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两个长工, 关舟终于可以把自己从忙活田地里的活中解脱出来, 这两个长工看着挺瘦, 干活可是一把好手,要不是田哥儿对他们警惕心很强,他们俩连厨房的活都想接手。
日子一天比一天热,顾北知每天回来都要洗澡换一身衣服, 去年冬天他们藏了一些冰,最近都取出来用了, 不过因为他家的地窖不大,都存满了冰,也还是不够用的, 所以冰盆放的不多。
关舟瞧着顾北知每天汗流浃背的,心疼他太辛苦, 想着是不是得买头牛,让北知每天做牛车来回, 这样还轻松点。
顾北知拒绝了,他们早晚要离开这里, 家里又只有五亩地而已, 买一头牛到时候还要再卖掉,太麻烦了, 不如买一只骡子,虽不如马,但胜在便宜好用。
不过要是能买到马就更好了,这样直接马车配齐, 他们一家子一块儿出门也方便。
“不忙买牲畜,我这么走着反而锻炼身体,有了强健的体魄,才有本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小舟莫为我担忧了。”
关舟还要再劝,却被顾北知堵在床上让他身体力行的感受一下自己的体力究竟有多好。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的关舟再也不提这事儿了。
又过了几天,顾北知从集训宅子出来,去了陈家。
孙和泰走的时候把大夫也带走了,但陈、李二人的治疗又不能断,那大夫便写信叫来了自己的一个师兄的徒弟,今天正好是换方子的日子,顾北知心里记挂,趁着天还亮着,来瞧瞧。
中的毒已经找出了名目,是一种名为剪金草的毒草,这种草长的和一种椭圆叶子的野菜很像,单独吃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坏就坏在,剪金草不能与这种野菜同吃,会变成寒物,使人体寒,血脉阻塞。慢慢的,气血两亏,人也就完蛋了。
而且,剪金草不能碰辛辣之物,会增加剪金草的毒性,延长毒素在体内滞留的时间。而陈、李两人都是喜爱吃野菜馅儿饺子的人,只是陈雪风口味更重一些,喜欢吃辣,而李淮并不喜欢。
这也是他们两个一个毒性大,一个稍稍好一点的原因,要不是最近半年身体过于虚弱,两人都忌口了,平日里吃的极为清淡,恐怕都等不到顾北知发现问题。
野菜馅儿需得油多一些才好吃,故而忌口时,也把这个戒掉了,没有继续积累毒素。陈雪风和李淮得知这个原因的时候,十分庆幸,要不是他们知道克制,这会儿坟头都该长草了。
“雪风,阿淮,我来看你们了。”
顾北知没有空着手,而是带了半斤蜜饯来的,最近陈、李二人不但一碗接一碗的喝苦药汤子,还要时不时的药浴,可把两人苦坏了,嘴里苦,身上也是苦的。问过了大夫,顾北知才敢带些甜的来给两人换换味道。
陈雪风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有气无力的挥手,全当做打过招呼了,大夫让他和阿淮每天下午在外面晒太阳,还不准在树荫里,这会儿太阳下山了两人才觉得舒服些,实在爬不起来。
“太阳都下山了,你们俩别在外面吹风,快进屋吧。”顾北知伸手将两个惫懒货从竹椅上拉起来,推着两人进屋。
陈雪风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北知不知啊,昨儿个小大夫让我和阿淮泡药浴,足足泡了一个时辰,泡的我是头晕眼花,就差煮熟了。”
要单单是泡澡,其实也能忍,但忍不了的是,那药浴汤子也太臭了,臭的陈雪风一夜没睡好,今儿下午又被拉到太阳底下晒着,晒得像条脱了水的鱼干!
好不容易等到了太阳下山,不冷不热的,正是补眠的好时候。
“给你们带了些蜜饯,问过大夫了,和药性不冲突,尽管吃吧。”顾北知对陈雪风的抱怨没接茬,而是推了推带来的蜜饯。
陈雪风也就是嘴上说两句,心里头还是有数的,面对大夫时态度十分恭敬,只希望大夫真能救了他和阿淮两条性命。
李淮解开油纸包,捏了一颗蜜饯放在口中,他面色惨白,看着比没治疗前还虚弱些,吃到蜜饯才露出一副‘活下来了’的表情。
“阿淮最怕苦味了,以前生了病也是自己熬着,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肯吃药,现在天天苦药汤子喝的不眨眼,我还当阿淮变了,原来只是忍着罢了。”陈雪风打趣李淮。
李淮不以为意,“若真能让我多活几年,喝苦药汤子我也能喝出甜味儿来。”
“这倒是真话。”顾北知拍掌。
闲聊过后,陈雪风问起顾北知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儿,顾北知摇头,“并无,不过我可不相信他会住手,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李淮拍拍他的肩膀,“还是小心为上,抓到证据固然重要,但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危。”
“我明白的,放心吧,我有准备。”顾北知三人商量过,认为王清林若有意在获鹿镇的学子间称王称霸,就不会放弃对顾北知下手,那么到时候他们可以趁机搜寻证据,然后反击。
李淮摸了摸下巴,“说来我这两天想起一件事,北知是否曾与徐有的庶女定过亲?”
“确有此事,不过那庶女嫌贫爱富,一转头勾搭上富甲一方的柳老爷,定亲不到半年便退了。”顾北知也不避讳这件事,他觉得这和现代谈恋爱谈着谈着分手没什么区别,并不会感觉丢人。
李淮听他说了原由,对徐小蝶的观感更差了,便也将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幕说出来,“想你也知道,我家里是做酒水生意的,因在获鹿镇小有名气,曾经受邀参加过镇长的寿辰。”
“李记桃花酿可不是光在获鹿镇有名,阿淮莫要谦虚。”
“雪风别捣乱,且听我说。”李淮瞪了一眼陈雪风,这人就爱逗趣,陈雪风耸耸肩,好吧,连说实话也不行了,太霸道了。
“六年前镇长整寿,邀了镇上不少人家,我们街上的周家、翟家还有我们李家都在其中,学子也去了不少,王清林更是老镇长的上宾。”
“我是跟着父亲和兄长去长见识的,因此整个席间都安安生生的待在兄长身后,倒也没什么人注意我,当时徐有老秀才也去了,身边跟着三个子女。那柳老爷就是宴席快要开始才来的,老镇长还兴高采烈的前去大门迎接。”
“王清林跟着一起去迎接,回到宴席上吃了几杯酒,他边说想要去茅厕,正好我也想去,就悄悄跟在他身后,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子说了几句话又转身回了宴席,我只好自己去找茅厕了。”
“当时没仔细想,现在想想,那女子应该就是徐小蝶,整个宴席只有她一人穿了一身鲜亮的水红长裙。”李淮将过程详细说了。
“徐小蝶确实块穿水红衣衫,应该就是她,看来徐小蝶攀上柳老爷这事儿,王清林也在其中出了力。”顾北知其实也猜过徐小蝶肯定是有人帮她,不然就她的模样,可入不了柳老爷的眼。
当时原来的顾北知正在为父母重病而焦头烂额,又碰到未婚妻改嫁他人,心里的打击绝对不会小,然后被迫娶小哥儿,父母去世等等,一个接一个的打击,以原主那样自尊心极高的人,确实会崩溃。
杀人诛心,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用出这样狠毒的手段,比直接杀了他还叫人难受。
顾北知摸了摸心口,虽然对原主后来学坏了不满,但终归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而已。
‘我会替你一一讨回来的,连带我自己那一份,所以安息吧,顾北知,如果真的有灵魂和转世,希望下辈子的你一世平安。’
顾北知走神了一会儿,因为刚刚他摸着心口想到那些话之后,竟然觉得身体变的轻盈了一些,心里有一种温暖散发,从心脏流遍全身。
他猜,这大概以为着他得到了这具身体最终的认可吧,也是原主的认可。
“你们两个好好养病吧,天黑了,我得赶紧回家去,改天再来看你们。”顾北知回过神,向窗外看了一眼,没想到天都黑透了,赶忙站起来。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李淮朝他挥挥手,还在往嘴里塞着蜜饯,而陈雪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可见是真的累了。
顾北知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往镇外走,出了镇门,路上的人就不多了,顾北知只顾着埋头赶路,没瞅见他身后跟着几个人,和他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走到一个分岔路口,再往前便没什么人了,那几个人见状直接追上顾北知,怀里藏着的匕首也掏了出来。
正当他们其中一人想从背后捅死顾北知时,他手向前用力一捅,顾北知却比他早那么一秒向旁边跳了一步,害得这人受不住力气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顾北知装作慌张的模样,不断的向后退着。
除了摔倒在地的那个,还有四个人,也不说话,挥舞着匕首冲上来,看样子竟然是想直接将他杀死。
“还不快点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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