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维冈竞技场
“合作？我不信。”康颂狐疑。
不是她不相信人, 而是申内利尔这家伙前科太多，令人不得不怀疑，对方是不是又挖了一个什么陷阱等待自己乐呵呵的跳进去。
如此明显的嫌弃按理说十分伤人, 申内利尔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充分体现了作为商人的涵养。
“听说过维冈竞技场吗？”他没有继续解释如何合作, 却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康颂眉头一皱：“踢足球的？”
“……我想不是。”这次申内利尔倒是露出了些许意外的神色,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连维冈竞技场这么著名的建筑都不曾听闻，“维冈竞技场是国内为数不多的超大型魔卡竞技场地，每天都有上千位魔卡师和制卡师企图在这里崭露头角，因为在看台上，除了只会傻乐的游客之外，还有许多专业人士关注着竞技场里的每一场比赛。”
话说到这里，康颂也有些理解申内利尔的意图了：“你打算把一星超凡疾雨钉投放到维冈竞技场里？”
“聪明。”申内利尔露出完美笑容, 对于他认可的合作伙伴他的礼仪一向无法挑剔，“我大概能猜到, 这种一星超凡卡片你并不打算将专利出售给莫拉商行，那一名籍籍无名的魔卡师最快推广自己卡片的方法是什么？很显然，维冈竞技场。”
“只要有人使用你的卡片获得耀眼成绩，就是最好的广告效应。”
康颂思忖片刻, 申内利尔说的话完全在理，但她警惕的是：“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可不相信铁公鸡一.夜之间会变成圣诞老人，没有好处的事申内利尔一根指头都不会参与。
申内利尔笑了，他喜欢识趣的合作伙伴，如果对面坐着的是个和他弟弟一样天真的蠢蛋那还真会让他头痛一阵。
“我的好处, 就是作为你的代理人。”他举起文明杖，示意立马就要拒绝的康颂继续听他说完，“你们刚才的商讨我听到了，卢卡斯说，你们获取的金币，可以赚两万块？恕我直言，和我合作，赚的数字能再往上翻一翻。而你，只需要绘制十张魔卡即可。”
卢卡斯闻言，马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他小小声的嘟哝：“哥，你别糊弄人了，就算是二星超凡魔卡也卖不出一张四千金币的价格。再怎么说都是低星货，不值钱的。”
方才还有所意动的康颂再度警惕起来，身体向后靠了靠，远离了申内利尔一些。
可是对方完全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窘态，反而是好整以暇地交叠起双.腿，轻声笑道：“卖不出高价，是因为你们不会运作……你们知道……这张魔卡最值钱的地方在于哪里么？”
“超凡。”康颂和卢卡斯异口同声地说。
申内利尔竖起食指摇了摇：“是一星。”
无论高星魔卡在高端魔卡师间炒出怎样的天价，可是平民大众间流传的最广的依旧是一二三星魔卡，在这些低端魔卡中，一星魔卡又是最常见最普遍，也是使用率最广的：并不是所有魔卡师都对感知力具有超常的掌控，在生死之战中，要分心去激发三星魔卡更会引起极大破绽。
“那些渴求生存的冒险者不过是最底层的客户，我们的目标是上流社会的废物——他们不学无术，却又怕死的很，这样一张他们自己就可以激发的保命神器，他们会不要？”
申内利尔的语气充满嘲讽，脑中早就闪过了几个草包的名字：“况且我们的魔卡只限量供应十张——啊，除去提供给维冈竞技场的，只剩下九张了。”
他的语调再度变得平缓，温和，简直就像是教堂的神父在哄迷途的小羔羊。小羔羊康颂沉吟一声：“可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好处在哪儿。你打算抽成？”
“我说过，金币对我来说不重要，在这场交易中，我能获得的就是影响力，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在莫拉商行买不到的东西，在我申内利尔这里却可以获得。就是这么简单，完全没有陷阱。”
“这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不是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十张超凡魔卡都在你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人身上，只怕明天出门就会横死街头。”
话虽残酷，却也是事实。
康颂皱了皱眉头，她承认申内利尔说的很有道理，唯有一点让她觉得奇怪：她原本以为，作为莫拉家族的太子爷，申内利尔坚守的就是莫拉魔卡工厂的利益，可从他的言语中听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她的视线在兄弟两人身上不断流转，卢卡斯在牢里就表现出了对莫拉家族的强烈反感，现在申内利尔似乎也有独立门户的苗头，这大家族水挺深啊。
不过，这和自己都没有太大关系。
把金币赚到手才是最要紧的，不过来异世几天，她就已经深刻感觉到了，没有金钱是多么举步维艰。
干净整洁的医院中，一场并不和谐的劈歪交易很快达成，交易双方显然都对相关内容甚是满意——不仅快步离开的申内利尔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笑容，就连在病房中撸熊猫的康颂，周身的气息也轻松无比。
当然，也有人对这场合作表示了不满，只不过他的意见并没有被任何人采纳，于是卢卡斯只能鼓着腮帮子，坐在病床边上，手指下意识地搅着窗帘的拉绳，活像是个刚受了气的小媳妇。
他冷眼看着康颂用苹果引诱熊猫崽崽站立走路，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你还真的跟我哥做生意啊？你也不怕被他坑了……”他越说越小声，一边说，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向病房门口方向，生怕黑着一张脸的申内利尔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不合作还能怎么样？我儿子在他手上啊，儿子当然最重要了，你说是不是鸭！”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康颂陡然尖细起嗓子，双手不断搓揉熊猫萌萌的贝壳耳朵，而后者自是不断发出昂昂的撒娇予以回应。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我儿子屁.股后面秃了一块？”康颂扭头，不信任地看向卢卡斯。
刚才抱熊猫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比起身体其他部分柔软的毛发，熊猫崽崽屁.股后面的那一撮毛又短又扎手，显然是新长出来的。
卢卡斯心虚地转开视线，声音也变得支支吾吾的：“可、可能是坐在什么地方蹭掉了吧？”
嗤，鬼话连篇。康颂懒得计较，就算对方不说，她也能大致猜到：熊猫作为灵兽，除了血肉骨骼是制作魔卡的极品材料外，其毛发在魔卡墨料的制作上也存在多种用途。
熊猫崽崽落在了铁公鸡申内利尔加上科学狂人安东尼委员的手中，没有被剃个光头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又逗弄熊猫崽崽好一会儿，康颂终于想起正事：“教会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处理，金币都被收走了呗。”卢卡斯不愧是商人的儿子，第一句话就是金币，他叹息一声，“我之前提到的流浪儿童诱拐事件还是没被重视，现在小镇所有力量都落在黑水的出现上了。”
康颂点点头，一间教堂内短时间内接连出现两只狂人，的确令人头疼。如果除了那口井外，艾方索主教还在教堂内藏匿有别的黑水，那后果会极其严重。
她拍拍卢卡斯的肩膀，平缓他的失落：“别太担心，那些失踪的儿童会没事的，只要他们调查清楚艾方索主教的目的……”
话说道一半，康颂歪歪脑袋，停住了。她的眉头深深皱起，眼珠不断转动：“你真的确定艾方索主教和儿童失踪有关系？他作为一个神父，没有道理去干这个啊？”
“我当然肯定。”卢卡斯炸毛的跳了起来，康颂可以质疑他贩卖魔卡的商业水平，但绝不能质疑他作为侠盗的调查水平！
“……我可能有点线索……”康颂再次在脑中捋了一遍思路，确信自己的想法无误，“为什么一个人会去做违反常理的事情？如果他不是犯了失心疯，就是这件事他不得不做，比如……在五月酒馆接到了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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