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口气

    趁林回去洗漱的空隙, 徐晚音偷偷打开了林回的手机，林回并没有给手机设置密码的习惯, 她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林回大伯的手机号码。

    徐晚音把手机号记下了下来，然后才将林回的手机放回原处。林回洗漱完出来的时候, 就看见徐晚音专心致志地在床上玩音游。

    林回躺进被子里，说：“这个游戏很好玩？都不睡觉的。”

    徐晚音把手机放下, 侧身缩进林回的怀里：“困了，就是在等你。”

    林回微笑：“快睡吧，我陪你睡会儿。”

    “嗯, 晚安。”

    等徐晚音睡着后，林回才轻手轻脚地起床, 走回了妹妹们睡觉的屋子。

    这一觉徐晚音睡得并不好，她习惯晚起, 但是天刚亮, 她就听见小孩子哭闹的声音。起床气大的她“啊”地喊了一声, 眯着眼睛坐起来。

    “林回！你怎么受得了的？！”

    林回抱着昀昀过来, 看了看徐晚音：“吵醒你了？”

    徐晚音闷声闷气地说：“嗯, 小孩儿太吵了，你也真不容易，换我的话估计巴不得把她们送福利院去。”

    林回闻言，脸色沉了沉，没有吭声。

    徐晚音刚起床还不清醒，说话不过大脑，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口不择言。

    “对不起, 我说错话了……”

    林回右手抱累了孩子，换到左手，她没有怪徐晚音的意思，只是沉声说道：“昀昀小不省事没什么，别让朵朵听见这话就好，朵朵会放在心上。”

    徐晚音愧疚地点点头，终是忍不住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那时候也才十四五岁，为什么决定要自己养妹妹？”

    林回被许多人问过同样的问题，她似乎是厌倦了冠冕堂皇的回答，想了想，道：“可能正是因为十四五岁，不知疾苦，才硬要逞强。心里想着‘总会有办法的’或者‘总会过去的’，没想到还真的就这么熬了下来。”

    久而久之，那种要强的心理被磨灭掉了，剩下作为长姊的责任，还有对妹妹们的爱，让她坚持着没有放弃。

    换做其他人听见林回的话，难免要同情可怜她。徐晚音不知为何，虽然也心疼林回劳累这么久，但她觉得这就是林回做得出来的事，竟然也能因林回而感到骄傲起来，她开玩笑道：“如果我是学校领导，就该给你发个什么最佳励志奖之类的。”

    林回说：“哦，你说那个奖啊……你把你旁边的柜子拉开看看。”

    徐晚音打开了那个柜子，满满一柜子奖状露出了出来，班级励志奖学金，学校励志奖学金，市励志奖学金，全国励志奖学金……一个不缺。

    还真是励志。

    徐晚音讪讪地关上柜子：“你这么多奖状怎么都不贴出来？”她自己得过许多大提琴独奏的大奖，奖杯奖状都被徐忠义炫耀似的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像林回这样当作废纸放柜子里堆起来。

    林回说：“贴出来给谁看？而且那样挺丑的。”

    徐晚音想到满墙壁的励志，也是摇摇头：“你说得对，又丑又土。”她见林回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抱着林昀，试着说道，“要不让我再抱抱她试试。”

    林回抬眼看她：“行吗？她很怕你。”

    徐晚音说：“早晚都要过这关，让她多适应适应，加强肌肉记忆力。”

    林回迟疑了一下，但徐晚音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便点头：“好，你抱累了再换我。”

    徐晚音活动了一下筋骨：“先说好啊，她要哭要闹你就让她哭，别急着心疼。”

    林回笑起来：“好，我不心疼。”说着她拍了拍林昀的背，“昀昀，给徐姐姐抱抱。”

    林昀如临大敌，紧紧拽着林回的衣服：“不要！”

    徐晚音把林昀掰下来，抱在怀里：“昀昀，看看我，我是你未来的姐夫。”

    林昀又哭又闹，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地上钻，徐晚音脸憋得发紫，才将将让林昀不落地上去。没怎么抱过孩子的徐晚音没想到林昀会这么沉。

    徐晚音呼了口气，忽视掉耳边刺耳的啼哭：“你家昀昀到底几斤啊？”

    林回抿了抿唇，想把昀昀接回自己手里，徐晚音朝她使了个眼神，林回又把手缩回去。

    “二十七斤八两。”

    徐晚音说：“乖乖，这么沉，我之前看你能抱她好半天。”

    林回笑道：“习惯就好。”

    徐晚音手上吃力，换了好几个姿势：“那我也得习惯习惯。”

    林昀还在哭，徐晚音向她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就知道哭，小气鬼，给未来的姐夫抱抱怎么了？”

    林回瞥了徐晚音一眼：“我看你才是爱占便宜。”她这时再怎么狠心也不舍得林昀再大哭下去，容易给她哭出毛病，“给我抱着吧，你循序渐进地来。”

    这时，徐晚音嘴里跑进团空气，她一张嘴就打了一个响嗝。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林昀，听见这个嗝声，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就变脸似的咯咯咯地笑起来。

    徐晚音：“噗，你妹妹的笑点好奇特。”

    林回无奈地摇头：“好歹是没哭了。”

    ******

    寒假总共也就一个月，徐晚音剩下的时间有大半都在往林回家跑，徐忠义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徐忠义溺爱起来徐晚音也不是做假的，换做郁文的爸妈，徐晚音腿都能给打断几个。只要徐晚音没在客人面前给徐忠义甩脸色，徐忠义对她那些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忠义觉得徐晚音现在谈恋爱是青春期叛逆着玩玩，不会当真，再说他不期望徐晚音嫁给多么门当户对的人，对方穷点大不了入赘，对方也是女孩，那徐忠义也没辙，总不能强迫她去找个男朋友，按照徐晚音那性子，不把家里墙拆了才怪。所以就算徐忠义不接受女儿和女生谈恋爱，他也不敢责备徐晚音什么。

    养一个徐晚音，徐忠义头发都愁白了一半。他有时候会想，要是那时候没有和秦雯勾搭上就好了，或许徐晚音还会是以前那个事事听他话的女儿。

    然而徐晚音也就是这么个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做错一次，想要再得到她的原谅，无疑比登天还难。

    这天大清早，徐晚音难得早起，她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牛奶，对徐忠义说：“给我十万块钱。”

    徐忠义没问她钱的用途，随手签了张支票给她：“你今天又要出门？”

    徐晚音嗯了一声，嘴里叼着面包，嚼了两口嫌难吃又吐掉：“公司保安春节放假吗？给我安排几个来。”

    “打电话派几个保镖陪你也行，你要买什么新的胶卷吗？”

    徐晚音说：“那叫黑胶，不是胶卷。”

    徐忠义点点头：“哦哦，黑胶，黑胶……”说着就从钱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小李啊，我女儿要去买点东西，你安排几个没事儿做的保镖陪她。”

    一切安排妥当，徐晚音这才满意了，对徐忠义说：“我知道你赞助的人是林回。”

    徐忠义一愣：“那孩子好像是姓林。”

    徐晚音用筷子戳了下早餐盘子里的鸡蛋：“你别因为我跟她谈恋爱就撤了她的赞助，她很缺钱，而且是我死缠烂打要她和我在一起的。”

    徐忠义面露不悦：“她还敢嫌弃你不成？”

    徐晚音扬了扬嘴角：“呵，她不敢。反正，你不要动她的钱。”

    徐晚音唯一一次看见林回哭都是因为钱，她想，钱大概就是林回的命根子。

    徐忠义搓了搓手，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给七中的校长打了个电话：“苏校长新年快乐啊……诶，徐晚音在吃早饭呢……哦哦哦，上学期期末考得很不错了，有进步就好……”他在手机上寒暄了半天，终于进入主题，“是这样啊苏校长，我们晚音进步很大，我很高兴。这礼嘛，我知道苏校长您高风亮节是不愿意收的，所以我就想给一对一帮扶的那个同学每月多给点钱……诶诶诶，具体的到时候商量……嗯嗯，有时间和苏校长吃个饭。”

    挂断手机，徐忠义又吩咐助理去买几个奢侈品包，打算送给苏校长。

    徐晚音皮笑肉不笑地模仿徐忠义说话：“苏校长高风亮节是不愿意收礼的，啧。”

    徐忠义说：“校长高风亮节不收礼，校长夫人收点礼有什么关系。”

    就算徐晚音看不惯徐忠义的圆滑世故，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为难林回，徐晚音许久以来难得给了徐忠义一个好脸色。

    不过还是觉得恶心，又变回了原来那副模样。

    她吃完了早饭，领着徐忠义给的钱出了门，用手机给林回的大伯发过去一条信息：“早上十点，过期不侯。”

    发完短信，她活动活动了手腕，很久没揍过人了，想想还有点兴奋。不过她没打算自己亲自揍人，大冬天的，冻手。

    徐晚音坐着的黑色轿车停在一个路口，路边站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徐晚音摇下车窗，将将只露出两只眼睛：“你就是林回大伯？”

    “是是是。”

    徐晚音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林孝笑得满面通红，对方声称是林回的朋友，要帮林回付十万块钱，看在十万的面子上，他哪怕等个几天几夜都无所谓。

    “没关系，没关系，你是给现金还是转账？”

    徐晚音朝后面使了个眼神，车上就跳下来了几个大汉，把林孝团团围住。林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氛围不太对劲，他磕磕巴巴地说：“这……这是怎么了？”

    徐晚音冷笑：“怎么了？林回那个穷鬼，欠了我们五万的网/贷，结果现在一分钱都还不上。你不是他大伯吗？好啊，她还不上，我就只有找你啦。”

    林孝猜到了怎么一回事儿，他就说林回怎么突然就有那么多现金，结果是靠的网/贷？

    “各位大哥……我跟她不是亲生的，就是挂个名头，你们放过我吧，我跟林回真的不熟。”

    “不熟你找她要钱？骗鬼呢！？给我打！”

    作者有话要说：听到挺多疑问，在这儿就统一解答一下，之后不再说。

    1.监护权这个问题不在于大伯有没有资格抚养孩子，而在于林回未成年是拿不到监护权的。之前提过一句，她是自己拒绝了让亲戚带孩子，这个亲戚就是指的奶奶和大伯。

    大伯找她要的是十万，她打了个折扣，只给了五万，说明她是故意让大伯心急发那种威胁的短信。

    2.三岁的娃娃也要用尿不湿来着，我带过三岁的娃，尿不湿主要是防止晚上尿床，白天会取掉。

    3.关于有读者说林回对乐队有偏见，不是所有乐队都吸/毒喝酒性质恶劣这一点……呃，我自己是搞滚的，据我所知的所有国外的摇滚乐队都多多少少有这样的毛病，国内的摇滚我只听早期的，乐队的夏天我也没看过不做评价。包括看起来挺乖巧的披头士都因为d麻被罚过，但不影响他们是很好的音乐人这一点。所以我本身写这个也不是带着批判的心态在写，就是描述事实而已。btw我认为摇滚有魅力，但酗酒斗殴和毒之类的并不值得提倡。

    4.关于人物原型，乐队里除了林回，都是以摇滚乐团的成员为原型的，性格可能会揉合一下。那什么，作者本人没有把自己带入角色作为原型的爱好，如果非要说原型，可能我只有家境和林回差不多（X

    5.bug我自己抓出来了的，但是没有读者抓出来，可能是大家对文里的时间月份不敏感。就是开学的时间可能会有点和高中不太一样，我实在是毕业太久记不清时间写的时候也没注意，所以就当中间插班进的好了。然后，冬天呢，下暴雨的情况很少的，一般是夏天下得多，我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没注意把十一二月当夏天写了（我那儿真是夏天。

    6.我一定要强调一点，也许会有人觉得人物脾气不好，行为举止极端，但我不会因为任何评论而去做出改动的，意思就是，你觉得性格不是你爱的那款可以去看看别的文，我会按照人设来写。这些人物的性格已经已经已经被我改得“柔和”很多了。不信你看看绿洲兄弟，弟弟故意在老哥新买的乐器上撒尿，刚出名就因斗殴上新闻之类，真的特别曼彻斯特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