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将车开去了4s店维修, 因为之前开车过于心急分了神,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好在只是撞坏了车灯。
林昀的事林回不想再管,交给了林朵去处理, 警察带走了林昀和男生,不过两个都是未成年, 估计要不多久就会被放出来。
“美女,你这车保险杠和大灯都要换,还需要重新上漆, 修的话估计要两三天。等修好了我们再通知你过来拿车。”
“好的,谢谢了。”
林回付过维修费, 从4s店出来,准备打车离开这里。却发现门口堵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徐晚音摇下车窗, 对她说:“上车, 我送你回家。”
“不用麻烦徐小姐, 我已经叫了车。”林回心不在焉地看向别处。
徐晚音打开车门, 从车上下来,走到林回跟前,“林回,你在跟我发什么脾气?!”
林回敛眸,语气疏离淡漠:“我没有发脾气,我很清醒。”
“没发脾气?那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开车来接你,你也爱搭不理的, 你……”
林回反问:“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也不行?”
徐晚音热脸贴了冷屁股,忍着没有呛回去,她知道是自己理亏,确实让林回伤了心。
“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任由林昀骗你不去阻止。但是……但是我,我是真的怕了……你让我怎么敢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林回看着徐晚音的眼睛,沉默半晌,忽而淡淡地一笑:“你还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怕吗?你有想象过最爱的人和妹妹的尸体摆在你面前的样子吗?还好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如果是真的……徐晚音,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去面对你?你看我多么爱你啊,爱到宁愿拿妹妹的命去换你的命。”
徐晚音怔了怔,随之轻呵一声,抬起傲慢的下巴,双目变得通红:“林回,别人可以骂我自私、自我,但你没有资格,你凭什么可以这么说我?明明就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最清楚!在你心中我徐晚音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林回无意与徐晚音争执下去,背对着徐晚音走向公路。
徐晚音在她身后说:“林回,当初你要退队,我最气的从来都不是你说话不算话非要离开我。”
林回停下了步子。
徐晚音哽咽地继续道:“是,我左耳确实是听力受损了,因为十年前被廖梓星乐队的贝斯手扇了一巴掌,耳膜穿孔,又长时间在练习室练习比赛曲目,导致听力的问题越来越严重,有几天甚至什么都听不见。后来我是用录音机录音,靠着脚踩节拍,慢慢找到了能够唱准音调的方法。这些年都过来了,我早就不在意了,聋了就聋了吧,我不还是这么厉害?”
林回转过头,皱眉道:“贝斯手,陈晨?”
“我记不得名字了,他不重要。”徐晚音吸了口气,又道,“我气的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吉他练了那么多年,才能赶上你随便玩玩的水平,你有那么好的天赋,却不知道珍惜。我最没办法释怀的就是这个,为什么你会放弃得那么随意?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放弃的?我真的不明白。”
林回:“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你无法明白的事,放弃就是放弃,没什么值得可惜的。”
徐晚音摇了摇头,终是开口问出了心里长久以来的那个问题:“林回,我们之间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
林回捏了下眉心,“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正好预约的车到了,林回坐上车,给司机说了地址,把徐晚音甩在了身后。
回到家里,林回脱下衣服,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这些天的疲倦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
她躺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眼罩戴着,没有真的睡着,只是想让自己放空一下。
林回确实是生气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气到胸口闷着一口血似的说不出话。
她不喜欢去跟人计较自己付出的多少,但当她发现她的付出被忽视和践踏,她还是失望了。
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锥心刺骨的痛苦和绝望,到头来发现这只是最亲的亲人和最爱的人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她不觉得好笑,因为她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就这么毫无睡意地躺了大半天。
楼下传来吵闹的声音,林回猜到是林朵和林昀两个小的在客厅吵架。林回摘掉眼罩,起身下了楼。
“姐,你在家呢?”
林朵抱着手臂,咬牙切齿道:“我要被林昀气死了,还真是长本事了她……”
林回不说话,斜眼看着林昀,“我不是说过,以后你就跟大伯一家了吗?”
林昀猛地抬起头:“我不去!我就在这儿……你别赶我走!”
林朵平时虽然凶林昀比较多,却没真的想过赶走林昀,她听见林回这么说,也是没反应过来。
“姐……”
林回懒得费口舌,走下来,拎着林昀的衣领,像是拎着一只鸡崽,把她直接拖出家门。她一言不发地没收了林昀的钥匙,接着啪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林昀愣了几秒,然后疯狂地敲起门,在门外喊道:“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回就当没听见,去厨房拿了围腰系上,问林朵:“朵朵,晚上想吃什么?”
林朵回过神来,“昀昀她……”
林回重复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林朵:“都行,好久没吃姐做的饭了,怪想念的。”
林回敲了个鸡蛋,笑道:“就你嘴甜。”
林朵挽起袖子来到厨房,沉默地帮林回打下手,没有再问林昀的事,
在林朵心中,林回很少发火,更没见她对自己和林昀动过手。她觉得林回一向温和柔情,却没想过姐姐无情起来能够这么决绝。
林朵想了想,决定暂时也不去管林昀了,这么大的人总不会饿死自己。林昀也许不知道,但林朵却很清楚,自己姐姐一个人养她们的时候,也就比现在的林昀大不了两岁。
门外,林昀喊得嗓子都哑了,那道防盗门也没有为她打开。
她哭着倚靠着门蹲下,小区来来往往的人偶尔朝她看过来,她觉得丢脸,便不再大喊大叫。
她闻到从屋子里传来熟悉的香味,是林回做的排骨炖土豆和炒牛肉丝,她肚子饿得咕咕响,却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进去吃饭。
从前没有对比,林昀就不知道自己拥有的一切有多难得。林回真正失望凉了心,不再管她了,林昀才明白林回对她的那些好。
那些从小到大的,或清晰或模糊的记忆开始浮现出来:姐姐背着高烧的她去医院,姐姐一勺一勺地哄她吃饭,姐姐陪胆小的她睡觉,姐姐为了送她去好学校读书跑了很多趟关系……
她不是不知道,但没想过这些东西不是白来的,姐姐对她的好也不是什么义务,她还贪得无厌地觉得林回不够好,不够关心她。
林昀蹲着蹲着,把头埋进膝盖。她想回家,回到有姐姐的家。
天色渐黑,门锁发出咔咔的响动,有人打开了门。林昀急忙转身,便看见林朵从门缝里扔出一袋手提袋来。
林朵说:“我随便给你收了几件衣服,你大姐是真的生气了,不会放你进来的,今晚你自己去找个酒店住吧。”
林昀抱着那手提袋,委屈地看着林朵。
林朵挥了挥手:“快走吧,天要黑了,不然你只能睡门口了。大姐不是给了你钱的吗?肯定够你花了。”
说罢,林朵关上了门,免得同情心泛滥了,忍不住把人放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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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文和新交的女朋友在旅行途中吵了一架,吵得郁文失去了耐心,跟这个才在一起没几个月的女友又分了手。
分手后郁文打了个飞的回甫南,想约徐晚音和周游出来聊聊天,结果徐晚音说自己心情不好不想出门,周游说自己已经有约在身不方便。
都是推脱的借口,郁文并不是很相信这两个人。
她决定自个儿去Live找找乐子,反正单身,也许能有点艳遇。
然而艳遇没有,让她碰上了个老熟人。
郁文原本在二楼看表演,一个浑身酒气的人搂着妖艳的女人闯了过来。
“来来来……这里的视野好!我们……就在……这里看演出!”
喝得醉气熏天的男人估计是想在女人面前有点脸面,也不管这个卡座是不是被人包了。
郁文不喜欢自己出面,找来了服务员,让服务员去赶人。
那男人觉得没面子,大声道:“赶我走?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郁文冷笑:“你谁啊?”
“我是陈晨!antischool的贝斯手!”陈晨摇摇晃晃地看向郁文,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不怀好意地大笑,“我当是谁在说话呢,结果是北冰洋郁文。”
郁文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本就不喜欢廖梓星的乐队,北冰洋和anticschool两个乐队常年被拿来比较不说,俩主唱不知为何也互相掐个没完,麻烦得很。
这几年廖梓星的乐队都在新加坡发展,今天能在甫南看见陈晨,说明廖梓星大概率也回国了。
“滚,别挡着我看演出。”郁文不客气地说道,她可没什么耐心陪这个酒鬼玩。
陈晨脸色变了变,借着酒气一巴掌拍在郁文跟前的桌子上。
“你得意什么?!小心老子把你和徐晚音吸大.麻的照片发出去,让你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郁文就当陈晨说的是屁话,没放在心上。她当初年纪小的时候确实是抽过大.麻,后来答应了林回就没有再动过,但她知道徐晚音心思全放在音乐上,不可能吸.毒,毕竟这是最伤嗓子的玩意儿。
陈晨以为郁文不说话是害怕了,于是更加口无遮拦:“十年前是你们那什么姓林鼓手拦下来了,这回我看还有谁帮你!”
郁文一怔,眉头紧皱,她站起身抓着陈晨的衣领:“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陈晨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清醒了几分,他挣开郁文,“没说什么,我认错人了。”
郁文忍不住,一拳打在了陈晨的脸上:“你特么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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