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安局被捞出来后, 姜华忍不住训了一顿徐晚音,徐晚音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等姜华训完话,她只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姜老师, 你不会跟我家里人告状的吧?”把姜华着实气得够呛,然而这话又戳中了姜华的痛点, 他不想头一次当班主任就被学生讨厌。
早过了放学的时间,林回要去接两个妹妹回家,徐晚音便陪着她一起。在路边等公车的时候, 徐晚音一直怏怏不乐的,看上去像有心事。
今天的公车来得晚了些, 林回眼睛看着公路上来往的车辆,问身边的徐晚音道:“吃醋了?”
徐晚音被说中了心事, 不自在地哼了声, 撇开头不说话。然而不说话恰恰就证明了林回猜得不错, 林回无奈地顺了顺徐晚音的背。
“我又不知道和你打架的人是她, 你还挺会挑人。”
徐晚音撅着嘴:“我看你就是知道我打了她才火急火燎地跑来公安局。”
林回闻言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徐晚音推了一下林回:“你还笑我!?”
林回说:“是你太可爱了, 吃的都是什么陈年老醋,我和廖梓星都分手多久了?”
徐晚音低头,闷声闷气地说:“她是你初恋,你之前挺喜欢她吧。”
林回没有否认,她嗯了一声,心里坦荡就不想隐瞒什么:“喜欢过,所以我才知道自己喜欢女生。但是后来就不喜欢她了。”
“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了?”
“性格不和吧, 她觉得我无趣,我自己又有趣不起来。”
徐晚音低声道:“我觉得你很好……”过了会儿她又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醋意,“她是不是亲过你?”
林回尴尬地抿了抿唇,怎么都觉得这是道送命题,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徐晚音越想越气,又问:“她是不是……”
没等徐晚音的话问完,林回就打断了她:“除了亲过别的都没有。确定要问那么多细节吗?我不会瞒着你,就怕你听了会不开心。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
徐晚音转过头,看向林回,叫了声林回的名字。
“林回。”
“嗯,在。”
徐晚音心里莫名的苦涩:“你是我的初恋。”
林回笑着点点头,她知道徐晚音还有话要说,静静等徐晚音把话说完。
徐晚音继续说道:“好多人说初恋不会走到最后,可是我不想这样。我怕我以后会不爱你,忘了你,然后和别人在一起,我想象不出来那样的我是怎样的。”
林回有些意外,良久才笑道:“我和你正好相反,我不怕我不爱你,我怕你不爱我。”
徐晚音:“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会像忘掉廖梓星那样忘掉我吗?”
“想象不出来,可能会忘掉,但是……”林回哈了口气,让手心暖和了些,“我会很难过吧。”
难过这种心情对林回来说并不是不能忍,就算难过她也会好好让生活继续下去。可徐晚音舍不得让林回难过,她挪了挪脚,想去抱抱这个瘦瘦高高的林回,却听见有车喇叭的声音响起。
车站边停下来了一辆轿车,后座的人摇下车窗,露出一头亮丽的粉色头发,徐晚音看见那人的长相后就沉下了脸。
廖梓星忽视掉臭脸的徐晚音,对林回笑着说道:“阿回,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的乐队要去参加今年夏天在红馆举行的比赛。你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的乐队,我相信我们联手的话能拿一个不错的成绩。”
徐晚音听见廖梓星这话,冷笑了起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林回无意搅起更多的纷争,冷淡地回道:“不用了,我有其他安排。”
廖梓星不死心地劝她:“你好好考虑清楚,这是个出名的好机会,你家的情况我知道,想必是很需要这个机会的。我乐队不缺人,看在你是老朋友的份上才想帮帮你。”
徐晚音啐了她一口:“谁要你帮忙了?收起你那高贵的同情心滚远点!林回是我乐队的人,不仅不需要你帮忙,还会跟我一起在大赛上赢过你那垃圾乐队。”
廖梓星打量了一下徐晚音,没把她放在心上,目光重新回到林回的身上:“阿回,你不会跟三脚猫水平的人组乐队吧?”
林回对廖梓星这句话倒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确实不会。”
廖梓星自信满满道:“我的乐队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林回却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她不是那么爱显摆的人,也不想再和廖梓星攀比谁更好谁更差。等待的那班公车的到来恰好化解了三人间微妙的尴尬,林回紧紧牵住徐晚音的手,拉着她往车上跑了过去。
廖梓星看着林回的背影,心里仍旧不是滋味。当初明明是她甩的林回那个死心眼,可林回那么轻易地翻篇儿,显得她多么无关紧要似的。
好不甘心啊。
公车上,徐晚音酸不溜秋地说:“阿回阿回叫得那么亲,我看她对你余情未了。”
林回摇摇头,她对廖梓星还是了解的:“我觉得她倒不是余情未了,是我没有因为分手痛苦,她怕自己不够重要罢了。”
说到底,恋爱是一件自私的事情。初恋时雾里看花,以为会多么美好,可理性如林回很快就看清了事实,廖梓星只是在和她玩一种“比比谁伤害对方更深”的无聊游戏。
而造成伤害后的悔意,就不知道到底是出自于愧疚还是出自于自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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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来说徐晚音是个很好哄的人,那天把林回按在墙上亲了个够,就将廖梓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她慢慢习惯了在七中的学习生活,虽然逃课时间远大于好好学习的时间。说起来徐晚音像是天生有种讨人喜欢的能力,就算她脾气不太好,班上的同学也都乐意跟她玩,把她当班宠。因为徐晚音的关系,以往的边缘人物林回的存在感都高了很多。
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是,徐晚音这位富二代转学生跟林回是一对,暗恋她的人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
新的一天,徐晚音来到教室,把作业交到课代表那里,就大咧咧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她很快就发现很多同学脸上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徐晚音把本子卷起来,敲了敲许泽和吴妍妍的头:“你俩表情看起来怎么跟考了倒数第一似的。”
许泽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老大,你真的不知道吗?”
徐晚音茫然地摇头,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说起来林回今天居然没有提前到教室,难道林回又生病了?
“不知道啊,怎么了?”
许泽叹了口气:“今天下午两点,是玛雅文明预言中的世界末日。”
徐晚音冷漠地哦了一声。
许泽:“老大,你不害怕吗?万一预言成真,我们都会死掉啊。”
徐晚音说:“在我眼里,约翰列侬死的那天就已经是世界末日了。林回还没来学校吗?”
说曹操曹操到,林回不知何时站在徐晚音身后:“你找我?”
徐晚音转过头去看林回:“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林回把书包放在座位上的位置,难得没有跟徐晚音开玩笑,而是安静地拿出一个保温杯喝热水。徐晚音见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虚弱,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林回说:“嗯,有点感冒。”
徐晚音伸手去摸林回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的迹象:“不舒服就请假休息呗,还来学校干嘛?”
“小毛病,不碍事。现在缺一天课就太难补上了,没时间补的。”
徐晚音怀疑地看着林回:“脸色这么差,哪里是小毛病,你就知道诓我。”
“我这不是不舒服,只是在担心。”
“担心什么?”
林回正色道:“世界末日啊。”
徐晚音梗了一下,见林回十分认真不像在乱说:“这么假的谣言,你也要信啊?”
林回往嘴里倒了几粒药,又喝了口热水,淡道:“你怎么确定这就是谣言?”
“反正我不信。”
徐晚音看着林回,决定要是林回露出一点不舒服的表情就强行把她拖去医务室,结果过了几分钟林回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她才放心了些。
徐晚音:“你怎么老是发烧感冒,身体这么差?”
林回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道:“前年落下的毛病了。昀昀烧成了肺炎,我夜里背她去医院,跑太急灌了冷风,咳嗽了快半年,后来抵抗力就不好了。”
“昀昀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事,能遇到你这么个负责任的姐姐。”徐晚音替林回不平,“她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在她耳边唠叨,让她好好孝敬你。”
林回笑道:“那倒是不用,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说着她帮徐晚音把数学课本摆在桌子上,“行了别盯着我看了,好好听课。”
今天一上午,班上的学生因为世界末日的预言,处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临近两点,原本一点不在意的徐晚音因为林回的一句话,竟然心里也开始敲起了小鼓。
一点五十九分,徐晚音突然紧张地抓住了林回的衣袖,自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许久,无事发生,徐晚音明显感觉班上的人松了一口气。她睁开眼,正好看见林回好笑地看着她。
又被骗了。
徐晚音脸涨得通红,要不是看在林回是个病号,估计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处应有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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