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茶看到硕大的蛇头条件反射的朝后躲,这是她第二次见贝辞气的兽化,第一次还是因为她去无际海。
可不管怎么说都不是好兆头。
正巧,冬夏进来了,见到这幅场景吓的直接瘫在地上,比凉倦哆嗦的都厉害,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
贝茶挡在凉倦身前,冲冬夏使眼色:“你有事吗?没事出去。”
冬夏还真有事,听贝茶这么一说连忙颤抖着开口:“王、王爷,沈夫子找您。”
贝辞恢复原样,目光如刀刃落在凉倦身上,最后拂袖而去。
他一走,贝茶直接泄气,半躺在床上,她发烧烧的肉疼,浑身还滚烫滚烫的,身体虚的厉害,刚刚用精神力也是因为见贝辞真的要伤到凉倦慌乱之中调动起来的。
凉倦见她难受的厉害,忍着身上的疼痛,替她在身后放了个软垫,抿着唇小脸惨白跪坐在床上,眼巴巴的望着她。
似乎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贝茶脑袋烧的不怎么清醒,但也知道自己爹是什么脾气,不可能贸然出手伤人,她先吩咐了冬夏请大夫过来给凉倦看看身上的伤,又直接问他:“你们为什么打起来?”
凉倦咬着唇咬的唇瓣都发白了也没吭声。
贝茶本来耐心就不多,如今病着更没有耐心:“不想说就出去吧。”
凉倦跪坐在床上没动弹,执拗的望着她,眼神支离破碎的,但又有点恨恨的表情,就像是被抛弃的小兽,渴望被主人安慰但又怨恨她抛弃了自己。
他见贝茶真的不想理他了,藏在衣袖里的手握成拳头,艰涩的开口:“你真的要把我送给王爷吗?”
贝茶嗯了一声:“等我问清楚,他也不会伤害你,说不定还能解开你脸上的诅咒,对你挺好的。”
凉倦想直接说他身上的诅咒只有她能解,但他不能说,贝茶都能不要他,根本不可能愿意承受巨大的痛苦去帮他解诅咒。
垂下头语气失落:“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贝茶听到他的小奶音,同意的话脱口就要出来,好在急忙刹住了车,黛眉微微蹙起,贝辞刚刚因为凉倦气的都兽化了,她就是疯了也不可能果断同意凉倦,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最起码得问清楚是什么事,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再做判断。
但她真的差点就同意了,难道又被迷惑了?
凉倦的嗓音越发惶恐不安:“主人。”
贝茶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拉着他躺在自己身边,两人一起靠在软垫上,中间的距离能再躺一个人。
凉倦躺下来的时候,身上的疼痛缓解不少,他以为贝茶又被自己迷惑,心安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只用听贝茶开口同意……
然而。
“他为什么打你?”
凉倦瞳孔微缩,为什么这次没成功?
人鱼嗓音的迷惑能力必须由精神力辅助。
他第一次迷惑贝茶时,诅咒受到贝茶精神力的影响已经破裂出一条缝,但能用的精神力微不足道,可当时迷惑成功了。
现在,贝茶又用过好几次的精神力,他也感受到诅咒发生变化,裂缝逐渐扩大,星星点点的精神力回归,比第一次能用的多了不少。
没道理这次会失败。
他不死心的想要再用一次,但由于刚刚被贝辞重伤,再加上诅咒的压制,不仅没能调动起来精神力,甚至还咳嗽了几声,又咳出了血丝。
贝茶侧头看他,想给他倒杯水,但忘了茶杯之类的瓷器都被震碎了,手一抓,满手的血。
疼痛感让贝茶的脑袋清醒了些,回头再看凉倦,用和凉倦同款的虚弱的嗓音开口:“你再忍一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不能告诉我王爷为什么打你吗?”
凉倦最先闻到贝茶手上的血腥味,眼角处的诅咒隐隐泛着黑气,眸中闪着红光,理智和本性做着斗争。
他身体里有一部分鲨鱼的血统,并不多,但对血腥味异常敏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闻到贝茶的血,竟然隐隐有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想要喝血,想要撕碎她。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反应。
凉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脑海里只回荡着贝茶说的那句话,如何理由合理,那我把他给你。
心中的暴虐感越来越足。
兽人兽人,兽在人前,他骨子里毕竟保留了兽性。
贝茶毫无防备就被他扑了过来,凉倦虽然看着是个小少年,哪里都没长开,但身上的重量也是实打实的,更何况个子还比贝茶高。
别说凉倦最近被贝茶养的身上长了不少肉,就是单凉倦的一个骨头架压在贝茶身上,她都觉得沉。
如今身上又没力气,被凉倦全程压制,贝茶觉得自己都要吐了,一边叫凉倦的名字,一边伸手推他。
两只手都去推他,结果流着血的那只手刚碰到凉倦,凉倦就直接抱住她的手,紧接着就舔了上去。
贝茶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一瞬间死机,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之后,就想一脚把对方踹开。
结果没成功。
“凉倦,你再不松开我用精神力了!”
凉倦勉强有了一丝神智,压在贝茶身上,本来毫无血色的嘴唇被染的血红,眼中的红光杀意腾腾,跟恶鬼索命似的:“你要用精神力杀死我?你不仅不要我你还想杀了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不要我!”
凉倦吼了她之后就又开始舔血。
贝茶感觉自己刚刚就像是跟凉倦抢食的野兽。
她抽不回手,又推不开他,怕用精神力再刺激到凉倦,于是开始哄他:“你不要想太多,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不要你的。”
凉倦还抱着她的手臂咬着她的手指红眼睛湿漉漉的望着她,像只哭唧唧的小兔子。
“真的吗?”
“真的。”
凉倦眼中的红光散了些,但依旧倔强:“你发誓。”
贝茶:“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我不会不要你。”
“不行!”凉倦咬着贝茶的手指磨了磨,“你要加上时间,你要说永生永世。”
“好好好,永生永世,我发誓我不会不要你,永生永世都不会。”
凉倦心满意足的抱着她的手。
贝茶手上的血都被凉倦舔干净了,再加上她本身的自愈能力,尤其是外伤自愈的尤其快,现在手又是白白嫩嫩的模样。
她都害怕凉倦再直接咬开。
试探性的喊了声:“凉倦?”
凉倦乖巧的抬头望着她,红眼睛晶莹剔透的像颗红宝石,闪着流光溢彩。
贝茶发现他发狂只有一瞬间,现在乖的不行,比平常任何时候都要乖,就跟他生病时一模一样。
她想了想问道:“贝王爷为什么打你?”
凉倦漂亮的眉毛都要皱成毛毛虫了:“因为他以为……”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你们在做什么!”
贝辞被沈修劝了一通,说孩子正是叛逆期,管的太过分反而适得其反,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贝辞好容易被劝动,结果一回来就看到那条人鱼趴在她女儿身上,还在亲她女儿的手指!
当下所有的气血直直的冲上头,差点把天灵盖给掀了。
贝茶拍拍凉倦:“下去,去里面躺着。”
凉倦见贝茶手上没血了,恋恋不舍的回味了下,听话地朝里面躺了过去,贝茶直接掀开被子拿了件披风套在身上:“我们出去说。”
凉倦拽着贝茶的衣角眼巴巴的望着她:“你刚刚说了,不会不要我。”顿了顿,“永生永世。”
贝茶:“……你先睡一觉,我去和贝王爷好好谈谈。”
凉倦乖乖的点头,话似乎特别多:“你为什么叫王爷贝王爷,不叫他爹?”
贝辞原本的怒火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仔细回想了之前的记忆,竟然想不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贝茶开始不叫他爸爸,反而叫他贝将军。
两人一起去了外间,贝茶找到个茶壶,就着里面的水洗了洗手,边洗便问:“你为什么要凉倦?”
贝辞还沉浸在刚刚凉倦说的话当中:“你为什么不叫我爹?”
贝茶洗干净手开始瞎扯:“你想啊,你是我爹这件事大家都知道,既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他竟然觉得说的有一点点有道理……才怪!
又想到沈修说他们父女关系岌岌可危,当时他还嗤之以鼻,现在不得不正视。
左右不过一个奴隶,又被封了精神力,再翻腾也翻腾不到哪里。没必要因为奴隶和自己女儿起了隔阂。
贝辞转瞬之间就做了决定:“可以让那个奴隶留下,但你不能再做过火的事情。”
贝茶:“?”
幸福来的是不是太突然?还有,什么叫过火?
凉倦睡得很不安稳,他又开始做梦,梦到贝茶满身是血,他又一次失控,发疯一样的去舔她身上的血,等她身上的血越来越少,露出原本娇嫩白皙的肌肤。
他原本恢复的理智又再一次崩溃,甚至比刚刚更要疯狂,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用那种方式去掌控一个人,让她只能随着自己的节奏沉浮。
于是,等他醒过来时,正好看到贝茶进来,脸顿时爆红,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大眼睛望着她。
贝茶看不懂他欲言又止甚至羞愤欲死的眼神:“你感觉怎么样?”
凉倦抿抿唇,感觉很好,睡一觉仿佛都痊愈了。
就是。
很尴尬。
他尿床了……等等,可能不是尿床。
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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