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知正在店里擦拭新上的红釉瓷瓶, 听见小丁哥叫他, “老顾, 有人找。”
“来了。”放好了瓷瓶和棉布,顾北知走到门口一看,果不其然,又是他们村里的人。
“大容哥?你怎么过来了?进来说话吧。”顾北知没想到连王大容都来凑这个热闹, 只能将他引到自己的鉴定室里面去。
他的鉴定室虽然没换,地方比起其他两位鉴定室来说, 稍小一些,但也不错了,后来他自己又归置了归置。
看着空间一点都不小, 点上两盏油灯,屋里也足够亮堂, 仔细闻,还有淡淡的琥珀香气, 夹杂着雪松的味道,清冽又醇厚。
大容一进来便束手束脚的, 这哪是他这样的大老粗该来的地方, 早知道就不来了,但他真的挺好奇顾北知在干啥。
来过的村民说啥的都有, 有说顾北知就是个伙计,有说顾北知是个手艺人,还有人说顾北知专门陪有钱的少爷聊天喝茶...
说的是乱七八糟的,老村长还气呼呼的让大家不许瞎造谣来着, 于是大容带着他爹的命令,来看看顾北知到底是做什么的,能挣那么多钱。
顾北知听了大容的话,颇有些哭笑不得,“大容哥,你知道宝艺轩是卖什么的吗?”
大容刚刚在外面也看了,可实在没看明白,又是瓷器、又是字画,还有好多金银器,看着跟卖杂货似的。
“哈哈哈,大容哥你这么说,其实也算是另类的正确吧。”
顾北知笑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柳家街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都是卖一种商品的,就是古董,间或卖卖文玩。”
“古董,古是为人所珍视的古代器物,是先人留给我们的文化遗产、珍奇物品。”
“通俗来说,就是有收藏价值的老物件,比如前朝大儒孔先生用过的酒壶,南齐时期流传下来的镇纸等等。”
“一般来说,古董都是很值钱的,动辄百两、千两白银都是可能的,或者价值连城的古物也不在少数,比如一直没有下落的龙鳞匕首,现在悬赏都已经累计到万两黄金了。”
顾北知说到价值,大容吓了一跳,咋这么贵呢?
他不禁小心翼翼起来,因为顾北知的桌子上摆着好几个、大小不同的瓷瓶。
“大郎啊,你这儿不会都是古董吧?不然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这万一碰倒了,咋办?”
“没事,这些是新收上来的,有的真有的假,不全是值钱的。”顾北知摆摆手。
“你看,大容哥,这就是我的工作,因为通常情况下,古董都很值钱,于是总有人想要以假乱真,卖个好价钱,为了辨别出真假,就有了我们鉴定师的存在。”
“鉴定师需要有充足的历史文化,丰富的经验,以及过硬的专业知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上的。”
顾北知怕他不相信,视线在屋里的博物架上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小东西,他屋里装了一条绳子,只需要拽两下,外面大堂里挂着的铃铛便会响起。
“老顾,啥事?”小丁哥敲敲门伸进头来。
“小丁哥,麻烦你把外面的青莲花香炉拿进来,我用一下。”顾北知手里也有一个香炉,但这是假的,真的已经放在了外面。
“稍等。”小丁哥立即去取了来,连带着托盘一起放在桌上。
顾北知将他手里的假的也摆上去,“大容哥你且看,这两件你觉得一样吗?”
大容不敢拿起来,生怕不小心打了,那就是要了他的命也赔不起。
“这不是都一样?”他看了半天,确实觉得这俩物件一模一样。
顾北知将假的拿在手上,“但是在我们鉴定师眼里,确实天差地别的,你看这釉的颜色,是不是略微偏蓝一些?”
他讲了几点真假的区别,大容仔细的和真的对比,完全看不出来,最后只能给顾北知竖起大拇指,“大郎厉害,我是真看不出来。”
“这就是我的工作,不然人人都能分别,我又该以何为生?”顾北知淡淡的笑了,“大容哥喝茶。”
茶叶不是特别好的茶,顾北知自己喝着觉得有些涩苦,于是往里兑了些水果切片,掩盖住焦苦。
大容喝不出来茶的好坏,倒是能喝出来里面有果子味,暗自记住了喝茶得加点果子。
“那成,我先走了,还得去趟杂货铺。”大容喝完了一杯茶,和顾北知道别。
顾北知和他一起往外走,出了鉴定室便将门落了锁,这是他的习惯,“大容哥去哪个杂货铺?刘记吗?”
“对,咱们村的人都爱去刘记,刘记价公道。”
“好,那大容哥路上慢点,有空再来找我聊天。”顾北知送走了大容。
一转身,看见金大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顾北知就当做没看见,不是软弱,而是他现在完全无视金大成这个人。
那柳老爷后来又找过他,交谈了之后才知道是郑公子推荐的,柳老爷对郑公子的人品倒是信任,从他这儿买走了三件玉器。
只有一件古玩,其他两件是他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柳老爷去玉楼那边挑的。
他们东家不但有古玩店,还有一家金楼,一家玉楼,金楼卖的都是首饰,玉楼则是以玉为主料的器物,也包括少量的首饰。
金大成便拿着这件事说他不务正业,说他心思没在店里,应该罚钱警示。杜掌柜当然不同意,柳老爷从店里买了东西,又去东家的其他店里光顾生意,多好的事儿。
不但不该罚顾北知,就连他请的半天假都不算请假了,柳老爷财大气粗,要是能发展成宝艺轩的老顾客,得记一大功,杜掌柜笑眯眯的鼓励了顾北知几句,把金大成气的脸发青。
后来郑公子又上门来寻摸镇纸,他现在不找别人了,就认准了顾北知,悄悄和他讲了,顾北知将金丝玉镇纸的价值告诉他没多久,金大成便去找他了。
金大成还挺聪明的,拿了一件价值在四千两左右的莲纹红玉镇纸,说是他特别喜欢金丝玉镇纸,原本没想卖掉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被郑公子买走了,特意拿了件更好的来换。
当时郑公子已经知道金丝玉镇纸的价值,二话没说直接放下茶杯送客,懒得搭理金大成。
顾北知听了这话特别想笑,金大成莫不是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还拿了件更好的换?
对这个人的人品有了更深的了解,顾北知从此便无视此人,不和他交谈,也不去接触和他有关的事,倒是把金大成气个半死。
郑公子压根儿没想给金大成留面子,渐渐的,店里的人都知道金大成拿着四千两去找郑公子换一万两的事了,这下别说顾北知了,小丁哥和水生也看不上金大成这个人。
金大成和顾北知算是彻底接下来的梁子,尤其是金大成现在越发的不如意,便越发的记恨顾北知。
顾北知等着店里关了门,急急忙忙的赶去刘记杂货铺,最近新棉花下来了,他想买一些带回家做被子。
家里的被子还有几床,但顾北知总觉得该换新的,之前的被子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里面的棉花都是一块一块的,分布不均,现在夏天不觉得,冬天盖肯定冷。
要是能买到足够多的鸭绒就好了,鸭绒被又保暖又轻便,晚上盖着也不会觉得沉。
把鸭绒的事儿记在心上,顾北知到了刘记杂货铺,里面果然已经有了新棉花,看着雪白宣软的,十分暖和。
“请问,棉花多少钱?”顾北知叫住店小二问。
那小二年纪不大,最多十二三岁,口齿却极为伶俐,“新棉花分为两种,一种是这样上好的白棉,十二文一斤,还有一种是稍微次一点的黄棉,十文一斤。”
“要是打算做被子,按照六尺见方来算,需要五斤左右,建议买这种黄棉,保暖性和白棉是一样的,就是采摘的时候晚了些,模样不好。要是打算做袄子、棉裤之类的,买这种白棉也成,一件衣服一斤多棉足够了。”
小二将另外一种稍微有些发黄的棉花指给顾北知看,顾北知对比了一下,发现两种棉确实差不太多,顿时比较倾向于买黄棉。
“那我可以先定下,明天过来拿吗?今天没有背篓子,不好带回去。”
“咱们店里有竹编的篓子,客人可以看看,比自家做的更结实更耐用,你看着背带,是不是也宽些,背上不会勒得慌。”小二拿了一个有他一半高的背篓,来给顾北知介绍。
顾北知看了有些心动,他家里是有背篓,但因为用的时间久了,两根带子已经磨毛了边,筐身也有些破,但依然能用。
关舟没事的时候,会背着背篓去笔架山的山脚捡柴,天天背来背去的,看着都累。
顾北知曾经提出过向别人买柴的建议,被关舟拒绝,他并不觉得去捡捡柴能有多累,何必浪费这个钱。
“这个背篓多少钱?”
顾北知还是没忍住,买了背篓也买了棉花,将身上的钱花了个干净。
“我回来了。”
“哎,洗洗手,吃饭了。”关舟头也没回的说,锅里的小白菜青绿青绿的,泛着些许油光,另个一个锅上还有熟悉的鸡蛋羹味传出来。
顾北知突然觉得,似乎这就是家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为了自己的安全,勤洗手,勤洗热水澡,少出门,出门带好口罩,不要太恐慌了,都会过去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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