手,“他也是二十多的男人,合该他出门走走。往年管的严是怕他走错路,如今看起来倒是颇有章法,往后不必来报。”
小茗这才恭敬退了,抬头见素有阎王之称的傅仲正,也不知在端详什么,余光看向西厢房,目色柔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西间里是大小姐和大奶奶,小茗觉得似有什么东西跃在脑海,正要细想却被傅仲正冷冷转来的眸光吓了一跳,慌忙告罪往外去了。
西间里,顾大嫂拉着顾知薇说悄悄话,“昔日我和你哥哥成亲,是一眼便看中你哥哥相貌秉性。如今妹妹你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想过将来嫁个什么样的?”
嫁个什么样的?顾知薇心一跳,傅仲正的模样出现在脑海。方才见了那人,靛蓝半旧家常衣裳,袖口领口镶绣着滚金边,腰间素净只缀着一枚白玉佩,纹理温润。
镶翠鎏金冠扎起长发,长眉及鬓,目阔鼻高,他端坐在椅子上,背脊笔直倒是有几分从容不迫的气派,偏他又是沙场出身,便是那玉佩也中和不了浑身战意。
顾知薇不过偷偷看了两眼,便也知道,这人和前世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迎着顾大嫂真切目光,顾知薇难得迟疑,她和哥哥,对傅仲正的态度如何呢?是和普通百姓一般,觉得他是凶神恶煞的杀神?还是和她一样,知道这人最是面硬心软,往后朝廷风云变换,有这人在一日,便能护住顾家周全。
迟疑半晌,顾知薇只和顾大嫂说,“想来也不拘什么人物,便是说的过去,两个人也总能过到一起去。像爹和娘,初成亲时那么好,如今还不是形如陌路?哥哥和嫂子呢,反倒是起初不和睦,如今倒像是开了窍,和谐恩爱起来。
将来,等我嫁了人,若他珍视我,我便珍重他。若他把我当摆设,我也就任由他花天酒地的去闹腾。”
最重要的,只要他保住爹娘哥嫂姓名,饶是他如何,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顾知薇在心底偷偷补上这句,抬头朝顾大嫂道,“嫂子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个,便是我要嫁人,还有好些时候呢。”
顾大嫂这才朝顾知薇道,“原也不是为了什么,我不过是度量着,爹,似是对你的婚事有了主意。”
连续多次,傅仲正他在前院的时候,爹便想着法子让顾知薇过来。一次两次还道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又有顾至善在耳边常念叨,顾大嫂不由也往这边儿想去。
若是妹妹对傅仲正没想法,便是惹得爹生气,他们夫妻二人也要护妹妹万事如意。可若是妹妹对傅仲正起心动念,他们若是拦了,岂不是阻碍妹妹得大好姻缘?
顾知薇没有细想,只听嫂子说爹对自己婚事有了主意,忙开口道,“我满打满算今日才算是及笄,便是要相看,也要等三月三往后,姨母和娘方便再说这事儿。
姨父如今身子不好,姨母怕是没什么心思张罗。等过了生日,我也进宫和姨母说话,倒是不急着自己的事儿。”
这话听在顾大嫂耳里,便是没看上傅仲正的意思,心底暗舒了口气,也不再试探,只拉着她往后院走去,笑吟吟道,
“咱们今日还没见着太太呢,老太太想必也把账本钥匙送去了,先去理了这些东西,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
当下二人起身,拜别了顾苏鄂,一路往后院行去。花厅里,因青橘嫂子被绑了下去,众人皆知自此后院算是变了天。见到顾知薇和顾大嫂两个,人人面色皆是殷勤笑意,各个躬身笑道,
“大奶奶,姑娘,西院的门已经封上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对啊,方才还听见宋姨娘在哭闹,老太太半点儿都没心软,愣是把西院给封了。”
婆子们各个殷勤,顾知薇见她们这般讨好,知道是为了青橘嫂子腾出来采买的位置,朝她们道,
“你们且都各忙各的去,我和大奶奶还有事儿往后院去,今儿仍在各处当差,明儿早起五更天,都在议事厅等着。家里面是该重新分配活计,省的有些人懒散,有能耐的也没地方使去。”
婆子们得了准话,各个喜笑颜开,你说一句好,她道一句喜,恨不能把全天底下得好词好句都往顾知薇身上套。
顾大嫂挥开她们,“好歹也是管事儿的妈妈,一个个脸皮比城墙还厚,姑娘面皮软不肯多说什么,我可不肯善罢甘休的。
仔细你们的帐,若有对不上的,及早自作打算!”
说罢,也不理会这些婆子,便要挽起顾知薇往清华堂行去,刚转过游廊没两步,便见崔妈妈急色匆匆赶来,看见顾知薇和顾大嫂,顾不得施礼,哑着嗓子道,
“太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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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利河河的接档文《春衾寒》《软骨香》狗男人追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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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傅仲正出身勋贵浪荡不羁,谄媚于官家,三十出头便官居一品。
世人提起他,皆说是阴戾狠毒之人。
傅仲正也觉得自己该是断子绝孙、死后没有香火祭祀的。
谁知,他不过去了趟翰林学士家里饮了两杯黄酒,便睡了人家刚过门的娇妻。
月娘自来命苦,克死爹娘后好不容易嫁了人,含羞带怯承受丈夫爱怜
可谁知,一夜雨打娇花,那人竟是丈夫的顶头上司。
眼含泪,身娇软,月娘揉捏着腰肢进了顾府,那男人粗声粗气,利眸微撇,满是不屑,
“就你个干瘪身子,活该被人算计。”
月娘桃儿似的红了眼,可怜巴巴,傅仲正心一软,
“算了,往后有爷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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