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因为奈落的话，大厅里的气氛又重新降回了冰点。

    但这和阴刀想要达成的目的相违背。

    在听到奈落说的话的时候，阴刀就眉头跳了跳，知道情况不太好了。

    他上前一步，干净利落的站在了奈落的正前方，挡住了他和其他人能够视线交汇的位置。

    阴刀说道:“我最初既然是找上了你们Scepter 4，走正式的流程，也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时候，就是没有打算想要做什么。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因为如果我们真的想想干什么，早就已经执行了，还需要这么绕一个大圈子吗？至于你想要知道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也不是不能说。”

    随着阴刀说的话，在阴刀身后被阴刀挡了个彻彻底底的奈落眉头越皱越紧，直到话音落下，奈落才松了眉头，神色软和下来，在阴刀后面轻轻的叹了口气。

    感觉到身后的那一声叹气，阴刀神色间多了几分笑意，但这感觉他很快的就压了下去，只严肃的看着面前这一群明明没有办法，却因为身份原因而不能轻易退缩的阴阳师们。

    Scepter4的宗像礼司和阴阳师对视了一眼，以阴阳师的立场，实在是很难和妖怪握手言和，但如果在这两者之间再加上一个第三者，有些话就比较好说了。

    奈落的话确实让宗像礼司对这个人的预期更加倾斜了一些，至于是好是坏，就不需要太多的讨论了。但之后阴刀说的话，也让他清楚了另外的一些事。

    “你们之间做主的是你吧。”虽然说出来的话是问题，但宗像礼司的语气却是在陈述一件事。

    阴刀点了点头，“在这件事上是我。”

    这种回答就有些意思了。

    也就是说在奈落这个妖怪和阴刀这个人类阴阳师中，做决定也不单单只是一个人。只不过是“这件事”上面，才是阴刀。如果出现了变故，由奈落来顶上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以合作关系来看，奈落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因为奈落的性情实在是太难搞定了。

    宗像礼司将目光放在了阴刀身上。那么他只要想办法和阴刀连结关系就行了。至于奈落……虽然是个隐患，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还不能动。

    “可以。这件事是Scepter 4找来的阴阳师，那我就代表阴阳师同意下来了。淡岛，把东西拿过来。”宗像礼司说着，就对身后站着的副手下了命令。

    阴阳师们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却依旧撑着面子对宗像礼司喊道:“青王！你就这么轻易的就被妖怪蛊惑了吗！”

    宗像礼司轻飘飘的看了眼出声的阴阳师，“如果你们有意见，最好先将今天的事告诉你们花开院的家主，让他再来和我说话。”

    阴阳师一哽，无言以对。以身份来说，花开院家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阴阳师家族，在现今也是实力十分出众的阴阳师家族。但是，他们最为强盛的时期在四百年前……要能够和七个王权者之一的青王平等对话，起码也是要他们花开院家族族长来才行。

    Scepter 4中也觉得就这么草草收场——他们还是弱势的一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可现实摆在面前，就算他们能够在妖怪的面前保全自己，也无法保证东京市民的安全。为此，退让也是必须的。

    阴刀直白的告诉他们的手段是可耻而又狡猾的。但就是这样可耻的手段，才会让他们任何一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淡岛世理将阴刀他们要的户籍资料用文件袋装好，放在了宗像礼司的手上。

    宗像礼司抬脚便走向了阴刀和奈落的位置。

    “室长！”

    “室长！”

    “室长！”

    接连几声喊声，都表达了Scepter 4对宗像礼司就这么孤身上前行为的担心。

    淡岛世理直接走上前，“室长，还是我送过去吧！”

    宗像礼司看了眼身侧的副手，“我还没有到需要副手替我冒险的地步。”说罢，他如往常一般，身姿挺拔地走到了阴刀面前。

    阴刀正要接过，从旁边插过来了一只手，代替他将文件袋拿了过去。

    阴刀看了眼捏着文件袋，什么也不说的奈落，只好转头对宗像礼司抱歉的笑了笑，“那好，东西我们拿到了，你想要知道什么？”阴刀自己本身就是人类，所以他对人并不像是奈落那样讨厌甚至于厌恶，但是这两次的见面都让他觉得宗像礼司是个十分不错的人。

    不论是性格还是言谈举止，不卑不亢，也不曾因为身处弱势而变得唯唯诺诺。

    但这些话可不能说给奈落听。

    “我没有太多想问的。只是想知道，你们这些妖怪明明可以轻松的找个办法生活在城市中，又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后特意来办正规的手续，是为了什么？又是想做什么？”城市中四处都躲藏着妖怪，这是阴阳师他们告诉宗像礼司的，而妖怪想要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不被发现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力量的不对等，妖怪想要迷惑普通人类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但这些妖怪，却偏偏还要来办理正规的手续……这让宗像礼司一直没能想清楚。

    更别说这些妖怪明显就是跟着奈落的，而奈落的本性，不论是从阴阳师家族的卷轴中，还是从刚刚寥寥无几的对话中，都暴露无疑。

    所以不仅仅是宗像礼司，其他人也总会觉得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

    虽然如果真的有，他们也问不出来，但问一问也许就能找到漏洞也说不定。

    “嗯……”阴刀沉吟片刻，“事实上没有什么太深奥的原因。只是一家子太多了，如果想要他们上学又上班没那些东西不太方便。至于想做什么？不论是我还是他们，想做的事情早就做完了，现在只是想要尝试一下新的生活罢了。”

    阴阳师们集体露出了“我们不信你们别想骗我！”的表情。

    但阴刀说的就是实话。

    宗像礼司看不出来相信与否，不过得到了答案，他就干脆呃让阴阳师扯了结界让阴刀和奈落离开了。

    阴阳师们一脸震惊，纷纷表示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

    但不放，阴刀和奈落也能自己从结界中出去。

    于是阴阳师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提前几天就布置好了的结界，在他们的眼睛下裂痕不断扩大——扩大，然后“嘭！”的一声，碎成了看不见的结晶，继而消失在空中。

    阴刀和奈落施施然地就走了出去。

    只是临走之前……奈落回头看他们的那一眼让阴阳师们忍不住的颤抖。

    “青王！把他们放走了后患无穷啊！”

    “让他们走了，如果出了什么事青王你一个人能负担地起吗？！”

    “那个奈落一看就十分危险！这么下去，不仅仅是东京，整个国家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宗像礼司神色不变，只是陈述了事实打算让他们闭嘴，“之前的几百年他也没死，也没出什么事。”

    阴阳师们却喋喋不休，甚至企图将没找到元凶的一些事情往奈落头上推。

    宗像礼司皱了皱眉，随意的抓了一个下属，“伏见，你来。”说罢，他就将伏见猿比古留在了阴阳师堆子里，自己则清闲的回了办公室。

    伏见猿比古:“？？？”

    至于宗像礼司这边，等到进了办公室，他的副手淡岛世理才终于问出了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

    “室长，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就这样让他们走了，阴阳师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奈落……那个妖怪，实在不像是安全的样子。”

    宗像礼司摇了摇头，“他们说的话不能说相不相信。因为我相信或者不相信都没有用，这取决于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过让他们走也只是因为刚刚是真的没有其他的手段了吧。那些阴阳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不过都是在强撑而已。”

    淡岛世理神色之间有些担心，“那之后怎么做？”

    “里世界的事情，阴阳师他们也会处理。妖怪和妖怪之间应该也不是没有斗争。不过我们这边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找把事情告诉一下黄金之王。之后……跟踪他们户籍的一切资料。”

    淡岛世理微微睁大了一些眼睛:“您是说……”

    宗像礼司捏了捏眉心，点点头，“这也算是一种监视方式。至于阴阳师那边，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他们自己就会做好准备了。”

    现代社会中，资料能暴露的事情太多了。有了户籍之后就会有账户，如果办理了个人终端，那么出行去过哪里，做了什么都可以推测出来。就算没有终端，有了个人账户之后，凭借他们的账户流水也能确定他们都买了什么用了什么。

    再之后他们的居住地，往来关系，也就都不难知晓了。

    虽然妖怪中的那些手段他们不能查探得到，但是在人类的领悟中，他们却能将能搜索到的信息全部都整合在一起，然后一一分析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